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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別院。


    曹女官將阿縈送回來之後便道謝離開了,眼看著快要天亮,騎了兩回馬又大動幹戈一場,阿縈著實困倦,簡單擦洗了一下就歪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迷迷糊糊睡到耳旁傳來紫蘇的聲音,隻聽紫蘇壓低聲音不知和誰說話道:“姨娘回來就睡下了,中間就醒了要了一次水喝……”


    裴元嗣放輕腳步走到床邊,慢慢掀開帳子,脫鞋上床。


    剛躺下,身旁的阿縈就嬌嬌地依偎進了他的懷裏,口齒不清地道:“您回來了,快睡吧,好困。”


    裴元嗣輕撫她睡得紅潤的麵頰,摸摸身後,替她掖好露出後腰的被子,兩人交頸而眠。


    裴元嗣再度醒來的時候,懷中的阿縈已是人去床空。


    他掀開被子下床,原來阿縈早已起床備好飯菜等他一塊用膳,因為時辰到了下午,裴元嗣擔心太子與小皇孫的安危,先去了宮裏打聽情況,之後兩人才一道用了晚膳。


    晚些時候兩人吹燈上了床,裴元嗣就把錦衣衛調查到的結果告訴好奇的阿縈,奶娘舉止可疑,看著的確有問題,但眼下錦衣衛還沒審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裴元嗣猜測,成嘉帝很可能懷疑昨夜含章宮走水不像是一場巧合與意外,因此命錦衣衛徹查,事情應該很快就能有一個結果。


    阿縈聽罷不無擔憂道:“大爺,我見您似乎從不與朝中同僚結交,我今日救下小皇孫,會不會被人誤會您與太子殿下其實私下交好,給您惹來麻煩?”


    “事急從權,不怪你。”


    裴元嗣拍拍她纖弱的背安撫道,昨夜含章宮失火他第一個趕到救下太子,要惹麻煩麻煩也是他先惹來的,頓了頓,又忍不住說:“昨晚,你,你表現得很好……”


    “才不是!”


    阿縈將臉又埋在他的胸口上拱了拱,聲音悶悶且很是心有餘悸地道:“您不知道昨晚可把我嚇死了,我聽見小皇孫哭就想起綏綏,我想都沒想就衝過去了,走過去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嚇出一身冷汗。”


    “可我那時都已經過去了,總不能再退回去吧?況且小皇孫那個樣子,我實在也做不到忍心袖手旁觀,隻能咬牙挺著,太子、太子妃的目光落過來的時候,我簡直緊張得聲音都在打顫,要不是想到您就在我在身邊,您會保護我,我真不知該做什麽了!”


    說著,阿縈半支起身子捧住裴元嗣的臉,杏眼中滿是依賴與甜蜜,“幸好有您願意為我說話,大爺您怎麽就這麽相信我,就不怕我把事情弄砸了,反而傷了小皇孫?”


    說實話,在昨晚之前裴元嗣的確是有些擔心的,但當時那種情況下阿縈已經衝了出去,如果說奶娘和阿縈之間他隻能信一人,那裴元嗣必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阿縈。


    何況他也沒有想到阿縈會是這樣的勇敢果決,竟敢當眾指出小皇孫的奶娘居心不良,在奶娘狡辯的情況下依舊堅持原則,鎮定而條理清晰地質問,將奶娘質問得啞口無言、支支吾吾。


    這樣的阿縈是裴元嗣以前從未見到過的。


    生綏綏時沈二夫人設計陷害沈玦,阿縈卻能忍著生產劇痛,在他到來之前憑借著頑強的毅力依舊保持頭腦鎮定,收集沈二夫人誣陷沈玦的證據,這些尚可以說是因為姐弟情深,那麽這一次之後,他還能如從前一般固執己見,認為外表柔弱的阿縈就隻是一朵經不起風雨、任由他來保護的菟絲花嗎?


    或許不是,阿縈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強,還要勇敢。


    裴元嗣握住阿縈細白的腕子,用男人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語帶體恤:“既然你敢站出來,就說明你有充足的把握,和小皇孫的奶娘相比,你的話更堅定也更有說服力,若我是太子,我也會選擇相信你。”


    阿縈微愣。


    今晚的裴元嗣,怎麽好像和從前不太一樣?

