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黑店
第67章 黑店
這一路,覃煬不想溫婉蓉暴露身份,和一群糙男人混在一起,就帶了十來個隨從先從燕都出發,等到安吉再和宋執的大部隊匯合。
溫婉蓉安安靜在馬車裏,聽著馬蹄踏在濕滑路麵,偶爾踩過積水有節奏的聲音,感覺他們一直行駛在官道上。
,車速不快。
“覃煬,以我們現在的速度,到安吉要多久?”她放下手裏的書,心思在燕都提及賑災挺急,怎麽路上變得慢悠悠。
“大概不用十天吧。”覃煬注意力在手上的公文,隨口回道。
“十天啊,”溫婉蓉又拿起書,若有所思,“小半個月呢,不會耽誤你正事嗎?”
覃煬提筆,要她過來碾墨:“所以我們提早上路。”
溫婉蓉會意過來:“提早上路是因為要帶著我嗎?”
覃煬瞥她一眼,表情不言而喻:“不然呢?”
稍作停頓,他邊寫邊說:“宋執後天出發,我本來也可以晚幾天,快馬加鞭一路行軍過去,最多七天就能到,但你受得了嗎?我隻能提前,順帶把這兩天公務在路上一並處理。”
她沒想自己吵著鬧著跟出來,會帶來這麽多麻煩,神色黯了黯,輕聲說句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覃煬把批示好的公文放一邊,拿起另一份,繼續審閱,“我跟你說這次算了,你聽嗎?”
溫婉蓉語塞:“我……”
“我什麽我,你現在脾氣見長,我要不依你,等走的那天,八成要哭,又跟老子扯一堆莫名其妙的屁話。”覃煬難得心平氣和訓人。
小綿羊想想,好像二世祖的話不無道理。
“那我有什麽地方可以幫你嗎?”她討好湊到覃煬旁邊,問,“你寫得累不累,要不你說我寫,你喝口茶歇會。”
覃煬說不用,要她安靜待在旁邊,睡覺看書都行,別妨礙他辦公。
溫婉蓉悻悻哦一聲,重新挪到一旁,繼續看自己的書,然後看了一會累了,就趴在軟塌上眯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整個人仰臥在榻上,身上蓋著覃煬的大氅,想必是他把她抱上來,心裏不免泛起絲絲甜,又見矮幾上亮起油燈,覃煬還在持筆寫什麽,她輕手輕腳起來,倒杯熱茶,遞他手邊。
“醒了?”覃煬頭也沒抬問了句。
溫婉蓉輕嗯一聲,覺得有些餓,心思覃煬肯定也餓了,就去包裹裏翻肉幹出來,架在炭盆上烘熱,挑個小的喂給覃煬。
覃煬吃嘴裏,揚揚眉,停筆轉過視線:“怎麽是熱的?”
