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城
第五十八章不眠之夜
林秀君的異樣讓童明月不安,她正要開口細問,卻突然被林秀君堵住了唇。值得您收藏
面前的人眼神變得迷離,身體灼熱的像個炭爐一般。童明月心怦怦直跳,身體亦不知不覺地跟著燥熱起來。發燙的皮膚像是一根火柴,一下子便點燃了童明月心中火焰。她閉上了眼,不由得迎合起落在自己唇上的那些密密匝匝的吻。
此時林秀君只覺得有種莫名的躁動和前所未有的空虛感充斥著她的身體和她的心。她只能緊緊地纏住身下的柔軟,不停地扭動起腰肢。她感覺像是飄在了空中,一邊惴惴不安,一邊又感覺到無比地自由自在。
突然童明月環抱住林秀君側身一翻,反身將其壓在下面。她撐起了身子,認真地打量起林秀君來。雖然被撩起了欲/火,但是童明月並沒有失去理智。
空氣似乎更加灼人。
「夫君,夫君,我熱……我熱,夫君……,」林秀君雙手攀上童明月的肩頭昂起了頭索吻,急切而又急促。
「秀君,秀君……,你怎麼了?」童明月喚著她的名字,聲音輕柔又帶著緊張。
「……夫君……夫君……,」林秀君根本顧不上回答,或者說她根本意識不到童明月說了什麼,只是一直喊著童明月的名字尋找著童明月的存在。
突然林秀君勾住了童明月的脖子,拱起了身子。童明月順勢抱著她坐了起來。林秀君立即貼身上去,唇也準確地找到了童明月唇。像找到了歸屬一般,這柔軟的觸感讓林秀君稍稍平靜了些,但她又像任性地小孩怎麼也索取不夠。林秀君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伸手在童明月身上摸索起來,想要解開這層層的阻隔。童明月驚得抓住了她的手,皺著眉頭看向了懷中的人,
林秀君面色潮紅,渾身滾燙,眼睛半睜半閉看似朦朦朧朧卻耀著紅光,口中斷斷續續呢喃著,「夫君……熱……。」她呼吸越來越急促,直要噴出火來。
童明月眉頭皺的更緊,林秀君這個樣子讓她想到了某種可能,一種她不想確認的可能。突然一個聲音從窗外傳來,讓童明月驚的一跳,「她是中了合歡散。」
童明月立即追問道,「怎麼解?」
「顧名思義,交歡即解。」
「難道就沒有解藥?」
「這就是解藥。」
「不可能,你肯定有其他辦法的。」
「欲/望是火,燃燒殆盡自行滅去,若是強行澆熄了它,損身又毀人。」
童明月看著懷中的林秀君,她此時就是一團燃燒的火焰,如果再不熄滅,她就要自己燒死自己了。童明月心痛如絞,她不忍心看林秀君遭此炙烤,但是……但是……!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等我得道升仙了或許會有其他辦法,可是現在……臭小子你只能好自為之咯。」
窗外突然沒了聲音,童明月急切喊道,「巫陽,巫陽……。」再也沒有人回答。
「夫君……夫君……。」林秀君意識越來越模糊,嘴唇都乾燥起來。童明月摸著她燒的通紅的臉,一滴淚從眼角滑下。老天爺跟她開的這個玩笑太大了,她有些承受不起了。
一聲嘆息,童明月輕輕放倒了林秀君的身體。半隱半現的紗帳緩緩垂下,裡面兩個人影慢慢開始交疊,呻/吟中交雜著嘆息,止不住的心跳,停不了的燃燒,抹不幹的眼角,或許……再也回不了的頭。
一個時辰后,駙馬府西院正房的門被從裡面打開,一個身影沖了出來。不一會兒回來了兩個人,他們徑直走進了屋裡,門再次被關上。
這一夜看似平靜地過去了。但是某些東西卻悄然發生了改變。
第二天清早,連朱像平常一樣帶著小丫頭端著洗漱之物來到門外聽喚。她不知道昨晚的事進行的怎麼樣,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駙馬爺自己走了出來。眾人吃了一驚,卻也顧不上奇怪,急急行著禮。只聽駙馬爺道,「先退下吧,夫人還在休息,需要時再叫你們。」
眾人大感意外,夫人賢淑,可從沒這樣過。連朱聽了卻鬆了一口氣,喜上眉梢。她正要帶著人退下去,卻被童明月喊住,「連朱,你留一下。我有些話要問你。」
連朱一愣隨即一臉坦然。她大概能猜到童明月想問些什麼,也不怕童明月怪罪。只要事情成了,就算被責罰她也覺得值。連朱喜滋滋地跟著童明月進了一旁的耳房中,出來時卻一臉憂色。
耳房裡,童明月坐在榻上,無奈地嘆了口氣。
