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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作妖外加二皮臉

  第221章 作妖外加二皮臉


    丹澤估計她又遇到什麽事,其實從昨天夜裏,就隱隱約約感到小傻子不對勁。


    今天早上也是,柳一一很反常,她嘴碎不是一兩天的事,從睜眼開始叨叨叨,丹澤習以為常,突然變得很安靜,倒讓他很不習慣。


    “她昨天在青玉閣遇到什麽人沒?”丹澤沒急著出去尋人,而是叫來管家問話。


    管家不知出了什麽事,畢恭畢敬道:“沒聽夫人說遇到什麽人,倒是挺快,進去出來,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老奴特意問一嘴,夫人沒說話。”


    丹澤似乎猜到什麽,擺擺手,示意下去:“行,我知道了。”


    語畢,他叫人備馬,沒去粉巷,而是直奔繡坊的方向。


    果然半路找到柳一一,她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找到,站在路邊,像被抓包的小孩低著頭,用靴子有一下沒一下踢腳下的小石子。


    她以為丹澤會不高興,罵她或拽她回去,然而沒有,丹澤隻是問,為什麽一大早去繡坊?

    柳一一心裏膈應“通房丫頭”四個字,嘴上答得淡然:“沒什麽,我就想去問問掌櫃,有沒有什麽活計,拿回去練練手,免得年過完,手生了,要被師傅罵。”


    丹澤沒戳破她的心思,語氣裏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就算去繡坊找掌櫃,怎麽不吃早飯?天這麽冷,估計一會又要下雪,你走去走回,弄濕鞋,不冷嗎?”


    柳一一搖搖頭,靜默片刻,別過頭,像賭氣又像自嘲:“我是丫頭身子丫頭命,大冷天洗冷水澡都不會發燒。”


    “胡說什麽呢!”丹澤皺皺眉,想上去抱,被推開。


    柳一一往後退一步,保持距離,看一眼丹澤,重新低下頭,平靜道:“你要我做通房,就做通房,不用瞞我也不用騙我,你現在沒人陪,我陪著你就是,等你什麽時候娶正室,我就離開,總之惹不起的事,我躲開不為過吧。”


    丹澤就知道她在青玉閣聽說什麽,緊緊拉住手腕,生怕一鬆手就丟了:“一一,有些事是暫時權宜,如果我能順利回西伯,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但現在不行,告訴你,你會招來殺身之禍。”


    柳一一掙紮想抽回手,去沒掙脫:“那你現在放開我,放我跟別人過小富即安的日子。”


    丹澤盯著她,沒說話。


    柳一一會意:“丹澤,你是故意的,你早知道我找媒婆對不對?”


    丹澤沒隱瞞:“對。”


    “你為了不讓我嫁其他人,就告訴媒婆,我是你的通房丫頭是不是?”


    “是。”


    “你真直白啊!”柳一一揚起嘴角,眼底透出卻是悲哀,“丹澤,這是我們相處以來,我聽過你最真的話。”


    她說著,奮力抽回手,歎聲氣,轉身繼續往前走,失望透頂喃喃自語:“我特別羨慕皓月,一度以為自己也是幸運兒,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不不不,不是自作多情,是愚不可及,花媽媽罵我豬腦子,跟你比起來,我還不如豬腦子。”


    句句自嘲,字字戳丹澤心窩。


    他就知道暴露真相會變成這種結果,她不好受,他也沒好受到哪去。


    “一一,你就不能冷靜聽我說兩句?”丹澤跟了幾步路,倏爾上前拉住她,“我平時也沒騙你,能說的我都告訴你,不能說的,說了對你無益。”


    柳一一沒動,也沒反駁,更沒有性子來了一溜罵人。


    丹澤不讓走,她就靜靜站著,低頭不言不語。


    兩人沉默一陣子,沒一會天空開始飄起細細碎碎的雪籽,打在地上發出沙沙響聲。


    丹澤歎氣,打商量道:“下雪了,外麵冷,我們回去說話,今天我不去大理寺,陪你一天,好不好?”


