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7/26
「怎麼?」俞喬看向董偉,他平日可不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人,鬼主意一堆,沒什麼不敢說的。
董偉撓了撓頭,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麼,屬下這就去安排。」
這是俞喬的私事兒,最關鍵是他知道俞喬並不是那樣的人,而他也沒瞧到她和別人做什麼,之前那般想,實在是太不該了。
「嗯,去吧。」俞喬聽他說沒什麼,就也低下頭,繼續翻看手的東西。
將一堆該看的看了,該處理的處理了,俞喬又還拿起筆,卻是在宣紙上畫了一個面具的圖樣,
「你親自辦。」
「是,」秦述領命,將畫稿收好,看向俞喬,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喬哥早點休息。」
不用想都知道,謝昀肯定早等著俞喬回去了。
秦述說完勾了勾嘴角,然後就從營帳里離開了。
俞喬恍然看向帳外,天色完全漆黑,照明火把已經燃了好些時候了,想起了謝昀,俞喬自也不想再耽擱,起身出帳去了。
一路走過,巡邏的將士在看到俞喬時都會行禮,俞喬輕輕頷首,繼續走向她睡覺的大帳。
這條路走了有半年了,再前兩年也走過類似的路,但卻都沒有今日的這種期待和迫切。
大帳內只燃了一盞昏黃的油燈,平日里俞喬回到這個營帳,基本脫了衣服就睡,天蒙蒙亮就離開,這裡呆了有半年的時間,可今晚,她卻是突然將這裡看清楚了一般。
一張床,一個矮几,一個屏風,一個衣櫃,兩個箱子,就連銅鏡都沒有,隨便到一個將士夜宿的營帳里,看著也會比俞喬的好,可她這三年就都是這樣過來的,對於外物看得幾淡,對於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然而在此夜之前,她都沒那樣的自覺。
床上鼓起一團,只能看到謝昀的後腦勺,俞喬腳步放輕,繼續走上前來,而後就看到那屏風后,被抬進的浴桶里已經裝滿了熱水,熱氣裊裊,這定然是謝昀吩咐人準備的。
俞喬瞧了一眼似乎睡著的謝昀,還是沒白費了他的好意,三天趕路,她確實需要好好沐浴一番了。
俞喬幾乎沒什麼動靜,但在這安靜的大帳內,那點兒水聲,自然也是響亮的。
俞喬拿著濕的棉布擦了擦臉,而原本該睡著的人,腳步悄然無聲就靠近了過來,可惜俞喬還能不知道他的打算?她的手在水裡划著,人卻是站在浴桶邊,看著謝昀目光透著瞭然。
換個人小心思被戳破,就該收斂些了吧,可謝昀沒這自覺,他看著俞喬繼續一步步走近,然後抱住了她,輕輕地往她耳邊吹了口氣,「阿喬是想我幫忙寬衣的吧。」這才站著不動呢。
俞喬側了側腦袋,被謝昀吹氣兒的地方已經紅了,燙了,謝昀撩撥她,一撩一個準兒。
俞喬沒應謝昀就當她默認了,他取下俞喬臉上的狐狸的面具,說要解衣,卻先將俞喬的臉親了一遍,「我們家阿喬可真好看……」讓他忍不住親了又親。
在俞喬閉起眼睛的時候,謝昀就將手伸向了她的衣服的繫繩,寬衣解帶,動作不快不慢。
「以前都是阿喬幫我,以後我也可以幫阿喬了……」
俞喬眼睫輕顫著睜開,謝昀眼中不僅僅是情、欲,還有一種歡喜,很是純粹的歡喜,她和謝昀之間其實並不是只有她付出,謝昀一樣時時刻刻也想著對她好。
沒入水中,俞喬就拂開謝昀的手,自己洗了,真要讓他來,她這營帳估計得被水給淹了。