    他好像變得溫柔了許多……而且,怎麽還感覺他是在誇她呢?雖然誇得不太明顯。


    莫非是她昨晚抱怨他的那些話,他真的聽進去了?

    阿縈突然湊過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裴元嗣有些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簾,轉移話題道:“明早還有事,時辰不早了,安置罷。”


    閉眼欲要翻身,阿縈卻眼疾手快抱住他笑嚷:“大爺躲什麽,我都聽出您是在誇我了!您誇我就誇我唄,怎臉皮兒這樣薄,誇完就睡?”又一撇嘴道:“您委實小氣,就不能再多誇我一句,我愛聽呢。”


    都是當娘的人了,誇一句就心花怒放。裴元嗣便覺好笑,扭頭看她,阿縈杏眼中頗有幾分自得,兩人鼻尖對著鼻尖,灼熱的氣息交纏相貼。


    “你不困是吧?”


    裴元嗣鳳目如火,忽扣住她的脖頸,抬起上身用力纏住她的唇舌。目光再往下落去,在她耳旁低語一句。


    阿縈頓覺渾身都要濕漉漉了,又驚又羞,臊紅了臉,她是讓他誇他,不是、不是說這些葷,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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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嘉帝共有三子一女,皆為早逝的李皇後所出,嫡長子太子、次子周王,幼子韓王不滿三個月便夭折,女兒壽陽公主早早出嫁生子,三個孩子一母同胞,打小感情深厚。


    含章宮失火後,太子一家暫時搬進了天子寢宮旁的文華殿,事發第二天一早周王與周王妃協同壽陽公主一道急切地趕進了宮裏探望兄嫂和小侄子。


    因為一家人常聚在一起,彼此之間便沒什麽避諱。


    周王上首和太子說著話,讓兩個兒子去外麵玩,周王妃和壽陽公主便進了內室和太子妃問起昨夜事情的詳細經過。


    待聽到太子妃說小皇孫身邊的王奶娘舉止形跡可疑之時,周王妃驚詫道:“王奶娘是姐姐親自挑選出來的奶娘,她怎麽敢對曜兒下手?再者說句不好聽的,自打曜兒出生起她便與曜兒朝夕相處,按理說要下手的機會多得是,為何偏偏選那天才動手,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壽陽公主不知周王妃用心,聞言也跟著附和。


    兩人說的不無道理,太子妃抱著孩子笑笑,“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父皇命錦衣衛徹查此事,我相信父皇會還我們母子一個公道。”


    周王夫婦走後成嘉帝也過來探望小孫子,小皇孫今天基本已經沒什麽大礙,就是精神頗有些萎靡,吃過早飯後就在床上睡著了,成嘉帝看完小孫子後問起太子來,“你弟弟今早來過了?”


    太子應是。


    成嘉帝又漫不經心地問:“來看你也是應當的,都聊了些什麽?”


    太子以為父皇是隨口問問,便如實回答。


    成嘉帝當然不會多嘴去問周王妃和太子妃聊了什麽,那是她們女人家的事情,周王對含章宮失火之事感到大為震驚惱火,支持成嘉帝和太子徹查此事,態度上是沒有任何問題。


    回了內宮,成嘉帝又叫來錦衣衛指揮使袁恭,袁恭奉上命暗中徹查含章宮失火一案,表麵上來看含章宮失火的確是巧合。


    兩個看守庫房的侍衛俱已被燒死,死無對證,生前也並無絲毫與人私通跡象,至於那王奶娘,王奶娘招認是懼怕小皇孫在她手中出事遭受責罰,因此不肯將驚厥的小皇孫交給衛國公的愛妾沈氏醫治,遭受不過刑罰的王奶娘在第二天早上被錦衣衛發現咬舌自盡在了牢獄中,畏罪自殺。


