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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

  眨眼的功夫,桌上的幾十瓶酒差不多見底了。


  馮一山說要玩麻將桌,拉來張紹說:「去問問阿豹來了沒有,來了就一起玩一局,不要回來了還給老子躲著。」


  「嗯嗯。」


  張紹哼唧唧應付了兩聲就出去,他已經喝多了,腦子不清不楚只聽了一半的話。


  宏時在監控這邊說:「卧槽他們把俱樂部當棋牌室啊!」


  「豹哥,怎麼樣?」宏時說著話,朝後面看過去。


  翟豹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了宏時在說話,也不急著睜眼回答。


  過了兩分鐘,翟豹還是坐在沙發里,看起來不太想動的樣子。張紹的聲音就在外面傳開來。


  「姓翟的人呢,擺個麻將桌磨磨唧唧跟老娘們一樣,他媽的是不是男人啊!」


  「……」


  宏時看翟豹沒有反應,厚著臉皮又喊了他一下:「豹哥,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什麼怎麼樣啊。」


  「給不給他們弄桌子啊。」


  「他們要就給啊?」翟豹站起來冷笑了一下,「當老子這裡是什麼啊,老子是馮一山的保姆啊?」


  「那怎麼辦?」


  翟豹掏出煙點起來,明亮的煙火在眼前一亮。


  「去安排車道,告訴馮一山,老子這裡麻將沒有,車子有的是,要賭就賭賽車,不賭就帶著人滾蛋!」他說完,十一和大勇馬上出去安排了。


  宏時回頭,對翟豹笑嘻嘻地說:「豹哥,你這個做法不夠厚道啊!馮一山哪兒會玩賽車,他的水平頂多玩個遙控賽車。你這一盤得開多少錢,不得賠死馮一山。」


  「厚道?」翟豹笑了笑,站到宏時旁邊說:「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厚道。」


  宏時轉頭看見翟豹牙齒里咬著煙,咧嘴冷笑,說:「今天要讓馮一山光著屁股從俱樂部大門走出去。」


  說的宏時心裡一陣發毛。


  手下的人很快把車道清出來。


  翟豹把車開出來,對面是馮一山的人。


  參加的有六輛車,開局前,幾個人打過招呼。宏時打開賽道的計時器,起點的六輛車先先後后,一起打開發動機。翟豹在一片轟轟的引擎聲抽著煙,側頭看了一會旁邊車裡的男人。


  他好像沒有認出他。


  收回視線的時候,宏時已經舉了准跑牌,黑白色的格子圍成一線。


  開局前,翟豹提議說:「先說好一局的籌碼。」


  馮一山說:「你是俱樂部的老闆,你說了算。」


  翟豹說:「行,你朋友沒有異議的話,那就一局一瓶伏特加,一瓶十萬,跑四分鐘外的一次六瓶,十圈后第一名指定一個人脫光衣服出去跑一圈。」


  宏時聽了倒吸一口氣。


  這簡直是敲詐……


  但是想一想,馮一山這人愛財,今天能在這裡敲他一筆錢,比爽翻天的嗑藥還要爽翻天啊!


  馮一山有些猶豫,他跑賽車技術不好。


  李朧敘覺得有意思,笑出聲說:「行啊,這樣也挺好玩的。平時玩小的也沒勁。」李朧敘的話把退路一堵,馮一山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


  沒有人異議,就開始。


  宏時把准跑牌拿下,一瞬間,六輛車沖了出去。


  翟豹和馮一山並列在最前面。


  翟豹一邊開車,一邊心不在焉地玩煙火。


  馮一山覺得他沒在認真玩,心理鬆了警惕。只有宏時知道,不是翟豹不認真,是他的技術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好太多,不論認不認真他都會贏。


  結果當然是翟豹贏了好幾把。


  從一圈四分三十秒,到一圈兩分十秒。沒人能超過他。


  結束后,幾十瓶酒被一把把碼上來,張紹喝到後面都喝懵了,懵裡面才醒悟到翟豹這樣的技術沒有人能贏。


  「不公平不公平。」張紹說:「姓翟的本來就是開賽車的,他得讓出幾分鐘給別人的。」


  翟豹在車裡看他一眼,毫無愧色說:「長得丑技術差,長得帥技術就是好!」


  張紹:「……」


  這是變相地在罵人。


  張紹都快熟悉翟豹罵人的方式了,連發脾氣的衝動也沒有。


  馮一山拖著沉沉的下巴,說:「阿豹,你是不是還在生兄弟氣呢。」


  翟豹看著馮一山紅到發紫的臉,冷笑說:「生什麼氣。」


  馮一山說:「是不是前幾天,張紹玩了你那小朋友啊。」


  翟豹抽著煙不回答。


  馮一山說:「你那小朋友叫什麼,叫什麼鹿。」


  他看看張紹,張紹眯了眼想了一下,說:「鹿佳,叫鹿佳。」


  「恩……」馮一山說:「不是就玩了她一會,你至於那麼記仇啊。


  翟豹:「你說什麼呢。」


  馮一山搖搖頭:「阿豹,哥哥友情提示你啊,這種漂亮女人只能床上玩一玩,像她那樣的女人不可能只有一個男人。」翟豹笑了,說:「你怎麼知道。」


  馮一山說:「哥哥過來人怎麼沒能有幾個女的,看她年紀也有二十來歲。現在的年輕女孩門檻多精,看得出來誰有錢誰沒錢,有錢還拿喬呢,何況這種有社會經驗的女人,這邊吊著你花你的錢,那邊還有一堆備胎給她提供資源。這種女人放外面就是一隻六塊錢的雞,要多噁心有多噁心,你根本不知道她被多少男人玩過,不知道的。」


