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無條件的臣伏.
「涵哥~」
舒冉這一聲涵哥,叫的祁涵渾身酥麻,末了,只見舒冉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愛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討好的,往往一個簡單的吻,就能使對方囅然而笑、心潮湧動,昨日之錯既往不咎。
近日來的相處,舒冉也越來越相信,祁涵是真心待他。
於是在偌大的床上,舒冉努力忽略那份羞怯舒展著自己的身軀,以最敞開的方式迎接祁涵的進入。
祁涵似有所感,反而不似平時里調戲為難,抱著他的動作也比往昔輕柔,他把吻細細碎碎的灑在舒冉的胸前,用攻上受下抬高他的股,緩慢的進入了他。
舒冉還是有些慌亂的,當祁涵掬起他的身子進入他時,他羞不可抑的閉上了眼睛,不過隨後便自發的弓起身子,更深的迎接祁涵的進入。
祁涵要的很溫柔,就好像是第一次要他時,生怕弄疼他似的。
這種感覺……確實是幸福吶。
用他的身體包裹著祁涵的,光是想想都覺得妙不可言,舒冉知道自己此時大敞著雙腿,在祁涵居高臨下的艹干下有多麼羞恥,可是他還是把眼撐起了一條細縫。
他想要看到祁涵要他時,與他同樣痴迷的表情。
雖然,他在這種時候還說不出口:涵哥,我很幸福。
因為他想涵哥一定會介面道:我會讓你更加性福的。
捂臉。
旖旎的性.愛,往往是享受其中的過程,高.潮也會來的慢一些,祁涵光是埋在舒冉的身體里怕是都不止半小時了,等到兩人都發泄出來,舒冉也因為祁涵的持久而筋疲力盡了。
不過,即便是溫柔的性.愛,舒冉也從祁涵高超的技術中體驗到了極致的酣暢淋漓,尤其是事後的氛圍,暖如三月的春光,祁涵溫柔的為他做了善後,便把他的背貼在身前,用最契合的姿勢把舒冉納入懷中。
「別怕。」肌膚之間的相互摩擦,使祁涵沒消停幾分鐘的軟物又變了硬,慾壑難填的橫在舒冉股間,「就算沒吃飽,今晚小冉忙了那麼久,我也得體貼一點不是嗎。」
「……我不累。」
「你這是在邀我繼續的意思嗎?」祁涵從後面吻上舒冉軟潤的耳垂,「沒想到一隻小金毛,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
「不,不是的。」
「你說是,或許我會更加善待它呢。」聽祁涵這麼說,舒冉猶豫的想要不要說有一點呢,幸好,祁涵比他更快開口,「不過我肯定會吃醋的,我善待了它,就會使勁的懲罰你,所以這個問題,你還是保持沉默吧。」
「……」
「想好管它叫什麼了嗎?」
「毛毛可以嗎?」
「還是毛球吧,」祁涵卻邪笑著做了決定,「讓你想著它的毛的時候,也能想到我的qiu。」
呃……舒冉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好、好的。」
「毛球,五個月大,公狗,21斤,體型正常,體重偏輕,除了尾巴斷一截,腹部有兩處已經疥瘡的疤痕,還算健康,這些是檢查報告上寫的。」祁涵突然對舒冉講解。
「嗯,謝謝涵哥……我、我真的沒想到涵哥會同意收留它。」舒冉蹭蹭祁涵的手臂。
「嗯哼,我是不想給寧叔他們添麻煩。」祁涵口不應心道。
「嗯,是我沒有思慮周全。」舒冉繼續蹭,「本來想讓田宇家代為收養,我曾見他的媽媽魏阿姨很喜歡小動物,卻沒想到田宇卻說她不能養狗。」
「嗯,為什麼?」突然覺得,這樣子和舒冉聊天,比做.愛時還要幸福。
「我前天才知道,田宇的父親五年前工難去世時,家裡養著一隻狗,魏姨平日很寵愛它,可是那段時間心情崩潰,狗又調皮了些,她就……一時沒控制住情緒把狗打死了,後來看到狗就會發癲,不過現在好多了。」
「沒想到,田宇是單親家庭啊,不過他的性格還不錯。」
「是啊。」舒冉聲音淺淺,心不設防話便多起來,「魏姨很堅強洒脫,田宇的性格就是隨魏姨。魏姨人很好吶,知道我有哮喘病,今年初夏還去山上給我采了化橘紅晒乾切成片讓我泡茶喝,她說我的哮喘是後天引起的,多喝這種茶能好。」
「……嗯。」祁涵撫摸在舒冉發端的手微頓了一下,眼神也突然幽暗起來。
