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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呵呵

  「解決了常慶年又如何,眼下周承安並不適合離開聖安,若無得力之人鎮守,漠北仍舊是胡人嘴邊的一塊肥肉,那便是臣罷了,只當還你一個人情。」柳淮揚點出險要事實。


  崔四卻是不並不買賬:「朕的女人離朕遠走淮南了無音訊,朕的兄弟如今竟然也要離朕而去,這一南一北的倒是好的緊,朕如今倒真算是個孤家寡人了。你不願立於朝堂之上,朕依著你,這些年風雨同舟並肩而行朕更是信你,隻眼下光景才算好過一些,你便生了離意……聖安無人又如何,朕寧願遣了周承安去,也好過你我兄弟分離。」


  「如今周承安才將將接手武夷衛,軍心士氣才算稍成氣候,若此時換人……其中厲害自是不必臣多言。」


  武夷衛掌管的乃是整個聖安城的安危命脈,代表的更是天家威嚴不可侵犯,更是由皇帝親自統籌的一支護城軍,但凡有異心之臣舉兵來反,管叫你有來無回。


  崔四如何不知,如今也只是氣昏了頭才這般口不擇言,又瞧著柳淮揚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只覺心口一陣陣隱隱作疼。


  他這輩子竟是都結識得些什麼人,女人女人便是這樣,稍稍不如她之意,竟是半點委屈受不得轉臉硬著心腸跑個沒影。兄弟兄弟又是這般,為個女人罷了,生生放棄這大好的榮華權勢偏生要躲到個犄角旮旯里偷一回浮生。


  崔四嘆息之際,柳淮揚新自倒上一杯新茶,推至他面前沉默一瞬間才淡淡的道出幾句算是勸慰的話來:「四爺也莫惱,只您不拿小魚同沈紀兩家的關係做一迴文章,漠北臣自會嚴防死守,這一樁原是不在話下,還一件四爺定是感興趣的,待得了契機臣自有法子讓那沈家表姐自發的回您身前。」


  這番話算是說進了崔上的心坎里,江山土地失了可再打。


  只那沈佳期忒得固執,但凡認準的死理十八匹快馬也是拉不回頭的,當日他便是低估了她的固執,她對感情的執拗,才將二人關係直直限入萬劫不復之地,這兩年更是百尋無果,無半點音訊,淮南離著聖安近千里的路程,他又是整日忙於朝堂之事兒,實在抽不出時間親自尋上一尋,只能這般生生飽受相思折磨,並無其它法子……方才柳淮揚之言卻是給了他幾分希望,他斂盡怒氣,換作一臉將信不信:「此話可是當真?」


  柳淮揚依舊一副冷淡的模樣,揚眉反問一句:「臣可曾叫皇上失望過?」


  自是不曾,柳淮揚有對政治的獨到見解對朝堂局勢的遠見之道,處事之大膽,作風之狠厲,素來都甚得他賞識,從起意奪嫡直至登上那九五之位每一步皆是二人並肩作戰……如今又怎麼會不信他呢?

  崔四爺點了點頭總算換一副笑臉,又是執起茶壺親自為他續上一碗茶水:「你我兄弟談什君臣之禮,倒是顯得生份。論來論去你嫂子竟是還是你未過門媳婦的表姐,更是親上加一回親。」


  眼下需得順上一回毛,柳二也只在心裡嗤之以鼻。嫂子?竟也好意思厚著臉皮同他攀一回親戚,也不知當日是誰捧著個鳳儀殿的后位於人,奈何佳人正眼瞧都不瞧上一眼……嘖嘖嘖,論起來那月華殿里住著的可是沈魚的同父異母的親姐,也未見提上一回半回。


  柳二爺自不是大夫溫方,便是心中有異也不會在面上顯現半分出來,只淡淡一笑舉杯示意,以達成共識。


  擺平這尊大佛,餘下的便皆不在話下,比如柳府里一眾打小算盤的人,比如柳大老爺那裡,再比如常慶年同他那個未曾謀面的孫女,沒有感情羈絆的人料理起來總是容易許多,只要心夠狠。