溫婉蓉像得了獎賞孩子,抿嘴笑起來,指了指炭盆,說:“我想到的,怕肉吃冷的,胃不舒服。”
覃煬摸摸她的臉,要她先吃,他手頭還有幾張公文處理完就來。
溫婉蓉點點頭,坐到榻上,一手拿肉幹,一手去撩開車窗棉看一眼,發現外麵並未下雪,但天色已經暗下來。
似乎已經離燕都很遠。
“今晚在車裏過夜嗎?”她下意識問一句。
覃煬說,不急,可以去客棧好好休息。
等到客棧,天已全黑。
掌櫃本來拒客,看見敲門者從大氅裏半截刀柄,認出上麵官印字樣,趕緊開門。
覃煬走在最前麵,下顎緊繃,睨一眼矮他半頭自稱掌櫃的人,眼角眉梢透出一股“算你識相”的警告和威脅。
後麵跟進來的十餘個隨從,帶著屋外的寒氣,大喇喇闖進去,不苟言笑掃了眼大堂,還未開口,掌櫃趕緊叫小二開幾間上房伺候好官爺。
一行人一言不發,跟著小二上樓。
溫婉蓉走在最後麵,看著前麵人高馬大的佩刀男人,挺有壓迫感,似乎隨時隨地就能把這裏夷為平地。
“這位小爺,您一行人要去哪?”小二好事,不敢叨擾覃煬他們,見溫婉蓉一身小廝裝扮,白白淨淨又麵善,趁給她安排房間時,湊過去多嘴問。
溫婉蓉想到覃煬告誡不能露餡,回應似的笑笑,一時不知該不該說話。
“去哪關你什麽事?是你該問的?”冷不防覃煬從後麵貓出來,把兩人嚇一跳。
小二反應快,尷尬笑道:“這位官爺好威風,小的前幾日聽回燕都的商隊說,再往北走,氣候惡劣,冷得嚇人,凍死餓死的都有,好心提醒各位爺,沒,沒別的意思。”
覃煬皺皺眉,丟一句滾。
小二轉身就跑。
“別人也是好心,你嚇人幹什麽。”回到房內,溫婉蓉脫下鬥篷,就剛才的事,嘀咕一句。
覃煬大馬金刀坐在桌旁,灌口茶水,要她在外麵別多事,少裝好人,聽語氣不大高興。
溫婉蓉抿抿嘴,知道二世祖氣性來了,輕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要不我回去算了。”
之前吵著要出來,現在又想回去。
覃煬嘖一聲,一把把人推到床上:“回什麽回?外麵黑燈瞎火,趕緊跟老子睡覺,別整天想沒用的!”
溫婉蓉蹙蹙眉,心想之前在車上好好的,怎麽說煩就煩。
可想歸想,說不說是另一回事。
“那我先睡了。”客棧沒熱水,屋裏也不夠暖和,溫婉蓉不敢太挑剔,合衣爬。
覃煬沒理。
沒過一會他開門出去,溫婉蓉以為他去別屋睡,沒深想。
天寒地凍天舟車勞頓,疲倦很快襲來。
她吹了燈,把鬥篷和厚外套統統壓在被子上,還覺得冷,將身子蜷縮起來,勉勉強強睡著。
睡到半夜,炭盆裏的火燃盡,屋內頓時冷下來,她被凍醒,才翻個身,就感覺一隻手摸上來。
“誰!”她倏爾想起疆戎時也是被人摸,條件反射爬起來,抱起被子往床角縮,結果又被拉住腳踝。
“覃煬,你幹嗎呀!”接著窗外清亮的月光,終於看清摸上來的是誰,溫婉蓉心裏莫名來氣,把枕頭丟過去。
覃煬一把接住,粗聲粗氣道:“幹什麽?還不讓老子睡!”
溫婉蓉不喜歡他想要就要的野蠻,蹙眉道:“在外麵,你能不能消停點?這裏好冷,會凍病的。”
覃煬想得更簡單:“脫什麽衣服,就行。”
說著,他伸手去扯溫婉蓉的腰帶。
“不行!不行!”她按住他的手,壓低聲音,急道,“屋子不隔音,你下屬都睡在隔壁,會聽見的!你別這樣行不行,我要惹你不快,明天一早回去就是。”
覃煬不管,摟過來就親,還義正言辭:“給老子找麻煩,就得付出代價。”
溫婉蓉想推又推不開,就把手他胸口,別開頭,能躲就躲,心裏很不舒服,在府邸、馬車上都好好,怎麽一出來就變個人似的。
覃煬看出她不情願,動作停了停,帶著報複的:“這就是老子要你留,你不留的下場。”
“好,我下次再不會跟你撒嬌要求出來了,你可不可以先停手?”溫婉蓉趁空檔,趕緊從他身下爬出去,隨手抓起被子裹好。
想想,莫名委屈,她就是不想離開他,想盡心盡力照顧他伺候他,最後還被教訓……
“我聽你話,明天回燕都來得及嗎?”溫婉蓉摸黑把外套穿上,胡亂扣好扣子,又把鬥篷披上,下床邊找鞋邊哽咽,“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好好說不行?”