謝昀眼紅紅的看著,卻是因為忍耐得辛苦,那顆石頭蛋又滾了過來,然後就被謝昀一腳踢開,滾來踢開,直到俞喬有起身的意思,謝昀才不管它了。
俞喬又瞧了他一眼,謝昀就又縮回手,眸光轉了轉,他就先爬床上去了。
俞喬以往沐浴都很快,今兒被謝昀瞧著,倒是耗費了些時候,而謝昀雖然爬床上去了,可眼睛還對著這邊兒隔著屏風望眼欲穿,俞喬瞧了這浴桶一會兒,還是選擇了明日再處理。
「我幫你擦……阿喬總是忘記,」謝昀接手過俞喬頭髮上的棉布,嘟嘟囔囔地說,「我以前就說……以前不算,以後我在,就我幫阿喬擦,可不能再忘了啊。」
俞喬點點頭,爬上床趴到謝昀的腿上,眯起了眼睛,謝昀回來,她整個人從心到身體都是暖的,可越是這樣,她對於分離就越是恐懼,她的自信在三年前的那件事里,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她可以控制很多事情,但卻還是有很多意料之外,而謝昀就是她承受不起的意料之外,往後再周全,她依舊會害怕。
「阿喬……」
謝昀的輕喚打斷了俞喬的思緒,她轉過頭,看向謝昀,「嗯?」
「阿喬,能和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像在做夢,甜也像夢,痛也像夢……我以前會怕,怕夢醒一切成空,現在我想,我不怕了……」
謝昀的手撫摸上俞喬的臉頰,「我們相處的時間,我卻用來害怕,這太虧了。」
喜歡都喜歡不夠,思前顧后,實在太虧了,人生短暫,他本來就比俞喬大了十歲,又浪費了三年,往後的時候他都應該倍加珍惜。
「能這般喜歡阿喬,就算是夢,我也認了……」
俞喬攀著謝昀的胸膛坐了起來,黑色的長發散在身後,也纏了她和謝昀滿身,她攬住謝昀的脖子,拉近了他,而後吻在他的唇上,「阿昀,我也一樣。」
考慮太多還是考慮不過來,那就如謝昀所言,不想了,什麼都不想,能一起的時候,他們就拚命在一起,等面對了什麼,再一起解決。
「我不會……再放你自己離開的,無論生離還是死別。」
她已經知道了那個聖地,下一次……她不會再讓這個下一次發生的!
謝昀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也一同彎起,眼角的淚痣特別醒目,俞喬又再拉下了謝昀些,吻在他的淚痣上。
沐浴之後,俞喬原本就穿得不多,謝昀抱著俞喬一轉,兩個人就倒在床榻上了,謝昀的吻接連落下,又忽然警覺地抬起頭看向俞喬,「阿喬今兒不能再玩了啊……」
樂極生悲的滋味兒,一次就夠夠的了……
俞喬臉頰紅了紅,點了點頭,「好。」
她應著就也仰起身體吻在謝昀的鎖骨上,再是他的胸膛,脖子,謝昀紅了紅臉,說話卻分外誠實,「我喜歡阿喬吻我……真的,特別喜歡。」
沒羞沒躁的話,讓謝昀說得,還真有股特別的真誠勁兒,俞喬在謝昀傾述時候,一轉身體,兩個人的姿勢就換了,「那阿昀……就繼續喜歡吧……」
今晚的俞喬特別熱情,謝昀也特別纏人,兩個人鬧到後半夜才入睡,謝昀的體力已經恢復,可俞喬的體力得益於她天生神力的體質,本來就遠超常人,用在這床事上一樣如此。
謝昀纏人,她一放縱就也配著著了,身體酸軟是免不了的,但是這種事能讓那麼多男男女女熱衷,自然也有它特別的地方,身體的結合,似乎連靈魂也交纏在了一起,心和心貼得極近,他們感受到了結合的歡愉。
天色微微亮的時候,俞喬睜開了眼睛,謝昀和她四肢交纏,將她整個都抱在懷裡,費了好大勁兒,俞喬才在沒弄醒謝昀的前提下,脫身出來。
原本她要用枕頭,那個一直在床邊的石頭蛋,自己就滾到謝昀懷裡去了,而後謝昀連蛋帶被子一起抱住。
