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錄音

  然而不等他默默吐槽完畢,就聽厲戰「咦」了一聲,道:「你引氣入體了?」


  啥?

  程靜遲滿臉不解地看著他:「沒有啊?」


  厲戰:「……」


  「盤膝打坐,運轉體內靈氣試試。」他指點道。


  「哦。」程靜遲一臉懵懂的表情,照著厲戰說的盤著膝蓋打坐,運轉厲戰教給他的練功心法,不一會兒果然就發現了不一樣之處。


  以前他最多運功半個周天就不得不停下休息,今天居然一鼓作氣運行了足足一個周天,發現身體里多了一股氣息,不停地在經脈里四處遊走。他運功了一個周天,那股氣息就跟著遊走了一個周天,每到一處,堵塞的經脈便鬆動幾分,格外暢快,以往因為久坐辦公室,導致身體酸澀沉重之感消失不見,身體變得格外輕鬆,精神飽滿,狀況出乎意料的好。


  這就是引氣入體嗎?


  程靜遲睜開眼睛,眼中滿滿的都是喜悅,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原本他也可以當神仙了呢!


  厲戰:「……」


  「看來還是你們地球人的雙修方法似乎效果更好,也更舒服。」厲戰喜歡看他這樣高興的樣子,說,「決定了,以後我們雙修就都採用這種方法好了。」


  程靜遲的笑聲嘎然而止,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厲戰,真是沒想到天底下居然還有人不要臉得這麼理直氣壯。


  但是他喜歡!

  嘿嘿!


  修鍊果然是有好處的,昨天他和厲戰翻來覆去地醬醬又釀釀,居然還能引氣入體,真的是讓他太高興了。


  程靜遲心情好,看什麼都覺得特別美好,就連厲戰那張斑紋臉都覺得丑帥丑帥的,帥得不行。


  「不過,這樣你損失的功力不是太多了?對你的身體會不會有損害哦?」程靜遲高興過後,又有點擔心。


  地球上靈氣稀薄,他能這麼快引氣入體,基本上都是吸納的厲戰體內的靈氣,雖然知道他修為過剩,以致於臉都被毀了,但是一下子損失這麼多,也不曉得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沒什麼。」厲戰一臉的若有所思,「我感覺之前積壓在體內的陽毒似乎有所鬆動,散逸了不少。」


  他所修鍊的功法比較特別,心法每一層修鍊到大圓滿境界,就要輪迴一次,然而才能更進一步。


  每次輪迴的時候,因為身體無法容納那麼多的修為,便會輕變為陽毒,沉積在體內,等待陽毒散盡的這一段時間是最煎熬的時候,好在他心性堅韌,之前八次輪迴都是熬了過來,到第九次輪迴的時候,他以為更難熬,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這麼容易就挺過去了。


  程靜遲一聽兩個人圈圈又叉叉還有這樣的效果,頓時高興得不行,被子一掀,朝人身上一撲。


  「那還等什麼?來來來,咱們多雙修幾次,你的毒不是就能解了?」


  厲戰:「……」


  「不餓嗎?」他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平時他們吃早飯的時間了。


  程靜遲頓了一下,老實道:「有點餓,不過早飯可以等一會。」


  修鍊果然是有好處的啊,昨晚和厲戰翻來覆去做了那麼多遍,要是正常人,估計早就被做趴下,連床都起不來了吧,不過他早上起來,居然覺得一點不適也沒有,通體舒暢。


  他在心裡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萬個贊!


  厲戰只短短地猶豫了兩秒,立刻欣然應允。


  「那晚一點吃吧。」


  厲戰一手摟著他的腰,低下頭想要去親吻他,程靜遲心情激動不已,心想他終於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而且男朋友身材好,性格也很溫柔,關鍵對他特別好,還是高人,會法術的那種,簡直不能更美好。


  也激動地抬頭,兩個人頓時撞到了一起。


  「痛痛痛痛!」程靜遲捂著鼻子大叫,眼睛里都飆出了淚花。


  尼瑪,他高挺筆直的帥鼻子啊!這下要斷掉了。


  「抱歉抱歉。」厲戰也不親他了,連忙低下頭去摸他的鼻骨,摸了兩下,說,「沒斷沒斷,還是帥帥的。」


  「真的?」程靜遲滿臉懷疑的表情。


  「真的。」厲戰保證。


  這下子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點氣氛頓時煙消雲散,兩個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不要緊張。」厲戰摸了摸鼻子,覺得有點好笑,臉上紅紅的,也虧得他現在臉上的斑紋淡了許多,總算看得清臉色了。


  「我我我我,我不緊張。」程靜遲死鴨子嘴硬。


  要緊張也該是昨天晚上緊張,都已經醬醬又釀釀過一次,還緊張什麼呀?


