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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限期三日

  第266章 限期三日

    隔天,溫婉蓉去仁壽宮定省,大抵因為昨天賞花會惹怒龍顏,今天整個皇宮氣氛似乎不大一樣,甬道裏人影不見,偶爾走過一兩個宮人,也是步履匆匆。


    不僅甬道,就連仁壽宮都比平時安靜些許,溫婉蓉走到殿廊下,守門的姑姑眼尖,正打算轉身進殿通報被攔住。


    溫婉蓉報以淺笑,而後提著裙子跨入殿內,太後照常在裏殿歇息,和貼身伺候的嬤嬤一起,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來,聽不真切,不過“僖嬪”二字鑽入耳中時,她的腳步一頓而後放輕,佇立在裏殿門口聽了會。


    老嬤嬤說:“太後,如今齊妃懷有子嗣就恃寵而驕,將來真誕下皇子,豈不是目中無人?您看是不是該敲打敲打。”


    “敲打?”太後冷哼,“皇上縱容她,還有哀家什麽事。”


    老嬤嬤連忙安慰:“太後消消氣,聖上有聖上的難處。”


    太後心知肚明:“無非被前朝牽扯,想當初齊家也是大周建業的功臣之一,再看今日,一代不如一代。”


    老嬤嬤不敢妄議當朝臣子,隻能歎息一聲。


    兩人短暫沉默後,話題重新回到牡丹身上,老嬤嬤揣摩太後心思問:“太後,合歡苑那邊就由著皇上去了?被牽連到杜家案子裏可是大罪。”


    有些話當事人不好說,由旁人說出來,有台階下。


    太後略微沉吟,歎氣:“僖嬪是伶俐人,也不知她真看不懂皇上的心意,還是裝看不懂皇上心意。”


    聽到這話,溫婉蓉微微一怔,想起昨天覃煬說皇上對牡丹動了真心,可帝王的真心豈是凡夫俗子消受得起,真以為戲折子上唱的流傳千古的鴛偶佳話?


    恰恰相反,哪怕帝王隻付出一分情,也要百分之百回報。


    老嬤嬤立刻會意:“您是說,皇上怨恨僖嬪無動於衷,才把人關進大理寺?”


    太後不置可否,點明道:“皇上啊,是把選擇權交給蘭僖嬪,選對,前程似錦,選錯,萬劫不複,總之這事不會拖太久。”


    頓了頓,話鋒一轉,問:“今兒廿十幾?哀家聽聞西伯使者月底離開燕都,沒幾日了吧。”


    聽起來毫無關係兩件事,實則關係緊密,溫婉蓉不知皇上對牡丹了解多少,但太後一定不清楚其中原由,從表麵上看,皇上不會為兒女私情耽誤國事,如果牡丹從了帝王心意不日就能從大理寺放出來,如果不從大抵也就出不來了。


    可按照實際情況看,牡丹一定不會順從皇上,西伯使者離開燕都,是覃昱他們脫身的好機會,更有甚就是開戰前計劃之一。


    溫婉蓉想著前因後果,惴惴不安,她不在乎皇上與牡丹的情愫,她害怕牡丹在大理寺把該說不該說的全招了,以至於跟太後說話時頻頻分神,太後以為她沒休息好,並未長留。


    離開午門,溫婉蓉直奔覃府馬車,命一聲回府,迅速鑽入車內。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她撩開窗紗望著漸漸後退的街邊景色,反反複複想著仁壽宮聽見的那些話,心裏很是不安。


    覃煬不方便出麵,能指望的眼下隻有丹澤。


    溫婉蓉思忖片刻,撩開車簾,對車夫說一聲,調頭,去蘭府。


    車很快調頭,筆直筆直往西門街的方向前行。


    然而走著走著,溫婉蓉就覺得不對勁,方才街道上叫賣聲,熙攘聲熱鬧非凡,怎麽漸漸就聽不到了。


    她掀開車簾正要說話,倏爾愣住了,又很快反應過來,對駕車的質問道:“你不是車夫,你是誰?”


    “看來你在覃府過得不錯,連點防備心沒了。”說話的人轉過頭,鬥笠遮住半邊臉,隻露出下巴,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縱然看不到全臉,聽聲音,溫婉蓉就認出來者,驚詫道:“怎麽是你?”


    很快她又鎮定下來,聲音如常問:“光天化日你敢出現城內,不怕被人認出來嗎?想害死覃煬?”


