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我是你爹!
第257章 我是你爹!
刺眼的燈光在刹那間亮起。
沉鹿腦袋有些發沉,眼簾發沉,怎麽都睜不開。
時間是不是到了?她該去參加晚宴了。
沉鹿撐著床想坐起來。
“你醒了。”
一道似乎溫文儒雅的聲音響了起來。
沉鹿費力睜開眼睛,從模糊視線中窺見一個陌生男人站在她的麵前。
“你是誰……”沉鹿隻覺自己的身體還沒完全睡醒,有點無力。
“我叫萬億遠。”男人笑著說道,“你好,沉鹿。”
“我不認識你。”沉鹿扶著額頭,臉色蒼白如紙,撐著要從床上下來。
“現在恐怕不行。”
另一道聲音戛然響起。
沉鹿圓潤肩頭被按住,她下意識感到了一股危險。
“你們幹什麽!”
她不知道為什麽,渾身力氣小得可憐,隻是被男人輕輕一推,便倒在床上。
沉鹿從沒遇見過這種事情,可她再傻,也不至於想不通自己身體的異樣。
不應該。
難道是她在休息的時候被人下藥了?
可她睡著後的警惕心也不弱,別人動她一定會被她察覺。
還是他們的動作太快,她有意識,卻已經忘了?
沉鹿柳眉緊蹙著,抬頭看向房間內的另外一人,緊接著,她就愣住了。
“王易卿……”
王易卿站在她的麵前,看著眼前不施粉黛,隻塗了口紅的女孩兒。
群青色當真是配她,露在外麵的脖頸皮膚賽雪,纖細柔嫩又似乎能夠輕而易舉地折斷。
她長得也好看,杏眸櫻唇,不高興時唇角拉成一條直線,清冷染上眉眼,高興時一笑,酒窩清甜,又像冰雪消融後的雲消雨集。
怪不得能讓沈泊行念念不忘。
王易卿垂著眸,捏住她的臉。
柔滑臉頰似是豆腐一樣,王易卿總有種感覺隻要他微微用力,沉鹿就會被自己捏碎。
“鬆開!”沉鹿眼底透著憤怒,動了動身體,發現恢複了一些,她立刻警惕道,“王易卿,你想幹什麽!?”
“也不是做什麽。”王易卿看著她盛著火光的眼眸,就像是那灼灼烈日一樣,美得不像話。
“你不知道嗎?”他兀自欣賞著沉鹿漂亮眼眸,手指極重地在她臉上摩擦,留下一道深深印記,“你爸媽把你賣個我們王家了。”
沉鹿一震,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億遠沒什麽表情的看了一眼王易卿,對他的惡趣味感到惡寒。
“你要做就快點,沈泊行的人要過來了。”王億遠平淡對王易卿說道。
“不著急。”王易卿慢條斯理道,“最好讓他們看到,然後再把這件事給沈泊行說一遍。”
“說不定他會怒火中燒,就此不要她了呢?”
沉鹿渾身發抖地看著王易卿,他就是一條善於隱藏的毒蛇,在不經意間露出獠牙。
她大腦有一瞬間的混沌慌亂,下一刻,她便迫使讓自己恢複冷靜。
“你所說的我的爸媽,不會是顧良哲和穆梓吧?”沉鹿強撐著,把心中害怕忽視,“他們做不了我的主,你們這麽做,是非法拘禁。”
她想往後退,卻被王易卿緊緊捏住臉,不得退後一步,沉鹿在心裏暗罵一聲。
王易卿對她的話不以為意,犯法?
他以前在國外做的犯法之事多了去了。
無非多掏點錢罷了。
“這社會可不像你看上去那麽非黑即白。”王易卿彎下腰,唇角翹起。
隻見過兩麵的男人此刻沒有半分以往的清俊,他就像是一個魔鬼。
沉鹿的心不斷下沉。
這次他們恐怕是做好了一切準備。
想起把自己推向深淵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沉鹿由內喚起一股莫大的悲愴。
真好啊。
沒有半點血親的人對她視若己出,而她的親生父母,卻隨意糟蹋她。
憑什麽他們可以隨意糟蹋她?
