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懿旨
第90章 懿旨
溫婉蓉不想跟傷患理論,尤其覃煬這種歪理邪說一堆,不按套路出牌的,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沒理都說不清。
見她不說話,覃煬以為又鬧小脾氣,還用胳膊撞她一下:“老子跟你說的話,聽見沒?”
“聽見了。”溫婉蓉蹙蹙眉,摸摸被撞疼的地方,小聲嘀咕,“下手沒個輕重。”
“撞哪了?我給你揉揉。”覃煬聽到抱怨聲,眼底透出笑意,關心看向她。
溫婉蓉不大高興抬抬眸,瞥一眼,又垂眸:“不用,我自己揉就好。”
“生氣了?”見對方半晌不說話,覃煬估計剛剛一下可能真沒輕重,捏捏挽在胳膊上的玉手,目光瞥向別處,好似無意道,“回去看看,大不了我給你上藥。”
自己都是傷患還給別人上藥?
溫婉蓉不是沒聽出他好麵子的歉意,悶悶歎氣:“你回去躺在床上好好養傷,好好喝藥就行,我能照顧好自己。”
覃煬就覺得她在賭氣,為避免小綿羊生氣罷工,直話直說:“不是老子說你,以後看許翊瑾的時候,別直勾勾盯著看。”
一席話,火上加油,溫婉蓉就覺得他無理取鬧:“我哪裏直勾勾盯著看了?”
還說她愛吃醋,也沒見二世祖多大度。
二世祖單眉一挑,反駁道:“你還不是直勾勾?老子睡你一年,也沒見你那麽看老子。”
“你!”溫婉蓉氣結,鬆開手,質問,“你除了一肚子男盜女娼,還有別的嗎?”
“有啊,老子在沙場上什麽樣,你不見過嗎?!”冷不防鬆手,覃煬沒站穩,釀蹌一下,扯到傷口,疼得脾氣上來。
他臉色不好看,溫婉蓉更來氣,索性轉頭就走,反正覃煬有傷,別說跑步,走路都走不利索。
果然溫婉蓉到屋時,覃煬被遠遠甩在身後,看不到人影,不知走到哪裏。
溫婉蓉心想,身體不好,氣還那麽粗,這麽多天,天天依偎身邊伺候,一句謝沒有,就知道挑刺兒,什麽看許翊瑾眼神不對,分明愛歪想。
成天不想好事,以為全天下人都和他一樣,滿心齷齪。
然後她就更不想管他了,反正走不回來,府裏下人多得是,隨便叫個人扶進來就是。
可溫婉蓉的書看了一小半,丫頭把藥都端進來,也沒見覃煬回來。
說不管是假話,氣消一半,她見外麵天色漸暗,知道馬上要降溫,趕緊拿件覃煬的披風出門找人。
等她找到他時,這位爺正坐在遊廊下睡得正香。
溫婉蓉一看,氣不打一處來,把披風罩他頭上,轉身就走。
覃煬被驚醒,拉下蓋在臉上的錦鼠裏的披風,笑起來,對不遠處的倩影喊一聲,溫婉蓉,快來扶老子!
溫婉蓉不理,心思,能吃能睡,哪是需要照顧的人!
身後又喚了聲,她依舊不理。
覃煬一急,直接站起來,不偏不倚正好扯到腰部傷口,疼得哼了聲,一屁股坐下去,捂著傷口,彎下腰,冷汗直冒。
“就你心大,哪裏都能睡著。”不知何時溫婉蓉站他麵前,拿過披風,嘴上抱怨,還是蹲下來,替他披上並係好,“萬一睡著涼怎麽辦?”
覃煬咬緊牙關,粗聲粗氣:“你剛才巴不得老子死!以為老子不想回去?老子能回去還求你扶?再被許翊瑾看見,不知道怎麽想!”
