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46/30

  「無價之寶是什麼?」


  覺遠迷迷糊糊的時候,帶著些許的冷意的問話,幾乎讓他將秘密脫口而出,死死憋住,隨即猛地驚醒過來。


  「呼……哈……」


  覺遠目光掃向謝昀,臉色比見了鬼還要蒼白,「漂亮侄子不帶這麼嚇人的。」


  「呵……」謝昀冷笑了一下,卻也沒再問,方才那樣都沒讓覺遠說真話,此時再問自無可能了。俞喬今後的所有事情,他都會參與,遲早有他知道的時候,他不急。


  「老頭子來了,你若不想被發現,就藏好一些。」


  覺遠撓了撓頭,「我原來那樣子,除了老太婆,站誰跟前,能認得?都是……債主大爺那葯、粉。」這麼多年養出來天然偽裝,愣是被俞喬直接脫了他一層皮,想起來都是淚啊。


  謝昀挑了挑眉梢,他沒見過覺遠之前那鬼樣子,但也不覺俞喬有何過分之處。


  「好好養病,日後該肉償就肉償。」


  覺遠聞言抱住了胳膊,謝昀的目光感覺是要從他身上剔下肉來似的。


  佛祖啊,他這漂亮侄子兒什麼時候黑化得這麼可怕了?錯覺,一定是錯覺!


  謝昀轉過木椅,就從這個偏院出去了,回到正殿時,耳朵里依稀還傳來老太后各種山野學來的粗口罵人話,每一句都不帶重樣兒,精彩之極。


  楚皇低頭挨罵,他方才忍不住回了一句,又再次把老太後點燃,噼里啪啦,酣暢淋漓的怒罵,又再來了一輪。


  「皇祖母喝口茶,」謝昀進殿時,十分孝順地給辛苦罵人的老太后,帶了杯溫度適宜的清茶。


  楚皇睨過眼去,謝昀是想老太后潤潤喉,再繼續罵是吧。


  「還是我的昀兒的乖,」老太后看到謝昀,立刻春暖花開,親和非常,這臉變得已經成為她的絕技了。


  「皇祖母安心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有孫兒還有您的大愣子在呢。」


  「我聽我們的昀兒的,」老太后笑著應了,目光斜過去,又瞪了楚皇一眼。


  「陳銘送太后休息,」楚皇往外喚了一句,一直努力和牆柱比愣的陳銘,終於回神,他也算經歷頗多了,但今兒老太后還是讓他嘆為觀止。


  這樣的潑辣性子,宮門前被擊斃的那人到底是怎麼覺得自己學得像了呢。難怪謝昀一眼就瞧出不對勁兒來,傳言里端莊高冷的老太后,原該是眼前這樣的啊。


  確定老太后是真走了,楚皇斜睨改成怒瞪。


  「大愣子也是你叫的?」


  「皇祖母的寢宮就在附近,要不要我喊一句試試?」謝昀抬了抬下頜,半點畏懼也無。原本他就沒怵過楚皇,老太后回來了,就更沒什麼好怵的。


  楚皇繼續怒瞪,卻沒再說什麼了。一物降一物,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太后就是他的剋星……之一。


