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作吧作吧都是病
百官其實都當皇帝boss現在是真的慌了神,將一個黃毛小兒都派了出去,但他們根本沒有留意到蘇慕白真實用心只是一心低估這蘇慕熙這人。
陸安安轉了轉眼珠子卻是明白了過來,誘敵之計啊這是。蘇慕白現在還未分得清西北那邊的真實局面,要是再貿貿然派出什麼大將前去,恐怕更會著了人家的道。
可蘇慕熙有這親王身份,尋常人拉攏不得,又想他不過是個小孩子哪裡會放在眼裡,只會當作他們大慶朝中無人罷了。
行軍打仗,最忌諱驕兵,驕兵必敗的道理誰都懂,但真的要去注意卻很難。北梁現在連連勝利的情況下,根本不會將一個小孩子看在眼中,蘇慕熙就可以利用這本身的劣勢變成他的優勢。
甚至因為他親王的名頭,去接管西北的軍隊都說得過去,就是不知道榮國公到底是真死還是假亡,要是真死那麼也算是精忠報國了,但要是假亡,其背後目的就值得令人再去探究。
蘇慕白讓蘇慕熙這次去的目的,大概也帶有去摸底的意圖,摸清楚司馬家和殷家的立場到底是什麼,到底北梁這次事件是意外還是有人裡應外合的通番賣國,這才是蘇慕熙最大的目的。
昨天送行,她也讓耿四娘的人混在送行百姓隊伍中看了,看得出這是一支很好的軍隊,既然蘇慕熙是他們的主將,那就說明他有這樣的魄力去帶動這支軍隊。
耿四娘的人回報說,感覺整支軍隊就像是一把絕世的好劍一樣,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殺氣,但又像被封在了劍鞘里。你察覺不到他殺氣何在,只一眼,就被震懾住了,這樣的一支軍隊根本就不是小孩子玩泥沙玩出來的,這就加深了陸安安認為蘇慕熙並不只是宋太后口中的小孩子的形象。
這個人,不簡單,想來他說的與士兵同食共寢的話並非假話。
西北有了他,估計還真讓蘇慕白有翻盤的可能也說不得。
現在自己的目光該收回一下,回到後宮中了。自從那日太后大鬧一場之後,後宮眾人猜測紛紛,說什麼都有。
之前因為前朝的事情,大家不敢再討論,現在朝中的危機暫時有了轉機這些個美人們又開始了八卦找茬了。
殷雲霜這段時間卻越發低調了起來,之前陸安安搶的先機博得好名聲,她一時只顧著早日將權勢納入自己手中卻忘了這些功夫。
再想做這些事情,都落後了許多,對此她只得一邊咬牙一邊再亡羊補牢了。
吉兒的身體現在就是她的一塊心病,這孩子脾氣大,胃口大,但偏偏吃多少都不長個,楊肅說可能也與她當日中的毒有關,所以吉兒才長得那麼緩慢。
蘇慕白終於還是察覺到了些吉兒的情況,他也沒有出聲,只是來看吉兒的時候總是抱著這孩子,臉上是不是現出幾分惋惜的神情。
這讓殷雲霜在邊上看著都很是緊張,生怕他會對吉兒沒了期望。
宮中那些位分低的妃嬪,她都悄悄的下了避子葯給她們,為的就是防止她們懷了龍種將來要壓在她吉兒的頭上。
可高級別的妃嬪卻難以下手,徐德妃那看似沒什麼,但其實圍得像個鐵桶一樣,加上徐德妃母家就是搞情報間諜之類的東西的,這些個小手段難以讓她中招。陸安安那裡就更加難了,她那裡自帶小廚房,自帶洗衣房,什麼都自帶,又沒有別的人和她一起住,自己之前弄去的人全都離開了,想要收買些人吧,都無從下手。
司馬如意倒是沒有那麼嚴謹,而且她也相信當時自己中的毒就是司馬如意做的好事,但苦於沒有任何證據,她根本不能在蘇慕白面前說她任何不是。
司馬如意因為她父親的死,爭的很多恩寵,蘇慕白這幾日都是宿在她那裡,這讓別的人看來都不是扭個帕子跺跺腳就完事的事情。
這晚,蘇慕白又在看了吉兒后準備離開,殷雲霜再也忍不住了。