還不是看她沒有依靠,以為她可以任人擺布,所以隻把她當作一件商品,可有可無。
這般想著,她的眼底漸漸泛起冰霜。
小叔說得對,這事上隻有自己變得強硬,才不受任何人的擺布。
她的親生父母可以為了錢把她賣了,她為什麽不能反抗?
沉鹿緊緊咬著牙,心田那道唯一脆弱此刻支離破碎,從中迸發出的是一腔孤勇。
沉鹿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緊握著的手猛然抬起,狠狠打在王易卿的臉上。
一道明顯的巴掌印,瞬間出現。
“王易卿,你最好讓我永遠閉嘴。”沉鹿幾乎咬碎了銀牙,一雙火色瞳孔周圍爬滿了狠厲的血絲,“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敢打我哥?!”王億遠暴怒。
“你們敢綁我,我憑什麽不能打他!”沉鹿胸口起伏。
“你不怕顧家受報複?!”
沉鹿扯唇,笑意看上去與尋常毫無二致,可那冷若寒蟬的俏臉,似冰雪上最冷冽的尖銳,冰冷刺骨,絲毫不見以往的那些嬌軟可愛,“去啊,去報複顧家。”
“沉鹿,性子太烈,可不受人喜歡。”王易卿摸著側臉的傷口,語氣沉了下來。
沉鹿沒有說話,毫不退讓地看著王易卿。
與她的眼睛對上,王易卿隻想撕了她那層冰冷寒霜,露出最低賤的表情,讓她像狗一樣在他麵前!
下一刻,王易卿欺身向前。
緊接著王易卿抓住了沉鹿的胳膊,強製性按在床上。
“滾開!”沉鹿另一隻手又甩了他一巴掌,聲音中透著無法掩飾的憤怒。
“你覺得可能嗎?”王易卿抓住她的衣服,冷冷一笑,“今天以後,你就是王家的女人,還想沈泊行要你?一隻破鞋,沈泊行會要?”
“就算他要,你也已經被我玩過了!”
從王易卿口中說出的那三個字,讓沉鹿雙目赤紅,她慘叫一聲,瘋狂地拍打王易卿。
男女之間強大的力量差異,令沉鹿很快就被王易卿製服,他剛想繼續動作,隻覺下身猛然一疼,如斷子絕孫一樣!
王易卿瞬間失了力,沉鹿又是發狠了一踹。
“王易卿你這個人渣!”沉鹿恨恨瞪著他,不給他喘息的幾乎,又朝著王易卿腿中間踩了一腳。
王易卿悶叫出聲。
“你!”王億遠看著都疼,立刻抓住沉鹿把她甩到地上。
沉鹿跌坐在地上,看著王億遠朝王易卿而去,趁著這個空擋,立刻朝外走去。
她必須要逃走。
“哥,你沒事吧?”
“還不去給我叫醫生!”王易卿隻覺自己的二弟沒了知覺,豆大汗珠一下接著一下地從額頭滴落下來。
王億遠沒什麽主見,立刻去叫醫生。
誰知他一扭頭,就看到沉鹿已經走到了門口,正在開門。
“沉鹿!你別想逃!”王億遠憤怒喊道,朝她跑來過來。
沉鹿完全沒聽身後的怒嚎。
此刻她隻覺得自己冷靜極了,逃出去,然後和顧家決裂。
她不會再留在顧家一天!
哪怕讓她重新回到福利院,放棄現在的一切,她都不願意留在顧家!
一分一秒都不願意!
門被打開了。
沉鹿跌跌撞撞朝外跑了兩步,頭發忽然被拽住。
“救命!”沉鹿頭皮疼得要命,卻還在呼救。
在外麵,一直焦急尋找沉鹿的被沈泊行安排在顧家的保姆敏銳地聽到了這一道呼喊。
她下意識跑過去,隻看到一個剛剛關上的門。
沉鹿小姐一定在裏麵!
保姆想闖進去,可她又擔心自己保護不了沉鹿。
得去找人!