「所以我現在在學校每天都堅持喝,希望病好了,就、就不會給涵哥添這麼多麻煩了。」他能給祁涵的怕是只有身體了,可是,這副身體也不爭氣。
「小冉。」祁涵喉嚨干啞的喚了一聲,當舒冉等不到下文扭頭看他的時候,他卻對舒冉一笑,「沒什麼。」
舒冉把頭轉過去時,祁涵用下巴墊在他的頭頂,「小冉的病不算什麼,你也不要把它看的太重,只要多加註意便好。」
「……嗯。」舒冉滿心感動的把手放在祁涵的手心,感到祁涵把他握緊,心裡暖暖的,「涵哥,明天早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飯好嗎?」
「好。」祁涵吻著舒冉發梢,眼神里的暗光久久未散,外面淋漓細雨不知何時已變成傾盆大雨,在寂靜的夜裡肆意宣洩,連最好的隔音窗也擋不住那狂風驟雨的喧囂聲。
「涵哥,上次包的餃子您喜歡吃嗎?」難得,舒冉今晚的話多過他,「明天我再包一些放在冰箱里凍起來好嗎?」
「好。睡吧,晚安,我的寶貝。」
祁涵用唇擷住舒冉的髮絲,深深觸嗅舒冉的味道:小冉,你或許不知道吧,我最大的心病就是來自你的哮喘病,它時刻引發我的恐懼,使我輾轉難眠,讓我深深害怕會有失去你的那一天。
祁涵親吻的動作越發溫情,他的眼神飄到輕紗玻璃外的雨夜,隨著漆瞳越發清冷的穿過華燈明路,穿過黑街暗巷,去往這座璀璨之城的最南端……
風雅別墅,十二年前。
祁家上下陷入了空前絕後的緊張中,除了他們幾個半大小子跑跑鬧鬧,大人們皆是行色匆匆。
這天,他的母親蕭女士突然發起了瘋,趕走了和他一起耍樂的虎子們並砸了電視,眾人被她駭的如脫籠驚雀競相出門,於是偌大客廳就剩他和她。
外面不知何時狂風大作,雷雨交加,天色昏暗至極。
坐在沙發上的蕭女士,臉色也隨著天氣愈加陰沉,隨著她的一個暴起,客廳正中半人多高的青瓷花瓶應聲倒地,他慍怒的執起傘走了出去,晃悠著去了後院。
然而,不知道蕭女士又發什麼神經,一聲令下,院子里的人很快又雞飛狗跳的跑進了客廳。
他看了一眼獨間倉房,這一處正對他二樓卧室,位於整個院子的東北角,近日一直有人輪番把守,如今房門大開,看守的人也剛剛離去,他便走了進去合上房門,總算清凈下來,於是他靠坐在牆角,拿出衣兜里的遊戲機玩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回到前院時,除了守在門口的兩個幫中人,家裡僅剩的兩個傭人也不見了,直到兩個小時后蕭女士打來電話,讓他切莫出門,待在家裡等待一個叫李芬的女人。
兩天了,突然靜默下來的大宅里,他寂寥的坐在卧室陽台上看雨,順著未消停的雨勢他望見前天關好,今日又被大風刮開的倉房門,決定下去走走。
他知道倉房下面有一處不小的地下室,七歲的時候蕭女士和祁先生第一千零一次上演離婚大戰,撕扯著他爭奪撫養權,他掙脫后跑進這裡不小心觸動了地下室機關門,在下面躲了一天一夜,後來傭人找到他,祁先生還狠狠給了他一頓狼牙棒,不過從此以後蕭女士和祁先生再也沒鬧過離婚。
再次走進倉房,他似乎是想打發無聊的時間,於是打開地下室的暗門,順著生了鐵鏽的梯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地下室因為年久失修和下雨的緣故,比他五年前造訪時更加糟糕,地上泥濘不堪,連空氣都混濁骯髒。
還好走廊里的燈光是開著的,照的地上水坑鋥亮,這裡都沒人把守了,怎麼還亮著燈,正好,他可以再去瞧瞧他當年躲的那間房。
破舊的木門被隨意穿個插銷,可是當他的手摸上冰冷的帶著銹色的鐵閂上時,他心跳的厲害。
似乎門的另一端,有著讓他心驚的東西,又或者是未知的趣味感,使他渾身的血液不規矩的流動起來。
喝,守門的人都走空了,那自然證明,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在這裡尋求探險的刺激,他可真是夠了。
於是他拔了鐵閂,推開房門。
吱呀,頭頂的燈打進小黑屋。
淹過腳脖子的水裡,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孩,那孩子在水中瑟瑟發抖,他的臉、他的唇,他的眉眼似乎全都白了,被炙白的光照的沒有一絲溫度。
是死亡的氣息!