「皇上,天寒露重,不如就在此歇息吧?」還是那樣柔善的面容,還是那樣體貼的話語。
可蘇慕白現在聽得卻有些諷刺,自己的一顆真心都給了她,背地裡她卻是機關算盡,他看著她只覺得陌生的可怕。
「不了,雲霜你早些歇息吧。」蘇慕白本能就拒絕了,但卻看見她一雙淚眼,心又有些軟了下來。
「皇上,是臣妾做錯了什麼?惹得皇上不喜嗎?」楚楚可憐的樣子,最能打動男人的心,何況那人本就愛著她。
「朕……朕只是不想你那麼累,你日夜照顧吉兒,朕也知道你已經很勞累了。」他用吉兒做了借口,但這也是實情。
吉兒的身體,殷雲霜她雖對自己百般隱瞞,但自己作為父親哪有不清楚的道理,私下裡他也叫楊肅去問了。
楊肅這人倒也誠實,直接就說吉兒的身體受到了毒素的影響,總會有些後遺症的,能不能好,什麼時候好都是未知之數。
殷雲霜弄掉了陸青舒的孩子,但她自己的孩子卻有了先天不足的遺憾,這多少不能不說是報應。
蘇慕白看了看殷雲霜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又念著吉兒的可憐,心底嘆了嘆氣還是留下了,罷了,自己晾了她那麼多日,想必她也會有所察覺,日後別再起這樣的心思,他還是能原諒她的。
睡到三更時分,正是人最疲倦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蘇慕白與殷雲霜,連帶著嚇到了吉兒,惹得他哇哇大哭。
殷雲霜剛起身時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的殺意,到底是何人這樣大膽?蘇慕白正好睜眼就看見了她的眼神,心裡又是沉了沉。
「吉兒乖,吉兒乖。」殷雲霜很快收拾好了情緒,自以為沒有被蘇慕白見到她那一霎間的猙獰,身披單衣就抱起了搖籃中的吉兒哄著。
蘇慕白起床穿好衣服,才喚來小泉子問到底什麼回事?
小泉子為難的看了看殷雲霜一眼,得到蘇慕白再一次催促著問才說道:「妤良貴妃半夜噩夢連連,大概魔怔了,剛剛差點把沐陽公主給摔了。」
「什麼?」蘇慕白一聽到此事,一把抓過小泉子的衣領喝問:「沐陽可有受傷?妤良貴妃身邊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只是剛剛朝雲宮的婢女湘茜匆忙趕來,被奴才在外面截住了問她深更半夜的是怎麼回事,她告訴奴才的。」
「混賬!朕這就去看看。雲霜,你照顧好吉兒。」說完就匆匆擺駕朝雲宮了。
殷雲霜抱著吉兒,半蹲著恭送了蘇慕白離去,眼中只剩下陰冷詭譎,好一個司馬如意,哀兵之策用完了,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拿來做文章,既然你這樣不珍惜你的孩子,本宮就成全你。
「碧落,更衣,我們去一趟未央宮。」起身後,殷雲霜又恢復了她那副純良做派。
「娘娘,這麼晚了……皇後娘娘應該都歇下了吧。」碧落有些猶疑。
「顧不上那麼多了,妤良貴妃這一發瘋,會嚇到小公主的,還是要去稟告皇後娘娘,讓她拿個主意才是。」陸青舒不也很喜歡沐陽么,正好,她就讓陸青舒看看,這次該怎麼收場。
陸安安被吵醒發了一陣起床氣,等她清醒了神智披了衣裳見到殷雲霜后,殷雲霜落落大方的樣子讓她更加討厭了。
「安賢貴妃今晚不是要侍寢嗎?怎麼大半夜的闖來本宮這?」她用的是闖字,就是為了凸顯對方無禮。
殷雲霜柔柔一低頭,半含委屈半猶疑的將發生在朝雲宮和長慶宮的事情略略的誇張了幾分的去說,陸安安聽得清楚后只覺得司馬如意這貨該不是腦抽了吧?