她心越急,越難過,就越摸不到鞋子。
最後索性,光著腳蹲在地上找,地上冰涼冰涼,凍得夠嗆。
覃煬坐在床邊沒吭聲。
溫婉蓉胡半天,終於摸到一隻鞋,正打算摸第二隻鞋,忽然被大力攔腰抱起,直接丟床上,緊接著寒光一閃,她嚇得閉上眼,隻聽嗆一聲,劍身戳穿木門,震得輕微晃動。
“覃煬……”她被突如其來的一幕搞懵了,轉頭看向倏爾起身高大身影。
“別說話。”覃煬聲音沉沉。
溫婉蓉閉嘴。
頓時,屋內一片靜默。
隔了一會,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跑遠。
覃煬一個箭步拉開門,衝出去,除了地上兩滴血,什麽都沒有。
“將軍,剛剛發生什麽事?”隔壁的隨從也聽到動靜,都出來,抱拳問。
覃煬神色一凜,抬抬手,示意大家都進屋待命,而後退回房內,找溫婉蓉。
“你沒事吧?”他走到床邊,語氣比方才緩和許多。
溫婉蓉說沒嚇到是假話,她不敢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本能撲到覃煬身上,摟住他脖子,久久不說話。
覃煬拍拍她的背,好似安慰:“你暫時在房裏躲好,不管外麵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我去去就回。”
說著,他拉開她的手,轉身拔出門上的劍,甩了甩。
“覃煬,到底發生什麽事?這店有問題嗎?”溫婉蓉直覺他要去殺人,心提到嗓子眼。
覃煬沒應聲,轉身出門。
溫婉蓉不知是身體冷還是心冷,聽見大堂裏傳來一聲聲刀劍金屬撞擊,額頭滲出密密細汗。
她想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跟來,不會招來殺身禍事。
果然不該任性無理。
溫婉蓉有些懊悔,尋思還是明天一早天明就返程燕都,下麵的路,別給覃煬添麻煩。
正思忖,忽而門被一腳踹開,來不及反應就被鬥篷上的帽子蓋住頭,被人扛起來,往外走。
溫婉蓉起先嚇一跳,但看見那雙玄色蟒靴,知道是覃煬,一顆心放回肚裏。
覃煬沒走大堂,而從樓梯拐角的窗戶跳出去,穩穩落在下麵的草垛上,三兩下,輕而易舉著地。
再等溫婉蓉回過神,兩人已經坐在馬車裏。
“你先睡,我還有事。”覃煬把她放在榻上,起身被拉住衣角。
溫婉蓉想到剛剛他侵犯她的樣子,會意道:“你是不是聽見外麵有問題,才那樣對我,不是要攆我走對不對?”
以為覃煬會說是,或者安慰幾句,恰恰相反,他瞥她一眼,鑽出馬車,聲音從外麵飄進來:“老子是要攆你走。”
溫婉蓉別別嘴,想起以前在溫府,幾個嫡出的姐姐欺負她,大半夜把她從閨閣攆出去,趕到妘姨娘屋裏去睡,就因為白天她替妘姨娘說句公道話。
被人攆的滋味,很不好受。
所以不管誰再攆她,她都主動離開。
再說覃煬我行我素慣了,她不該找他要更多。
溫婉蓉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決定等覃煬進來,就跟他坦白,也別等天亮,就現在找兩個隨從,護送她回去。
可左等右等,覃煬一直沒回。
溫婉蓉等得快睡著,忽而外麵響起覃煬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屑:“什麽婁知府,米知府,一個黑店別說是他小舅子開的,就是天王老子開的該殺就殺,順道把店燒了!”
隨從得令,接著問:“將軍,同夥裏跑了一人,追不追?”
覃煬略微沉吟:“窮寇莫追,辦正事要緊。”
隨從應聲退下。
覃煬隨即上了馬車,溫婉蓉馬上閉眼裝睡。
被識破:“別裝了,趕緊起來,陪老子喝酒,你不是帶了二斤女兒紅嗎?”