  厲戰笑了起來,抬手摸著他的脖子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很輕很淡的那種,蜻蜓點水一樣。


  程靜遲屏住呼吸,眼睛跟隨著厲戰動來動去,心情既緊張又期待。


  兩個人正準備袒城相見,再次對對方的身體進行一次深入交流,冷不防抽屜里發出一陣「噗噗」的響聲。


  厲戰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不自然地收回手,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先接電話吧。」


  電話是季行武打過來的,大清早的說是給他送不老草的藥酒,順便來拿鹿角。


  程靜遲:「?!!」


  忘了今天武哥會過來拿鹿角的事了,美色真是誤人啊!

  程靜遲滿頭黑線,掛了電話,說:「武哥一會兒就到了。」


  厲戰的臉色也僵了一下,然後掀被起來,說:「我去做早飯。」


  程靜遲只得滿腹不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飛快地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季行武已經站在他家門口了。


  這次季行武開的是一輛小麵包車,車廂空的,裡面裝滿了酒罈子。


  上次程靜遲拿給喬外公的不老草,喬外公一共釀了二十多壇藥酒,三十斤的那種大罈子,一共釀了好幾百斤,全都是糧食吊的好酒泡的,自家留了幾壇,分了季行武兩壇,其他的都讓季行武給他送了過來。


  這可是好東西!


  程靜遲連忙和厲戰把酒罈子搬了上去,來來回回一共搬了好幾趟才算搬完。


  一時間,不大的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酒香,甘醇醉人。


  程靜遲吸了口氣,抱著酒罈不撒手,心裡美得不行。


  這可都是錢啊。


  季行武看著他一副守財奴的架式,不禁好笑,難得關心地問了一句:「這些酒你打算怎麼辦?是留著自己喝還是賣出去?」


  程靜遲毫不遲疑地道:「賣,當然賣了。」


  他們一家子能喝多少啊,而且有乾坤珠在,這種藥草以後要多少有多少,多得用不完,根本不用愁沒有藥酒喝。


  季行武猶豫了一下,道:「既然要賣,要是信得過武哥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找幾個買家。」


  「哎?」程靜遲扭頭,「真的?」


  「嗯。」季行武點頭,「我有幾個世伯,都是當年經歷過那段動亂歲月的,運氣好熬了過去,平了反,不過那個年月的人,身體都留下了不少暗疾,這種東西他們肯定搶著要。」


  程靜遲給他的那兩壇藥酒,他只留了一小瓶解饞,其他的昨天晚上就連夜託人給家裡的老爺子送了過去,早上老爺子還打電話問他哪裡弄來的酒來的,喜歡得不得了。


  「那謝謝武哥了。」程靜遲現在早已經不拿季行武當成喬白朮的普通牢友看待,猜測他多半是哪個豪門世家的子弟。


  他認識的世伯,多半也不是什麼普通百姓。


  果然,季行武還怕他不明白,又加了一句:「價錢可以隨便開,反正他們都有些家底,幾瓶酒還是買得起的。」


  程靜遲頓時喜上眉梢,他最喜歡這種不差錢了。


  「那武哥覺得,什麼價格比較好?」程靜遲立刻虛心地詢問。


  季行武沒說話,舉起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八的手勢。


  「八百嗎?」程靜遲心想有點便宜了,不過也差不多吧,大不了一瓶的容量他可以裝少點吧。


  季行武見他沒明白,忍不住開口口道:「八千,這數字吉利。」


  程靜遲:「……」


  他覺得八千又未免有點太貴了,比有名貴的x糧液都不遑多讓了。


  會不會有人買啊?

  「如果你嫌貴的話,可以多裝一點呀。」季行武看著程靜遲有點無語。


  果然不愧是甥舅倆,都一樣沒有金錢頭腦。


  「好東西就不嫌貴。」季行武瞥了他一眼,道。


  程靜遲躊躇了一下,最後決定聽從季行武的意見,八千就八千了。


  要是到時候賣不出去,大不了到時候再降價好了。


  兩人商量完畢,厲戰從廚房出來,端著一個奇怪的鍋子,說:「吃早飯了。」


  「武哥吃了嗎?一起隨便吃點吧。」程靜遲道。


  季行武本來想推辭的,一見那個鍋子,又順水推舟地坐了下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


  早餐是普通的大米稀飯,加了碎花生仁,搭配著程媽媽之前做的滷肉,程靜遲額外多了兩個煮雞蛋。


  程靜遲:「……」


  三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沉默地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餐。


