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幸村彎著眼角自信地看向福富,對旁人再心塞也挖不走晃生的事實感到十分滿意。
「田徑社跟自行車部就算了,我怎麼都不知道還有足球部?」晃生被仁王擋在身後悄聲地向丸井詢問道。
「喔喔,這我知道,你之前球類大賽不是去守門了嗎?就是那次,足球部的三年級來跟幸村打聽過,你不是也回了說不去?」
不,幸村明明問的是我喜不喜歡守門……要不是我射門就沒一次進的我幹什麼跑去守門啊?!
福富彎身朝幸村致歉道:「是我們失禮了,抱歉。」
幸村不甚在意地頷首接受對方的道歉,然後轉頭催促道:「蓮二、晃生,該走了。」
「我的拍子還有負重環……。」剛剛光顧著追毛利前輩了,拍子好像放在球場上了?
「來,你的拍子。」「還有球。」仁王與丸井早有準備地嘿嘿一笑,一前一後將拍子與球塞到晃生懷中。
……負重啊!重點是我負重沒換啊!!!晃生無語地轉頭看向柳求救。
但晃生沒想到的是他加一向善解人意的班長竟然完全無視他,轉過頭帶頭開跑道:「沿海岸跑到燈塔處來回五趟,邊跑邊用拍子擊球,中途球掉一次回來加罰操場一圈。」
柳帶著一群人穿過馬路,跳下沙灘,深陷在沙中的腳印表露出他身上也帶著負重的事實,然後補上了最後一句:「最後一名完成的,明天練習賽由部長指點。」
晃生目瞪口呆地看著除了柳與真田以外的幾人拔腿就開始狂奔的姿態,與柳並肩維持同樣的速度邊跑邊感嘆道:「誰給他們信心我不換負重就跑不過的?開頭就衝刺,沒兩趟就沒力了吧,帶著負重在沙灘長跑可比他們預估的要費力多了。」
訓練單是他跟柳一起安排的,他怎麼可能對訓練內容毫無心理準備,而且,讓他跑在身後比他跑在最前頭的壓力還大吧?
晃生哭笑不得地看著前頭朝他揮手的丸井搖了搖頭,決定讓他們先開心一會兒,嗯,就在第四趟在超過他們好啦~。
幸村目送著部員們離去,才轉頭跟福富說了最後一句:「晃生是個很執著的人,網球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他不會拋棄他所認同的夥伴與隊友。」
晃生是不會拋棄他所認同的夥伴與隊友的人。
這是幸村後來才發現隱藏在晃生溫和又疏離的表象下最真實的面貌。
晃生的眼界其實很高,與旁人一直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實力、努力、性格都是晃生所在乎的,但是一但被晃生劃到自己人的範圍就意外地縱容。
就像是明明能拒絕跡部的要求,跡部也不是被拒絕還會強迫他人的性格,但晃生還是每次都答應下來。
還有——漸漸把請客要求放到晃生身上的丸井、相互捉弄挖坑的仁王、虛心請教的柳生、每天討論交流訓練內容的柳,甚至連真田都能拋開對晃生的成見請教肌肉訓練……
在球類大賽被足球部找上門后,幸村重新回想起部里的轉變,才發現不知從何時起晃生已經成為網球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不是他以為的遊離在外。
「夥伴啊……還好我還有壽一你陪我,那後輩說的對,一個人多沒意思。」新開跨上車,目送著幸村的身影喃喃說道。
「好好念書。」福壽說道,腳下輕輕一踩,向前騎去。
「等等,壽一你難道覺得我會落榜嗎?!」新開趕忙跟上:「不過他們部長那麼一說我就更想跟菅野比比看了啊,那小傢伙為什麼之前都不參賽呢?之後就算參賽也是不同年齡組了,壽一你覺得他會比我更快嗎?」
「……比了才知道。」沒看過正式比賽的實力之前都只是空談而已。
而且,在新開發出比賽邀請時,那名少年眼裡的光芒他可是十分熟悉——那是絕不會輸的自信光芒。
福富邊騎邊用眼餘光角看著那群在沙攤上奔跑的少年們,輕輕彎起嘴角。
……
高大的紅髮少年在幸村等人離去后才顛著腳,悄悄從警衛亭後方鑽了出來。
「又逃訓了啊,壽三郎。」
「!!!荒木部長?!」毛利尷尬地摸了摸鼻頭,對自己剛躲過兩個大魔王後輩就迎面撞上前部長的運氣感到十分心塞。
「既然翹訓了,就陪我走去車站吧。」荒木輕笑了聲,邊走邊說道:「身為前輩別總是給後輩添麻煩啊,小koki還來跟我說你最近基礎體能訓練又偷懶沒照做了。」
「因為體能訓練好無聊啊~,不能碰球的訓練最無趣了。」毛利任性地嘟囔著。
……壽三郎你是小孩子嗎?