  「那些人從桐城一直追殺皇祖母到京城,如果不是阿喬……」


  如果不是俞喬,老太后哪裡能在這裡生龍活虎地怒罵楚皇。


  「朕會賞她……」


  「不需要,」俞喬救人的事情自是無法瞞過楚皇的,謝昀提起也不是要幫俞喬邀功,「她救人,可不是為了您的賞。」


  「那是為什麼?」楚皇眯了眯眼睛,什麼時候他的賞賜,還讓人這麼避之不及了呢。


  「自然是為了我,」謝昀說著,眉梢挑起,露出點得意和愉悅,「她的恩情,我會自己報答,不勞您多事。」


  「如果您真要過意不去,那就攢著,以後一起賞我吧。」


  楚皇有些莫名謝昀的邏輯,但也再沒揪著這個不放,比起研究要不要賞俞喬,當下更該做的是,如何懲治那些將腦筋動到老太後身上的人。


  謝昀讓楚皇秘密出來,就是不想他大動肝火,打草驚蛇了去,老太后和俞喬已然無恙,就該輪到他們清算和清理那些人的時候了。


  兩人在正殿里聊了有小半個時辰,楚皇才從雲喬宮離開,謝昀在這裡,楚皇自知是帶不回老太后的,而且也如謝昀所說,還不是時候。


  俞喬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到夜裡上燈,她才神情倦怠地餓醒過來。


  但還未翻身起來去尋吃的,她的手就碰到了一塊不屬於她身上衣服的布料,微微側過頭去,一個完美的側顏就映入她的眼中,長長如小扇子的睫毛,細膩得讓女人都嫉妒的肌膚,嫣紅似染了脂粉的紅唇……她這麼近距離地看,也找不到任何一點瑕疵。


  「阿喬可喜歡你所看到的?」


  躺在俞喬身側,謝昀如何睡得著,如果不是怕俞喬驚醒,他很想抱著俞喬摸摸蹭蹭,親親啃啃……猶猶豫豫,一直到俞喬似有醒來跡象時,他才乖乖閉眼躺好,但等了半天,也沒等著俞喬進一步的動作。


  「美人傾城,賞心悅目,」俞喬說著,輕輕眨了眨眼睛,方才,她確實是又看呆了。


  謝昀聞言側過身體,修長的手指抬到了俞喬的下頜處,還未進一步動作,眸中就多了一層特別的煙霧,愈發顧盼生輝,傾城傾人。


  他一點一點地靠近,似乎怕有任何一點大動作,就驚動了本來就已經醒了的俞喬,小心莫名,緊張莫名,鄭重莫名。


  俞喬睜著眼睛,看著謝昀的臉越來越近,從不知緊張為何物的俞喬,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心跳失律,明明是想要推開他的,但手腳四肢卻始終全無反應。


  俞喬的唇色有些淡,她一張臉的光彩全在她的雙眸,但此時那唇對於謝昀來說,卻極有存在感,他原本只是想親近地蹭一蹭她的臉頰,此時卻想咬一咬那淡唇。


  流光瀲灧的雙眸微微眯上,他的唇也終於挨到俞喬的唇上,溫溫淡淡,不炙熱也不冰涼,和他想象中的分毫不差。


  「嗤,」俞喬咬唇,沒忍住笑出了聲來了,映著黑夜燈光的雙眸,第一次展露了它與生俱來的媚色,如夏空的星辰,璀璨又惑人。


  俞喬伸過手,抱住了謝昀,依舊嗤笑不斷,她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種抱人打滾兒的衝動。


  她難得緊張,但謝昀的青澀,猶在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她到底是有什麼好緊張的?

  謝昀被俞喬笑得有些惱,俞喬撲到他身上笑,他也就乘勢抱住了,「阿喬到底在笑什麼?」


  「沒什麼……」俞喬悶聲回著,但下一秒她就又笑了,「哈哈哈……」


  清朗的笑聲傳出,讓謝昀又是惱,又是高興。


  俞喬的衣服自來穿得嚴整,便是這麼鬧了半天,也沒被扯開的地方,倒是謝昀,也不知懷了怎樣的心思,單薄一件寢衣,已經被扯露了半個胸膛。


  俞喬埋在他的頸側,噴出的呼吸全無阻攔地落到他胸膛的肌膚上,他臉頰微紅,一半是惱的,還有一半是被俞喬刺激出的反應,心中浮現幾許莫名,但他的手依舊鎖著俞喬的腰肢,不肯放開,不願放開。


