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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一出鬧劇

  第192章 一出鬧劇


    蕭璟波瀾不驚,眼底似有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淡淡“嗯”,掃一眼齊淑妃,視線停留在溫婉蓉臉上,略微沉吟,問:“皇侄有話予朕說?”


    溫婉蓉不急於開口辯解,她輕抿下嘴唇,搬出仁壽宮:“回皇叔的話,兒臣實在想不出哪裏得罪過齊淑妃,淑妃娘娘竟把髒水往兒臣身上潑,早先淑妃娘娘將此話說予皇祖母聽,皇祖母曾問過兒臣,兒臣據實已告,以為就此完結。”


    稍作停頓,她冷冷瞥向齊淑妃:“誰曾想淑妃娘娘將兒臣卷入後宮是非,兒臣自知不如其他皇女能為國為皇叔分憂,隻能日日去仁壽宮陪皇祖母吃茶聊天解悶,以表孝道,從不與他人爭高下,還請皇叔明鑒。”


    說完最後一句話,她五體投地,額頭緊貼地麵,顯然一副謹小慎微,表忠表誠的態度。


    皇上態度依舊不明朗,隻對伺候身側的老太監說:“去把仁壽宮的人叫來問話。”


    老太監隨即領命下去。


    此事傳到仁壽宮時,太後正在抄佛經,聽聞齊淑妃和溫婉蓉在禦書房,麵色一沉,貼身伺候的嬤嬤心領神會,對太監說:“勞煩公公跑一趟,老奴跟你過去。”


    語畢,頭也不回離開。


    老太監出了仁壽宮,走在甬道裏,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對嬤嬤提醒:“皇上龍顏不悅,您一會說話仔細著點。”


    嬤嬤點頭,輕聲應道:“多謝公公提點。”


    兩人緊趕慢趕,前後不到一刻鍾,抵達禦書房。


    禦書房內龍涎香四溢,鴉雀無聲,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老太監掀開明黃門簾,恭恭敬敬行禮通報:“皇上,仁壽宮的嬤嬤來了。”


    蕭璟不疾不徐嗯一聲,翻頁折子,眼皮都未抬一下。


    老嬤嬤緊隨其後,快速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溫婉蓉和坐在宮椅上的齊淑妃,行跪拜大禮請安。


    一屋子人都以為皇上叫仁壽宮的人來對峙,不料皇上遲遲不發話。


    皇上不說話,溫婉蓉也不說話,老嬤嬤亦不說話。


    唯有齊淑妃用帕子捂住臉,半露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她知道仁壽宮這位老嬤嬤和太後一個鼻孔出氣,先發製人:“皇上,現在整個宮裏都知道太後偏愛婉宜公主。”


    皇上目光依舊停留在折子上,可誰都知道他不說話,不代表沒聽。


    嬤嬤忙開口辯解:“娘娘此言差矣。”


    齊淑妃冷笑,翻舊賬:“難道不是嗎?今年夏天織造局送幾把絹扇到仁壽宮,太後喜愛婉宜公主,特為公主留一把。”


    嬤嬤淡笑,不卑不亢道:“沒想到娘娘還記得這些細枝末節。”


    皇上冷不丁冒出一句:“接著說。”


    齊淑妃像找到靠山,理直氣壯哼一聲:“嬤嬤,扇子確實事小,若不是公主心思深,借一柄扇子去景陽宮和本宮套近關係,如何得知皇上喜好?”


    說到這,她瞥一眼溫婉蓉,又救助般看向蕭璟:“皇上,那日賞荷,蘭僖嬪在金蓮池裏泛舟,身上的香與臣妾一樣,就是婉宜公主告訴她的。”


    提起這事,蕭璟有印象,淡淡道:“繼續說。”


    齊淑妃重新看向溫婉蓉,皮笑肉不笑:“婉宜公主,本宮說得可有錯?”


    溫婉蓉蹙蹙眉,隻說對香不懂,而且現在過去幾個月,很多細節著實記不清。


    總之無論齊淑妃說什麽,她一律不懂,不清楚,不記得,腦子卻轉得飛快,她想起覃煬之前說,齊淑妃如果挑破賞荷那天牡丹身上的破綻,就是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拉,偏偏齊淑妃不按套路出牌,主動跟皇上揭開。


    她篤定皇上信她一人所言?


    溫婉蓉心思懸,皇上從剛才到現在,不顯山不露水,不喜形於色,憑什麽斷定隻聽信一人?

    她思忖著,又偷偷瞥一眼跪在一旁的老嬤嬤,嬤嬤陪在太後身邊,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淡定從容,皇上不問不說,不多言不多語,似乎勝券在握。


    溫婉蓉微微一怔,垂眸遮住眼底神情,猜太後會來解救自己?