俞喬瞧了一會兒,那個石頭蛋對謝昀只是依戀,倒沒表現出什麼有危害的地方,暫且就先讓謝昀抱著吧。
她起身現將昨日沐浴用的水處理了,而後才去草場進行日常的訓練。
「王爺他……」大胖看俞喬已經訓練回來,謝昀卻似乎還沒起。
「無妨,讓他先睡著……」俞喬回營帳換了身衣服,出門來就撞到大胖和二胖,他們二人負責謝昀身邊的日常守衛,俞喬的營帳之內,除了她,沒有其他人能靠近。
「那日報密的人可找到了?」
大胖聞言將一個卷信紙遞給了俞喬。
俞喬打開看看,「果然……」
她說著卻無其他下文,轉而就到辦公的大帳里去了。
她執起筆,略微停頓,而後下筆又是一副畫,卻是一個女子的肖像,秦述剛剛吃過早膳進來,就見俞喬又開始做事兒了,他還以為謝昀回來,俞喬不說「日高起」,怎麼著也該……松下一些。
「讓人快馬加鞭送回京城,交給小路子,讓他著手去尋。」
「是,」聽是正事兒,秦述接過,轉身就出了大帳出去。
小路子沒跟來,卻是俞喬的意思,而小路子也沒辜負俞喬的期望,他和王伯二人將王府守得嚴實,京中的任何消息都會最快送達俞喬手中,算是他們在外行軍的後盾,而這點上在宮中歷練多年的小路子比秦述要合適。
這幾日趕路,確實有點兒累了,而昨夜他們也鬧得晚,謝昀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然而懷裡,只有一個被他捂熱的石頭蛋,他纏了一夜的俞喬卻早不見了。
謝昀自己起身換好衣服,掀開簾賬早守著的大胖和二胖立刻將熱水和早點給謝昀端來。
洗漱之後,謝昀喝了一口熱茶,然後才開了嗓說話,「阿喬呢?」
「王妃在另外一邊的營帳里,王妃吩咐了,您醒了吃過早膳,如果願意,可以去看看,如果嫌悶,屬下可以帶您走走……」
謝昀沒應轉而問起了其他,「阿喬早膳吃了什麼?」
他的早點,在軍中自是算不錯,白粥,肉菜素菜,有四樣。
大胖遲疑一下,然後才回答,「饅頭吧……」俞喬在軍中很少喝粥,理由也簡單,不頂飽。
「嗯,」謝昀應了聲,然後就將這些都吃完了。
謝昀對於俞喬的軍營還是挺感興趣的,但是再感興趣也比不了他想要時時刻刻看到俞喬的心情,他戴著鬼面,堂而皇之就從大帳走入,走到主位擠擠俞喬,坐到她的身側去了。
他將腦袋擱到俞喬的肩膀上,手從後面抱住俞喬的腰,完全無視了大帳內還在說話的幾個將領。
俞喬頓了頓,而後看向目瞪口呆的他們,「你們先出去吧。」
她的聲音淡淡,完全感覺不出喜怒,而那些將領們再驚訝,卻也不敢違背這樣語氣說話的俞喬,雖然還有顧慮卻還是都出大帳去了。
董偉從裡面出來,一張臉都憋紅了去,虧得他昨兒還以為是誤會俞喬了,可這明明就是被一個妖精纏上了,可憐他們王爺還不知道在哪兒生死不知呢,他們王妃這就爬牆了。
大帳內俞喬偏頭看謝昀責備的話,還沒說呢,謝昀就先開始埋怨了,「阿喬這些年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嘛,住得那麼差,吃得也那麼差,不知道我曉得了,會心疼嘛。」
俞喬嘴唇動了動,責備謝昀的話就都不見了,她確實是有些苛待自己了,「以後不會了。」
「這是自然,以後我管著阿喬呢,」謝昀說著嚴肅的神色一緩,就湊在俞喬的臉頰親了親。
旖旎溫馨的氛圍一起,俞喬要說謝昀的話,自然就沒再說了,罷了,隨他高興。
謝昀當然也知道在外人面前這樣親昵是不大妥當的,可是誰讓他突然就醋意翻滾了呢,他離開了三年,可這些人卻能俞喬朝夕相處,他吃醋的同時,也是要宣示主權,俞喬是他的人!