  俞喬抬頭看謝昀,原本已經淡下的笑意,有再次浮起,不過這回她沒繼續嗤笑,她的手落到謝昀的兩頰,摸了摸,似乎觸感還算滿意,又多摸了兩下,「我們阿昀真可愛。」


  「我很喜歡。」


  謝昀兩頰的淺紅未散,又因俞喬這話多了幾許靡色,他很肯定的給俞喬點頭,「我也很喜歡阿喬,很喜歡。」


  俞喬迎著謝昀認真的眸光,嘴角再次上揚,低低地應了,「嗯,我知道。」


  「我餓了,阿昀陪去下面吃吧。」


  鬧了這麼一會兒,她更餓了,但同時心情也更好,這幾日的疲憊全在這一笑中散個乾淨。


  「好。」謝昀點了點頭,又許久他才放開鎖著俞喬腰肢的手,似有眷戀,又似滿足。


  雲喬宮裡自不缺煮飯的御廚,不過俞喬更習慣自食其力,她動作利索又乾淨,天生神力用在揉面上,有些大材小用,但揉出的那面看著就莫名讓人有食慾。


  「我也要吃一碗,」謝昀一邊幫忙擇菜,一邊要求道。


  「行,」俞喬清楚自己的食量,本來就做的多。


  但在面出鍋后,被香氣引來的人,還是多的有些超乎預料。


  秦述阿狸揉著眼睛出來覓食,才睡醒過來的老太后,順著香氣也過來了,再沒多久,病哼哼的覺遠也過來了,隔著幾個院子,也不知他是怎麼聞到味兒的。


  雖然有一大盆面,但這人也太多了點。


  「我再煮,不過想吃的都要幫忙。」


  「沒問題!」覺遠最先應聲。


  「我燒火,」秦述比覺遠更清楚俞喬的性情,可不是說沒問題就有吃的,得幹活才能有吃的。


  「阿狸洗菜,」阿狸也揚起他的小爪子。


  「老太婆給阿喬打下手,」老太后挽起袖子,躍躍欲試。


  「你負責跑腿,去大廚房裡拿東西,」謝昀可不想讓覺遠吃阿喬的白食,直接就給他吩咐了。


  覺遠摸摸鼻子,他就沒想不幹活啊,但被謝昀這一吩咐,就好似他本來就要躲懶一樣。


  佛祖啊,這漂亮侄子果然是看他不順眼吶。


  又小半個時辰后,兩大盆面,還有幾樣小菜,就擺到薔薇花田前的石桌上,六人圍坐,有些擠,卻也難得熱鬧。


  「哎喲,我們阿喬不僅功夫好,人長得俊,就是廚藝也這麼好啊,」老太后吃了幾口就感嘆起來了,目光掃到隱隱與有榮焉的謝昀身上,神情更加緩和了些。


  「您過獎了,」俞喬的目光在老太後身上掃過,又微微斜到謝昀身上,然後又若無其事繼續低頭吃面。


  「這些是你們,這個是阿喬的,」謝昀清楚俞喬食量,略有些犀利的眸光,掃著毫無矜持的覺遠,直接將一盆面端到俞喬面前。


  「阿喬吃吧。」


  俞喬頓住,眼波微微掃到老太后那兒,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戳了戳謝昀。


  又頓了頓,俞喬終於沒了顧忌,反正之後還要一起吃飯,她的飯量是瞞不了人的。


  大家吃完了,最後一起看俞喬吃,看她一個人將一盆幹掉不說,還將桌上其他剩菜一掃而空。


  「哈哈哈,我們阿喬食慾真好,」難怪力氣這麼大啊,老太后感嘆著,目光掃了謝昀身上,見他拿著筷子一直在幫忙俞喬夾菜,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昀兒以後也要多吃些。」長長力氣。


