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名揚花園。北京東路二區。
俱樂部到北京東路大約三十分鐘的時間。如果是翟豹自己的車,他只用二十分鐘就能到,但是現在開著鹿佳的車。
才剛下高架,已經過去四十五分鐘。
「六十碼!」翟豹一邊開車,從後視鏡看著鹿佳,說:「鹿小姐你可以的,他娘的這破車比老子的雅馬哈都慢。」
「媽里個嘰!都什麼世紀了,這種十萬塊的車還當寶開著!慢的跟難產似得。人民醫院的產婦都把娃生出來了,你的破車還在路上便秘!」
翟豹忍不住咒罵。他已經換到最高檔,踩足了油門,但效果甚微。周圍的車一輛輛超過他,一個年紀大的婆婆開著一輛電瓶車在他旁邊的時候,忍不住朝車窗里望了翟豹幾眼。
翟豹:「……」
翟豹忽然扯了一下嘴角,銜在嘴裡的煙掉進車底。
他開車從來都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這都拜後座的那個女人所賜。
「呵呵,鹿小姐,老子第一次能把車開到這個速度,你真是——」翟豹自說自話了一段,然而鹿佳在後座睡得很沉,車內沒有開空調,氣溫有些低。她不自覺攏緊衣服,身體蜷縮起來挨在座位一邊。
翟豹側目看著鹿佳,回頭沉默地打起熱空調。車內安靜如水,暖風慢慢地送出來。
……
距離名揚家園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車子熄了火,慢慢停在路旁。
翟豹眯起眼睛,打開車門,走到車蓋前。
打開,檢查了一遍。
沒油了。
「這真是——」
翟豹咬咬牙,回到車裡,在座位上靜默一會,彎下腰在車底上摸剛才從嘴裡掉出來的煙,摸了半天沒有摸到。他直起身,覺得煙癮在冒頭,越來越厲害,摸了摸兜里的煙,空蕩蕩的沒了。
翟豹擰了一把眉頭,捏成一團丟進鹿佳的車肚,然後在裡面翻了兩下。
裡面有一包煙,標著進口的白色包裝。
翟豹掏出來看了看。又細又長的女士煙。
「呵,鹿小姐是同道中人,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翟豹的話戛然而止。他回頭看了看後座熟睡的鹿佳,把手裡的女士煙塞進褲兜里,又翻找了一會,在另一個兜里翻出一包國產紅雙喜。
翟豹:「……」
「總比沒的好。」拆開包裝,抽上一根,他想先解決煙癮再說。但是翟豹抽慣了好煙,已經不習慣這種廉價的牌子。皺著眉抽了半根,抽不下去了,搖開車窗丟了出去,「什麼破煙。」
又在位置上坐了一會,他下車,打開了後座的門,整個人跨在鹿佳身上。
「鹿小姐你瞧瞧,你的破車幹得好事啊!」
鹿佳把整個腦袋縮進風衣里。翟豹一個使勁就把她的臉拎出來,十根手指不老實地在白凈的臉上揉捏。
「你他媽的等會兒要我怎麼弄你?嗯?」
兩根手指捏住鹿佳的鼻翼,看著她白臉一點一點變得緋紅,皺起眉才鬆了手。
翟豹原本有些擔心張紹給鹿佳喂的藥丸,可鹿佳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額頭和臉頰還有點冰涼。
他又看了鹿佳一會,坐起身撤離。
身下的女人卻忽然把胸往前送了送。翟豹愣了一會,坐在她身上沒馬上離開。
鹿佳伸出手,扯住了翟豹的領子,在他耳邊低低地說:
「翟豹,你就是個臭流氓!」
翟豹:「……」
翟豹拉開鹿佳的手,就著路燈的光下面仔細看她的臉。
眼皮還閉著。翟豹拉開一些眼皮,看見鹿佳的眼白往上翻,說明她沒有醒。
「呵呵。」翟豹笑了笑,看著鹿佳說:「在夢裡都喊我名字,看來鹿小姐對我是真愛啊!」
翟豹把鹿佳重新放平在後座上,關門前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悅然地回到駕駛座上。
他想起來,得面臨一個問題。
接下來怎麼辦?
呆在車裡過一晚?抱著鹿佳走過去?