然而他沒想到,除了知道他身份之外幾人除外,其他人都將他當成勾引有夫之夫的男妖精了。
秦述和董偉一起處理事情,看他義憤填膺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而後又立刻恢復冷靜,再又換上一副生氣的模樣,重重嘆了口氣,「唉……」
董偉喘氣喘了一會兒才停下,他回頭看了大帳好幾眼,還是先跟著秦述,去把正事兒處理好了,輕重他還是知曉的,反正那個妖精還在軍營待著,他總會找到機會的。
謝昀陪著俞喬處理事情,一開始黏糊了些,之後俞喬專註了,他就也不再打擾,他讓大胖進來,他問,大胖回答,俞喬偶爾聽到,再補充兩句。
「阿昀想知道什麼,隨時都可以問,」三年的時間太長,很多事情無法事無巨細都和謝昀講,只能他想知道什麼,她想起什麼,再和他說了。
謝昀點點頭,有過沉睡十年的經歷,這三年再接受起來,也算有些經驗了。
再之後,俞喬就讓人取了些閑書讓謝昀看,再練練字,他這三年沒俞喬督促,只怕連筆都沒拿過,俞喬看著他寫出來的字,只覺得那一年多的功夫都白費了。
謝昀抬眸看她,俞喬冷睨了他一眼,「我能看出來,怎麼夠,什麼時候你讓大胖看出你些什麼,每天就可以少練兩張。」
謝昀瞟了瞟大胖,嫌棄道,「他太笨了……」
事實應該是謝昀的字太難看,又太有風格,除了俞喬,完全沒人能看到懂他到底畫了些什麼。
「對了,來接替職務的是誰?」謝昀繼續畫著,問了一句,大帳里進進出出,他雖然在寫字喝茶吃點心看閑書,可多少也聽一兩耳朵進去了。
「徐青……徐皇后的嫡親弟弟。」
也就是謝曄的小舅舅,俞喬和謝昀都不在京中的這三年,謝曄和謝暉可沒少拉攏人,楚皇比三年前自然是又老了三歲,可他還是沒有一點要立太子的意思,又或者他心中早就有了人選,可就是不表露出來,任由謝曄和謝暉競爭。
「原來是他……」謝昀對他的印象很模糊,僅限於幾次宮宴上的點頭之交,他們不大看得起他,他也看不起他們。
「老頭子是要再派什麼職位與你?」謝昀將筆戳在鬼面上,瞧著有兩分蠢,又有兩分可愛。
俞喬瞧著謝昀語氣又緩和了些,「北境吧……晉國蠢蠢欲動,不會太久了。」
謝昀眼睛眯了眯,「他們還真有膽……」
「未必,」俞喬輕輕搖了搖頭,薄唇輕抿,看不到她的眉頭,可謝昀想此時應該是微蹙著的。
「如果我沒料錯,那明空已經搭上了現太子周思,進而控制了晉皇……」
晉皇乃至他的臣民未必是想打戰的,但是明空卻不能忍耐繼續的和平,俞喬原本以為她知道了他的所求,但現在來看,他所謀,遠不止她原先以為的那些。
「周思……」謝昀的筆桿又在鬼面上敲了兩下,卻是沒想起晉國有這一號人物。
俞喬猶豫了片刻,卻還是對謝昀說了實話,「阿昀聽了莫要激動,我們遲早會再殺了他。」
「真正的周思……在五年前應該就死了,這個周思……是從阿昀身體里逃走的異世之魂。」
謝昀聞言,那筆桿應聲而斷,雖然俞喬有了鋪墊,可乍一聽到,他還是不淡定了。
原本他以為被他磨死,該死透了的人,居然換個身體又活了下來,還好死不死又給他們添堵了,這遭遇換誰身上,也會和謝昀一樣不淡定的。
