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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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坤垂下目光。


  聶程程小小的腦袋,柔順的青絲被她挽成一個花苞,別在腦後。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低胸小洋裝,沒有肩帶,露出圓潤的肩膀,皮膚俏白。胸托和束腰效果特別好,很顯她的身材。


  閆坤從上至下,將她里裡外外看了一遍,從白嫩的飽滿的挺胸,到細柔的腰肢,最後到修長的白大腿……


  令人忍不住吹口哨。


  可惜,好像還缺了些什麼。


  閆坤看了一會,摘了中庭的玫瑰,將花枝撅斷,剩餘的彎成勾,插入聶程程的花苞旁。


  嬌嫩欲滴的玫瑰,配上如玉的瓷美人。


  閆坤的眼中滿是欣賞,「聶博士,每一次看見你都讓我驚喜。」


  聶程程忍住沒去摘腦後的俗氣玫瑰,她對閆坤笑了一笑,說:「你也一樣。」聶程程的笑容有些僵硬,語氣淡淡的回答他:「每一次看見你,都讓我如此驚喜。」


  閆坤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她不能、也不敢當眾拂了他的面子。


  西蒙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似乎明白了什麼,拉著聶程程說:「程程,你是不是認識他啊。」


  聶程程想起來給兩人介紹。


  「這是我同窗,西蒙。」


  西蒙煥然一笑,再次對閆坤伸出手:「你好,我叫西蒙,是程程的同窗,我們同桌三年,感情特別好,對不對。」


  西蒙向聶程程眨眨眼,她尷尬地笑了一聲:「是挺好,挺好。」


  然後看見西蒙躍躍欲試的目光,聶程程摸了摸鼻子,看著閆坤說:「這位叫閆坤,英文是yainkhun,他是混血,國籍是泰國……」


  她照本宣科,將他那份簡歷上寫的資料都背完。


  想了想好像沒有什麼再能介紹的,最後說了一句:「他是我的學生……」


  猶豫一會,又補充了一句:「前學生。」


  說完后,也許是因為尷尬,或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聶程程忽然不太敢直視閆坤的眼神,很快速的瞟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閆坤則再心裡想著西蒙的話——「感情特別好的同窗?」


  所以,感情到底有多好?

  閆坤挑了挑眉毛,看著西蒙伸出來的手,他一根手指都沒動,雙手繼續貼在兩側,抬起頭,面無表情對西蒙點點。


  「你好。」


  表情很淡,語氣很冷。


  西蒙的手舉在空中,涼颼颼的。


  他有些榆木疙瘩,眨眨眼發愣,沒明白閆坤是什麼意思。


  聶程程也不太明白。


  不過,她看出閆坤的臉上寫滿了一行字:


  【本軍爺心情不好,不想認識這個娘娘腔】


  聶程程:「……」


  就在西蒙要開口之前,聶程程馬上攔下來,對他笑了笑:「西蒙,我和閆坤同學有些功課上的事情要討論,離開一會,你先坐下來吃飯。」


  聶程程說完,也顧不上周圍有多少人注視,眾目睽睽之下牽著閆坤走了。


  在大庭廣眾的注目中,穿著低胸小抹裙的漂亮女人,拉著一個帥氣的軍少,往隱蔽的方向身影交疊地歡樂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意味分明,曖昧地小聲議論——


  「哎喲,這小姑娘帶著軍哥哥去幹嘛啊?」


  「不知道,那是廁所方向吧?」


  「噯,他們一對郎情妾意還能幹嘛啊,看人家姑娘膽子多大,看上了就直接拉走。」


  「俊男美女,這世界就是看臉的,都是套路懂不懂!」


  ……


  議論聲說大不大,說小卻被聶程程聽了個正著,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微微低下臉,心中一陣尷尬和焦慮。


  可身後的軍少居然悶聲一笑。


  「呵呵,俊男美女,說的挺對。」


  聶程程:「……」


  她已經很尷尬了,這個男人居然還笑得出來,聽起來心情不錯。


  聶程程心裡恨恨——


  閆坤這個男人,一定是老天派下來克她生辰八字的剋星,索她命來的。


  躲進廁所間的時候,聶程程的一張老臉已燒得透紅,身前的閆坤一臉輕鬆,笑容明亮地看著她。


  聶程程看見他那張笑臉,喜歡的同時,又恨不得去撓他。


  但是看了一眼那一身威風凜凜的軍裝,胸前好多枚彰顯它們的主人有多優秀的胸章,還有代表他身份和軍銜的肩章……聶程程呼之欲出的爪子,就安分又泄氣的垂下來了。


  撓軍少、軍哥哥、軍大爺。


  給她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啊!