智商嚴重下線啊,這麼作是為了什麼啊,她有沒有腦子啊,腦子丟在哪裡了啊?你說你發惡夢,可以。你說你傷心你父親的死,可以。但你哪有拿孩子做文章作到這份上的。
這不是擺明了給殷雲霜對付她的理由嗎?
「安賢貴妃,既然如此,本宮自會去一趟朝雲宮的,你且快快回去長慶宮照顧皇長子吧。」陸安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看不出喜怒。
殷雲霜卻被這一眼掃的有些心底發毛,不知道為何,她發現這個皇后氣勢是越來越足了,只一眼都能叫自己渾身不自在的。
「臣妾領命。」殷雲霜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本來是想看笑話的,誰知道人家根本不動氣不勞神的。
等殷雲霜走遠了,陸安安才沒好氣叫紫蘅等人隨便給她換身衣服,又加了件披風就乘著玉輦去了朝雲宮。
等到她到時,司馬如意應該已經是被安撫住了,因為胡院正已經施針讓她熟睡,只是沐陽真心是被嚇得夠嗆,現在另一個房中躲在奶娘的懷裡大哭大鬧。
一見到陸安安,沐陽就哭著叫了幾聲「mumu」陸安安知道她是在叫自己母后,只得抱了過去哄著。
說來也怪,沐陽公主天生就親近陸安安,到了她懷裡沒多久就睡著了,只是眼角帶了些淚珠看得陸安安有些不開心。
「翠苓呢?」陸安安掃了幾眼問道。
「奴婢在。」翠苓應聲行禮。
「發生什麼事情了?」陸安安挑眉小聲問道,生怕又再把沐陽公主驚醒了。
「今夜本是奴婢值夜,奴婢和湘茜侍候妤良貴妃娘娘躺下就寢后,本來一直無事的。但到了三更左右,妤良貴妃娘娘忽然驚醒大喊大叫,又衝去了小公主的搖籃里,抱起小公主就要摔到地上去,還好奶娘驚覺,和奴婢二人搶過了小公主,但妤良貴妃娘娘還在鬧,奴婢只得讓湘茜跑一趟去稟報皇上了。」
「發生這麼大事情,你也不知道來未央宮報一聲?」陸安安責備的說道,當然這也是有幾分裝的,這裡有那麼多司馬如意的人,她不裝一下不行。
司馬如意要作,愛作,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的,但翠苓很少那麼失分寸的,難道還有隱情?過後再來問問她吧。
蘇慕白也安撫住了司馬如意,這才來到陸安安這邊,一看見自己的女兒可憐巴巴的抓著陸安安的衣領,緊緊依偎在她懷裡,感觸良多。
他放低音量對陸安安說:「妤良貴妃忽發失心瘋,胡院正已經在治療,只是沐陽這些日子還要皇后你多照顧一些,辛苦你了。」
他眼底的疲憊陸安安裝看不見,只是點點頭也不說話,轉身指揮著奶娘等人收拾好小公主的東西,她立刻就抱著孩子走了。
臨出門時,她背對著蘇慕白幽幽的說了句:「上得山多終遇虎,皇上被打獵的反而被人啄了眼睛才是。」
司馬如意視沐陽公主像是自己的命根子一樣,要是當中確有隱情,恐怕還不是作那麼簡單,而且翠苓剛剛看起來也是有話沒說。
正好,也一併去未央宮說清楚吧,陸安安抬腳出門,看著滿天星光,卻覺得面前是更多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