保姆頭也沒回地跑走去叫人。
……
宴會上。
顧老爺子把顧良哲拉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拿著拐杖就朝他一陣暴打。
“誰說要讓沉鹿與王家聯姻的!你通知誰了!”
“誰允許你做沉鹿的主的!”
“你是想氣死我才甘心嗎!”
顧老爺子氣得臉都綠了,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打到顧良哲身上第二下的時候他就開始亂竄起來。
“爸,我也是為了沉鹿好。”顧良哲一邊躲一邊說道,“您也不是沒有見過王家的繁華,沉鹿以後嫁過去隻有享福的份,你怎麽就不答應呢。”
“答應個屁!”顧老爺子冷冷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讓沉鹿和王家聯姻,難道不是為了利用王家的財權!?”
“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沉鹿的婚姻就由不得不做主!”顧老爺子看他極其不順眼,又抬手在他身上狠狠抽了一下,“明天立刻給我把婚姻解除!”
“我們顧家從來沒有讓女兒去聯姻換錢的事兒!”
顧良哲嘴上應承著,又笑了一下,“恐怕這以後沉鹿不嫁王家也不行了。”
“你什麽意思?”
“沉鹿和王家的二公子,王億遠可是一見鍾情,這會兒估計在談戀愛呢。”
顧良哲眼底滑過一絲暗芒。
現在差不多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吧?
顧老爺子隻是這麽一想,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顫巍巍抬著手,臉色鐵青,渾身都在顫抖,“沉鹿,她可是你女兒!親生的!你就這麽糟踐她!”
“顧良哲,你,你真是好樣的!”
顧老爺子氣血翻湧,下一刻,腳步蹣跚,直朝地上栽去。
顧良哲驚呼一聲,連忙去扶他。
“爸!你怎麽了爸!”
“顧老先生!”
“還不去開車送我爸去醫院!”顧良哲怒說道。
其他人立刻聽命,用東西抬著顧老爺子,上車去醫院了。
顧良哲並沒有跟上去,他隻是看著顧老爺子被送走。
宴會還沒有結束,沒了顧老爺子,現在能在顧家招呼賓客的人隻有他了。
顧家門外,沈雲盛帶著渾身不好惹的煞氣走了進來。
“你是誰!”保安立刻攔了上去。
“我是你爹!”沈雲盛一腳踹在保安的肚子上,把他踹飛,一身戾氣逼人,“滾!”
接到消息同樣過來的沈青山慢了沈雲盛一步,走進來時,正好看到沈雲盛把一個保安踹飛,然後健步如飛地走了進去。
沈青山:……
算了。
雖然不雅,但鹿鹿還在裏麵,事出有因,不教訓他了。
這麽想著,沈青山也走了進去。
突然闖進來的沈雲盛把顧家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些人還在觥籌交錯,就聽見一聲杯子破裂的清脆響聲。
交談聲瞬間消失。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被子破裂聲響起的地方。
隻見兩個身材高大,氣勢不凡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些人的臉色微變。
這不是……沈家的小沈總嗎?
他們怎麽過來了?
顧家現在這麽厲害,竟然能請得起沈家的人?
有些知道沉鹿被沈家收養內情的人,不約而同的開始看好戲。
沈家這兩個少爺明顯來勢洶洶,還不知道是好是壞呢。
“小沈總,你怎麽來了?”顧良哲大喜,立刻走了過去,和他打招呼。
沈雲盛淡淡看著滿臉諂媚笑容的顧良哲。
沉鹿的親生父親,就這?
“沉鹿呢?”沈雲盛語氣不善,“我有事找她。”
“這……沉鹿正和她未婚夫在一起呢,現在恐怕不能見您了。”顧良哲聽到沈雲盛極不耐煩的口吻,就知道一定是沉鹿在沈家的時候惹到了沈雲盛。
他暗自罵了沉鹿當真是喪門星,都從沈家離開了還不忘給他添堵。
“求婚夫?”沈雲盛冷冷一笑,看顧良哲的目光更涼了,“我不管她和誰在一起,你現在立刻把她給我叫出來!”