  柳淮揚一仰頭將杯中水飲盡,彎起的嘴角那一抹笑意叫人覺得的殘忍。


  ******

  沈魚同芣苢離開御風亭並未上山,怕是二爺這裡談完要事兒尋不見人,只四下轉上一轉不曾遠離。


  沈魚微微思量著崔四爺的身份,瞧著這通身的氣度便不是常人,又想著崔姓在興業又是天家之姓,崔四崔四?便捋著崔家有名的幾位王爺算上一回,只這算來算去最後得出個結論竟是,崔家行四的一為遠在裕州的康親王,乃是先皇之胞兄,年近七旬,瞧著年紀肯定不是,另一位崔姓行四的卻是當今聖上乾元帝……她方才竟是同今上只餘一張石桌的距離,實在叫人忍不住有些小激動。


  沈魚回頭瞧一眼跟在身側的芣苢,努力保持一副平常面色,佯裝閑聊問上一句:「咱們爺何時竟同天家關係這般親近。」


  她這突然一問叫芣苢一時不能反應,只愣愣的據實回答一句:「爺同四爺年少時便已經相識,當年四爺化了身份曾拜在林老爺子門下,一來二去的倒是同爺這裡有了交情。」


  沈魚點了點頭又是努力剋制一番她內里在過激動的情緒,原只當柳淮揚是個脾性古怪的身體病弱的世家公子,哪曾想竟同當今聖上交情至深關係匪淺!!!

  一旁的芣苢瞧著沈魚姑娘這般榮辱不驚的平淡模樣只在心裡佩服一回,換個尋常人還不白白激動一回,暗嘆還是沈魚姑娘好見識,便是證實四爺身份也只風輕雲淡的同新知曉了味不曾見過的藥材一般模樣,並不失態。


  殊不知沈魚內心的興奮勁差點子便能沸騰一鍋熱粥。不過是芣苢面前強撐著裝上一回,才不顯得忒沒見過世面。


  崔四爺那裡同柳淮揚達成了共識,便喚了宮七宮九打道回府。


  只余柳二爺一人坐在御風亭里嗅著奇蘭白芽的香氣暗自思量一回,這奇蘭白芽數金買不得一錢的天價茶葉,竟是叫那沈佳期養活了幾株,又想著能將奇蘭白芽活的妙佳人可見並不一般,單單瞧著八面玲瓏的崔四爺這些年在她那裡吃的閉門羹便知,這姑娘定是個奇女子。


  又想著沈魚的娘親沈玉,暗嘆一句姑侄倆倒是如出一轍的固執。


  方才答應崔四將人尋回並非形勢所迫,不過是無意間得了曉知了那沈佳期一些蛛絲馬跡,加上沈魚同沈紀兩家的牽扯,若是公開身世尚需一個身份魄力相當的來化解一回,沈佳期無疑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能讓崔四月影無跡可尋的人,便知深淺。此時她不過是無心於宮闈內耍一回心機罷了,可若是他日有了不得入宮理由卻又是另一番光景,不得不爭之時,不提她的心智魄力,只崔四待她的一往深情,便叫連同紀家小姐一道的四位高門千金已經見了敗相。更何況她身後的將軍府又是個實打實的硬背景,足夠她在宮牆內外橫行霸道一回。


  眼下柳二爺只需想個法子將人弄回聖安,至於哄不哄得好,留不留得住只看崔四的本事。


  沈佳期回聖安勢必心中存有怨恨,禍引東牆的事兒柳二爺做起來可謂是得心應手,局從他決定去漠北的那一刻已經做下,倒霉自然跑不了丞相紀流年。


  新仇加上舊恨,足夠他生受一回。更何況他紀流年的掌上明珠自後宮里還不是叫人拿捏在手中,任意磋磨。


  沈魚同芣苢回來時,便瞧著柳二爺眉頭微皺似在思索著什麼難解的事情一般,茶碗中泡開的茶葉在指間揉捻成條狀,那濃郁的香氣更是襲人口鼻。


  若是個尋常人柳二爺定不會這般費心費神,只這人卻是沈魚的親生表姐,宰相府沈魚自是不能認的,那麼沈家這裡勢必得先攀上關係才好,屆時就算紀流年那裡得知沈魚身世又能如何,還能腆著臉登門去認女不成?當年沈玉一事已叫兩家成了仇人,若是紀流年還敢入府,怕是趕著便叫人打個半死也不解氣。