溫婉蓉心裏不大樂意,還是起來,把酒拿出來,借炭盆餘火溫上,又把肉幹熱好,一一擺在矮幾上,退到一邊,等候發落。
覃煬才不管她什麽心情不心情,把她拉過來:“你坐那麽遠幹什麽?”
溫婉蓉掙紮一下,沒掙脫,主動要求說:“我伺候你吃完,你找兩個人送我回燕都就行,我不會給你添麻煩,你也別攆我走,我自己會走。”
覃煬就知道她小脾氣又來了,他剛殺完人,心裏的戾氣沒收下去,見她一副小樣子,就想變本加厲欺負,看她哭才覺得有意思。
“溫婉蓉,老子最近是不是把你慣壞了。”他倏爾捏起她的下巴,大力拖到麵前,管她願不願意,把滿滿一酒盅的酒灌下去。
“我,不……”溫婉蓉不會喝酒,被辣的嗆喉,掙紮著往後縮,結果酒從嘴巴灌到脖子裏,連帶裏麵都打濕了。
“你是不是有病!”她終於忍不住,紅著眼眶,一手打翻矮幾上的酒壺,卯足勁推開覃煬,捂著捏疼的下巴,退到車子角落裏,瑟瑟發抖地盯著他。
溫婉蓉一哭,覃煬的理智被拉回來。
兩人間的氣氛尷尬又凝結。
溫婉蓉一開口眼淚就下來了:“我都說回燕都,回燕都,你還要怎麽樣?在府裏都好好的,出來就打回原形,變著花樣欺負我。”
她狼狽用袖子擦了擦脖子上的酒水,淚水抑不住往外冒:“我以後再不跟你撒嬌,跟你提無理要求,我保證不會了,我隻求你一點,別心情好對我各種好,心情不好就拿我當出氣筒。”
說著,溫婉蓉開始解衣服扣子,一顆接一顆:“你說找麻煩要付出代價,我付還不行?”
她一邊說,一邊,從鬥篷,到外衣,從外衣到棉襖,再到棉坎肩,一件件的脫,脫到最後隻剩,她又開始解帶子,可肉眼都能看出她凍得手發抖。
“你在胡鬧什麽?”覃煬徹底回過神,趕緊把自己大氅拿過去,包上,拉到懷裏,坐到炭盆邊,緊緊捂著。
溫婉蓉終於受不了他的忽冷忽熱,放聲大哭:“我就想跟你出來照顧你,不想離開你,為什麽最後還被嫌棄?我哪裏做錯了啊!為什麽你們一個二個都欺負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是不是覺得我傻,沒有感覺,隨便對待都無所謂啊!”
“有所謂,有所謂。”覃煬見她哭成這樣,慌了,趕緊哄,“知道你好意,這不是帶你出來了。”
溫婉蓉滿心委屈:“你不是要攆我回去嗎?”
覃煬想下次說話得過腦子:“不攆,不攆,把你攆走了,誰跟我上藥。”
頓了頓,他犯賤似的把溫婉蓉的衣服都揀過來,放她身邊:“快穿上,別凍病了,下麵還有天的路要趕。”
溫婉蓉還在哭,說領子被酒水都打濕了,貼在身上涼涼的,冷。
“好,好,換,都換。”覃煬又從行裝裏翻出來幹淨衣服,遞給她。
溫婉蓉看著衣服不接,非說覃煬是打一巴掌給個棗的套路,不知道下次還想什麽壞心思欺負人。
覃煬被哭得頭都大了,心想外麵下屬都聽見了,他這個平北將軍還做不做了?
換別的女人,早一巴掌拍出去,對溫婉蓉,別說動手,現在說兩句重話都不行。
以前不這樣……現在小綿羊脾氣見長。
不就仗著他喜歡她嗎?
覃煬好話說盡,沒轍:“溫婉蓉,你先把幹淨衣服換上,換好再哭。”
什麽叫換好在哭?
