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三條——」


  「碰,九條。」


  「哎,胡了。」喬外公把胸前的牌一推,得意地笑了起來,樂得眉毛鬍子都翹了起來,「遲遲你牌技不行啦,老是放炮,今年你可千萬別出去坐茶館跟別人打牌了。」


  「嘿,外公現在老當益壯,搓麻將比我們年輕人還厲害。」程靜遲也跟著笑了起來,嘴裡適時地奉承兩句,哄得喬外公眉開眼笑。


  大過年的所有人都窩在家裡,一家人團團圓圓快快樂樂地團年,街上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冷冷清清的。程靜遲也懶得出去,窩在家裡和程媽媽喬外公剛好開一桌麻將。


  厲戰作為異世界來客,對於大天|朝的傳統國粹還不了解,不過好在人挺聰明的,一點兒也不笨,程靜遲一個人打兩方牌指導了他幾回后漸漸地就摸到了訣竅,開始打得有模有樣了。


  牌桌上四個人,一個是男朋友的外公,一個是男朋友的媽,一個是親親男朋友本人,厲戰這個外來人口就悲劇了,光顧著給程靜遲喂牌,給程媽媽和喬外公放炮了,幾個小時居然輸掉了差不多小一千。


  他去夜場上了兩個多月的班,工資一發下來就全部交給了程靜遲,然後程靜遲再給他發零花錢,不過通常程靜遲給發的零花錢都挺多的,比他的工資不會少,厲戰都沒要。


  他這兩個多月大多都是上夜班,下班后都是凌晨兩三點,然後直接回家,兩條飛毛腿跑得飛快,連車費都不用,也不抽煙喝酒,應酬基本沒有,程靜遲給他的零花錢,大年夜的時候直接當成壓歲錢又還給了程靜遲,手邊就只有少得可憐的一點零鈔,今天開牌局,還是程靜遲偷偷硬塞了他一個紅包,鼓鼓囊囊的足有好幾千,要不然今天就杯具了。


  喬外公一個人贏得最多,胸前一疊厚厚的零鈔,十塊的五塊的二十塊的五十塊的都有。老頭兒樂呵呵地道:「得了,誰不知道他一直在給你喂牌,給你媽和我放炮,這麼好心腸的小夥子太少見了,值得鼓勵。」


  程靜遲哈哈大笑起來,順手打了一張牌出去。


  程媽媽抿嘴一笑,牌一推,又胡了。


  程靜遲便裝出一副懊惱的模樣,作勢要把打出去的那張牌拿回來,被程媽媽攔住了:「君子起手無悔,打出去的牌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怎麼還能收回去呢?」


  喬外公樂得嘿嘿直笑,看到他輸錢還是心疼的,說:「不要緊,下回外公給你喂牌,你來個自摸就贏回來了。」


  幾個人正熱熱鬧鬧玩得起勁的時候,程靜遲的手機響了,是季行武打過來的,他把手機夾在耳朵邊上,一邊洗牌一邊接電話。


  「武哥,你們才到?」這都幾點了?

  程靜遲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都快晚上九點了。


  「沒有,出了點事,我們現在醫院。」季行武嘴上說出了點事,語氣卻有點喜氣洋洋的。


  「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在醫院?」程靜遲頓時心都提了起來,音調都下意識地提高了兩個八度。


  程媽媽停下洗牌的動作,問:「誰在醫院?阿武嗎?還是白朮?他們怎麼了?」


  程靜遲擺了擺手,外面禮炮聲陣陣,電視機聲音也挺大,要不是他修為又精進一步,五感異常敏銳,估計都聽不到手機對面季行武說的啥。


  對面的喬外公雖然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老是往程靜遲那邊瞟呀瞟的。


  程靜遲索性按了免提音,厲戰非常貼心地拿起遙控器把電視聲音調到最低,這下全屋子的人都可以聽見了。


  季行武的聲音跟炸雷似的,炸得一屋子的人都差點跳起來:「我和小白剛從醫院出來,醫生說小白的腿能好,再有半個月骨頭就能長好了。」


  「真的?」程靜遲先是一愣,繼而高興起來,這麼說他煉製的那個藥水真的起作用了,而且時效還這麼快,他以為那個生骨丹就算有效果,最少也要三五個月長一點甚至一年半載的,沒想到居然只要半個月,真是太好了。


  他剛準備說什麼,就見喬外公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年齡的矯健速度迅速起身,衝到他身邊,一把將他擠開,自己湊到手機跟前一迭聲問道:「啥、阿武你說啥?你說白朮的腿——」


  因為太過難以置信,喬外公後面的話都說不出來,就怕剛才是自己年紀大了產生的幻覺。


  一生行醫結果卻連自己兒子的腿都治不好,喬白朮的腿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病,在他都已經心灰意冷,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受自己的幼子將要跛腳一輩子的命運時,冷不丁突然聽到喬白朮的腿能痊癒的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


  季行武的聲音也不比喬外公好多少,他估計還在外面,手機里還能時不時地聽到北風嗚嗚的聲音。


  「爸,白朮的腿就要好了。」季行武也是樂暈了頭,一個激動直接張嘴叫了一聲爸,「剛才在飛機上小白就說腿疼,下了飛機我們沒回家,直接去了醫院,醫生已經檢查過了,說小白的腿在重新長骨頭,所以小白才會腿疼。那醫生是我打小就認識的好哥們,全家只要十八歲以上的都是醫生,他說小白的腿能好就肯定會好的。」


