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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刺秦·番外(5))

  管事躬身走了出去, 低著頭往主院一路小跑,越跑越覺得氣氛不對,一轉念才發現兩邊原本如雲的僕從此時一個都沒有, 相反卻是全副武裝的宮裡的黑甲衛隔了一段距離站著,有什麼猙獰的東西在空氣中流動, 讓他汗流浹背, 卻停不下腳步。


  他在黑甲衛的瞪視中一路跌跌撞撞的進了主院, 果然見那兒站著兩個人, 差不多高, 一個高挑霸氣,一個瘦削儒雅。


  地上,一地屍體。


  管事腦中一片空白, 直接跪倒在地,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李柱, 是嗎。「少年王者竟然先開口了, 他繼續看著主院里那顆巨大的棗樹,語氣寥落, 」那些刺客, 可都齊了?「


  「回, 回陛下, 齊了。」管事李柱趴在地上, 汗潺潺滴下。


  「去幫孤, 放把火吧。」肖一凡語氣平靜, 輕鬆得彷彿要一杯水。


  「啊?這……」李柱叩頭,「陛下!這,這是,整個墨門啊……」


  「墨門又如何?相國招攬這些刺客聚集府內,又意欲何為?你不做,那就他來……「


  話音剛落,一個黑甲衛站了出來,手裡舉著一個火把,冷著臉走向院中最高大的棗樹。


  李柱汗如雨下:「陛下息怒!小的這就去!」


  「很委屈嗎?」肖一凡輕笑,「卧榻之側一群刺客的孤,就不委屈嗎?」


  「不委屈,不委屈!」李柱擦了一把汗,趴著後退了一路,在院外站了起來,「小的這就去!」


  他的眼眶是通紅的,此舉不過苟活之策,真放了那把火,他即使今日逃過了,待主人回來,也逃不過他的責罰,經過今日,自己這條命看來是無論如何都長久不了了。


  且不說他了解自己的主人,就是對這個他並不了解的少年帝王,經過今日,他也該有點數了。


  手裡被塞了一個陶壺,裡面晃晃蕩盪的全是有些奇怪味道的水,他被吩咐了進去后打翻陶壺,便再次前往刺客們休憩的小屋,兩股戰戰,心中異常恐慌。


  墨門如今活下來的刺客僅餘七人,且不提存活下來的都是怎樣的強人,這樣的犧牲帶來的也是在其他國家潛藏極深的勢力,就他所知那位年輕的門主身上就擁有四個國主的印信,絕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抹殺掉的人。


  連自己的主子現在都對他極為忌憚,輕易不敢請墨門出手,唯恐如今日一般招致殺身之禍。只是不知為何,明明主子從沒顯露出要請墨門刺殺國主的意思,這些刺客卻還會匯聚於此?

  然而現在,也沒時間讓他去想了,他敲了敲門,再次進入房中。


  其他六人都在閉目休憩,唯有那位年輕的門主直接看了過來,禮貌的頷首:「李管事,可是收到迴音了?」


  李柱勉強的笑了一下,跪著放下了陶壺:「小的再給各位送點水。」


  「管事,你的陶壺漏了。」青山平靜的指了指。


  「啊?」李柱低頭,他不忘自己的任務,在看到陶壺下方一行連貫的水漬時,一失手,打翻了陶壺。


  砰一聲!

  「豎子!」一個滿臉鬍子的中年刺客猛地睜眼,「何事喧鬧!」


  「無妨……」青山正要安撫,忽然嗅了一嗅,眉頭一皺,「等等,這是……」


  沒等李柱跪下謝罪,陶壺碎后,只聽到外面忽然呼的一聲,隨機一個火苗順著方才的水漬自門下直接竄了過來,在前方燒到陶壺碎片處猛然炸開!


  轟!