  程靜遲讓厲戰把那隻大角鹿的鹿角切了三分之一下來,留作以後自己用,剩下的三分之二都給了季行武,讓他帶回去給喬外公配藥。


  季行武看到那隻巨大的鹿角,臉色絲毫不變,也沒有多問一句,彷彿程靜遲家裡突然冒出這麼大一隻明顯看上去不科學的鹿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多謝你了。」季行武拿著用報紙包好的鹿角,客氣地道。


  「不用不用,都是為了小舅的傷好,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只是辛苦武哥這麼大清早跑這一趟了。」程靜遲擺了擺手。


  季行武聽了這句,似乎很高興,那張兇惡的臉笑了一下,顯得更加兇惡了。


  「行,那武哥就不跟你客氣了。」季行武拿了鹿角迫不及待地就要回大塘鎮給喬外公。


  程靜遲知道他是擔心喬小舅,和厲戰一起送他到樓下。


  季行武上了車,道:「我先走了,買酒的事回頭我再給你電話。」


  「行,麻煩武哥了。」程靜遲朝他揮了揮手。


  季行武發動汽車離開,想到了什麼,又搖下車窗,從車窗里伸出腦袋,道:「我聽說程局長被雙規了。」


  程靜遲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程局長說的是他爸,「哦」了一聲,道:「我不知道。」


  心裡還有點奇怪,為什麼武哥要突然和他說這個事,而且武哥的消息真的好靈通啊!


  上次顏靜姝要換腎的事也是,程伯舟還沒找上他,他就知道了。


  季行武仔細看了看他,發現他神色如常,確實不像是受到一點影響的樣子,才點頭道:「到時候說不定會有人找你談話,你也不要著急,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行了。」


  「哦。」程靜遲點頭,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他爸跟他媽離婚的時候,還只是個小紡織廠的黨記,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來往,程伯舟連他的撫養費都沒有拿一分,他現在被雙規,也跟他和他媽扯不上絲毫關係。


  季行武走後,先前的氣氛被打斷,程靜遲也沒了和厲戰繼續釀釀又醬醬的打算,檢查了一遍乾坤珠的情況,結果發現一夜之間乾坤珠發生了好大的改變。


  之前除了幾個可見平方範圍能看見褐色的土地,其他地方全是一片混沌,現在不僅可見的土壤面積大了許多,旁邊還出現了一個兩平米左右的小水窪地。


  先前種植的不老草和其他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的草藥都成活了,不老草早已經成熟,周圍長出了好些嫩苗,應該是之前開花結的籽成熟后了自然掉落在地上的,現在都已經長出了嫩苗。


  程靜遲粗略看了一眼,大約有三四十棵,根據乾坤珠里的時間流逝速度,不到兩個月,他又能收穫幾十棵不老草了。


  這可真是個好寶貝!


  這一次他的意識在乾坤珠里停留的時間長了很多,大約有半小時左右,然而換算成現實的時間,也不過就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


  「乾坤珠變化好大。」他一睜開眼睛,就高興地對厲戰道,「土地面積擴大了好多,還多了一個小水窪。」


  雖然那麼小一個水窪在他看來並不能做什麼,但有變化總是有好事。


  厲戰倒是聽說過乾坤珠的神奇,但是並沒有親眼見過,詳細問了乾坤珠里的情況,沉吟片刻后,道:「應該是你如今修為提升,引氣入體后導致乾坤珠也跟著變化了。」


  「嗯。」程靜遲點頭,「上次忘了問外公,他那裡有沒有什麼藥材種籽,到時候在乾坤珠里種一點,裡面的時間和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不一樣,比現實的時間流逝得快多了,種東西成熟得也快。」


  就是面積太小了,而且他修為太低,種東西太費勁,所以只能盡量挑貴重的東西來種了,要不然種點青菜水果自己吃也不錯。


  家裡留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雜草被他種了個七七八八,還剩下最後幾根乾草也被他一起種進了乾坤珠里,都已經乾枯掉了,他也不管能不能種活,反正每天只有那麼點種植的限額,現在手邊又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種,留著也是浪費嘛。


  中午的時候,手機收到銀行發來的短消息,提示他收到一筆一萬五千塊的轉帳收入,他上個月的工資和裁員的補貼發了下來。


  本來他這種正式考進去的公務員,很少被裁員的,哪怕單位實在效益不好,機關被裁撤,職員也應該是調配到別的崗位,這樣乾脆地被裁員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而且補償金也很少,如果碰上性格強勢一點的,說不定還會到單位去鬧一鬧。