    可等到現在,太後若來,早該到禦書房,她老人家並未出現,說明不會來。


    皇上也不急,問溫婉蓉可有話說?


    溫婉蓉搖搖頭,一口咬定是齊淑妃誣陷。


    皇上又問齊淑妃,可有其他證據?


    齊淑妃說可以叫景陽宮的人來對峙,自己所言句句屬實。


    然而所有證據都是打外圍,景陽宮的姑姑來,證明溫婉蓉確實送過扇子,但又能說明什麽?

    景陽宮的香是特調的,溫婉蓉很少用香,也證實她所言不懂香。


    現在所有疑點集中在,蘭僖嬪身上為何有同樣的香?

    齊淑妃一股腦把矛頭指向溫婉蓉,偏說她偷了自己的香。


    溫婉蓉極力否認,卻也拿不出確鑿證據證明清白。


    整個事件相互推諉至此,已然擱淺。


    皇上自上次中秋宮宴一鬧,心中很是不快,從牡丹傷勢無大礙後,態度冷了幾分,一連兩三個月未踏進合歡苑一步。


    現在有人舊事重提,還提出新疑點,徹底惹惱聖上。


    做鬼做到九五至尊的眼皮底下,無論是誰,蕭璟持政以來,頭一遭。


    他終於放下手裏折子,眼底透出隱隱寒意,對老太監說:“把蘭僖嬪請來,今天朕要親自審問。”


    皇上親自審問,不出個結果誰也別想踏出禦書房。


    齊淑妃幸災樂禍看向溫婉蓉,神情似乎在說“找死”。


    溫婉蓉至始至終神情寡淡,她做好最壞打算,牡丹一力承擔,就是個死。


    至於自己,皇上即便懷疑,抓不到她的證據,最多打發到大宗正院審理,如果自己進了大宗正院,太後絕不會袖手旁觀。


    大不了吃幾天苦,但不會殃及覃家,已算萬幸。


    她正胡思亂想,倏爾一聲“蘭僖嬪求見”,拉回所有思緒。


    溫婉蓉和齊淑妃同時一愣,都沒想到牡丹會自己往槍口上撞。


    牡丹被打的傷剛剛養好沒多久,加上小月子裏悲傷過度,氣色比起剛進宮那會差了許多,人也清瘦不少,即便如此,她蒼白臉龐透出一種病態美,叫人尤憐三分。


    “臣妾給皇上請安。”她跪在地上,軟弱無骨窩成一團。


    蕭璟看她的眼神動容三分:“誰叫你來的?”


    牡丹輕輕搖頭,插在發髻裏的珠翠步搖垂在耳鬢邊微微晃動,襯著凝脂賽雪的耳垂和纖細的脖頸愈發勾人。


    蕭璟喉結滾動,給她賜坐。


    牡丹眼角眉梢稍稍輕瞟,雙眸含情,似有千言萬語,朱唇微翕,嗓音婉轉,隻低低說一聲“謝皇上”。


    而後叫合歡苑的宮女送滋補湯進來。


    “皇上,臣妾之前身子抱恙,不能侍奉身側,還請皇上恕罪。”牡丹起身福禮,被蕭璟擋回來。


    “你身子不好,坐著說話即可。”


    牡丹掃了眼屋裏一行人,故意露出驚詫的表情,誠惶誠恐看向蕭璟:“皇上,臣妾照太後吩咐送湯而來,不曾想打擾皇上辦事,臣妾這就離開。”


    齊淑妃冷冷一笑,好似無意道:“蘭僖嬪這湯送得真是時候,早不送晚不送,偏偏皇上找你來,你倒不請自來。”


    牡丹屈身福禮,輕聲細語:“淑妃娘娘金安,臣妾確實按太後吩咐給皇上送湯,不知娘娘和婉宜公主在此,請娘娘和公主莫怪。”


    說著,她起身,朝皇上行禮:“臣妾無意叨擾皇上。”


    蕭璟要她坐,話語氣緩和幾分:“你來正好,朕有幾句話問你。”


    牡丹低眉順眼:“臣妾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璟說:“朕初見僖嬪,記得僖嬪甚香,齊淑妃說她的香與你相同,可有此事?”


    女子香相同沒什麽特別,可從皇上嘴裏說出來,寓意就不一樣。


    牡丹聽出弦外之音,皇上不是問香是否相同,而是問她初進宮怎麽會有宮中香料?


    除了有人蓄意安排,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既是蓄意安排,幕後是誰?