「要殺他容易,但我們真正的對手還不是他……」這三年裡俞喬埋下的暗棋不知多少,要殺一個周思,還真不難,但這周思讓明空惦記上了,他就有他先不死的價值。
謝昀放下筆,起身走向俞喬,俞喬挪了挪,謝昀就坐了下來,而後又靠她身上去了。
不過這回俞喬沒想說他的意思,她也放下筆,攬住謝昀,拍起了他的後背。
多少還是會讓謝昀覺得難過吧,十年……又不只是十年,因為那異世之魂,謝昀已經搭上了一輩子了。
「阿喬……我是不是有點兒沒用呢?」雖然不解恨,可他一直以為他是親手報了仇的,十年……十年啊。
「沒有,不是這樣的,」俞喬抬起謝昀的下頜,看向他的眼睛,確定地給他道。
「我留著他,是要你親自動手,那般就讓他死了,是便宜了他,如今這般,正好!」
周思只會後悔自己沒死成,他之於謝昀的,她會陪著謝昀一起討回來!
謝昀在遇上俞喬之前一直都是悲哀倒霉透頂的,但遇上她之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他有人喜歡了,有人在乎了,有人心心念著幫他報仇了。
俞喬讓謝昀越來越覺得他也是活著的,真真切切地活著。
謝昀的頭又低下了些,於俞喬額頭相抵,雖然還隔著兩個面具,卻依舊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眸光相撞,漸漸地謝昀的心情就平復了……和俞喬比起來,那些就都算不得什麼了。
「咳咳……」秦述從外面進來,忍不住輕咳了兩聲,這兩個可把今日進出營帳的將士們刺激得不輕,俞喬平日那樣冷淡的人,何時與人這般親近過,謝昀都不知道被腹誹成什麼樣子了。
然這兩人一點兒自覺都沒有,依舊我行我素,謝昀任性,俞喬卻也縱著。
俞喬緩緩推開謝昀,卻只是讓她自己的腦袋轉過來罷了,謝昀換個姿勢依舊趴在俞喬的肩頭。
俞喬目光看過來,秦述就低下了眸光,不敢多看,他手上拿著一個托盤,「已經做好了,您看看。」
這是昨兒俞喬讓他去找人打制的面具,製作出來的效果,比畫圖還要好看。
「嗯,放著吧,」俞喬點點頭,然後又迴轉目光,看向謝昀,聲音也不覺溫柔了些,「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再畫。」
謝昀偏了偏腦袋,秦述不用吩咐就將托盤上的紅布揭開了,純金打造的鳳凰面具,一片片翎羽栩栩如生,有一種說不出的華麗感,謝昀瞧了兩眼,就將他臉上的鬼面取下,再將那個金鳳面具戴上。
剛剛好,完全貼合謝昀的臉,鼻子和嘴唇都如謝昀所願露了出來,他轉頭看向俞喬,嘴角就輕輕彎了起來。
俞喬薄唇一抿,而後輕輕頷首,「阿昀戴著好看。」
這絕對不是說著讓謝昀高興,是真的好看,金色的面具原只是看著華麗,可謝昀戴著,卻將鳳凰與生俱來的那份驕傲和高貴彰顯出來,讓人側目和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