    看起來,一切似乎都沒有問題。


    這麽多年來留在京城的二兒子一直安分守己,未曾鬧出過什麽幺蛾子。


    作為一位慈父,成嘉帝自然不希望含章宮失火案背後有任何幕後主使。


    或許,是他想多了罷。成嘉帝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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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章宮失火案的調查結果很快出來了,起因為兩個看守庫房的侍衛擅離職守,醉酒之下風吹倒燭台,點燃酒水、燒紗幔桌椅,釀成火災。


    裴元嗣護救太子有功,其妾沈氏救治小皇孫同樣立有大功,成嘉帝不好明麵再大舉賞賜,下朝後便意欲將自己的禦馬賜給裴元嗣作為嘉獎,太子也勸裴元嗣收下,裴元嗣卻婉拒,說此乃他分內之事,不圖回報,倘若太子有難,他必定舍命相救。


    太子心神一震,繼而眼眶微微濕潤。


    甭看裴元嗣與他和周王是表兄弟,實則關係並不親厚,裴元嗣始終忠於成嘉帝,在朝中從不結黨,甚至連關係好的同僚也沒有,都是君子之交。


    太子曾想拉攏裴元嗣,被他不動聲色拒絕,那時候太子心裏還挺難受,沒想到今日裴元嗣一番話,太子多年的心結打開了!

    衛國公是純臣,純臣從不插手天家家務事,不畏強權、不站黨派,隻忠於職守,太子為自己曾經齷齪的想法而感到羞愧,由此愈發欽佩這位年輕而有想法的表弟。


    成嘉帝賜禦馬,太子妃就沒有那麽多避諱了,曹女官親自捧著八大箱籠綾羅錦緞、珠寶首飾大張旗鼓抬到別院,曹女官親自代太子妃拜謝阿縈。


    曹女官走後沒多久裴元嗣回了別院,發現院子裏放的這些豪華箱籠,原以為阿縈會心花怒放,沒成想她反而有些愁眉苦臉,“大爺,我是不是不該收下,您都沒要那禦馬,都怪我貪圖小便宜……”


    裴元嗣便覺阿縈又變成那個滿心滿眼依賴他的小女孩兒了,揉揉她的頭頂道:“娘娘都讓曹女官給你親自送來了,你還能讓人家再抬回去不成?既然是送你的,你收下便是。”


    “真的?”阿縈眼睛閃閃發亮。


    她剛剛趁著沒人的時候和紫蘇偷偷打開敲了幾眼,眼睛都要被金光閃閃的首飾們亮瞎了!有了這些金銀珠寶,莫說她原本還想經營些鋪子打發時間,便是後半輩子幹在床上混吃等死都不用犯愁!

    更衣的時候,裴元嗣順道將錦衣衛的調查結果也告訴她。


    阿縈將一套墨綠色的直身披在他的身上,穿過兩隻手臂去,問:“我聽說,太子殿下與周王殿下是一母同胞,他們是親兄弟?”


    裴元嗣多看了阿縈一眼,微微抬手道:“陛下之子女皆為仁孝皇後所出。”


    仁孝皇後便是李皇後,成嘉帝與李皇後伉儷情深,李皇後病逝後成嘉帝更因過分悲痛接連罷朝一個月,從此之後後宮再無孩童出生。


    阿縈不是對周王好奇,而是上輩子她沒記錯的話,周王就藩雲南樂安,成嘉帝駕崩後不久周王造反。


    那時弟弟被孫首輔的愛孫孫詔打斷雙腿後趕出京城,怨恨之下逃到了雲南投奔周王,改名沈決,不到短短兩年的時間便順利成為周王心腹。


    朝廷與叛軍對峙的第三年已經登基為帝的太子派遣裴元嗣前去雲南鎮壓叛亂,沒過多久周王兵敗自盡,而從此弟弟下落不明……


    後麵的事情,她便不清楚了。


    阿縈不怪弟弟投奔叛軍成為亂臣賊子,因為她知道弟弟是逼不得已,一個斷腿的少年從此後與仕途無緣,再加上她的死對弟弟帶來的打擊,弟弟是實在走投無路被逼無奈!

    該死的分明是蛇蠍心腸的孫詔和不念兄弟之情的沈瑞!