  這一聲響轟鳴如雷,幾個刺客全都驚坐了起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皆盯著那陶壺好奇的看了一下。


  「走!」青山倏然站起,面色嚴峻。


  「無恥秦賊!暗算吾等!門主!我們殺出去!屠盡他們滿門!」中年刺客拍案而起。


  「勿忘門規,出去!」青山話音未落,臨門的女刺客已經揮舞著兩片竹篾闖了出去,轉瞬卻倒退著飛了回來,面門上插滿了箭!

  「箭雨!這是要我們墨門絕於此地啊!」另外兩人大驚,上前一看,女刺客已死,「靜水已去!青山!」


  「跟著我!」青山面容沉著。他豎起桌子攔在前方,剛要往外跑,那個中年大漢卻攔住他,「門主,勿忘門規!」


  刺客可絕,墨門不可滅,門主才是墨門最珍貴的財富,若到絕路,刺客也當身先士卒。


  青山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但是他放下了桌子:「我必求存,不亡墨門。」


  他這麼說著,手上卻青筋畢露:「此事蹊蹺。」


  「有何蹊蹺!誰能算計呂不韋!誰有膽!」


  「……秦王。」


  「哎!」那中年刺客急嘆一聲,「走!」


  除那女人,另外五名刺客皆掏出各自武器往外衝去。


  「布網!毒攻!」有人下令,剛破門就見外面有尖利的鐵器戳進來,頂端是泛綠的顏色,顯然淬有劇毒。


  猝不及防之下又有三個刺客倒在了地上,另外還有兩位反應極快,可是生路卻被外面射入的火箭再次斷絕。


  「賊子!何以如此!」一人大喝,「我墨門不曾害你!」


  「汝等在此,便是意欲害孤。謀反之罪,豈能容汝等成事?」一個年輕但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詞句間是滿滿的輕蔑和冷酷,「一個,都不要放過!」


  「陛下……」另一個聲音陡然響起,又壓了下去。


  外面,杭朝義朝肖一凡躬下身,壓低聲音:「陛下,不可趕盡殺絕啊!」


  「怎麼,等著墨門生存下去,害我家破人亡?」


  「墨門並非罪魁禍首啊。」


  「那誰是罪魁禍首?!」肖一凡怒目圓睜,嘴角是殘忍的笑意,「別以為我不知道。東西是他們開發的,偷渡是他們先開始的,甚至鶴唳也只是為了清理門戶!我算什麼,你算什麼,朕,算什麼!?「


  「一……陛下!」杭朝義差點把一凡的名字喊出來,少年帝王已經面目扭曲,他的眼中有著光芒,凜然回視,他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趙高,朕,要他們死。」


  杭朝義一頓,掙扎了許久,彎腰:「……喏!」


  墨門的刺客比想象中的不堪一擊。


  他們或許有精巧絕倫的技術,或者說有無可匹敵的個人武力,但是,任何一個刺客都無法和一個軍隊相抗衡。


  他們會被燒死,他們會窒息,他們會受傷,他們,也會死……


  肖一凡和杭朝義靜靜的在外面等著房內聲息漸消,偶爾有闖出來的刺客也被箭陣擊殺,死士手持斧戟扛著烈焰守在薄弱的窗門邊,一點風吹草動就用力砍下去,大多數情況刺客的行動都不會被人發現,但煙熏火燎中被燒死的恐懼逐漸剝除了他們平時賴以為生的技藝和理智,一個、兩個……隨著血漸漸染上煙色,怒吼和慘叫此起彼伏后又逐漸消失,肖一凡嚴重快意的神色也越來越多。


  杭朝義側耳聽了一聽,不動聲色。


  這次被騙過來坑殺的刺客,除了青山外,他一個都不認得。


  他沒聽到青山的聲音。


  雖然根據以往的印象,他也確實不是那種會慘叫哭號的人,但是青山身上系著一件讓他很掛心的事,他必須要弄清楚。


  「陛下,可需暫避一二?一會兒要撲火收屍,濃煙滾滾對身體不好。」


  肖一凡瞥了他一眼,昂頭:「不,我看著你們收屍。」


  杭朝義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喏。」


  他盯著前面在火中已經烏黑的建築,佯裝閑散道:「我突然想起肖騰了。」


  「……」


  「他原本專攻的是春秋,現在大概已經專攻秦史了吧。」


  「……」


  「哦,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痴迷秦史嗎?」


  「為什麼?」


  「我從秦始皇身上,看到了伴隨我快三十年的孤獨。」


  「……哈!」


  「凡凡,我是個書獃子,不擅長交際,從小就沒什麼朋友,我父母一度以為我自閉……直到我考入了歷史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是有如魚得水的地方的。」