    “他會怕我?”對方哈哈大笑,手中韁繩大力一甩,高喝一聲駕,馬車橫衝直闖出了西城門,一路往西郊奔去。


    溫婉蓉冷不防突如其來的加速,整個人向後一個趔趄,摔到車裏,再等她爬起來穩住身子,剛想呼喊救命,外麵的人就像她肚子裏的蛔蟲,冷聲道:“我勸你老實點,暴露我,你就等著給覃煬收屍。”


    “你!”


    被人抓住軟肋的憤怒不甘交織一起,溫婉蓉卻無可奈何,狠狠吐出一個字後,偃旗息鼓坐回原位,氣得滿臉通紅。


    她不知道馬車要狂奔去哪,何時才會停下來,隻聽見車輪軋過路麵,碾過小石子的碎裂聲。


    估摸一刻鍾的時間,車速才稍有減緩。


    溫婉蓉平複心情片刻,語氣緩和,試著交談:“覃昱,我知道你為何而來,牡丹的事我們也在想辦法。”


    覃昱沒吭聲。


    溫婉蓉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她是皇上口諭被關進大理寺,覃煬有他的顧慮,覃家上下幾十口都指望他,你不能要求他太多,也得給我們時間。”


    覃昱不信:“他有難處,你呢?堂堂公主,天天進出仁壽宮給太後請安的人,就沒點辦法?”


    “我有辦法,何須與你浪費口舌。”溫婉蓉蹙了蹙眉,著實沒心情講究虛禮,直言道,“覃昱,不瞞你說,皇上對牡丹上了心,為什麽被關進大理寺,無非兩點,生或死,依我說,皇上現在未必不知道牡丹來曆,卻把生死大權交由本人,你要我們怎麽做?擅闖大理寺?”


    能救人嗎?


    “我猜牡丹為了你,一定不會選擇苟活,她心裏明白,你也明白,進了宮再想出來根本不可能。”


    “她其實,”溫婉蓉稍稍遲疑,說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話,“是枚死棋,安插在皇上身邊,隻負責傳遞消息的死棋,我說得沒錯吧。”


    覃昱沒說對也沒說不對,冷笑聲:“覃煬告訴你的?”


    “他提過一嘴。”


    “你就明白了?”覃昱勒緊手裏的韁繩,停車,掀開車簾半笑不笑盯著溫婉蓉,“難怪覃煬喜歡你,夠聰明。”


    “覃昱,你聽我一句,收手吧好不好?”不知出於自保,還是不忍看和覃煬相似度極高的臉,溫婉蓉豁出去,衝上前抓住車簾,跪坐車邊滿眼懇求,“那日你走之後,祖母病了一場,躺在病榻上喊昱兒,丫頭婆子們都以為她老人家喊錯人,把覃煬叫過去。”


    “閉嘴!”


    溫婉蓉以為覃昱會念及老太太和手足之情,對她這個弟媳和顏三分,完全大錯特錯,覃昱毫不留情掰開她的手,甩進車內,警告道:“從現在開始,你敢多說一句,就殺了你!”


    溫婉蓉被推倒在地,手肘撞在木板上發出一聲悶響,疼得好一會才爬起來,縮坐在角落裏,很配合的乖乖閉嘴。


    覃昱在車外守著,她在車裏待著,互不幹涉,互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溫婉蓉忽聞一陣急促馬蹄聲由遠及近,她來不及高興就像小雞一樣被人粗魯抓出去。


    “覃煬!”


    她下地剛站穩,就看見覃煬從馬背上跳下來,下意識想衝過去,被身後人緊緊掐住脖子,動彈不得,隻能委屈喊一聲。


    “先放人,否則一切條件免談。”覃煬提刀,三步外停下,麵色沉沉,用刀指了指。


    “限期三日。”覃昱神色淡然,語畢把溫婉蓉往前一推,趁覃煬轉移注意力,迅速鑽入路邊的樹林裏,消失不見。


    覃煬想追,被溫婉蓉攔住:“覃昱真想如何,就不會等你來了,我們回府吧。”


    覃煬皺皺眉,緊了緊手裏的刀,按捺住殺人的念頭,轉頭問溫婉蓉:“你沒事吧?”


    溫婉蓉搖搖頭,說沒事。


    覃煬扶她上馬,而後一躍而上,忍不住責怪:“你是不是傻?連自家車夫都認不出,不是蘭家發現不對去樞密院找我,還不知道那王八蛋出什麽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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