  程靜遲之前也很氣憤,但是自從在厲戰的指導下開始修鍊后,自覺眼界開闊了許多,爭強好勝的心也淡了不少,也實在不想跟程伯舟和姓顏的賤人扯上關係,就懶得去計較了,


  只要熬過今年,明年化妝品工廠開始投入生產,再加上屋子裡那將近四百斤的藥酒,他根本不愁錢花。


  轉了七千塊到房貸的卡上,至少三個月不用發愁房貸的著落,程靜遲留了七千塊備用。


  現在已經十二月底,再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過新年了,手邊總不能一分錢沒有,不然連置辦年貨的錢都沒有,那就太尷尬了。


  厲戰看了他手機銀行的帳戶餘額一眼,沒有說什麼。


  下午兩個人出去逛了逛,因為今天晚上就是平安夜,大街上全是人,小年輕情侶們等不及天黑,就手牽著手出來秀恩愛,看得人好想搞破壞。


  厲戰豎起衣領,下半張臉埋在衣領里,牽著程靜遲的手用力握了一握。


  程靜遲看了看身邊高大不英俊的男朋友,心想他也有是男朋友的人,還是個有修為的高人,一點也不輸別人的。


  這麼一想,頓時一點也不羨慕外面那些小年輕了。


  他們在五一商圈逛了一圈,別人逛商場逛服裝店,逛小吃店,他們也隨大流地逛了一圈,看了一部下午場的電影,晚上就在商業街隨便吃了點東西,程靜遲送厲戰去上班。


  厲戰上班的夜場是靖城有名的銷金窟,有錢人一擲千金的地方,可能隨便一瓶酒就要花掉他一兩個月工資的地方,他以前從沒來見。


  今天借著厲戰的光,總算能進門見識了一眼。


  一進大廳,程靜遲就只有一個字形容:閃。


  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大廳,一塵不染光鑒可人的地板,無一不昭示著很貴很奢華的氣息。


  厲戰帶著他去休息室換工作裝。


  不得不說是靖城出了名的夜總會,保鏢的工裝都是一身雅格爾的西服。


  厲戰三兩下就換好了工作服,這還是程靜遲第一次見厲戰穿西服,頓時就看得呆住了。


  厲戰身材好,典型的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穿著一身裁剪得宜的西裝往屋子裡一站,整個人頓時氣質就不一樣了,氣勢沉穩又懾人,如果不是那張斑紋臉破壞了整形氣氛,光看外型妥妥的霸道總裁范兒啊!


  「好帥好帥!」程靜遲差點尖叫,趕緊拿出手機道,「快快快,拍一張。」


  厲戰站在他身後,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舉起手機,「咔嚓」一聲,拍了一張合照。


  程靜遲看著手機里的照片沾沾自喜,「我男朋友真是太帥了。」


  「你更帥。」厲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我去上班了,給你叫個車,你回家去吧。」


  雖然他才在這裡上了一個月的班,但是對裡面的門路卻知道不少,看著各種氣派各種高大上,內里的齷齪才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讓程靜遲知道,免得污了他的眼睛耳朵。


  程靜遲其實也不太喜歡這種地方,總覺得跟他這種樸素平凡的人格格不入,能夠見到厲戰穿著西裝那麼帥氣的一面,已經覺得賺到了,說:「現在才九點半,我坐公交車回去,你去上班吧。」


  厲戰送程靜遲到公交車站,看著他上了車,這才迴轉身。


  他的工作就是巡視整個夜場,碰到醉酒鬧事的,或者故意挑事的,直接叉出去。


  不過據說這家夜總會的老闆後台很硬,黑白兩道面子都過得去,倒是很少碰到不開眼找碴的,以致於厲戰在這裡上了一個月班,也沒有找到用武之地。


  他照例從最頂層開始一直往下巡視到地下一層,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回到大廳的時候,忽然目光一凝。


  一個方臉的中年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立刻有打扮得千嬌百媚的接待小姐上前:「歡迎光臨,請問先生是一個人嗎?」


  中年男人的目光在接待小姐豐滿的胸前多停留了兩秒,道:「我姓白,跟人約好了的,我朋友訂了『冠蓋佳人』包廂。」


  接待小姐似乎很習慣被人用眼神吃豆腐,依然一臉笑眯眯的表情:「原來是白先生,這邊請。」


  「這位美女貴姓啊?有空一起出去喝個茶啊。」


  接待美女嘴角抽了抽,眼裡閃過一抹不屑之色,臉上卻依然堆著甜美的笑容,顯得十分高興的樣子:「白先生真是太客氣了,電梯來了,您先請。」


  白新富戀戀不捨地看了接待美女好幾眼,這才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厲戰的目光一直著白新富的身影進了電梯,然後電梯向上,停在了六樓,這才收回了目光。


