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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鬼鬼祟祟沈雲深

  第268章 鬼鬼祟祟沈雲深


    二人走進院落,顧老爺子很快就和一眾人說了起來,沉鹿乖乖和晏老打了招呼。


    晏老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問了她幾個問題,聽到沉鹿的回答之後,才讓她回去。


    沉鹿左右看了看,忽然看到了一個略顯熟悉的人影。


    那個女生……不是她去國美參加校考的監考老師嗎?

    沉鹿沒和她說過話,也不好意思自己主動上去搭話,老老實實呆在顧老爺子和晏老身邊,當一個笑娃娃。


    直到歐陽柔對她招了招手,沉鹿看了一眼顧老爺子,然後默默走了過去。


    “師姐,下午好!”沉鹿笑吟吟的說道。


    歐陽柔嚴肅點了頭,似乎覺得太僵硬,主動說道,“要不要喝水?”


    沉鹿從善如流點頭,“可以。”


    二人便走去了一旁院子裏放茶水的桌子前。


    沉鹿看著歐陽柔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好奇問道,“這裏隻有師父一個人在嗎?”


    “嗯,師父的子女都在國外,他自己在這兒住。”歐陽柔把釉綠色的茶杯遞給她。


    “謝謝師姐。”沉鹿眼睛彎成了月牙,酒窩在白皙臉頰上,輕微灑了春日午後的陽光,不經意沾染了一些柔意的光。


    歐陽柔看著她的酒窩,耳邊是沉鹿說的那句師姐,神情微動,不著痕跡把目光給挪開了。


    “一會兒我們去畫畫,東西都準備好了,記得跟著我一起去拿。”歐陽柔輕咳一聲,對她說道。


    沉鹿立刻點頭,又舉著杯子放在嘴邊喝了兩口,目光看向顧老爺子和晏老,“師父他們會畫嗎?”


    “不會。”歐陽柔道,“今天是讓我們畫的。”


    “他們打算做個比賽。”


    “啊?”


    沉鹿顯然對此一無所知,麵上透著股茫然。


    歐陽柔看著她略顯呆呆的模樣,像極了她養的那隻黑白的獅子貓,大眼睛,眉眼精致。


    歐陽柔沒忍住手指動了動,又勉強把自己的念頭壓下去,泛著紅意的唇抿成一條線,看向遠處。


    沉鹿望見不知為何,突然神情就變得無比清冷的歐陽柔,師姐她好像不高興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為什麽歐陽柔生氣,不過她還是看了看別處,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沉鹿一口氣喝完了茶杯裏的茶,到樹下撿了一支枯枝,然後低著頭擺弄了一會兒。


    歐陽柔把情緒好不容易壓下去,就發現她的小師妹沒了蹤影。


    她心下一跳,左右掃了一圈,忽然發現一個蹲著的背影。


    沉鹿穿得很有春天的氣息,飽和度並不算高的粉色衛衣,白色的褲子,在這些早已混跡社會的人群中,顯得很是清爽幹淨。


    她蹲在那裏擺弄了一半天。


    “師妹,你在做什麽?”聲線略低的清冷女聲在頭頂響起。


    沉鹿聽到聲音,這才直起身,把剛才撿到的樹枝給了歐陽柔。


    “師姐,送給你。”


    沉鹿手裏原本還拿著另外一個看上去比較尖銳的樹枝,不過在站起來的時候,放到了地上。


    “什麽?”


    歐陽柔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怔然。


    “以前我生氣,爸爸就會用樹枝雕刻一些玩偶給我玩。”沉鹿有些靦腆說道,“這個雖然不是雕的,也做得不怎麽好,希望你別嫌棄。”


    小小的桃花樹枝上,沉鹿用另外一個尖銳的枝杈在上麵弄了一個極其小巧的花朵。


    那是剛才沉鹿在晏老院裏的紫色的花,沉鹿就弄了一個。


    雖然東西很輕,但耐不住歐陽柔喜歡,她已經想好了怎麽把這個樹枝給裱起來了,很是真誠的說道,“謝謝。”


    “還有,師妹,我沒有生氣。”她的神情放柔軟了一些,雖然看上去還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樣,“我一緊張就會繃起臉,你不用害怕。”


    沉鹿還沒見過這種人,不過她還是理解地點點頭,心中大鬆一口氣。


    歐陽柔又把之前的話題撿起來,說道,“本來這次寫生就是師父為了決定過幾天《春生》畫展做準備,師父已經準備了許多了,也想著給你們一個機會,所以才趁這個機會請顧老先生和你過來。”