溫婉蓉知道他好麵,覺得自己也有些過分,明知他體力、傷勢都沒恢複,把人單獨丟外麵,好歹兩人進屋再說。
“我現在扶你回去,免得天色再晚了,下寒氣,對身子不好。”她語氣軟下來。
“滾滾滾,要走就走,老子不用你管。”覃煬邪火上來,他覺得溫婉蓉現在就愛小題大做,一句玩笑話,上綱上線的較真,說她兩句怎麽了,不能說?
溫婉蓉見他真不高興,堅持要扶:“你都這樣了,一個人怎麽走?”
覃煬不理,捂著側腰,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
“照你這個速度,回屋都要天黑了。”溫婉蓉主動認錯,“好,好,剛才是我不對,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外麵,現在不是來找你,還給你送披風,關心你嘛。”
覃煬不理,繼續走自己的。
溫婉蓉怕他鬧脾氣,一會連藥都不喝,不管覃煬願不願意,挽住他的胳膊,盡力支撐,哄道:“別生氣了行不行?”
二世祖平時氣性大,成傷患後氣性更大,繃著下顎,一句話不說。
溫婉蓉看他臉色,估摸疼得厲害,好聲好氣道:“你說不準看許表弟,我不看就是,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我們趕緊回屋,屋裏暖和。”
頓了頓,她輕聲細語問了句:“好不好?”
覃煬瞥她一眼:“老子能說不好嗎?”
隻要搭話,就證明火氣下去,溫婉蓉嘴角一揚,鬆口氣,繼續哄:“知道你愛麵子,都依你還不行嗎?”
覃煬哼一聲:“你不依老子,依誰?”
溫婉蓉應是,說以後都依他。
覃煬的傷勢本該靜養,下午逞強一起吃晚飯,加上抄手遊廊裏一耽擱,回到屋喝了藥,沒多久又開始發燒。
溫婉蓉急壞了,叫軍醫來看病,聽聞是正常現象,稍稍安心,但怕燒出好歹,還是叫人熬好退燒藥,喂給覃煬喝,又捂好被子,讓他發發汗,再擦身子,換衣服,給傷口換藥,一頓忙下來,已近戌時末。
覃煬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直到聽見輕微響動,才漸漸醒過來。
“溫婉蓉,你在幹嗎?”他有氣沒力地問。
溫婉蓉一看他醒了,忙放下手裏的事,走過來,柔聲問:“你感覺好點沒?”
說著,又摸摸他的額頭,確定已經退燒。
她歎氣:“軍醫來看過,說你不該下地走太遠,對傷口不利。”
覃煬嗯一聲,側了側頭,重新閉上眼。
溫婉蓉知道他沒睡,接著說:“我聽你的話,正在收拾行裝,估計兩三天就能收拾好,你隨時走,隨時上路。”
“什麽隨時走,隨時上路?說得老子好像馬上要去死一樣。”覃煬皺皺眉,似有氣沒消。
溫婉蓉哭笑不得,趕緊哄:“好好,不是隨時上路,你說什麽時候出發回燕都,就什麽時候。”
覃煬臉色微霽,繼續閉目養神。
不知是受傷的人容易脆弱,還是溫婉蓉看許表弟的眼神刺激到二世祖。
隔好一會,覃煬突然開口問:“溫婉蓉,是不是兒子沒了,你特別恨我,因為怕,才裝出和好的樣子?”
溫婉蓉從沒聽過二世祖說什麽感性的話,愣一愣,看過來:“你怎麽會這樣想?”
覃煬沉默一會,閉上眼,說:“沒什麽。”
溫婉蓉看他毫無血色的臉龐,不由心疼,坐在床邊,隔著被子摸到手,輕言軟語:“我沒有討厭你,跟你和好也是心甘情願的,你別亂猜。”
“真的?”
“真的。”
溫婉蓉合衣躺下,靠在枕邊,怕他不信:“我要真不在乎,聽祖母的,留在燕都等你傷好再回,何必跑到樟木城來找你,姑姑跟我說你重傷,我抱著你哭了好久,你肯定什麽都不知道。”
“是嗎?”覃煬還真不知道這事,立刻陰轉晴,“我說怎麽枕頭上濕的,原來是你哭的。”
溫婉蓉嘟起嘴,瞧他一眼:“那你還說我假裝,假裝能哭濕枕頭嗎?”