“雲盛。”沈青山拍他胳膊,對於他不小心暴露出來的流氓氣勢有些不滿,“顧先生,我們與沉鹿有極重要的事情要說,請你立刻帶我們去見她。”
“若是耽誤了,恐怕對顧家不好,你說呢?顧先生?”
隱隱含著威脅的語氣,令顧良哲背後發寒。
這可是沈家人自己要去看的,一會兒若是撞上了沉鹿和王家的人在一起,可不關他的事。
顧良哲眼睛一轉,立刻說道,“那行,現在沉鹿身體不好,你們有什麽事情要盡快說,不然會讓沉鹿的身體更嚴重的。”
“方才你不是說,她和未婚夫在一起?”沈雲盛眯著眼,語氣壓低,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戾氣。
同樣都是在商場上混的人,顧良哲身上的氣勢竟然連沈雲盛都不敵,可見他的無用。
“沉鹿生病,王億遠在一旁照顧她呢。”
沈雲盛冷笑一聲,還想嘲諷,被沈青山瞪了一眼。
他們過來是看沉鹿到底怎麽樣了,而不是和別人吵架的。
沈青山和沈雲盛一起跟著顧良哲往樓上走。
許白白與阮石幾人相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她們也想知道現在沉鹿到底怎麽樣了,一直在外麵等著,都快把人給急死了。
一行人來到沉鹿的房間外,顧良哲象征性的敲了敲門,說道,“沉鹿,你在不在裏麵?”
“沈家的人來看你了,你要見見他們嗎?”
顧良哲說完,等了兩秒,就想直接把門打開。
隻見門從裏麵開了。
一個披散著頭發,穿著長袖裙子的女孩兒站在門口,一雙杏眸,冰冷如雪。
顧良哲對上她的視線,不知為何,身體竟然感到了一股冷意。
沈青山與沈雲盛看到安然無恙的沉鹿,皆是鬆了一口氣。
好在她沒事兒。
這口氣還沒鬆完,他們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沉鹿是不是變了一些?
看上去不像以前那樣乖巧了,方才難道還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剛剛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來。
“你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還不回去換身衣服再出來!”顧良哲強撐著那股不對勁的感覺,低嗬她。
“這身衣服怎麽啦,比你好看多了。”許白白在後麵嘟囔道,“就會衝著鹿鹿吆五喝六,你以為你是誰啊?”
許白白聲音不大,但周圍很是安靜,她的話便輕而易舉傳到所有人耳中。
顧良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扭頭瞪了一眼,“我教訓我女兒,和你有什麽關係?”
“我不是你女兒。”
倏的,一直沒有開口的沉鹿聲音忽然響起。
“沉鹿,你不要鬧了。”顧良哲立刻說道。
“我說了,我不是你女兒。”
她把完全門打開,自己走出來。
剛才門隻是半開著,裏麵是什麽模樣他們也看不清,而現在他們就看得十分清楚了。
沉鹿身邊正放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站在外麵的人,全都震住了。
對沉鹿的話,以及她的舉動。
“我從出生你們沒有養過我,以後我也不需要你養。”沉鹿一步一步朝著顧良哲緊逼過去,瞳孔周圍的紅血絲還沒有完全褪去,此刻有又往四周蔓延的模樣。
她俏臉如敷上寒冰,“你不經我的同意,把我強行賣給王家的事,我會永遠都記在腦子裏。”
沈雲盛臉色一變,下一秒便提起顧良哲的衣領,罵道,“你他媽!”
沈青山被金絲眼鏡遮住的眼眸泛著冰寒的冷霜,看著沈雲盛一拳砸在顧良哲臉上。
他沒有任何要阻攔的意思。
許白白在一旁和阮石說道,“沈雲盛幹的漂亮!”
“我真槽了,顧家真不是人!”趙清雅也罵道,“他們怎麽能這麽對鹿鹿!”
“很明顯,他們壓根沒有把沉鹿當作是顧家的孩子,而是工具而已。”
“他們真壞。”塔娜也在一旁迎合。
“你們在幹什麽!”穆梓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飛快走到了顧良哲身邊。
雖然二人已經沒了感情,但他們之間的利益是相同的,穆梓不能讓顧良哲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