  喬外公居然也沒意識到這個坑爹的稱呼,還一個勁地點頭:「哎,能好就行,替我謝謝你那個朋友啊,改明兒我給他配兩壇好點的養生酒送過去。」


  季行武嘿嘿笑了起來:「不用,那是我發小,光屁股的時候就認識他了,打小一塊長大的交情,不用那麼客氣,您老要真配什麼好東西,送他還不如送我。」


  手機對面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只聽季行武悶哼一聲,嚷嚷著「幹什麼幹什麼?咱們大老爺們興動口不動手啊!哎喲,你還打!」


  估計是喬白朮在那邊家暴他了。


  程靜遲頓時放心了。


  喬白朮外表看起來溫溫吞吞的,人又瘦弱,跟高大魁梧一臉兇相的季行武在一起,真的有種粗狂版的美男和野獸的感覺,結果沒想到私下裡喬白朮這麼彪悍。


  程靜遲頓時有種人生被打開了另一扇門的感覺。


  他忍不住抬眼瞅了瞅身邊曾經的斑紋先生現在的英俊男朋友一眼,心想其實厲戰不管是私下裡還是表面上都挺讓著他的。


  他的男朋友也不比武哥差多少,雖然沒有武哥那麼有錢,但是他男朋友是高人啊,手心裡就能颳風下雨落冰雹的高人。


  電話那邊季行武和喬白朮打鬧了一陣,估摸著終於回想起來現在在電話中,季行武有點粉飾太平地清咳一聲,故意淡定地道:「車來了,我和小白先回家了,爸和阿姨還有靜遲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啊!」


  說完就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好像電話這頭有鬼勾人命似的。


  喬外公果然勃然大怒:「誰是你爸——」


  然而電話已經掛斷,季行武什麼都聽不到了。


  程靜遲立刻噤聲不語,拉著厲戰準備偷偷溜走。老頭兒現在年紀越大,性格越傲嬌,遷怒什麼的技能簡直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他可不想留下來當炮灰。


  哪知他一動,喬外公眼睛就朝他瞅了過來:「跑什麼跑?我會吃了你嗎?接著坐下來打牌。」


  「……」程靜遲臉上掛著笑,內心內牛滿面,差點崩潰。


  武哥倒是姿態瀟洒,認了公公轉身就走,留下他們這票小的們面對暴君的熊熊怒火。


  程靜遲暗暗地想,等武哥回來非要他包個大大的紅包彌被他的精神損失費不可!

  程媽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還是決定委屈兒子一下,笑著出來打圓場:「時間還早,再來玩幾圈,春晚都還沒結束,睡那麼早幹嘛。」


  程靜遲和厲戰又坐下來繼續陪喬外公玩牌,玩到凌晨十二點,向來注重養生的老頭兒自己熬不住了,贏光了程靜遲和厲戰兜里所有的現金后,終於氣消了,洗漱完去睡覺。


  「我也去睡了,你們也早點睡。」程媽媽也累了,打了個呵欠,自去睡覺。


  程靜遲和厲戰站在桌子前面對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的麻將牌面面相覷好一陣無語,最後程靜遲揉了揉臉,果斷道:「我們也去睡吧,桌子明天再收拾好了。」


  程靜遲洗完澡,靠在床頭刷手機,不過明顯有點心不在焉,看兩眼扔在一邊,再看兩眼又扔在一邊,內心像爬滿了螞蟻一般,滿心難耐。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門開,厲戰只在腰際圍了一條浴巾走了進來。


  「怎麼還不睡?」他問著,隨手把門關上,還上了鎖。


  程靜遲滿腹心事,看到他這個模樣立刻把剛才的念頭全拋在腦後,連忙跳下床打開衣櫃取出一套厚厚的家居服,道:「這麼冷你怎麼就光著跑出來了,就算身體好也不能這樣啊!」


  靖城可不比北方有暖氣,不開空調室內外一個溫度,能把人凍成冰棍。


  「不冷。」厲戰摸了摸程靜遲的手,頓時有點無語了。


  在床上躺了半天手居然還是涼的,這是有多怕冷,不過冷也不怕,一會兒就熱起來了。


  他把家居服接了過來,隨手扔在一邊,說:「不穿了,反正一會兒也要脫掉。」


  程靜遲:「?!!」


  好吧,這話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自從手邊有錢后,程靜遲閑著無事,找人把主卧和內帶的洗手間用隔音材料重新裝修了一遍,洗手間里的馬桶也敲掉了,雖然那個洗手間從沒有使用過,但是聯想到漩渦傳送門就開在馬桶的正上方,而掉的東西又五花八門,吃的用的種的什麼都有,看見一個馬桶總讓人有點膈應,敲掉了眼不見為凈。


  現在他們的卧室隔音效果特別好,即使喬外公就睡在隔壁,他們在裡面鬧出點動靜老人家也不會察覺到。


  程靜遲看著眼前帥帥的男朋友,頓時覺得自己重新裝修的主意簡直對極了。


  親了親厲戰的嘴角,程靜遲主動問:「要雙修嗎?」


  這是他們每晚的必修功課,反正程靜遲現在的身體經過洗筋伐髓體質好了許多,兩人雙修起來更加合拍了。


  厲戰一臉嚴肅的表情:「修鍊需要持之以恆的堅持,不可輕易中斷。」


  程靜遲:「……」


  明明就是想要醬醬又釀釀,偏偏還說得這麼正氣凜然一本正經,他也是醉了。


  定下了每日一修,接下來的事情就十分順理成章了。


  上|床,脫衣服,然後開始以兩人都喜歡的地球方來進行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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