“不能,不能,”覃煬一副痞子樣,眼角掛著得意的笑,找回麵子,“多少女人想平北將軍還想不來,老子認栽,讓你得便宜。”
“你!”
什麽叫蹬鼻子上臉,這就叫蹬鼻子上臉。
覃煬得了便宜賣乖:“好好,你沒得便宜,老子得便宜行吧。”
誰得誰便宜,怎麽聽怎麽怪。
溫婉蓉被二世祖一通歪理邪說,攪得心情全無,剛才一肚子表白的話,就此放回去。
她想,他們倆上輩子肯定是冤家。
有句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
但想改變二世祖,可能嗎?
溫婉蓉想算了,不在一起時瘋想,在一起又鬧,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人說話,說話,把覃煬瞌睡徹底說醒了。
他忽然覺得肚子餓,要溫婉蓉去找點吃的。
過了好一會,屋外值守的丫鬟提來食盒,說是叫廚房特意為覃將軍做的宵夜。
溫婉蓉沒叫他下地,把小幾拿到床上,又把一盤盤的精致菜肴端上來,陪著一起吃點。
覃煬邊吃邊稱讚:“菜雖清淡,但大姑姑府上的廚子手藝不錯。”
溫婉蓉也點頭:“是不錯,但我還是喜歡燕都的味道,這邊的葷油總有股膻味。”
覃煬倒習慣了:“估計用的羊油,在疆戎,當地人也用羊油,不管什麽菜都有股膻味。”
溫婉蓉問:“你吃得慣嗎?”
覃煬聳聳肩:“行軍打仗,哪那麽多講究,有的吃就不錯,要被困,連馬肉都吃。”
“你吃過嗎?”
“有幾次,差點。”
溫婉蓉想覃煬也不容易,不想說沉重話題,提起另外一個話題:“之前我就想問你,許表弟被宮裏看中,跟我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現在清行李,到時一起回燕都?”
覃煬吃自己的:“不然呢?”
溫婉蓉怔了怔,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同路啊?天氣這麽熱,萬一半路傷口不好怎麽辦?隨行軍醫又不是萬能的。”
覃煬拿筷子點點她:“你還真把這當覃府啊?”
“可我怕你的傷……”
覃煬打斷:“我跟你說,肯定一起走,大姑姑不會放心把許翊瑾交給宋執,等到燕都,還要住我們府上,不跟著回去,難道要祖母安排?這事歸你管。”
溫婉蓉是覃少夫人,內府的事責無旁貸。
“我知道了,”她給他夾菜,“這段時間你好好休養,爭取回程的時候傷口盡量不要沁血水,你的傷口……”
說著,她蹙緊眉頭,不忍心道:“我見過,好深,肉都翻出來了。”
覃煬聽她擔心自己,挺高興,說句沒事。
“等有事就晚了。”溫婉蓉摸他手指的厚繭,小聲叮囑,“以後別亂來,我現在想想,都後怕。”
覃煬明知故問:“怕什麽?”
“你說怕什麽。”溫婉蓉避諱死字,“你不知道,你出發的第二天,我有多想你,抱著你的被子一晚上睡不著。”
二世祖樂不可支,翻舊帳:“那給老子寫信,還寫勿念?”