    所以她要好好活下去,絕不能再讓弟弟重走前世的老路。


    含章宮失火,如若太子一家葬身火海,成嘉帝隻有兩個嫡子,下一任太子是誰不言而喻,最大的贏家非周王莫屬。


    周王就明智在他平素為人謙和,孝順帝後、與太子兄友弟恭,且他與太子一母同胞,而非同父異母沒有感情基礎的兄弟,誰又能想到周王竟包藏禍心,背地裏覬覦親哥哥的太子之位!


    阿縈沒有證據,但她猜測含章宮失火的幕後黑手就是周王,八,九不離十。


    馮窈是周王妃的妹妹,馮窈接近裴元嗣說不準就是周王妃拉攏裴元嗣之計,眼下她和裴元嗣卻救下太子一家,壞了周王的計劃,怕是已經被周王給惦記上,她該怎樣做才能將這些旁敲側擊告訴給裴元嗣,提醒他小心周王呢?

    念頭閃過,阿縈低頭幫裴元嗣鎖著腰封,似是若無其事,又似隨口閑談道:“天底下竟有這般巧的事情,兩個侍衛湊巧那天就玩忽職守,吃多了醉酒,湊巧就沒關窗,風將燭台吹到引發大火,湊巧又是半夜三更、順風向,不過三時兩刻就燒到了太子與太子妃娘娘的寢殿……”


    還十分湊巧,太子妃身邊隻剩下了一個王奶娘,險些令小皇孫驚厥至死。


    裴元嗣抿唇看著忙碌的阿縈,眉頭卻緊緊地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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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獵半個月,含章宮失火,不光澆滅了天子遊獵的興致,還得從國庫挪出一大筆錢來修繕含章宮,成嘉帝想著心裏就很是憋屈惱火,什麽勁頭兒都沒了。


    又過了七八日,成嘉帝宣布今年圍獵結束,翌日啟程回宮。


    臨近傍晚,裴元嗣從宮內下值回家,半路忽然被一個驚慌失措的小丫鬟攔住馬,“衛國公,我們姑娘在後山的林子時玩耍時不慎扭傷了腳,現在天快黑了上不去馬,求衛國公行個方便載著我們姑娘一程回家可好?”


    說著一指身後,一個身著綠衣白裙的少女正扶著棵茂盛的大樹在樹底下焦急地往這邊張望著,看輪廓還是個年輕美貌的少女,見裴元嗣看過來臉蛋一紅迅速低下了俏臉。


    身旁傳來一聲嗤笑,丫鬟不解地看向俊美的衛國公身側,隻見一唇紅齒白的青年嘖嘖說道:“我看你眼神兒不好,我明明長得他要溫和俊俏善解人意,你看他這張臉,跟誰欠他一百兩銀子三天沒還似的,你怎麽就不知道求我一求,過來就直奔他?”


    丫鬟沒想到趙炳安回不按套路出牌,呆了半響結結巴巴回話道:“奴婢隻識得衛國公,不曾、不曾曉得這位大人,敢問大人您是誰?”


    趙炳安笑眯眯道:“羽林衛副指揮使趙炳安,我向來古道熱腸,讓我去救你家小姐罷,我剛才還看你家小姐對我笑呢,八成她也有這個意思。”


    裴元嗣警告道:“趙炳安,少胡說八道。”


    趙炳安低聲說道:“表哥你不認識那女子吧,我從前見過幾麵,她是周王妃的妹妹,康平侯府馮三小姐,她這丫鬟我看來找你求救是假,刻意接近你來個英雄救美是真,否則這條小道又不是隻有咱倆經過,為何她早不攔晚不攔偏偏咱倆經過的時候攔,還專門隻挑你攔?”


    裴元嗣若有所思,趙炳安“咚咚咚”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表哥,地藏王菩薩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讓我就是這麽心善呢!”


    裴元嗣走了,連看都沒望她這廂看一眼,馮窈心中大為失落,淚水禁不住掉了下來。


    趙炳安下馬過來,見馮窈這幅哭哭啼啼的模樣心裏就很是不爽,“馮家妹子,我長得又不比他裴肅之差,我救你怎麽了,誰救不是救,我看你和你家那丫鬟一樣,都該去找大夫看看眼睛了。”


    馮窈愈發難堪,哭聲就更大了。


    趙炳安勸道:“好了好了你也甭哭了,我表哥素來是個對女子不上心的,你就是生成個天仙模樣來求他救你也沒用。”


    馮窈不由問:“世子此言怎講?”