  這時,耳麥里傳來同事的聲音。


  「誰去六樓看看,那個姓劉的喝多了又在鬧事,每天都鬧,他不煩老子都煩了,肥得跟豬一樣的,扛都扛不起。」


  姓劉的是他們會所一個常客,平時人挺好的,出手也大方,就是酒品奇差無比,一沾酒就撒酒瘋,這樣的老顧客他們又不能像別人那樣架住了直接往大街上扔,還得好生招待,每次都扛著兩百斤的肥豬,大家都厭煩了。


  「我去吧。」厲戰說了一句,然後按下電梯直接上了六樓。


  姓劉的每次來都是點的金風玉露包廂,正好在冠蓋佳人隔壁。


  厲戰先去金風玉露包廂把姓劉的安頓好,不過他沒急著出去,站在牆邊凝神聽著牆那邊的動靜。


  冠蓋佳人包廂里,只有白新富和一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在。


  「顏先生,咱們上次的那個事兒,後面的錢該給我了吧。」


  顏清華皺著眉頭:「錢不是早就給你了么?」


  白新富抹了把臉,道:「不是說好了,只要事成就給我十萬塊,上次才給了五萬的定金呢!」


  去掉那個姓程的醫藥費還有後來留下的三千塊,他也就得了四萬多一點,哪兒夠啊!


  「對方沒傷也沒殘,一點用處也沒有,我沒找你退錢都是小事,你還有臉再找我要錢!」顏清華沒好氣地道。


  「顏先生這話就不對了吧,當初說好的只要把人弄進醫院就行,我冒著坐牢的風險,把人給弄進了醫院能做檢查就行,你們倒好,現在想賴帳不成?」白新富一見,頓時也惱了,嚷道,「你們顏家家大業大,區區幾萬塊何必放在眼裡,那位程局長太太張口就能拿一千萬買腎呢!賴我這幾個錢有什麼意思?說出去也不好聽,你說是吧?」


  說起這事,顏清華也是一肚子氣。


  「你還敢提這事?你可把我們家坑慘了你不知道!我還沒找你麻煩呢!」


  顏家家大業大,子孫也多,他是其中最不起眼最沒有出息的一個,不過靠著會來事,跟家裡幾個長輩關係都不錯,日子倒也混得不錯。


  前陣子他姨媽叫他找個人把程伯舟以前的兒子弄進醫院,最好是重傷重殘,好讓他給表妹程靜姝做腎|源配型。


  這事簡單,反正現在撞了人最多就是賠點錢了事,何況那家人條件挺一般的,姓程的那小子被他姨媽弄得連工作都沒了。


  他就找了姓白的出面,許了他十萬塊,沒想到姓白的平時看著精明,卻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他那個好姨母也是個沒腦子的,當著醫院那麼多人的面,嚷著一千萬買腎|源,弄得現在上頭不僅開始查程伯舟,還盯著顏家了。


  為這,他沒少被長輩們訓斥,心裡頭正窩火呢,這姓白的還不知好歹地敢跑來找他要錢!

  別說錢,連后都沒有。


  要不是他做事這麼不牢靠,哪裡會生出這麼多麻煩,照他說,索性當時把人撞個半死不活,再許點錢讓那家人同意捐贈器官,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顏哥,那可真不怪我,我不過是拿錢辦事,要圖人家肚子里那兩腎的可是你親姨媽,你們顏家只要有老爺子在,怕什麼?可我們就為難了,當初我為了脫身,可是連身份證都壓給那個姓程的小子了,要是姓程的回頭找我,說不定我還得進號子里蹲著,我也擔著風險呢,顏哥,咱倆交情歸交情,可是該給的也不能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就等著這點錢吃飯呢!」白新富面上笑得諂媚,心底里卻開始冷笑。


  他可不傻,把人撞進醫院和把人撞成重傷弄進醫院那可是兩回事。


  顏清華瞥了他一眼:「你老娘早八百年前就死了,你老婆三年前也跟人跑了,孤家寡人一個,哪有什麼老小,說得比唱的還好聽!」


  「嘿,這不就是那麼一說嗎。」白新富笑了一下,翻來覆去就是要錢。


  顏清華被他纏得不行了,最後從皮夾里數了三十張粉票子給他:「家裡長輩盯得緊,我得先走了,這錢你先拿著花吧。」


  厲戰聽到這裡,關了手機的錄音鍵,一張臉冷得跟冰刀子似的。


  姓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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