  腦洞略清奇的老太后都不知為他們考慮到多久以後去了。


  吃飽喝足,眾人才又散去。


  但謝昀卻還跟著俞喬回她住的地方去,理由也充分得很。


  「我明兒要去城防營,十天沐休一日,阿喬不要趕我。」


  「城防營?」俞喬頓住腳步,回頭看謝昀。


  「我和老頭子求的,副統領,從四品。」


  謝昀又推著木椅近前,「阿喬,我說過,我要看著你的。」


  無論俞喬需不需要他這份「看著」,他也希望自己能為俞喬做些什麼。楚皇的東西是楚皇的,在面對取捨時,他能選擇什麼,誰也不知,他不能將一切寄托在他飄渺的寵愛上。


  他想要什麼,本就該是他自己爭取。


  廢了雙腿,但他依舊希望,能和俞喬並肩「站」著,共同經歷風雨。在某些她需要,或者累了的時候,他可以像她曾經對他那樣,將她護住,為她遮風擋雨。


  「嗯,」俞喬蹲了下來,對謝昀輕輕頷首,然後又起身,走到謝昀的木椅后,「不著急睡,先陪我消消食吧。」


  「好。」


  然這一晚,謝昀終究沒能在俞喬床上賴下,說是消食散步,其實路就是往謝昀自己的寢宮而去。


  頂著謝昀幽怨的目光,俞喬頭也不回地回隔壁睡覺。


  老太后還在呢,謝昀任性,她可不能把自己的形象繼續敗光啊。


  不過第二天清晨,篙草原上,曾經名噪一時的黑臉少年,再次出現,俞喬塗黑了臉,穿著小路子的宮服,那種落入人堆再找不回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陪你去。」


  「好,」謝昀應著,眯起眼睛笑了,愉悅非常。早早就見識謝昀這樣笑的林易和陳野,又再次被閃了一下。


  城防營本部在楚京南郊的一個平谷里,除了需要出勤到城中巡衛的將士,剩餘在南郊的人有達數萬之眾,可以說城防營關係著楚京的安全,是除禁衛軍外,最被楚皇看在眼中的兵力。


  城防營里,大統領一人,副統領包括謝昀在內有三人。


  作為副統領,謝昀御下親屬可以有一萬將士,在皇城重地,這可不是什麼少數能被忽略的兵力。這個職位的重要可見一斑。


  但不管多優秀的軍隊里,都會有刺頭和庸人存在,大統領和其他兩個副統領自然是不敢少了謝昀該有的兵,但抽調出的這些將士,就別想他們會有多優秀了,反正在他們,或者在京中絕大部分人看來,謝昀到這城防營就和玩兒,沒太大區別。


  他腿都廢了,給他好兵也是浪費,反倒是有緣由將這些刺頭清理出來,讓這些人湊成烏合之眾,讓精兵更精。


  以前他們不是沒想過要清理這些刺頭,但刺頭之所以是刺頭,都是家裡有背景,七彎八繞都能找到有關係的人,清理一兩個是可以,但要全部剔除,那可不容易,但謝昀和楚皇就幫他們把這個機會送來了。


  謝昀和俞喬天方亮就抵達了南郊城防營,但他們在操練場上從天方亮等到驕陽高高升起,那些將士還是稀稀拉拉,沒能湊齊,就是站到了這裡,一個個也懶懶散散,站沒站相。


  林易和陳野天生面癱,心中不滿,反應了也沒人能看出,但向來以脾氣不好出名的謝昀,居然也半天也沒有動作,他微微側身,靠著扶手托腮無言,比他們失神還失得徹底。


  但這可是七月的天,驕陽一升起,沒多久就能燙人了,謝昀頭頂上有俞喬撐著的打傘,擋住大部分的陽光,四人氣定神閑,全不在意他們底下越來越暴躁不耐煩的情緒。


  又過了有一個時辰,那些睡懶覺的人才全部到齊。


  「都來齊了啊,那就散了吧。」


  謝昀回神坐正身體,微揚下頜,無論神情還是聲音都比他們還要散漫。


  謝昀話落,俞喬就抬著謝昀下了高台,往他的獨立營帳走去。


  那些將士摸不著頭腦,但謝昀說散了,那就也都散了,一個個滿頭大汗,早不耐煩了去。


  「阿喬,我要洗澡。」沒有了行宮裡隨時供應使用的冰,就是謝昀此時也出了一身的熱汗。


  「我去燒水,」俞喬點頭道。


  但謝昀卻拉住了俞喬的手,「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好地方。」


  俞喬遲鈍片刻,就也帶上謝昀的衣物,按照他所指點的方向,向外推去。


  沿著一個小溪谷一直往源頭走去,在附近的夾壁里,有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裡面有一個天然匯聚的水潭。