  這般事兒心中有了計較也只是瞧著契機再仔細推敲個中細節罷了,唯沈魚那裡卻是該如何開一開口,同她言明一回,柳淮揚吃不准她的心思,他這裡已經開始為兩人的以後鋪上一條最順遂的路,若是她那得曉知身世不應,他又如何?放棄二字從來不出現在他的人生,更何況是他動了心付了真情又打算一生守護的女子。


  實在是棘手了一回……柳淮揚低低嘆息一句,才瞧見亭外候了一會子的沈魚同芣苢,朝沈魚招一招手便見姑娘乖巧的上前。


  「坐下來同爺敘一敘話罷。」


  沈魚聞言便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彎著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問一句:「爺想聽什麼,只管知會一句,奴婢旁的本事沒有,扯閑篇這一樁也能頂上十個八個。」


  柳淮揚聽這她這般玩笑倒是彎了彎嘴角,輕輕敲一敲桌面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問上一句:「至關你的身世,你還記得多少?」


  沈魚一愣不曾想他突然的這般問上一句,頓了頓才道:「奴婢打記事起便是同奶娘一道一生活,至於奴婢母親只知曉她生前約么是個商人,其它也是偶爾聽奴婢奶娘提上一句。奴婢八歲時便叫賣去了清平坊,之前種種事情已經記得不甚多了……爺想問什麼只管問,奴婢若是記得知是沒有不坦白的理兒。」


  分明她一臉溫婉的笑容,卻叫人聽不出語氣中的愉悅,柳二爺輕咳一聲沉默一瞬像是安撫:「不過是爺這裡多問一句罷了,你莫多想。若是記不得便罷了,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


  沈魚笑的含蓄,心中再不以面上這般平靜,古代貴族世家裡將門楣瞧的如何重要,她不是不知曉,從前喜歡一人也只憑著本心罷了,其它一切外力並不理會,可是如今他既問了,便不能不叫她多想。


  她有些憂心的瞧了柳二爺一眼,只見他眉間似有沉吟之色,她原想問個明白,最後卻是終未開一口。


  問什麼呢?這世間許多事兒原不是每一件都需要言明一回,只需等著便是,時光總會將所有事情表面沉澱,顯現的便只是答案。


  她自然等的起,又何必現在庸人自擾一回。


  *******

  八月上旬還未結束德叔便打點好一了切,靜待歸程。


  柳二爺帶著沈魚極其隆重的同林老爺那裡告了一回別,老人心中不舍,眼現隱隱淚花。


  棲霞山盛產琥珀,林老爺子閑暇之餘磨出一副上好的雲子,又是欣慰沈魚下得一手好棋,便親手送給了她。


  沈魚原覺得的實在太過貴重,那林老爺子只執意要給,未了也不好逆了老人心意,只連聲言謝,接了過來。


  她也未有甚拿出手的東西,只老人年紀大了難免會有各種不適,強健體魄的助眠的林林總總的茶配上幾味,了表孝心。


  爺孫倆像有有些話要私下裡說上一說,沈魚借故退了出來。


  那扇門開了又合,初秋的陽光將將投射進來,又隨著那緊閉的門隔斷。


  林老爺子嘆息一句:「你只管去做便是,祖父這裡無需擔憂,有機會體會一朝異地風土人情,這是好事兒。祖父這些年便是盼著此刻,只望你能出去走上一走,瞧瞧咱們興業的大好河山。從前是你身子平允,現下好了,卻是再沒有不出去的理由了。」