他從這孩子身上看見了死亡的氣息。
他忽然害怕起來,自從四歲遭人綁架后他就不曾這麼害怕過,不知道是害怕眼前的小孩死去,還是害怕他曾經呆過一天一夜的地方出現一個遊魂,終於,一個箭步,他衝到小孩身前,毫不猶豫的把小孩抱進懷中。
好瘦弱的身子!輕的似羽毛。
那身上傳來的冰冷似噬了他心般,讓他身子顫抖,小孩鼻子嘴巴里都是水,他慌亂的為小孩擦去堵在鼻孔上的水痕,惶恐的俯身聽他幾不可查的呼吸。
『……你是誰?』
『我叫舒~舒……』氣若遊絲的聲音也終於聽不到了,小孩虛弱的如一縷清魂暈倒在他懷裡。
他瘋了般抱著小孩,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把人抱在身前還能飛速爬上鐵梯,衝出小屋,衝進雨里,又衝進別墅,叫囂著命令芬姨找醫生。
小孩躺在他的床上,膚色透明,呼吸微弱,他握住那冰冷的小手,第一次對死亡感到恐懼,更莫名其妙的懼怕小孩死在自己面前,於是他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晨,小孩醒來給他說了一聲謝謝又暈過去,他才放下高懸的心。
小孩一直暈暈沉沉,不過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醒來的小孩反應很遲鈍,直到被醫生親口告知患了哮喘病,才眼神發光的、乞求的看著他,溫柔絕緣體的他,那天竟破天荒的伸手抓住小孩的手,笑柔語輕道,『別怕哦,你是我撿來的,你有病我也會養你,既然你記不得自己的名字,以後你就叫舒冉吧。』
『舒~冉~』
『對,舒冉。』這次,他笑的有點邪惡,『不過,舒冉,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從今往後必須服從我的一切命令,而且,只能服從我。』聽說祁先生身邊跟的孔叔就是被這樣收降的,被救翳明誓而終身效忠,還真是有意思。
祁涵,字子冉,冉,上升的意思。
這是他爺爺給他表的字,包括他的名字也是爺爺起的,老爺子出生於戰亂年代,先從軍後為匪,戎馬半生,殺伐無數,算是做過英雄當過義匪,輝煌一時,可惜,一生中四個兒女卻最終只餘下祁超一子,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停手,直到祁涵出生,老爺子這才突然收手,從此含飴弄孫再不聞世事。
不過,在祁涵五歲那年老爺子就不在了,從此,沒人再叫他小冉,這個字送給這麼漂亮的男孩,也不算虧,以後他叫他小冉。
「呼……」祁涵猛然驚醒,緊握的手心裡滿是汗漬,祁涵心魂未定的收緊手臂摟住舒冉,張開眼睛望著舒冉枕在他手臂下的恬睡的小臉,這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聽到舒冉被驚覺到后重喘幾口氣,祁涵用唇蹭蹭他的額頭給予撫慰,舒冉很快就往他身前湊湊,好一會,呼吸才重新起落均勻。
可是,祁涵的氣息仍舊喘重,剛剛,他做噩夢了。
他夢見昨天他沒能從外地趕回來,然後舒冉帶著毛球回到了風雅別墅。
袁姨驚喜的把舒冉迎進門,並收拾了東北角的小倉庫來安頓毛球。
到了晚上,袁姨打掃好了倉房讓舒冉把毛球送到倉房,舒冉把毛球牽到那間屋子裡后逗留了一會,毛球突然觸碰到了牆上的機關,角落的大地磚嚯嚯的移動開來……
夢總是無章可選,突然畫面驟變。
轉眼便是他站在地下室陰暗走廊的畫面。
夢中他看著左右排開的數十小門,他的頭幾乎抵到了牆頂。
十三歲那年,這個倉庫就換了紅漆鐵門,上了暗鎖之後,外面還掛了個偌大的老式鐵鎖,聽說地下室也填平了,從此之後這裡便不曾被打開過,更呈論他成年以後會來到這裡。
於是他暗暗皺眉,望著走廊盡頭唯亮的那盞燈,聽著鞋子踩破水面的聲音,嗅著潮濕霉爛的空氣,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燈盞前行。
走廊盡頭的那扇門是打開著的,裡面傳來了微弱的呼吸,他把頭轉向那扇打開的門,看到舒冉白衣沾血,身子卷卧在淺水中,臉上枯槁蒼白,嘴角卻噙著笑,看著他時,焦唇微啟。
他說:我的命,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