  最後,馮一山惡狠狠的評價。「女人,就不能太巴著。」


  翟豹皺眉不回話,抽完一根煙,腳跟用力一蹬,車子突然就撞向了馮一山。


  一聲巨響,馮一山的車劃出地好幾十米。


  張紹都看傻了。


  還沒動身,宏時幾個人把他壓在地上,死死的。


  那邊,馮一山都來不及轉車頭,旁邊三輛車跟著撞上來,把馮一山圍成一個圈。他在轟隆隆的圈子裡面張望圍著他的四輛車,汗流浹背,對翟豹說:「阿豹,你他媽的今天敢動老子試試看。」


  翟豹把引擎踩的震響,笑呵呵說:「我今天就動你了怎麼樣。」


  馮一山也不知道是氣還是怕,渾身都在發抖,額頭的青筋一跳跳,樣子嚇人地對翟豹吼:「你敢動我,你敢動我怎麼跟唐老闆交代——!」


  「要怎麼交代是老子的事,用得著你雞婆!」


  「翟豹你麻痹就為了一個女人?」


  「對。」翟豹毫不猶豫地說:「就為了一個女人,老子就跟你過不去。」他看了看旁邊的車,李朧敘坐在裡面,淡然地對著他們笑,儼然是看戲的表情。


  馮一山也看向李朧敘,嗓子又抖又啞說:「李兄弟……」馮一山喝得太多,壓著頭看對面的人都出現了影子。


  他看見李朧敘點上一根煙,在煙霧裡沖他笑了笑。


  「馮先生,我和你嘴裡那隻六塊錢的女人從小就一起長大,我看著她從那麼小長到那麼漂亮。」李朧敘比著手指,熄火拔車鑰匙,「我說兄弟,我對她還捨不得下手,你們倒是著急往上趕了啊?」


  意思很明顯,他不插手,不幫忙。


  馮一山只覺得眼前一花,連人帶車被一股力量拖著走。周圍看戲的人有的叫好,有些嚇得驚叫。


  馮一山連人帶車被拖了一會,最後車翻轉了幾個一百八十度,翻在車道外的水溝里,人都沒意識了。


  宏時這時候才放開張紹幾個人,讓他們把馮一山帶走。


  翟豹下車,宏時迎上去說:「這樣沒事吧,萬一馮一山出事,少不了被條子纏。」


  翟豹把煙放回嘴裡,看著馮一山被撈上來,說:「放心,馮一山皮糙肉厚又不是沒幹過,死不了人的。」


  翟豹那麼一說,宏時就安靜了。


  李朧敘淡然地看完這齣戲,從衣服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走過來。


  「你叫翟豹是吧。」


  李朧敘把紙袋放在翟豹前面。


  翟豹看了那個牛皮袋一眼,沒收下,也不說話。


  李朧敘放在一邊桌上,從他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黑色的zippo,他看了眼,重新點了煙,把打火機放回翟豹口袋裡,對他說:「我知道你在唐景輝手下做事情,跟馮一山不對付是吧,也知道是你救了鹿佳兩次。一次是婚宴,一次是俱樂部,是吧?」


  翟豹直起身,靜靜地與他平視,不躲不閃不退讓。


  「我替鹿佳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不過——」李朧敘看著翟豹,一字一句說:「還請你離鹿佳遠一點。」


  李朧敘走了之後,宏時拿了牛皮袋看了一眼,「是澇山的一塊地皮!」


  翟豹慢慢抬起頭,淡淡掃了一眼,又垂下去。


  宏時看著地契轉讓書,震驚得不行:「卧槽卧槽卧槽——!豹哥咱們發了啊,這塊地皮起碼價值幾個億,不不不……過幾年幾十個億都有可能,我們是億萬富……」


  翟豹打斷他說:「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宏時說從震驚里抽出,「為什麼啊,幾十個億啊!」


  翟豹說:「你個小學都沒讀完,大字不認識幾個,拿了地皮是要做投資的,投資兩個字會不會寫啊!」


  「嘿嘿,不會。」宏時說:「但是這麼一筆橫財,誰不想發啊,賣掉都……」


  「還回去。」


  「噢……」宏時癟癟嘴不滿意,可豹哥的脾氣他太明白。什麼時候是真話,什麼時候是假話,什麼時候是說一不二,不可以擰著來的話。


  他說送回去,就一定要送回去。


  宏時把牛皮紙袋收好,想了一下,回味過來了,說:「哦~李朧敘的小妹就是那姓鹿的啊。真叫十一說對了,他擺明就是聯合馮一山拆散宋魏陽和鹿佳。」


  宏時看看翟豹,開玩笑地說:「豹哥,你跟那個鹿小姐怎麼樣了,玩過人家沒啊?」他嘖嘖笑:「哎喲喂,小三大戰正宮娘娘了啊。這撕起來得多過癮吶。」


  翟豹抽著煙,沒說話。


  宏時就一直說不停,「那個姓李的長得不賴,還有一支能出國打比賽的車隊,完全就是高富帥嘛。這個正宮娘娘來頭不小,豹哥你這個小三有信心拼過人家嘛,嘖嘖……」


  「你他媽的——」翟豹看著宏時說:「說誰小三呢,說誰正牌呢?」


  宏時看看翟豹的臉色,他沒見過這麼生氣的翟豹,一時間也有些怕了。


  「我就是打個比方。甄嬛傳里不都是這樣演的……」


  「卧槽你麻痹的比方啊!一個大男人整天看宮斗有沒有點出息!」翟豹恨不得敲死他才是,「我一路帶著你過來,都有七八年了,老婆都幫你找好了,你他媽的就是這樣看我的。」


  宏時:「我……」


  翟豹:「那個姓李的能跟我比嘛,哥動動小手指就能碾死他!」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


  宏時覺得,他的豹哥今天渾身都是一股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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