溫婉蓉坦誠:“還不是怕你跟我慪氣,不理也不看,才寫了兩個字。”
覃煬笑起來:“傻冒,我肯定會看啊。”
溫婉蓉看著俊朗的容貌,忽然想起闊別已久的懷抱,自覃煬受傷之後,她再也沒鑽進溫暖的懷裏。
“你別動,就讓我靠一會,好不好。”她想不能靠在胸膛,靠在肩膀上總可以吧。
覃煬低頭吻了吻光潔的額頭,翻起心底柔軟,拍拍她的背:“等回燕都,我養好傷,天天晚上抱你睡。”
“好。”溫婉蓉猶豫片刻,抬起頭,主動吻上去。
回燕都的日子,定在下個月的初六。
邊外的敵軍圍剿得差不多,剩下的事交由武德侯一人打理問題不大。
覃煬留了一半精銳人馬在樟木城,剩下一半先隨他們回朝。
大姑姑將一行人送到城外,才依依惜別。
覃煬因為傷隻能坐馬車,溫婉蓉隨行伺候,宋執和許翊瑾騎馬。
許翊瑾其實一直有心事,在樟木城怕引來父母擔心沒敢說,等上了路,趁一行四人在馬車裏吃飯,遲疑片刻開了口。
他說,回來之前,杜大將軍的夫人光湘郡主在比試完當天,特意找過他,問看清在場的幾位小公主沒?
許翊瑾不是木頭腦袋,猜到大概意圖,就裝傻說句沒看清。
光湘郡主也不惱,說沒看清不要緊,下次有機會再看看。
宋執和覃煬對看一眼,挑挑眉:“光湘郡主就跟你說這?沒下文了?”
許翊瑾麵露難色:“宋哥,你別拿我玩笑,沒下文,我怎會跟著你們去燕都。”
宋執:“光湘郡主要你回燕都?她不過一介誥命夫人,你怕她作甚。”
許翊瑾大歎口氣:“怎會是她要求,是皇後娘娘的懿旨。”
杜皇後?懿旨?
另外三人愣了愣,覃煬一猜準沒好事:“莫不是哪個公主看上你了吧?”
“不,不會吧,表哥,你別嚇我。”許翊瑾到底年紀小,在男女之事上尚未開化,一聽要和公主定親,臉色都變了。
“這不好說。”宋執補刀,倒不是為了嚇他,有些事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
“那,那怎麽辦?”許翊瑾一緊張,容易結巴。
溫婉蓉看不過眼,安慰道:“你們別嚇他,先說說怎麽回事。”
許翊瑾向她言謝,平複下情緒,說:“也沒說具體的,就單提了下靜和公主的名號。”
“靜和公主?”溫婉蓉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覃煬轉過頭:“怎麽?你認識?”
溫婉蓉搖搖頭,腦子卻轉得飛快,終於想起這個人,之前陪齊淑妃在宮裏閑聊,聽她提起這位公主,口碑不大好,卻深得皇後喜愛。
許翊瑾原本以為能在溫婉蓉嘴裏得知一二,見她不知道,滿懷希望落空,神色一黯,自暴自棄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宋執安慰:“許表弟,事情沒到最後一步,亦未可知,別垂頭喪氣,等到了燕都,看看什麽情況再說。”
覃煬也是這個態度。
隻是以他對溫婉蓉的了解,大概礙於場麵,有些話沒說。
入夜,覃煬躺在榻上,閉目養神,溫婉蓉在一旁伺候擦身子,換藥。
傷口上結了一道淺淺的疤,不流血水,但周邊的肉還外翻,可以想象當初有多疼。
“最近疼得厲害嗎?”她上完藥,一邊綁繃帶一邊輕聲問。
覃煬聲音懶懶的:“還好。”
頓了頓,他問她:“你是不是知道那個靜和公主什麽,當著許翊瑾不好說。”
溫婉蓉沒隱瞞:“我之前聽齊淑妃說,靜和公主的生母是杜皇後的陪嫁丫鬟,還在親王府便抬了側室,後來難產而死,靜和公主就過繼到杜皇後名下,但有沒有這回事,沒人清楚,據說靜和公主從小和長公主一起撫養,嬌寵慣了,脾性不大好。”
“脾性不大好?”覃煬重複最後一句話,冷笑一聲,“好不好,還不是杜皇後一句話的事,要誰娶誰就得娶。”
溫婉蓉不明:“可為何偏偏看中許表弟?因為覃家的緣故?”
