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吳清不知他話里真假,不敢作聲,只強忍著他帶來的顫慄。見她不說話,他則掰過她的臉,拇指在那柔-嫩的唇上反覆摩挲:「怎的不說話,嗯?」


  吳清忍耐著:「你希望我說什麼。」尼瑪,這貨就是神經病啊!跟神經病是沒辦法溝通的好不好。


  他的回答則是重重地咬了一下那圓/潤可愛的耳珠!


  吳清無奈,忍著痛意道:「你到底要怎樣啊。」


  「不是我要怎樣,而是你要怎樣!不如讓我來猜一猜,其實你不想回去,嗯?」


  她的答案最好是肯定的,否則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說不定一怒之下會掐斷她的脖子。


  可把她弄死了,他還跟誰快/活啊,那自己的後半生豈不要過苦行僧的日子了,嘖嘖,太沒滋沒味了。


  不知怎的,吳清竟然聞到了一絲殺氣,心道:我若承認了這一關就矇混過去了,否認的話……後果不敢想象。算了,還是認慫吧!

  於是在他凌厲的目光下,她緩緩地點了點頭:「這裡有好吃好喝的供著,我……不想回去。」


  不錯,還沒有蠢到無藥可救!


  他滿意了,將她的身-子翻過來正面對著自己:「我聽說徐大夫今日來過了?」


  「嗯,是我叫她來的。」


  「是哪裡不舒服嗎?」其實他已經將徐大夫叫來問過了,但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如果她肯告訴自己,那就說明這種私密的事情她還是願意和他分享的。


  吳清倒沒想那麼多,也就實話實說了。


  他想聽的就是她的坦誠,心底某一處柔軟的不得了,於是溫聲道:「下次我會注意點,時候不早了,睡吧!」


  吳清的眼睫毛一顫,輕輕的點了點頭。


  還有兩三個時辰天就亮了,她打了個呵欠躺在床裡邊,外邊睡著沈成,後半夜相安無事,一直到天亮。


  等她睡醒時,身旁的人早已離去。她叫青紅進來,問道:「你們家主何時離開的?」


  「半個時辰前,早飯沒吃就走了。」


  吳清沒說話了,起床,洗漱!


  青紅從旁道:「娘子怎的不好好打扮一下呢,您要是打扮起來,絕對能夠超越魏夫人。」


  吳清趕緊將食指壓在唇上:「吁,要是被人聽到了,少不得要誤會我了。」


  「對不起,奴婢一時糊塗不是故意的。」青紅臉上怕怕的。


  吳清一時心軟,就沒再說什麼了,只叮囑她以後注意點就行了。


  隨後青紅端早飯去了,吳清則坐在窗前喝白開水,喝到一半時青紅端早飯回來。


  「娘子,早飯拿來了,快乘熱吃吧。」


  吳清坐過去,伸手端起粥碗,舀了一小勺粥放進嘴裡,剛吞下去,下人進來稟報家主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幹嘛還要跟她說啊!真是太無聊了!


  她就跟沒聽見一樣,繼續吃粥,待到第四口粥入口,忽然聽到門外侍女行禮聲,當下既被粥嗆到了。


  青紅連忙給她拍背順氣,待她停止了咳嗽將水杯遞過去:「娘子喝點水吧。」


  吳清拿帕子拭了拭嘴巴,再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最後抬眼看向沈成:「要不要吃早飯?」


  「嗯,你給我盛。」他撩起衣袍坐下,冷厲的眸子在她臉上來回巡視。


  吳清被他看的很不自在,盛粥的手微微發抖。


  「你手抖什麼?」


  「啊,沒啊!」矢口否認。


  他沒再追問,從她手裡接過粥碗,慢條斯理地喝起粥來。吳清不好乾坐著,用一雙乾淨的筷子夾了些小吃放他面前,他看她一眼,接著將她夾的東西全吃完了。


  飯畢,他溫聲道:「今日我無事,可以帶你出去逛逛。」


  吳清愣了下,片刻后謊稱身子不適不想出門。而事實卻是很想出門,只是不想跟他出去而已。


  沈成不信,眯起眸子:「哦?可是小腹不舒服?」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吳清一時也想不到別的理由,只好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給你揉一揉吧,我們到床上去。」


  見他起身往內室走,她攔都來不及,頭一下子就大了。他說到「揉」,絕對沒安好心!