  已經近七旬的老人滿頭銀髮,身是身板依舊挺的筆直,只那一頭花白的發色加上臉上叫歲月刻畫的痕迹,也躲不過老邁的事實。


  柳淮揚沉默半晌也只點了點頭:「待孫兒安頓下來,便將祖父接過去小住,漠北離胡地只一江之隔,屆時祖父可去胡地一觀,瞧一瞧胡人的一應地勢民情。」


  林老爺子點了點頭算是應下,又道:「祖父瞧著小魚是個好姑娘,若你真心喜歡,便莫要為著旁的一此虛無外力辜負本心,你母親那一樁舊事,你當引以為戒!」


  柳淮揚鄭重點了點了頭,恭敬道一句:孫兒省得。


  林老爺子欣慰的點了點頭:「去吧,只管安了心的去便是,安頓好了差人先來林府知會一句,外祖這裡只在家中等著你的好消息。」


  柳淮揚恭恭敬敬連行三個跪地大禮,才起身退了出去。


  午後秋陽透過鬱鬱蔥蔥的榕樹照了下來,秋海棠開得正是時候,沈魚便立在廊下等候他出來。


  柳二爺抿一抿嘴角大步走了過去,牽起姑娘的小手朝門外走了出去。


  鮮少見他自人前有牽著她手的舉動,沈魚微微遲疑,稍稍掙了一掙卻叫他墨玉似的黑眸瞪上一眼便安份下來。


  林府門前林舅父同林舅線及那一群堂弟堂們皆是盛裝,隆重的叫那不知情的人以為天家不日便要蒞臨一般。


  沈魚強忍下笑意任柳二爺牽著手招搖的走上一圈,林舅父面前停了下來,淡淡說同她說一句:」小魚同舅父舅母這裡道個別,此一別再見怕是得需好些時候。」


  沈魚依言福一福身恭敬的道一句:「奴婢這就要同二爺一道回柳府去了,只望林家舅父舅母日後身體康泰,諸事順心。」


  林舅母笑得慈愛,伸手將人扶了起來,從腕上擼下個碧玉雕琢的玉鐲子套到沈魚手上,拍拍姑娘的手道一句:「好好,知外甥身前有小魚姑娘這般知冷熱的人兒,我同老爺這裡也能放心不少。」


  卻說林舅母這裡笑成一朵花也不是沒有原由,先前提過一句林家舅父有心為柳淮揚從自家女兒中選上一位作正妻。卻是林舅母那裡有旁的心思,柳二爺身子不好多年,能不能痊癒還要另說,到底是自家身上掉的一塊肉焉有不心疼的理兒,又是拗不過自家夫君執意而為。好在人算不如天算,他這個外甥卻是並無此意,倒是顯得他剃頭挑子一頭熱。


  今兒特地領著佳人自在眼前招搖一會焉知不是拒絕?

  不過是顧全的面子未當面說透,林舅爺斂一斂不大自然的臉色,扯出個笑容從林大千手中接過一方檀木匣子遞給沈魚,輕咳嗽一聲:「前一陣子有友人自淮南得了一方喚作潑香墨的硯台,倒是個好東西,墨帶奇香可靜心神,墨干字跡自然消退不費紙張,用來練字最好不過,聞你字寫的不差,也未有什麼旁的可送,這個你便拿去罷了。」


  林家舅父想為柳二爺選妻之事兒沈魚並不知曉,自然不知這墨是出於一點子歉疚才給了她的。從前只知有種練字字的墨水是可以消失的,竟是不想這古代竟也已經有了節約的意識,這潑香墨倒真是個好物件。