    本以為柳一一會拒絕或者冷嘲熱諷幾句,意料之外,她吸吸鼻子,點點頭說聲好。


    回到屋,柳一一脫了外衣,不等丹澤反應,突然撲到他懷裏,輕聲說:“從今天開始,我保證再不任性,再不作妖,好好跟你過日子,你也別算計我,我柳一一殺了無皮,剮了無肉,沒什麽值得算計。”


    說完,她從懷裏退出來,摸了摸身上錢袋,把裏麵碎銀子倒在桌子上,又翻出藏在針線盒裏一錠銀子:“這都是你的錢,我還給你,你放心,我以後每月有月錢,不會碰你一分一毫。”


    頓了頓,她看向他:“我們兩清,至於我吃你的喝你的,你也說了,我是通房丫頭,你每月多費點米不會與我計較吧。”


    丹澤皺皺眉,看她半晌後,沉聲問:“就因為通房丫頭這事,你非要鬧?是不是我現在昭告天下,八抬大轎娶你進門,你就消停了?”


    “你娶不娶都無所謂。”柳一一心涼如水,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其實一開始花媽媽不太看好我跟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丹澤很快會意:“因為我是大理寺的?”


    柳一一淡笑:“你看,這就是你可怕的地方,我說什麽都難不倒你,我說什麽你都能猜透我。”


    丹澤覺得好笑又無奈:“柳一一,我職責所在,跟你見到那些,天天有事沒事聽小曲的公子哥不一樣。”


    “但起碼我還能看透他們,知道他們喜好,想什麽,你呢?”柳一一目光瞥向別處,“你是我枕邊人,我卻從沒看透你,你不說話的時候,我壓根猜不到你想什麽。”


    丹澤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柳一一開始較勁,他就莫名煩躁:“我什麽都沒想,你要猜什麽?”


    柳一一不說話。


    輪到丹澤跟她上綱上線:“好吃好喝把你養在府裏,除了少個名分,你哪樣比別的官夫人差?你跟皓月比?宋執對她好,怎麽不把人接到宋府?養外麵宅子,你最清楚叫什麽。”


    “另外,”他心浮氣躁翻起一個茶杯,自顧自倒杯茶,繼續說,“娶親這事,就此打住,你是不是通房丫頭,你自己心裏最清楚,還有認為我算計你,我不解釋什麽,你覺得是就是,怕我把你怎麽著,想走,我不攔著。”


    一席話,說得柳一一徹底無言以對。


    柳一一愣愣看了他一會,以為自己會哭,連丹澤也以為她會哭,她卻冷靜地坐下來,呆呆地望著地麵,良久回一句:“我不走。”


    丹澤眉頭緊皺,沒說話。


    柳一一很識時務地說:“繡坊那邊都以為我成親了,青玉閣也回不去了,我離開你,臉皮子往哪擱?”


    說著,她伸直兩隻胳膊,看看衣服:“離開你,我到哪蹭吃蹭喝,還有好衣服穿,你對我好不好,我都認了,大不了圖個表麵風光。”


    而後,她認真對他笑笑:“你放心,哪怕你討厭我,打我,我也不走,你總不至於打死我吧。”


    柳一一笑得無懈可擊,語氣滿是悲傷,丹澤不是聽不出來,也不是體會不到她現在的想法。


    同樣的話,他對長公主說過,明明對方對自己不好,隻能認命苟且地說“哪怕你討厭我,打我,我也不走”,所以長公主才會罵他是攀附的狗。


    大概柳一一現在也是這種心態,等著被人罵狗。


    丹澤心裏很不是滋味,也很煎熬,幾次想對柳一一提及過去,話到嘴邊又咽下去,因為溫婉蓉對他說過的一番話,讓他明白,汙點就是汙點,想洗白太難。


    所以寧可什麽都不告訴柳一一,就讓她一直誤會下去。


    他唯一能做就是緊緊摟住柳一一,好聲好氣哄她,服軟認錯:“一一,沒人打你,有我在,護你一輩子。”


    柳一一靠他肩頭,感受溫暖的同時,心裏依舊涼涼的:“其實我沒想跟你鬧,就是你不娶我,對我再好,我沒底,總擔心哪天養尊處優慣了,被拋棄了怎麽辦?這種事在粉巷我沒少見,抬妾再攆出門,回來接著當樓牌姑娘大有人在。”


    “我……”她欲言又止,稍稍停頓,還是說出來,“丹澤,這種事換我,我做不到,我柳一一出身不好,可我要臉。”


    話音落下,她臉上一片冰涼,連帶打濕丹澤的衣襟。


    “你哭出來有沒有好過點?”他拍拍她的背,“過幾天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帶你去買耳環,你想買什麽都可以。”


    柳一一扭過頭,給他個後腦勺,聲音悶悶的:“我什麽都不想買。”


    丹澤笑起來,撫摸她的背:“別賭氣了,剛才還說起碼圖個表麵風光,現在給你風光,不要了?”