西院的異常很快便被傳到了上官錦的耳中。雖然她並沒有故意安排人去盯著林秀君院里的一舉一動,但是總有些衷心耿耿地奴才為她考慮周詳。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鈴鐺在一旁問道。
來人伏在地上,點頭如搗蒜,「姐兒現在便可去西院一瞧,但有一句假話,便叫姐兒割了老奴的舌頭。」
鈴鐺看了上官錦一眼,見上官錦沒有任何錶示便徑自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嬤嬤辛苦了。」
那人感覺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高興起來,多嘴道,「西院那位或許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良善,公主要多留個心眼啊。」
上官錦皺了皺眉,鈴鐺見狀輕斥道,「別亂嚼舌根了,還不快退下。」
那人知道自己失言,往回縮了縮脖子,趕緊告退了出去。
鈴鐺看著人影消失在門口,轉身問上官錦道,「公主……?」
上官錦站起身來舒出一口氣,「走,我們去給姐姐請個安吧。」
昭德殿的燈亮了一晚上。上官瀛坐在案前打了個哈欠,他放下手中的案卷,揉了揉自己發澀的眼睛。一旁侍候的小太監正打著盹兒,突然站不穩地往前踉蹌了一下,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上官瀛見狀,哈哈笑了起來。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告罪道,「奴才該死。」
上官瀛擺了擺手,「起來吧。多虧你,你我才能好好的開懷一回。」他重新拿起案卷瞧了起來。
小太監小心問道,「太子爺要保重身體要緊,何須通宵讀書?」
上官瀛眼睛不離,「小勤子,我讀的可不是書哦!」
「那太子您讀的是什麼?」
「讀的是人。」
小勤子不解,「啊?人……能讀嗎?」
上官瀛又哈哈笑了兩聲,「讀的是人心。」
他連夜看完了湯府盜竊案的所有卷宗,看來看去,漏洞顯而易見。他笑刑部盡然如此膽大,案子草草了結、敷衍行事,難怪父皇不批。當初他閱刑部遞上來的摺子時,雖然也覺得有問題,但是因為牽涉到湯家,所以並沒有寫下處理意見。至於慶元帝按下不批這件事,他倒真的沒有如湯家所猜的那樣從中作梗。
湯家勢大,上官瀛並不想與其正面為敵,雖然現在的形勢已經對立。但是朝政就是如此,不到真的兵戎相見,不要輕易將別人擺到自己的對面,也不要自己主動站到別人的對面。
上官瀛本不想著急插手湯家的事,但是現在皇帝點名讓他查湯家,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安排。且童明月對這個案子的關心也是他始料未及的。童明月跟他說想救這個人,可是為什麼要救卻並沒有說清楚,只說自己跟這個人有不淺的交情。他不想逼問童明月真正的內情,但是卻忍不住胡亂猜測。看了一夜,想了一夜,他知道救出這個人不難,難得是救出這個人的同時又要讓湯家說不出什麼來,更重要的是要讓童明月從此徹底地站到自己身邊來。
刑部大牢之中,傅擎天對著牆壁嘆了口氣,他亦一夜未眠。童明月那天臨走時對他說,「傅大哥,人生在世到底為什麼而活?」
當時他愣住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童明月也沒有等待他的回答,自顧自地嘆道,「為自己而活最難。」
為自己而活?他是嗎?自童明月走後,傅擎天反覆問自己。興許一開始他是的。想當行俠仗義的大英雄,所以學了武功。但是真正當自己去行俠仗義的時候,卻並不是為了自己當初最初的夢想。在世人眼中,俠盜十三郎是不羈的,來去無蹤,瀟洒自如。其實他自己清楚,他愧對這個「俠」字。因為他所做的那些俠義之舉並不是那麼純粹,他心有良善但是卻不是純善。他嘆了口氣,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如此。也許從一開始便是只是年少時的倔強讓自己從不承認。
傅擎天如此質疑自己,其實也源自他心中的仁愛之心。無論目的是不是單純,他都當得了「俠」名。只是他對自己要求過於嚴格,嚴格到苛刻,近乎死板,無論是這件事還是其他。