  這般一想沈魚姑娘便歡歡喜喜的把林家舅爺送的禮物收了下來,再像模像樣的言一回謝,更是收得心安理得。


  柳淮揚扯一扯嘴角收回目光,正色同林舅爺拱手道別:「淮揚這便去了,祖父那裡自是多勞舅父照料,也請舅父舅母保重。」


  林舅爺點了點頭,伸拍了拍他寬闊的肩膀:「好孩子,只管放心便是,舅父這裡只願你一路順風,待到了柳府差人稍個信來,也叫家裡人安心。」


  柳淮揚應下便牽著沈魚朝馬車走了過去。


  溫方過來恭恭敬敬行個大禮只當拜別,未子像是臨時起意湊到林家舅父耳邊悄聲道一句:「林叔父委實在過信心,只記掛二爺倒是忘記侄兒這裡終身大事也還未解決,若是林叔父這裡不嫌棄……」言罷朝身後的一眾表妹瞄上一眼,爾後笑著退上一步。


  林舅爺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笑罵一句臭小子,拿個手點一點又是哭笑不得,知他素來沒個正形,不想竟是拿此來打趣一回。


  一應離別的傷感便叫大夫溫方這般無傷大雅的玩笑生生攪和了個盡。


  德叔帶著芣苢白朮上前一一拜別,林舅爺免不得又是仔細交代一番,到底是放心不下。


  ***獨家首發!


  待馬車徐徐動了起來,沈魚才掀起帘子仔細瞧瞧車外的街景。


  柳二爺瞧見只當是她心中不舍:「若是明年得空,爺仍舊帶來探望一回。」


  沈魚回頭瞧他一眼,半晌才明白過來,只笑著點了點頭又言一句:「先頭爺帶著奴婢去清泉寺里游上一回,奴婢便覺得像是故地重遊一般,一景一物好似見過。將才瞧著這街道也是一樣,總叫人覺得親切。或許這便是奴婢同這棲霞山的緣份罷。」


  瞧著她微微的笑顏,娓娓動聽的言辭柳二爺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包括他先前的那一番決定,那一些隱瞞。他總希望她是這般無憂遠慮的。


  馬蹄敲在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響,透過帘子的縫隙瞧著外面的街景一點點移動,車內的姑娘巧笑倩兮便坐在他身旁,紅唇微微的動著,吐出成串的妙語連珠。


  心中的滿足是他不曾體會過的……


  柳淮揚緊了緊手指,將手中的小手握的更緊,沈魚抬首不解,他只微微一笑:「若是累了爺的腿便借給你當一回枕頭,且躺上一回歇個覺也好。」


  沈魚搖了搖頭:「奴婢不累。」


  柳二爺臉色微僵:「莫同爺這裡硬撐,爺許了你,你只管歇著便是。」


  沈魚還欲推脫,只瞧著柳二爺不對的臉色,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勉為其難的道一句謝:「那便多謝爺體諒一回。」


  柳二爺心中悄悄鬆一口氣,面色依舊覺著,拍拍大腿,沈魚嘴角一抽兩眼一閉心一橫便枕了上去。


  自是沒瞧見柳二爺那副小人得志的賤模樣。


  馬車外大夫溫方大大方方的聽了一回壁角,未了只鄙夷的無聲的罵一句無恥之徒,若是叫外人曉知這便是大儒林世安親自教出來的好外孫,還不生生毀盡一世英名?

  芣苢同白朮移開眼睛只當不見,專心架馬。德叔只在柳二爺面前才算有些人氣,如若不然天塌下來眼皮也不會抬上一抬。


  這一路歸程,大夫溫方只用幾個字便可以形容情況,那便是空虛寂寞冷。


  車外便是整日對著德叔一張沒有表情的死人臉,芣苢同白朮倒是尚有些趣,無耐又是需得專心架車。


  馬車內兩人忙著卿卿我我拉拉小手吃吃豆腐自是沒他什麼事兒,有心想厚著臉皮湊上去解一解悶子,回回又叫德步擋下了來……


  大夫溫方騎在個高頭大馬上全然不顧形象的仰天長嘯一聲:「人生無趣得緊呢!!!」


  聲音之大隻將日落而棲的雀鴉驚起一片,撲棱著翅膀朝著已近地皮的夕陽飛了過去。


  獨家首發!


  見過了最美的夕陽接重而至的便是夜暮……德叔叔瞧一瞧天色,是該尋個地界落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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