    柳一一繼續賭氣:“那是迫不得已。”


    丹澤順話,繼續笑:“風光都成迫不得已,不風光的人還活不活?”


    柳一一使勁推開他:“還說我嘴皮子不好,你嘴皮子最壞!陰一句陽一句戳人心窩子,打了又摸,覺得我傻,好哄嗎?”


    丹澤歎氣:“你矯情又作妖,哪門子好哄。”


    “你才作妖!”柳一一小鋼炮上線,剛才委屈一掃而空,不遺餘力還擊,“你好意思說我作,你不作嗎?哦,我想起個事,你在粉巷出名是因為打架,你不作會跟人打架?”


    丹澤無語看著她,第一反應:“這事你也知道?”


    柳一一嘖嘖兩聲:“可不,丹大人,您一戰成名啊,粉巷不知多少姑娘為您傾倒!擇日不如撞日,跟小女說說唄,當時為什麽跟人打架,證明您不作妖。”


    “不記得了。”丹澤幹脆裝聽不懂,提茶壺出去,徹底回避。


    柳一一追到門口,喊一嗓子:“丹大人,沏完茶,我們回來接著聊啊!”


    於是這個話題變成柳一一拿捏丹澤的武器,隻要丹澤跟她抬杠,她就把粉巷打架的事拿出來問一遍,丹澤立刻就不說話了,屢試不爽。


    再後來,丹澤承諾帶她去買耳環一直沒去,因為臨近年底,各司各職都在忙,皇上比平日更勤政,要求文武百官在冬至大休之前天天到奉天殿早朝。


    天寒地凍,一躲進暖和被窩,誰想天不亮起床。


    但卯時得進宮,最晚寅時過半得起床。


    柳一一跟著調整作息,天不亮跟著起床,伺候丹澤穿衣洗漱,吃早飯。


    丹澤有時看她困得要死,強打著精神爬起來,說不心疼是假話,卻又有那麽一瞬,神使鬼差想到溫婉蓉,他想覃煬天天上早朝,溫婉蓉就得天天這麽伺候。


    “想什麽呢?”柳一一推他一下,把他思緒拉回來。


    丹澤對她笑笑,說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柳一一露出可疑表情,“我很少看你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


    丹澤揉揉她的頭:“行了,別整天胡猜亂猜。”


    柳一一哼一聲,順順揉亂的頭發:“你就是看我傻,好糊弄。”


    丹澤笑出聲,要她一起過來吃早飯:“你要傻,也是從聰明人裏挑出來的,肯定比一般人強。”


    這話怎麽聽都不像誇獎。


    柳一一又開始小鋼炮,吃飯也堵不住嘴。


    丹澤聽她嘚吧嘚,沒說話,思緒回到剛才,忽然意識到似乎,好像,沒像以前那樣想念溫婉蓉。


    柳一一音容笑貌,活生生坐他眼前,會哭會笑,跟他抬杠,把他氣得夠嗆,又或兩人吵架時,他從來不用偽裝自己,也不用擔心說錯哪句話,惹對方不高興。


    也不知道誰影響誰,兩人都是二皮臉。


    柳一一雖然在他發脾氣當下不還嘴,也吵不贏他,等事情過後,就開始叨叨個沒完,等到了床上,各種撒嬌、矯情、黏人、作妖,他猜這些事溫婉蓉應該都不會做吧。


    而後又很快打消念頭,他曾經以為忘不掉溫婉蓉,就這樣孑然一身過完餘生,現在看來,太高估自己。


    如果溫婉蓉是他的業障,柳一一又算什麽?

    另一段緣起?

    還是另一段業障?

    丹澤帶著疑問親柳一一的時候,太忘我,咬破了她的嘴唇,惹惱對方。


    柳一一粉拳落他身上,捂嘴道:“你今早吃多了有勁沒處使啊!把我嘴巴咬破,我怎麽出去見人?你不想帶我出去,也不能耍這種陰招啊!陰險蚊蟲!”


    丹澤被她罵笑了,急著走:“叫小丫頭給你上藥,我得走了,不能耽誤早朝時間。”


    柳一一嘁一聲,翻個白眼,叫他快走。


    丹澤走到門廊下,想起什麽,又回到門口,說:“後天吧,後天帶你去買耳環。”


    柳一一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事,高興之餘,關心道:“你不忙了?有空陪我出去?”


    丹澤“嗯”一聲,說後天外協辦點事,早朝後去大理寺點個卯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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