    趙炳安說道:“他有愛妾愛女,馮姑娘難道不知?”


    趙炳安也有愛妾什麽曼兒、珠兒,但出席這種嚴肅正式的場合他隻會帶妻子張氏出席,而非那群隻會塗脂抹粉爭風吃醋的小妾們。


    裴元嗣敢把阿縈帶過來,就說明他已經不再在乎那些寵妾滅妻的虛名罵名,他要光明正大地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寵愛阿縈,不敢慢待、欺負他的愛妾。


    馮窈默然片刻,堅定地說:“我會善待他的愛妾愛女,不會拈酸吃醋。”


    趙炳安搖頭笑道:“馮姑娘若是不喜歡表哥我還信你這話,可你喜歡他,你要是真喜歡表哥,就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寵愛別的女子還無動於衷。”


    “陛下第一次圍獵那日,我看馮姑娘也是在的,一聽小嫂子的馬驚了,表哥幾乎是快馬加鞭趕過去救人,想必馮姑娘即使沒看見,應也有所耳聞罷?”


    趙炳安自少年時期便常混跡風月,阿縈是這麽多年唯一能夠拿捏得住裴元嗣真心的女子,要說阿縈沒有幾分手段,趙炳安不信。


    他這位表哥看著人怪凶怪冷的,實則在女色上很是老實,眼看表哥已經動了真心,以他身份地位,若想娶妻早就娶了,他之所以拒人於千裏之外,無非是不願在與阿縈你儂我儂之時娶個正妻來紮阿縈的心。


    至於他以後會不會改變心意,這趙炳安就不得而知了,他點到為止,將自己的馬讓給馮窈,步行回去。


    ,


    馮窈失魂落魄地回了康平侯府的別院。


    “姑娘,王妃在屋裏等您呢!”丫鬟迎出來道。


    馮窈麵色一白,忐忑許久,小心走進了閨房中。


    “窈兒不是去跑馬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周王妃笑吟吟地挾了親妹妹的手到一旁貴妃榻上坐下。


    姐妹兩人寒暄了片刻,周王妃四下看了看,用眼色示意丫鬟去關緊門,等四下人都退出去了,這才進入正題,“裴肅之對你什麽態度,他答沒答應明日教你騎馬?”


    馮窈低著頭道:“沒有,他,他明個兒有事,教不了。”


    周王妃就不悅道:“你這笨丫頭,蠢不蠢!明兒不行就後兒,後兒不行就再大後兒,像他那樣的男人怎可能你三言兩語就能撩撥得動,你若是不主動,這衛國公夫人的位置自有的是大把人想做!”


    馮窈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的姐姐,“姐姐為何一定要讓我嫁給衛國公,他寵愛那小沈氏已不是什麽人盡皆知的秘密,況衛國公府還有個難纏的太夫人趙氏,我嫁過去怕是難以應付……”


    “有我和你姐夫給你撐腰,你怕這些作甚?”周王妃斥道:“那小沈氏不過是個姨娘,你嫁過去是正室,學問品性不知比她強了多少,那裴肅之不是個瞎子都不可能不寵愛你!”


    “等那小沈氏人老珠黃,色衰愛弛,你再生下嫡子,便是將那小沈氏捏圓搓扁裴肅之都不會說你半個不字信不信!”


    馮窈還欲再說些什麽,周王妃就打斷了她道:“好了,這回不行下次再找機會便是,沈明淑還沒死,料想衛國公府也不會太急著給裴肅之相看,你是我周王妃的親妹妹,嫁給裴肅之那是他衛國公府的福分,姐姐等你的好消息。”


    “窈兒,你可千萬別讓姐姐失望!”


    作者有話說:


    大爺(驕傲狀):昨晚阿縈表現得很好。


    作者:是指騎馬,還是騎你?

    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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