  「我在附近有一皇莊,九歲那年偷跑出去玩兒,發現的這裡,沒想到離城防營也很近呢。」


  不過當時,他可沒在這裡洗澡。


  俞喬往四周看去,已經找不到謝昀曾經在這裡留下的痕迹了,手往水裡試了試,「太涼了,你擦一擦身體就好,等晚上不熱了,我再給你燒水。」


  將帶來衣物放到一邊,俞喬繼續道,「你在這裡,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野味兒可以打。」


  謝昀目光幽幽地看著俞喬離去,隨即嗤笑起來,他帶俞喬到這裡來,可真不是為了他自己,俞喬就連他近身都不肯,其他人就更不願意了,但她依舊願意隨他到城防營來。


  這個地兒就是他苦想一上午想到能給她單獨使用的地方了啊。


  當然,他這麼費盡心思想,最主要是不想俞喬自己尋著外面的小溪沐浴時,被哪個……看了去。


  俞喬沒走太遠,在附近逛了逛,布了幾個陷阱,摘了點野果就回來了。


  但謝昀卻還沒有擦完,或者說才擦完,沒來得及完全穿上衣裳。


  謝昀雖然「病」了十年,但許是因為內力加持的原因,他的身材還真稱不上是病弱,但也沒有多健壯,很勻稱,很漂亮,也很誘人。


  而俞喬到底是經歷過幾次謝昀有意無意的色、誘,微微挑了挑眉梢,她就若無其事走了進來,看他繼續將衣服穿好,又再推著他回城防營里去了。


  到了夜裡,俞喬倒是沒再拒絕謝昀同塌而眠的要求,其實一路從北境過來,他們也沒少睡一起,只是這算是他們關係更進一步之後,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同塌而眠。


  「睡覺,」有些莫名興奮睡不著的謝昀,又被俞喬一胳膊鎮壓了,不過這回他沒乖乖躺著,他往俞喬這邊挨了又挨,最後伸過手去,攬住了俞喬的腰肢,這才繼續入睡。


  俞喬只微微掀了掀眼皮就繼續安睡了。


  第二天謝昀和俞喬在高台上比昨兒多等了一個時辰才把人等齊,但人齊了之後,他又還是那句話,「散了吧。」


  第三天,第四天依舊如此。


  而這兩天到了夜裡,營帳里打架的動靜多了許多,那些害他們在太陽底下暴晒的傢伙,被輪番教訓了一遍。


  第五天,俞喬才推著謝昀抵達高台沒兩刻鐘,迷迷瞪瞪,那些將士就全都來了,一雙雙眼睛全都盯著謝昀看,但他還是那句話,「散了。」


  這回就是被挨打的人,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早聚早散,還能回去睡個回籠覺。


  謝昀連續這幾日的作為,全被其他正副統領和將士看在眼中,但卻無一人能敲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是謝昀身邊的林易和陳野,也不明白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而唯獨能問出謝昀真話的俞喬,卻是一句也沒問,遊山玩水打野味兒,兩人的日子倒是過得別有意趣。


  第六天,那些爬起來的將士一樣見到謝昀,但這回他卻不是坐在木椅上,被人推著,而是騎在馬上。


  背上背著長弓,一身黑色軍袍,頭髮也被俞喬規規整整地梳起,冠面如玉,謝昀整個人像是從水墨畫里走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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