夜幕四合。高速車道上的路燈都亮起來了,像長安街上的一盞盞紅燈籠。
翟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八點三十。他的煙癮沒有再犯,人在座位上靜了一會,拔下車鑰匙,下車來到後座,將鹿佳打橫抱出來。
腳尖輕輕踢了車門,上鎖。
「呵呵,你的破車就丟這兒吧。」翟豹側目看鹿佳的福特,把鑰匙塞進她的衣兜里。
「為了一輛是十萬塊的破廢鐵還要叫拖車隊,交拖車的錢。」
「老子臉上寫了人蠢請坑幾個字啊?」
翟豹抱出鹿佳坐到車前蓋上,雙手一左一右拍了拍她的臉。
「鹿小姐你醒一醒,自己下來走。」
周圍都是汽車的鳴笛聲。鹿佳被冷風一吹,迷糊的腦子清醒了一點,睜開眼伸手摸了一把臉。
鹿佳把腦袋轉了一圈,最後迷迷糊糊看著翟豹,輕輕地『啊』了一聲。
「鹿小姐,醒了沒啊。」
翟豹用一條腿分開鹿佳的膝蓋,雙手撐在兩邊蓋住她的手背,眼對眼,鼻對鼻,說:「要不要我親親你才醒啊~?」
他說的瓮聲瓮氣,親昵又下流。
鹿佳看了看他。
翟豹勾著她耳邊垂下來的髮絲,說:「鹿小姐,給你個機會哈。醒了就自己回家吧?不然……」
「嗯,宋魏陽。」鹿佳先一步說,睡眼迷茫地看了一會翟豹,整個人往他懷裡縮。翟豹拉住她的手,說:「我說鹿小姐。」但是鹿佳這一回抱得很緊,一雙手像兩條帶鎖的鏈子,緊緊環住他的脖子。
翟豹拉了一會,發現拉不動她。低頭聞了聞,一股撩人的清香味兒從鹿佳的嘴裡反芻出來。
「藥力是不是上頭了。」
翟豹掰了掰柔軟的上下唇,「鹿小姐,還認得我是誰?」
鹿佳別過臉靠在翟豹的懷裡說:「認得啊,宋魏陽你來接我了啊。」
「……」
「卧槽你媽膈嘰啊,還記得那個姓宋的癟三。」
「鹿小姐你他媽的別來事兒,在我身上點火的話別指望我放過你!」
翟豹用力搖了搖鹿佳的腦袋,她的身體越來越貼緊他的前胸,最後兩條細長的腿夾住了翟豹的腰,整個人都掛在翟豹的身上,女人柔軟的胸脯一下一下磨著男人堅硬的胸膛。
誰還受得了呢。
「鹿佳,你自己找的。」
翟豹一把托起身前的女人,粗糙的手掌分別包住半瓣圓滾的屁股。鹿佳底下那薄薄的一層牛仔面料彷彿沒有,他的手已經摸在光滑的圓臀上。他能感覺到她的形狀美好,彈性十足。
翟豹來來回回在圓滾上面摸了兩把,覺得觸感好極了。
他掐了掐鹿佳屁股上的肉,頭湊到她的耳邊說:「給你機會不走,等會兒去房間里就由不得你了。」
翟豹低頭看見鹿佳的耳根緋紅,聽見她鼻子里低低地哼了哼,他樂的表情都掩飾不住。
一米八八的翟豹抱起鹿佳沒什麼難度,甚至可以直接夾在腋窩裡。她想要什麼樣的姿勢,他都能輕易滿足。但是翟豹從沒抱著一個一百斤的女人走幾十公里的路,再強壯的肌肉也會感覺累。
走到名家楊園的時候,九點十二分。
半個多小時。
翟豹站在大門口,氣息都有些變急促了。想到等一會還要爬六樓,一時間雙腳釘在原地,走不動。
「老子這輩子沒這樣抱過一個女人。」
翟豹低頭看看睡夢裡的鹿佳。
「你是第一個。」
翟豹輕輕地笑著,手掌繼續磨著她的屁股。
「我在你身上付出的辛苦費,等會兒都要從你身上討回來。一分都不能少啊~」
名揚家園,普通房區,六層沒有電梯。
晚上九點多,小區里已經沒什麼人了。宏時新房的樓棟下還有兩個老人在聊天。
翟豹抱著鹿佳到門口的時候,恰好老人聊完天,準備回去。他們看見門口站著一個英俊的男人,身前抱著一個女人,順道就幫他把門打開。