    再看看一直跪地未起身的溫婉蓉,和坐在宮椅上,臉上掛淚的齊淑妃,頓時心領神會。


    牡丹收回思緒,慢條斯理回答:“回皇上的話,臣妾用香與淑妃娘娘的聞起來相似,卻用料大不同,皇上若不信可以請鍾禦醫來一一分辨。”


    話說到這個份上,物證上場,必要見分曉。


    蕭璟麵上說好,心想到底是齊家鬧幺蛾子,還是隱於黑市的蘭家鬧幺蛾子。


    沒過多久,宮人取來兩盒香,一盒景陽宮的,一盒合歡苑的。


    蕭璟拿過去,挨個聞了聞,一語不發。


    牡丹指著自己的那盒香,不疾不徐道:“皇上,細細品聞,您會發現淑妃娘娘的香與臣妾稍有差別。”


    齊淑妃沒想到牡丹留有後手,不免心虛,堅持道:“你胡說!那日賞荷本宮明明聞到你身上的香,就是景陽宮的香料!”


    說著,她萬分委屈看向蕭璟:“還請皇上替臣妾做主。”


    蕭璟微皺眉頭,叫人把兩盒香給齊淑妃:“你聞聞,是不是一樣?”


    齊淑妃細細聞過自己的,又細細品聞牡丹那盒,愣怔片刻。


    蕭璟又叫溫婉蓉和仁壽宮的嬤嬤聞。


    溫婉蓉借機道:“皇叔,兒臣不懂,但差別能感受出來,以臣妾拙見,齊淑妃那盒香味更濃鬱,而蘭僖嬪這盒清淡些許,倒是不仔細聞,確實感覺一樣。”


    她一邊說,一邊看一眼牡丹,又看向齊淑妃:“淑妃娘娘,不知本公主說得對不對?”


    齊淑妃一時語塞。


    牡丹順話,淺笑道:“臣妾沒猜錯,淑妃娘娘用的是百合歡的配料,多加了麝香、紫玉蘭和龍涎,可巧臣妾也喜歡百合歡的配料,加不起貴重香,就配了紫玉蘭和薔薇,尾香清淡許多,還請皇上明鑒。”


    明鑒自然要明鑒,鍾禦醫沒過多久來禦書房,聞過兩盒香,與牡丹所言無差。


    齊淑妃徹底愣住了,被晾在禦書房半晌,再等反應過來,皇上早已起駕,帶著牡丹去往合歡苑的方向。


    她瘋了般跑出去,隻看見一行人簇擁明黃轎攆越行越遠。


    “鬧這麽一出,開心嗎?”溫婉蓉一邊揉膝蓋,一邊被嬤嬤扶著走到齊淑妃身邊,目光看向同樣的方向,諷刺問。


    “溫婉蓉!你!”齊淑妃渾身發抖,食指恨不得戳到對方鼻子上,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溫婉蓉神色清冷,推開眼前的青蔥般手指:“娘娘注意儀態。”


    語畢,她轉身離開。


    “站住!”


    齊淑妃衝到她前麵,口無遮攔:“你和那個狐狸媚子一起來對付本宮,別以為本宮不知道!”


    一旁嬤嬤插嘴進來:“娘娘,老奴勸您息怒,三思而語,不然有些話傳到仁壽宮,太後定會不高興。”


    “你!你們!”齊淑妃吃了癟,寡不敵眾,氣哼哼轉頭離開。


    隻等她走遠,老嬤嬤扶著溫婉蓉往仁壽宮的方向走,低聲道:“公主隻管放心,太後不會不顧您的安危,蘭僖嬪過來解圍,定是太後的意思。”


    溫婉蓉垂眸,說知道。


    誰都不傻,牡丹來得正是時候,一定有人通風報信。


    可報信的人是太後,皇上心知肚明也不能如何。


    溫婉蓉懸著一顆心落下,又想起什麽,擔憂道:“我見皇叔沒責怪齊淑妃,她會不會卷土重來?”


    嬤嬤笑得幾分深意:“公主大可放心,皇上自有皇上的辦法。”


    溫婉蓉逃過一劫,正心思皇上會對齊淑妃做出什麽決斷,三日後四姑娘突然拜訪覃府,跟她哭的第一句就是,齊佑原定升職僉都禦史的調令突然沒音訊,暗地裏打聽,新任僉都禦史前日已經上任。


    “五妹妹,你說我怎麽這麽命苦!”四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心情不好,喝了兩杯雀舌,外加一整盒仁壽宮送來的糕餅。


    吃完抹淚,哭得更委屈:“五妹妹,你這是苦盡甘來啊!現如今這麽好的東西,我隻能到妹妹這蹭一口,齊家現在愈發對我不好,你看,齊佑昨天還跟我動手!”


    她邊說,邊擼起袖子,胳膊上有片青紫。


    溫婉蓉蹙眉:“這是怎麽弄的?”


    “齊佑拿掃帚棍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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