第6章 邀約

  這一天光是糾正那些犯規動作，蒂朵就吼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陽落山，獅子王隊的改善都不算太明顯，畢竟連成年球員都無法在激烈的對抗中保持情緒穩定，又何況是這些沒有經歷過人情世故磨練的小鷹們呢。


  回到家后，用嗓過度的蒂朵狠狠地喝了三大杯水，才稍微壓下嗓子眼裡那股*。見到女兒又恢復了活力，溫格夫妻深覺當初搬來阿根廷的決定是正確的，果不其然，在這個人人深愛足球的國度，只要能走出房間，蒂朵就立刻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在蒂朵家享受晚餐的時候，因蘇亞家還沒有結束一天的工作，托比亞斯的父母和兩個哥哥依然停留在屠宰場里。在阿根廷，他們的晚餐大多在10點左右才會開始。


  若是往日，托比亞斯能夠在下午去農莊打工拉客來掙取一些食物，但是今天他卻將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踢球上，如今太陽已經落山，漁民們不會允許未成年的孩子在這個時間段下河抓魚。


  可距離晚餐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餓肚子或許比從馬上摔下來還要痛苦。而經過了一整天激烈運動，比平時更加飢餓的托比亞斯只能從家裡翻找出一塊幹掉的麵包，用水泡著吃掉。在壓下胃部的空虛后，托比亞斯便將房門緊閉，開始坐在床上數著他已經攢了一年的零用錢。


  因蘇亞家並不富裕，每比索都會精打細算著使用，沒有多餘的錢可以給年幼的小兒子浪費。因此托比亞斯大多的零用錢都是當初在離開城市時被外公硬塞到口袋裡的，還有部分是在農莊打工時，一些遊客給的小費。托比亞斯一直捨不得用，他想攢夠買一雙球鞋的錢，但是現在，他有了新的打算，他決定提前使用這些零用錢。


  托比亞斯是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所以當他的足球隊受到蒂朵的指點后，他就決定邀請她到農莊里遊覽，並享受裡面的美食。這種做法是向他的大哥學習的，托比亞斯的兄長就曾經這麼邀請過經常借給他作業抄的女同學，而現在，那個女同學已經成為了托比亞斯大哥的女友。不過如今的托比亞斯可還沒有那樣的想法，他只是希望能夠得到蒂朵的友誼，並且願意加入到他的球隊。


  在聽到自家的小兒子打算邀請新搬來的混血女孩時，因蘇亞夫妻又多給了托比亞斯一些零用錢，並且同意他將家裡的那匹棕紅色的老馬騎走。


  當第二天清晨，睡眼朦朧的蒂朵被父母叫起吃過早飯後，托比亞斯就已經按響了溫格家的門鈴。


  黑色的氈帽，淺藍色的襯衣，下面是鑲嵌銀飾的寬腰帶和黑色馬靴，托比亞斯身著的是高喬男人最普遍的裝扮。這身衣服，讓身材偏瘦，長相俊秀的他起來比以往更加帥氣，一下子就奪得了溫格夫妻的好感。聽到托比亞斯是來邀請女兒去農莊遊覽的，溫格夫人立刻為蒂朵挑選了符合阿根廷人審美的藍碎花連衣裙穿上，和丈夫一起歡歡喜喜的將女兒送出了門。


  年長蒂朵一歲的托比亞斯比蒂朵高出一個頭，身材高瘦的他走起路來也是風風火火，而蒂朵是標準的矮胖身材，小跑著跟在托比亞斯身後，雙腮上的肉隨著凌亂的腳步微微顫動，像一顆滾落在地上的牛肉丸。托比亞斯直接帶著蒂朵繞到屋后，在樹蔭下的空地上，一匹棕紅色的駿馬正站在那裡，並且在看到托比亞斯的瞬間打了個響鼻。


  「哇！」蒂朵驚呼出聲，雖然在阿根廷馬匹很常見，可是她卻沒有近距離接觸過，父母總覺得馬對於年幼的女兒來說太過危險。


  托比亞斯很滿意蒂朵的表情，他摸了摸馬臉的兩側，隨後拉下馬鐙，接力熟練的翻身跳躍上去，他往後挪了下位置，留出前面的空蕩，彎下身伸出手道：「上來吧，你可以拉住我的手來踩馬鐙，我會把你拽上去。」


  蒂朵畢竟還是個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在得到托比亞斯的邀請后，立刻躍躍欲試的點點頭，但是她沒有去拉托比亞斯的手，而是想著自己爬上去。可是她顯然太瞧得起自己的小短腿了，在踩上馬鐙想要往上跳的瞬間，蒂朵的腳丫跟著馬身的晃動一歪，接著整個人向後跌去。從托比亞斯的角度往下望，就只看到兩條上下撲騰的小胖腿，和仰面朝天的藍底熊貓三角褲。


  「你沒事吧？」托比亞斯連忙下馬扶起她道。


  「沒事……」身子下面都是草，蒂朵倒是沒有摔疼，就是原本梳好的頭髮上沾滿了碎草和樹葉，兩個眼睛也紅通通的。


  蒂朵被摔過一次之後，托比亞斯也不敢再讓她自己上馬，只能隨便喊了個路人幫忙將蒂朵直接抱到馬背上去。至於托比亞斯自己則是乾淨利落的翻身到蒂朵的身後，雙手將她圈在懷裡，兩隻手握緊了水勒韁繩，但是就在托比亞斯準備驅馬前進時，就見蒂朵猛的回過身撞進他懷裡，兩隻手像擰麻花一樣使勁的纏住了他的腰身。


  噗！四周的牛仔吹起起鬨的哨聲，街邊的吉他藝人彈唱起有關青梅竹馬動人情歌，但身為當事人的托比亞斯則像是被肉彈戰車正面擊中然後又被砂縛柩捏住一樣，整個人痛的倒抽了口冷氣，他呲牙咧嘴掰開蒂朵纏得死勁的手，道：「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你放鬆點，抓我的…衣服……」不要抓肉！

  馬背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高了，就算是蒂朵比起普通孩子要早熟一些，但終究不是高喬人這種馬背民族。沒有給她任何適應的時間，托比亞斯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動，小姑娘只能回身抓住身邊唯一的救命稻草，在聽到托比亞斯的聲音后，她連忙改為抓住他的衣服，感覺到屁股下面馬兒行走時的奇妙韻律，蒂朵才小心翼翼的從托比亞斯的懷裡鑽出來，怯生生的通過他的肩窩看向後方。


  這感覺很奇妙。


  她看到原本所在的那片樹蔭在一點點變遠，連那些像她揮手的牛仔，面容也變得模糊不清起來，身邊的一切都隨著馬尾的搖擺緩慢的流動著。蒂朵小心翼翼的鬆開一直緊抓著托比亞斯襯衣的手，她似乎開始習慣在馬背上的感覺，她小心調整著身子，視線漸漸地往前移動，然後，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騎馬賓士所看到的草原，是踩在草上遠眺所遠遠無法相比的，蒂朵從未像現在一樣感覺自己與天空的距離如此接近，她像是置身空中，彷彿再進一步，就能抬手觸摸到雲彩。


  在馬背上賓士的感覺在習慣后就會上癮，蒂朵已經從抗拒變得不想停止，即便是她的小屁股蛋子，已經快被顛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