  她盯著閆坤看了好一會,看完臉蛋,看制服,看完制服,又看身段,老師的氣度和風範全找不著北了。


  想起來,回到正題,聶程程說:「你怎麼來了。」


  問完,她又忽然發覺自己的問題有多二。


  來這裡除了吃喜酒,還能幹嗎?


  閆坤果然擺出了一雙「明知故問,你好二」的眼神,笑著看聶程程,「我來吃喜酒的。應該說,現在中庭里的人都是來喝喜酒的吧。」


  聶程程要給自己跪了……


  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她都蠢透了。


  閆坤覺得現在的聶程程很有意思。


  他知道聶程程有些害臊,可他就是忍不住逗她,忍不住想要去撩她。


  聶程程已經調整好心跳,向閆坤打聽:「你是新娘那邊的人?」


  閆坤抬頭看看她,「對。」


  「新娘和你都是軍人?是同事?。」


  「我是軍人,新娘不是。」


  「那為什麼你來參加她的酒席。」


  「她的父親是。」


  「是你們的同事?」


  「是我們的上級。」


  聶程程嘆了一句:「怪不得來那麼多人,都是給領導面子吧……」


  聶程程的好奇心上來,忍不住多嘴問:「你們領導有多大的官兒啊,看樣子不小吧。」


  這一回,閆坤沒一五一十回答,笑眯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要多大有多大,你怎麼不猜猜我的。」他沖她輕輕一笑,說:「我的也不小。」


  既然讓她猜,說明之後的他不能透露了。


  聶程程有好奇心,但也懂適可而止,套到的信息不少了,她便不問了。


  閆坤說:「你問完了?該我了吧。」


  聶程程嗯了一聲,奇怪地看著他。


  「你有什麼問題?」


  閆坤低下頭,身體慢慢地靠近聶程程,他的眼角銳利,眼神危險,可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一道淺淺的勾,看起來這樣可愛。


  聶程程只感覺到胸口打雷似的,轟隆隆的,跳個不停。


  說實話,閆坤對今天的聶程程的很滿意,無論是穿著,還是主動牽他手的行為,只是有一點讓他很在意。


  ——【那個西蒙是什麼鬼?】


  ——【他們的感情很好,是好到什麼程度?】


  這兩個問題儼然成了閆坤心裡的一根刺。


  聶程程感覺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就在她快生出逃跑的念頭時,閆坤壁咚了她一下,說:「西蒙是誰?」


  聶程程一愣,望向他的目光不太明白。


  「剛才說了,是同窗。」


  閆坤說:「同桌三年的同窗?」


  聶程程說:「也不算同桌……你知道大學里上課情況的吧,專業課的課程比較多,我和西蒙都是一個專業的,經常碰一塊,也有一些副科也會遇上……」


  「哦——」


  閆坤陰陽怪調地喊了一聲,眯了眯眼看她,「連副科也能遇上。」


  這只是極其平常的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聽在聶程程的耳朵里,好似變了一個味。


  變得好像有些……酸?


  總而言之,她聽著閆坤的陰陽怪調,心裡一陣莫名。


  她說:「我們算不上同桌,學校里幾乎都是大教室,一排坐上二十來個人,一個教室上百個甚至上千也有,大家上了三年課,都互相不認識。」


  閆坤說:「那你怎麼就跟那個西蒙認識了,還感情深厚?」


  聶程程看了他一眼,真心覺得這話酸。


  「談不上深厚,只是我們經常互相幫忙佔位,一來二往就熟了。」


  閆坤依然眯著眼,語氣從陰陽怪調漸漸平和下來。


  他說:「真的?」


  聶程程點頭,「當然是真的,幹嘛騙你。」


  說完,她又後知後覺發現,她為什麼要跟他解釋那麼多?

  像被捉姦一樣。


  他為什麼要盤問她那麼多?


  好像他是她男朋友一樣。


  聶程程想到這個詞,臉上一熱,暗地裡跺了跺高跟鞋,抿了抿唇,轉身就想走。


  忽然胸前橫來了一隻胳膊。


  又長又粗的大胳膊。


  聶程程順著大胳膊往上看,閆坤好看的臉慢慢放大,聶程程被他看得心慌意亂,他卻依舊一派輕鬆,笑眯眯地一直盯著她看。


  閆坤貼近了她聞了聞,眼神迷離起來。


  「聶博士今天噴香水了?什麼牌子的香水。」


  他咕噥一聲,暗啞的聲音從喉嚨里滾出來。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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