覃煬叫她小點聲:“不完全因為覃家,大姑父武德侯是幾個姑父裏邊界兵權最多的一個,他手上實實在在十二萬人馬,隨時聽候調遣。”
溫婉蓉有些難以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杜皇後她……”
覃煬生怕說出“謀反之心”大逆不道的話,趕緊打斷:“你心裏知道就好,是不是那回事,沒有確鑿證據不能亂說,有證據,也不能亂說。”
溫婉蓉會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我懂,我懂,這次絕不會跟任何人亂說話,你相信我。”
覃煬提醒:“我沒有不相信你,但哪怕對我,有些話都不能說,禍從口出,懂不懂?”
溫婉蓉繼續點頭。
她覺得覃煬有時心裏什麽都明白,可脾氣上來時,似乎什麽都不管不顧,什麽都不明白了。
話題就此打住,覃煬也沒什麽特別想跟她說的,蓋好薄被,說聲睡覺,便閉上眼。
溫婉蓉吹了燈,躺在另一張榻上,睜著眼睛,睡不著。
隔了一會,她小聲叫覃煬的名字。
覃煬嗯了聲,帶著倦意。
溫婉蓉總覺得這次回燕都,又是一堆事等著他們。
最終長長歎息一聲,忍不住擔心:“我預感不好。”
覃煬要她別多想:“好不好,就那樣,我每天都不想去樞密院,還不得去。”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溫婉蓉爬起來,往榻邊挪了挪,“我為什麽總感覺,杜皇後要把整個朝野勢力都拉向她那一邊呢?”
覃煬不作正麵回答:“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溫婉蓉伸長胳膊,夠到覃煬的手,緊緊拉住:“我還不是關心你,怕杜廢材在樞密院給你穿小鞋。”
“快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別想東想西。”黑暗裏,看不清覃煬的臉,聽聲音明顯在笑。
“人家關心你,就知道笑。”溫婉蓉小聲嘀咕,自己的手卻和覃煬的手握在一起,似乎誰也舍不得鬆開。
他們一行人還在路上,靜和公主的宮裏炸開鍋。
一個身材微胖,臉圓眼小,十四五歲的姑娘,把看得見能砸的東西,悉數砸個遍!
宮裏的宮娥都躲在門外,聽到裏麵動靜沒了,才敢進來。
為首的宮娥,一邊叫人趕緊打掃,一邊小心翼翼安撫:“公主,您消消氣,估摸皇後娘娘跟您玩笑,等過兩日,您再去提一提,興許就答應了。”
“答應?”靜和公主眼底透出冷意,“你想死嗎?母後何時玩笑過本公主,明明看中第二名,偏偏推舉第三名,不就是那個武什麽侯。”
宮娥馬上提醒:“是武德侯。”
靜和公主砸也砸完,鬧也鬧夠,坐在貴妃榻上累得喘氣:“對!就是武德侯的世子,一個小小侯爺世子,還想攀高枝,娶皇親國戚?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宮娥不敢插嘴。
靜和公主繼續抱怨:“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近一步拉攏覃家嗎?需要這麽大費周章?還要犧牲本公主的幸福?真不知母後想什麽。”
想什麽?靜和公主不都明白嗎?
宮娥心裏犯嘀咕,嘴上賠笑:“公主,您消消氣,天氣熱,奴婢煮好的烏梅湯這會應該涼透了,您嚐嚐,解解暑氣。”
靜和公主就愛喝烏梅湯,叫人快點端上來,喝了一杯,似乎下定決心:“總之這個侯爺世子,本公主是看不上,改明兒見麵,本公主當麵拒絕,給他個下馬威,讓他斷了念想!”
問題,這個改明兒,不是她以為的短時間,覃煬一行人從樟木城到燕都,一路走走歇歇,比平時多半個月才到目的地。
燕都已入仲夏,覃煬回府時,老太太帶著丫頭婆子親自在垂花門迎接。
一看到覃煬瘦了黑了,外加身上一股子藥味,不免動容。
溫婉蓉趕緊上去勸,說外麵熱,趕緊進屋休息說話,又叫人扶覃煬回屋,找大夫,一刻不耽誤。
緊隨其後的還有許翊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