「小夥子你住這幢樓啊?」老人說:「平時沒見過你嘛。」
翟豹說:「我是新搬來的房客,六樓不太方便上上下下。」
老人看看鹿佳,說:「這是你媳婦?」
「啊,媳婦——」翟豹揉著鹿佳的耳朵,笑了笑說:「是啊,新媳婦,剛辦好結婚證,出門喝了一杯。」
翟豹說:「瞧瞧她,明明喝不來,偏要喝那麼多,結果成這樣了。」手指支起鹿佳的下巴,她的兩頰微紅,眼睫毛垂下來,深黑濃郁。
翟豹一邊看的自己心裡痒痒,一邊旁若無人的在鹿佳臉上親來親去。
老人樂的笑他:「快回去,和你媳婦回屋裡親熱。」
「馬上。」
翟豹抱著沉沉的鹿佳,幾乎是輕快地跑上六樓。
一左一右。兩戶人家的門對立望著。
宏時的新房在右邊。
翟豹一隻手就把鹿佳穩穩放在肩頭上,氣息平穩,從兜里拿出宏時的鑰匙,在樓道的燈管下面數了數。
一共十三把鑰匙,大大小小各種各樣。
翟豹排除了幾把不太像家門用的鑰匙,剩餘還有七八個圓頭和扁頭的。
宏時家的這扇門有兩把鎖,一個圓頭,一個扁頭,先開上面的圓頭鎖,才能解開下面那把。
翟豹一把把的試過去,籠統只有五把圓頭鑰匙,一把都沒有用。
「呵呵。」翟豹咬著牙笑,「日你個仙人板板,我他媽的今天操狗屎了?」
翟豹想了想。從一路到這裡,中間汽車沒了油,抱著個一百斤的女人走了幾十公里,跑了六樓,人都站在門口了,鑰匙沒有一把是對的,生生就被堵在門外了。
「什麼破鑰匙——!」
翟豹放棄了鑰匙,拿出手機想聯繫宏時,才發現宏時給他發了一條簡訊。
【哥,我老婆昨天把新房鑰匙拿走了。】
【那裡面沒有新房的鑰匙了……】
翟豹:「……」
他給宏時撥了一個電話。
接聽的是一個溫柔的女聲,提示他宏時已經關機了。
「……」
他真想把宏時給閹了。
翟豹站在樓道的窗口前。
月落烏啼,小區里萬家燈火還很明亮。港口邊上航行的郵輪剛剛出發,一艘接一艘發出很低沉的鳴笛。
他這才體會有氣無處可發。可是到了這一步,之前憋了一路的火氣卻一下子統統沒了。
窗外的風把他的面孔吹得冰涼。
翟豹靠著水泥牆坐下來,雙腿左右相互盤著。他把鹿佳橫過來抱在腿心裡,手掌按在鹿佳的臉上,輕輕摁向左邊的胸口。
鹿佳的耳朵,恰好貼在翟豹的心臟位置。
「鹿小姐,老子今天好像沒力氣了。」翟豹說:「你瞧瞧,我還沒什麼都沒做,就被你折騰了一晚上。」
翟豹低頭看看鹿佳的睡臉,輕輕一笑,說:「力氣都被你抽光了。」
鹿佳吃了葯,全身都在發熱,她的身體暖得像一個火爐。
翟豹抱著這個火爐,剛剛冰冷下去的身體,一下子被她激的提起來想擁抱她的渴望從下面升上來了。
他看了一眼不像話的龍馬精神,「怎麼辦啊鹿小姐。」
翟豹凝著懷裡的女人,神情幾乎被迷住了。
「你太誘人了。」
他將鹿佳的臉往上托,唇瓣貼在她的耳邊,輕輕磨了一下耳垂,貼住耳垂往下滑,在脖子的皮膚上磨著。
翟豹再抬起頭看鹿佳的時候,她不知道幾時已經睜開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的腦袋。
「呵,鹿小姐這是醒了?」翟豹輕聲笑。
鹿佳過了兩秒鐘才說:「你剛才說什麼?」
翟豹說:「我說鹿小姐你這是醒了沒?」
鹿佳慢慢搖頭:「不是這一句,再上面一句。」
翟豹被她問的悶了一會,忽然呵呵笑起來。
「我說,想在這裡和鹿小姐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