    “師妹,《春生》係列畫展是師父現在為數不多還在繼續舉行的四季係列畫展,且在國際上都很有影響力,這是你的機會。”


    沉鹿聽到這話,就知道為什麽有這麽多年輕人了。


    原來他們是過來一起參加比賽的。


    歐陽柔給沉鹿介紹了那些人。


    有些是在畫界剛剛有點名聲,又急需要打開市場的年輕畫家,也有想通過晏老的那個平台,讓自己的作品能夠提升知名度的中年畫家。


    他們來這裏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拿到將自己的作品進入《春生》畫展的入場券。


    沉鹿單單是看到他們就覺得緊張了。


    “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畫畫了,手生了不少。”沉鹿一緊張,就忘記了自己在不久之前還畫過畫的事情,不過那幅畫都是她隨手畫的,在沉鹿眼中,並不算是一幅作品。


    “師妹,我相信你。”歐陽柔嚴肅說道。


    沉鹿:……


    對上歐陽柔那雙透著堅定信念的目光,沉鹿心虛之餘又有一種莫名的勇敢。


    “那……那好吧。”沉鹿很是自我懷疑。


    歐陽柔聽見她氣虛的話,就知道就算她拿了畫聯的第一名,校考的卷子也被國美貼在曆屆優秀校考作品中,被人口口稱讚,心裏也是有一種抹不掉的自卑。


    她安靜地看了沉鹿一會兒。


    暗想這小師妹長相清純可人,也不應該是自卑那一類的人,怎麽會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


    那邊晏老與其他人也說完了話,就讓沉鹿她們各自拿著顏料和畫架,坐上提前訂好的豪華大巴,去了不遠處的千湖公園。


    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太好了,沉鹿放眼望過去,就瞧見了熠熠春光下,待開的花骨朵,粉與紅交織而成的煙霧。


    下車後,晏老笑著對眾人說道,“各位來到這兒的目的想必你們也知道了。”


    “這次的主題隻有一個,春,誰畫得好,誰就能上《春生》畫展,大家加油。”


    晏老快速又明了地說了主題與獎勵。


    這些人就是奔著畫展去的,自然對自己早就構思好的主題自信滿滿。


    沉鹿看著他們都去找自己想去的位置開始寫生了,她左右看了看,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樣子。


    “沉鹿同學,還瞅什麽?”陸一然經過她身邊,說道。


    沉鹿被嚇了一跳,飛速扭頭,看向她,遲疑喊道,“老,老師?”


    “我現在還不是你的老師。”陸一然雙手環胸,上下看她,“別人都是有備而來,你什麽也沒準備?”


    沉鹿訕訕一笑,還沒說話,陸一然就又說道,“也是,高三下學期,緊張得很。”


    沉鹿默默不說話了。


    陸一然摸摸鼻子,輕咳一聲,“行了,我不多說了,你好好畫。”


    “走了。”


    說著,陸一然就已經離開了。


    沉鹿看著陸一然離開的方向,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把畫架支好,準備畫畫。


    不過沉鹿腦袋空空,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到底要畫什麽,她想著東西,眼睛就顯得有些空,看上去就像是瞳孔渙散了一樣。


    顧老爺子站在遠處也擺出了架勢,打算隨便畫兩筆。


    晏老就和他站在一起,聽顧老爺子略顯擔憂說道,“鹿鹿她可是有段時間沒碰過畫筆了,這個狀態下,讓她過來和一群每天與畫筆顏料作伴的人比賽,是不是太苛刻了?”


    “這算什麽苛刻?”晏老也看向沉鹿,“她比你想象中更有天賦。”


    沉鹿畫的畫他都看過,就連最近沉鹿發泄所畫的畫,她也會給晏老發過去讓他看。


    晏老看完,都不得不感歎一句天賦這兩個字對於畫畫的重要性。


    有些人,她就是對顏色,光影有著極其敏感的把控度,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


    沉鹿她還不夠自信,每次給他發來作品都會反複請他指出毛病,

    就好像……她對自己充滿懷疑。


    想起這件事,晏老不由向顧老爺子提了一嘴,“她之前過得不太好,人對自己的作品的自信心也不夠,你仔細點,多培養培養她的自信心。”


    像藝術家,哪個沒有點傲骨?