  她連忙跟上去,著急道:「那個,小腹又好了。難得今日天氣好,你也有時間,我想出去走走。」


  他挑著眉回頭:「真的好了?」


  她用力點點頭:「真的!」


  他忽然笑了下,卻意味不明。「那就走吧,別愣著了。」


  她趕緊跟上。


  吳清的身份是不允許從正門走的,從小門繞到正門前,不想魏夫人也在。


  那魏夫人看見她,微微頷首算是招呼過了。


  三個人坐進一輛馬車。幸好馬車足夠寬敞,否則的話還不夠坐呢。


  明明府里有許多輛馬車閑著,卻只駛出來一輛,真鬧不明白三人擠一塊幹嘛!

  莫不是沈大公子想要……畫面太污了,不敢想象。


  魏夫人與沈成在棋盤上對弈,吳清坐在門邊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馬車駛到萬年橋停下,聽到小廝說到了,吳清迫不及待推開車門,直接跳了下去。


  沈成帶來的護衛誤會她想要逃跑,瞬間將她包圍住,弄得吳清有些哭笑不得:「各位好漢,你們誤會了。」


  「怎麼回事!」是沈成的聲音。


  護衛見家主出來,畢恭畢敬道:「我等誤會吳娘子逃跑,所以……」


  沈成揮手打斷他們:「都退下吧。」


  魏夫人這時走至吳清,溫聲道:「方才妹妹跳的太急了,可有摔著哪?」


  吳清搖搖頭:「哪有這麼嬌氣,您過慮了。」


  魏夫人點點頭,轉身回到沈成身後,眼瞼微垂,不知在想什麼。


  吳清自她身上收回目光,待他們走動了方移步跟上。


  橋下就是有名的黃月河,幾艘畫舫載著遊客的歡聲笑語緩緩駛過。他們立在橋頭看了會,隨後也登上畫舫。


  這是吳清有史以來首次乘船,想不到會有輕微的暈船。


  魏夫人見她臉色不怎麼好,關問道:「我見你臉色不好,可是暈船?」


  魏夫人說完,沈成就朝她看了過來。吳清沒什麼精神氣不想說話,於是點了點頭。


  「妹妹實在是無福之人,實在可惜了這麼美的風景。」魏夫人一臉可惜道,隨之吩咐侍女去拿些薑片過來。


  待薑片端過來,她對吳清道:「吃這個能治暈船。」


  可這個東西好辣,怎麼吃!

  吳清看著薑片不動,很是糾結!魏夫人笑了下,繼續勸道:「沒事的,就吃一片就好了,你想想看,它總沒藥難喝吧。」


  她一想也是,也就不再糾結了。


  薑片果真有效果,吃過後,幾乎不暈船了。吳清懶洋洋地扒著畫舫欄杆欣賞兩岸秀麗的風景。魏夫人高興,叫人取來琴,在沈成面前撫上一曲。


  「好!把這酒喝掉!」沈成拍手叫好,叫人將酒給魏夫人端過去。魏夫人接過酒一飲而盡,笑道:「多謝爺的酒,妾身今日實在高興,再給您撫一曲吧。」


  「嗯!」


  吳清對琴聲一竅不通,聽不出她撫的好與不好,更聽不出那琴聲里的綿綿情意,只覺無趣,起身走到了船尾。


  青紅跟在旁邊,嘆道:「魏夫人真是多才多藝,一首曲子便將家主迷的神魂顛倒,這等功夫……哎,娘子多學學才是。」


  吳清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學她做什麼?」


  青紅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抓住家主的心啊。」


  吳清呵呵兩聲:「我為何要抓住他的心,他的心想在哪便在哪,與我何干。你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擠成這樣!」


  話音一落,只見青紅撲通一聲跪下,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吳清反應過來連忙回頭,便見沈成陰著臉站在船艙門口,想來聽到了她的話。