難道哭還分上半場下半場?
溫婉蓉臉上還掛著淚,被逗笑了,賭氣似的說:“我換衣服,你轉過身回避。”
覃煬心想上上下下,裏裏外外,老子哪裏沒碰過,換個衣服還回避?
轉念,回避就回避,隻要不哭。
“我好了。”等了一會,溫婉蓉穿好衣服,叫覃煬可以轉身。
覃煬看她臉哭得通紅,著實心疼,拿了塊肉幹喂她嘴裏。
“先說好,別哭了啊。”他被她哭怕了。
溫婉蓉吸吸鼻子,點點頭,嗯一聲,開始提要求:“我要抱。”
“抱,抱。”覃煬想祖宗要抱能不抱嗎。
溫婉蓉鑽他懷裏,把臉埋他胸膛,感受他的體溫,還是想哭。
“覃煬,你以後能不能別對我時好時壞,我受不住。”溫婉蓉眼淚不停流,打濕他的衣襟,濕成一片。
覃煬抱著她,任她哭,心想自己也是賤,把人弄哭了,又收不住場。
“好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為了哄好小綿羊,二世祖豁出去,什麽平北將軍,臉都不要了。
小綿羊見好就收,漸漸不哭了,爬起來,收拾滿地狼藉,又重新給二世祖溫壺酒。
二世祖勸她喝一口,暖暖身子。
小綿羊本來不想,架不住二世祖的盛情,湊過去呷一小口,辣得直伸舌頭。
“吃點東西壓一壓。”二世祖笑她好玩。
小綿羊吃口肉幹,覺得鹹,覃煬馬上給她倒杯熱茶。
哄歸哄,有些正經話該提醒還得提醒:“溫婉蓉,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店小二認出你是女的。”
溫婉蓉愣了愣,說自己沒說話也沒做什麽,怎麽被認出來的。
覃煬敲敲桌邊,從手開始分析:“你看看你的手,再看看我的手,常年拿刀拿劍的哪有細皮嫩肉的?”
溫婉蓉看看自己的,再看看覃煬的,發現確實如此。
“還有呢?”她接著問。
覃煬:“還有你走路,你老低頭走路,而且習慣用手去挽耳鬢頭發,再者你笑起來,是最大破綻,你自己對著鏡子去看看,哪個男人會抿嘴笑。”
經一提醒,好像真是這麽回事。
溫婉蓉很虛心接受:“我平時都沒注意。”
“你習慣了,肯定注意不到。”覃煬倒沒有責怪意思,“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自然不同。”
溫婉蓉哦一聲,說以後會注意。
覃煬說:“你確實該注意,不是老子先發現不對勁,別人早對你下手了。”
溫婉蓉好奇:“你怎麽發現不對勁?”
覃煬立即“猜你個傻樣就不知道”的表情:“小二說商隊回燕都,還說北上太冷,凍死人,要按他說,北上冷還凍死人的地方隻能是安吉,安吉遭雪災的時間不短,哪個商隊會往受災的地方跑?這是其一,其二說出來怕嚇到你。”
溫婉蓉以為他故弄玄虛,白他一眼:“我膽子哪有那麽小。”
“是嗎?”覃煬忽然湊她眼前,陰鷙鷙盯著她,一字一頓道,“那小二身上有血腥味,很新鮮,證明剛殺過人。”
“你,你別瞎說。”不知是說話的人太聲形並茂,還是溫婉蓉想起小二的笑臉太過真實,心裏一陣陣發怵。
覃煬使壞,把小綿羊嚇到還挺樂,戳戳她的額頭:“老子救你,你還說老子欺負你,自己說錯了沒?”
“錯了。”小綿羊認錯態度良好。
但她想不通,二世祖明明是來救她,為什麽變成睡她?
覃煬聽了哈哈大笑,一把把她摟過來,使勁親了親:“溫婉蓉,我告訴你沒問題,但先說好,你別鬧脾氣。”
小綿羊很大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