    就算是再儒雅不過的藝術家,骨子裏其實也帶著一點不為人知的桀驁。


    那種桀驁類似於:老子最牛逼,你們都是渣渣。


    沉鹿她沒有,她總覺得自己輸人一頭。


    顧老爺子深深歎了一口氣,“我家那個不孝子對鹿鹿做的那些事兒我都不想說,我現在隻想著她能好好的,別被那倆渾蛋給帶偏了心思。”


    沉鹿身世可憐,晏老知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之前還是簡文帶沉鹿見的我。”晏老沉吟道,“白簡文的姐姐,沈夫人,我看對沉鹿好得很,不像是能虧待她的樣子。”


    顧老爺子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不過沈家對沉鹿的好那都是沉鹿的,顧老爺子就一直沒有提起這過這件事。


    “希望她以後能夠更加看到自己閃光的一麵吧。”顧老爺子深深看了一眼沉鹿,眼底透著憐惜和愛護。


    思緒飄遠的沉鹿終於回了神,她拿著筆慢慢開始畫了起來。


    歐陽柔看她終於動了筆,安心不少。


    她畫畫的樣子和以往很不一樣。


    沉浸進去後,她看上去就少了許多安靜與柔和。


    沉鹿的眼底帶著明亮色彩,每一次落筆都無比幹淨利落。


    她總是能找到哪裏適合下筆,又該如何下筆。


    一點點春日光影漸漸從畫布上浮現。


    她今天出來時,看到了含苞待放的桃花,梨花,沒有盛開,卻爬滿枝頭。


    沉鹿覺得,春天是含蓄的,在枯敗中不經意間抬眼那麽一看,就會發覺到,春天到了。


    沉鹿的畫,就是這個感覺。


    這會兒沉鹿,在別人眼裏,是充滿自信與鮮亮的。


    顧老爺子看到她這副模樣,又安心不少,至少潛意識裏,她沒有怯懦。


    歐陽柔正看著沉鹿畫畫,身側忽然掠過一個帶著口罩墨鏡,形跡可疑,鬼鬼祟祟走向沉鹿的男人。


    她當即警惕起來,看著那男人當真是朝沉鹿走過去,她快步走過去,抓住男人肩膀,低聲警告:“你想幹什麽!?”


    歐陽柔經常鍛煉,手上的力道也極大。


    帶著口罩的男人不由扭曲了神情,“疼疼疼!”


    還在畫畫的沉鹿聽到聲音,扭頭就看到兩個人前後站著,於男人後頭的師姐神情冷峻。


    沉鹿陡然一驚,又仔細看了戴口罩的男人,有些震驚,“二哥?”


    二哥?


    歐陽柔手上的力道一鬆,沈雲深立刻把自己從歐陽柔的手中解救出來。


    “你吃大力丸了!力道這麽重!”沈雲深站到沉鹿身邊,極其不滿的揉著肩膀。


    說完後,抬眼朝歐陽柔看去,隻見她神情清冷,眉眼處含著雪霜。


    一副比他還生氣的模樣。


    沈雲深立馬蔫了,朝沉鹿身後躲了躲,“那個人,你認識?”


    “她是我師姐!”沉鹿解釋了一句,又立刻對歐陽柔說道,“師姐,都是誤會,他是我二哥,沈雲深。”


    沈雲深立刻點頭,“對對對。”


    “你是沈雲深?”歐陽柔眼底帶著明顯的不信。


    沈雲深當即把口罩取下來,一張在娛樂圈裏所向無敵的臉就露了出來。


    他現在看上去,穿著時尚,似乎還帶了妝,應該是在工作。


    他本就在國內有很高的知名度,帶著口罩和眼鏡似乎還有些認不出來,可一摘下口罩,歐陽柔就看出來了。


    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他是你哥?”


    沉鹿點點頭,“養兄!”


    “親哥!”


    二人聲音同時響起。


    沈雲深當即氣得直抓她頭發,絲毫沒有在鏡頭下的爽朗冷靜,“什麽養兄!我是你親哥!懂嗎!懂嗎!”


    沉鹿立刻反抓過去,被沈雲深攔住了。


    歐陽柔看著二人熟稔對打動作,便知二人的關係很好。


    “我知道了,你快放手,我爺爺和師父都在呢!”沉鹿立刻說道。


    她的頭發都快被沈雲深抓禿嚕了!


    沈雲深當即看向別處,果然瞧見兩個年邁的老者在警惕往這邊看著。


    他的明星包袱立刻就上來了,鬆開沉鹿,輕咳一聲,瞧著人模狗樣的。


    “你怎麽不早說?”沈雲深暗暗踹了一下沉鹿的腳說。


    沉鹿又踹了回來,“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


    【作者有話說】


    歐陽柔:鬼鬼祟祟。


    沈雲深: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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