  她並沒有像青紅那樣產生恐慌,反而異常平靜。


  他們誰也不說話,就這麼僵持著,直到魏夫人走出來打圓場。「今日難得有空出來遊玩,妹妹高興點,隨我向爺敬個酒吧。」


  吳清咬了咬唇想拒絕,卻見魏夫人不停地朝自己使眼色,便不怎麼情願地跟著對方走進艙內。


  魏夫人先端起酒盅敬沈成:「妾身先干為敬!」仰起脖子一飲而盡,隨之抬起纖纖玉指撫著額頭狀似頭暈道:「妾身實在不勝酒力,不能喝了,望爺體恤!翠枝,扶我出去醒酒。」


  一眨眼的功夫船艙內只剩下吳清和沈成了。


  吳清把心一橫舉起酒盅道:「我幹了。」言外之意你隨意。一口將酒吞下,瞬間就將眼淚給辣出來了。


  她不喜酒味,更不勝酒力,只一小盅酒下肚便支持不住了,身體軟綿綿的,醉眼朦朧,面前的人由一個變成好幾個。


  沈成走至她面前蹲下,見她醉態的樣子要比平時格外可愛,像只毛茸茸的免子似的,忍不住想要揉進身體里。


  這麼想著便這麼做了。


  吳清給給弄的快要透不過氣了,掙紮起來:「放開我!」


  不放,這輩子休想他會放手!

  船艙外,魏夫人神態悠閑地端坐在椅子上欣賞美景,眼裡哪有半點醉意。侍女翠枝將沏好的茶水端給她,恭敬道:「夫人請用茶!」


  她接過茶盞飲了兩口茶道:「裡面現在什麼情況了?」


  翠枝面上一紅,吞吞吐吐道:「吳娘子好似醉了,家主他……」裡面的動靜可大了,真是羞死人了。


  魏夫人明白翠枝的意思,說心裡不難過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可有什麼辦法能夠改變呢。


  翠枝善於察言觀色,見她臉上藏不住的失落,安慰道:「夫人莫要難過,家主對那個女人也就圖個一時新鮮罷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食膩,她的下場就絕不會好到哪裡去。」


  魏夫人想想也是,這麼多年了,始終陪在沈成身邊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這麼一想,也就釋懷了。


  見她心情轉好,翠枝也跟著高興,又去端了兩碟子點心過來。魏夫人對翠枝還是滿意的,便賞了她一碟子點心。


  翠枝高興的連聲道謝,拿去與小姐妹們分了。


  天氣晴好,黃月河上風光無限,畫舫慢悠悠的行駛著,到了中午時分,船艙里的動靜方停。


  魏夫人吩咐人端茶送水,備好午膳!

  船艙里散發著濃烈的歡-愛味道,魏夫人命人將窗戶打開吹走屋子裡的味道,再走向榻上累得不想睜眼的女人。


  近看之下,她真的好生嫉妒床上之人,沈成與她在一起時,何時這麼久過,每次都是草草了事,更不要說身上會有宣示主權的一枚枚紫色咬痕了。


  別說自己,恐怕其他女人也沒有被他這般「特殊」待過。


  深吸了口氣,笑道:「妹妹可否起來用膳?」


  吳清不想動彈,卻不想魏夫人誤會自己嬌氣,勉強起來吃了幾口飯便扒著欄杆暈暈欲睡。


  見此,魏夫人忍不住打趣:「爺,看您吧妹妹累的,呆會我讓人做些好吃的給妹妹補補。」


  沈成挑起眉毛不置可否,伸手指著她面前的酒盅:「把它喝了。」


  魏夫人不敢不從命,笑著喝了。當然,她的酒量也是曾經鍛鍊出來的,半斤酒下肚絲毫沒有問題。


  直到一斤酒下肚,魏夫人終於有了醉意。「爺,妾身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醉了好啊,醉了就睡覺,繼續給她倒酒……」


  聽著那兩人的聲音,吳清無力翻了個白眼。喝喝喝,怎的不喝死他們!兩個酒鬼!

  緊接著一陣風吹過來,吳清舒服的閉上眼睛,沒多會便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回到了她和王大勇的家,儘管屋子破舊,沒有傢具,卻使她倍感溫暖的家。


  夢裡,王大勇笑著對她說:「媳婦兒,咱有錢了,咱可以造新屋子住了,你看,這裡好多好多的錢。」


  她一看,臉色突變!


  那哪裡是錢啊,分明就是燒給死人的紙錢,王大勇一定想錢想瘋眼花了。


  她想說那不是錢,不想王大勇連同那堆高高的紙錢一同不見了。


  她忽然從夢中驚醒,手心裡全是汗。


  好端端的怎會做這種奇怪的夢呢!


  莫非……


  忽然想到沈成的那句話:「你那個前夫真是蠢透了,竟然想刺殺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熊樣,嘖嘖……」


  難不成他把王大勇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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