荒木無奈地瞪了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後輩一眼,又隨即笑了出來。
嘛嘛,小孩子就小孩子吧,反正小koki最擅長應附小孩子啦。
「你啊,還是不習慣立海大的風氣嗎?」
毛利打了個哈哈試圖敷衍過去道:「也沒有不習慣啦……。」
「四天寶寺跟立海南轅北轍的氛圍,確實會讓人難以適應,但是任性也要有限度啊,壽三郎。」荒木在車站前停下腳步,以毛利從未見過的眼神犀利地瞪視著,又重複了一遍:「——不要給小koki添麻煩啊。」
毛利摸了摸晃生強行綁到他四肢上的負重環,不解地問道:「……我之前就想說了,荒木部長你也太偏心小晃生了吧,我們認識這麼久,你不是應該偏心我么?」
「誰跟你說我認識你比認識小koki久了?」荒木神情微妙地笑著朝毛利身後問道:「我認識小koki的時候是幾歲來者……九歲?」
「是十歲,你有早發性阿茲海默症嗎?厄拉奇(araki)。」
毛利有些遲鈍地轉身看向與荒木對話的少年,對眼前身高與他相差無幾的金髮少年感到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嘿,少年,聽說你欺負我家小孩兒,嗯~?」金髮少年將手搭到毛利肩上,用力將毛利壓到眼前眯著眼問道。
「我沒有!絕對沒有!!!」荒木前輩救命!這人眼裡有殺氣啊啊啊啊!!
毛利死命搖頭掙脫著,但金髮少年的手卻穩穩地扣在他肩頭上分毫不動。
「喂喂喂,你別亂來啊,費恩。」荒木無奈地伸手試圖將兩人分開,但沒想到的是費恩輕易地就鬆開毛利,反而轉身跟他打了起來。
費恩捉住荒木手腕向後一扯,然後鬆手躲過荒木順勢而來的側踢往他支撐腳蹲下一掃。
荒木單腳一蹬往前一個側翻,把一臉懵逼的毛利拉到身後沉聲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呢?」
「哼,看來你恢復得不錯嘛。」費恩冷笑著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你難道覺得讓我來接情敵我會很高興?」
「……呵呵,你還敢說,我搭檔就這麼被你搶走了該生氣的是我才對吧?」
原來一向被認為禁慾系的荒木前輩還有情敵啊?是外國人嗎?一定是金髮大波妹子吧?
毛利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內心忍不住熊熊燃起不合時宜的八卦之火,然後被身旁若有所覺得荒木賞了個暴栗。
「想什麼呢你!是我雙打搭檔,不是我戀人。」
「欸欸欸欸欸?!荒木前輩你打雙打?」
「怎麼,你不知道嗎?厄拉奇是專攻雙打的選手啊。」費恩不耐煩地皺了下眉催促道:「該走了厄拉奇,再不走要趕不上飛機了。」
「可是荒木前輩不是一向都只打單打嗎……等等,飛機?荒木前輩你要去哪?」
「嗯——應該是英國?」荒木側頭向費恩求證道。
「先去英國,然後去德國,你耽擱太久了。」費恩拎起擺放在路旁的球袋,朝荒木扔去。
「是是,先去看莎賓娜嗎?」荒木接過球袋,從中掏出一隻黑色拍框的網球拍與球,才將球袋背在右肩上,朝毛利揮道別。
荒木前輩……是左撇子?!
毛利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離去,覺得他今天受到的驚嚇可能比過去一整年還多。
「唉,去俱樂部打打球壓壓驚吧。」至於荒木前輩的小秘密,還是留著讓後輩自己去發現吧~。
荒木看著車窗外快速後退的景緻,對於即將離開日本重回故地而感到十分緊張,但與兩年半前來到日本時忐忑而絕望的心情相比……還真算不了什麼。
「哎呀呀,忘了告訴壽三郎,要是準備繼續打網球的話還是別太得罪小koki的好呢。」荒木左手持拍將球控制在拍框頂上,轉頭朝一臉不耐的費恩說道。
「……你可以發簡訊。」
「壽三郎很少看簡訊的吶,不過晚點還是提醒他一下吧。」嗯,隱諱地提醒一下,要是壽三郎沒法領悟他的意思也跟他沒關係啊沒關係~。
嗯——他怎麼就這麼期待壽三郎在u-17看見小koki時的反應呢~~。
荒木壞心地咧嘴一笑,引起身旁費恩的注意。
「又想什麼呢你,一副準備幹壞事的奸人臉。」
荒木無語地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左手微微一顫,精準地將球砸到費恩臉上:「不會說日文就閉嘴。」
——但願小koki能跟他一樣,在日本重新找回最初的心情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