背後的牢門響動了一下,伴隨著一個聲音,「開飯啦。」
傅擎天轉過身來,他面無表情地低垂著眼,連眼珠子都不想多動一下。
送飯的獄卒卻眼光閃動,直直地看著裡面的人,忘了下一步動作。
傅擎天見今天這獄卒仍站在那不走有些奇怪,這才抬起眼來。突然他目光閃動了一下,心中有股衝動讓他想立即開口喊出聲來,卻被他死死地壓了下去。只冷冷地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另一邊,上官錦雙腳剛踏進落夕院的大門,就被人擋住了去路。原來是童明月身邊的小廝童仟。綠竹因這段時間要跟著巫陽學武,沒辦法跟在童明月身邊,因此童全讓童仟跟在主子身邊伺候。童仟兩個字叫起來讓人聽了像「銅錢」,因此童明月乾脆銅錢銅錢地叫他。讓童仟感覺自己身上莫名多了些銅臭味。
鈴鐺見了童仟一步上前斥道,「狗奴才,也不看看是誰就敢攔道!」
童仟委屈道,「小的不敢,小的是來傳話的。」
「不敢還杵在那兒,還不快讓開。」
上官錦也不耐煩地正要發火,卻聽童仟嘻嘻笑道,「公主,是駙馬爺請您去書房一趟。」
「等我先跟秀君姐姐的打聲招呼再去。」上官錦不聽,推開了童仟仍要往裡走。
童仟急急道,「夫人有些不舒服,駙馬說讓夫人多休息休息,誰都不能去打擾。」
這話上官錦沒聽出什麼,但是鈴鐺聽了有些生氣,什麼叫誰都不能去打擾?
「連公主都不行?」鈴鐺提高了聲音。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童仟俯下了身子。
上官錦停下了腳步,「姐姐不舒服?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童仟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上官錦凝眉想了一會兒,看了裡面一眼,轉身向書房而去。
鈴鐺卻氣的瞪了童仟一眼,嚇得童仟把抬起的頭又縮了回去。
上官錦到了內院書房,一腳踢開了門走了進來,「找我什麼事?」她還是有些為剛才的事情不滿的。
「怎麼啦?誰又惹你生氣了?」
上官錦嘟著嘴,「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童明月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因此有些一頭霧水。
上官錦將剛才之事說了。童明月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我還以為又哪裡得罪你了呢?」
其實童明月確實有事找上官錦,並不是故意派人阻攔她。她斂了笑,「秀君真的病了。」
童明月突然的正色讓上官錦不疑有它,本以為她們有什麼瞞著自己,現在看來卻是自己誤會了。她擔憂地問道,「嚴重不?」
童明月嘆了口氣,「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難道沒有找大夫看么?」上官錦著急起來。」
「找了,也吃了葯了。」
上官錦舒出一口氣,「那秀君姐姐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童明月沒有再說話。她倒不是擔心林秀君不會好,她擔心的是好了以後該如何面對的事。
上官錦見童明月沉默起來,有些奇怪,「你怎麼啦?難道秀君姐姐病的很重?」
童明月苦笑了一下,「沒有,就是她身體太虛了些,需要多多靜養罷了。」
上官錦不相信,「那你為何作出這種要死的表情?」
童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臉,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好了,別說這些了。」她來著上官錦來到書桌旁,「我讓你過來是想讓你看看這個。」
她將一個本子遞到了上官錦的手上。上官錦翻開來看了看,驚訝地抬起了頭,「我以為又是你哄我玩的呢。」
童明月不滿道,「我是那種人嗎?」但她看到上官錦臉上的興奮時,也不禁彎起了嘴角,「當然不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