  「什麼意思。」


  「我本來以為,秦始皇是孤獨的,比我還孤獨。他沒有皇后,沒有艷聞,他的父親離心,他的母親浪·盪,他身為王族卻沒有兄弟,他的臣子畏他敬他,他的導師想掌控他又想他死……他是作為一個傀儡被扶植起來的,他本該也作為一個傀儡鬱鬱而終……但他沒有。我本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走到史書上那一步的,我完全想象不出來,我知道孤獨的力量,如果不是遇到了歷史,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


  「你到底想說什麼。」肖一凡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面露不滿。


  「我只是想說,直到現在我發現,你是個叛徒。」


  「!!」


  杭朝義露出一抹笑:「你根本就不孤獨。」


  「……」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凡凡,你真的一點都不孤獨。你的生父肯定在兩千年後拼了命想碰到你,你的母親真的在為你牽腸掛肚,連鶴唳那樣的人都對你獻出了忠誠,而我,你最無能的杭叔叔,願意陪著你做盡那些在過去我以為喪盡天良的事,趙姬被一步步引入坑中,嫪毐已經得意忘形,呂不韋發現了你的能量但為時已晚,我們一起將一群素不相識的人趕盡殺絕,我們一起仇恨整個世界,甚至連後世,和任務……都可以不管。「


  「……」


  杭朝義沒有看肖一凡,只是擦了一下眼角,輕聲,甚至帶點怯懦的說:「這些,杭叔叔心甘情願。」


  「但叔叔懇請你,給墨門留一息命脈。」


  「哼,終於。」肖一凡瞭然,「你的國到底不是我的國。」


  「那個國給我的美好和苦痛太多,遠勝於現在,我一時間當然沒法剔除那種歸屬感,但或許未來,或者說肯定,你的國,我,效忠的國。」


  「那給我個理由。」


  「因為鶴唳存在。」


  「……」


  「她存在,她的師父存在,墨門一直沒有斷絕,一凡,他們是牽扯今古的一條線。你不知道他們為了這文明的延續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我有數,他們很重要,沒有斷,也不能斷。」


  杭朝義這話說得有些急促,他激動了,但他無法拖延,屋內已經沒有聲息,濃煙逐漸蓋過了火舌,縱使現在滅了火,恐怕青山也已經窒息而死。


  他要救青山,即使不是青山,也要留一個,一個延續墨門的人。


  「那麼杭叔叔,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刺客?」肖一凡緩緩道,「我所知道的秦始皇,統一度量衡是其一,被荊軻刺殺,是其二。」他冷眼看過來,「我今日對墨門趕盡殺絕,你怎麼知道他們有一天,不會為了復仇,捲土重來?你救他們……是在害我呀。」


  杭朝義被噎住了,他確實不知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他弓腰,汗如雨下:「可,陛下,今日一旦做絕,一凡……」他已經有些撐不住了,語無倫次,「肖騰,嫂子……院長……我,甚至你……都有可能直接消失……不,是一定……然後,沒有了墨門,沒有鶴唳,沒有了穀雨,立春,全沒了……我不知道,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為什麼要冒著玉石俱焚的危險,去,去親手毀掉這一切?」


  肖一凡面露茫然,未幾,雙目森冷的看著杭朝義,緩緩道:「你,如願了。」


  他一抬手,周圍軍士得令,早已準備好的水齊刷刷潑向木屋,沒一會兒,濃煙滾滾而出,不用杭朝義說,肖一凡也皺眉掩面,後退許多。


  杭朝義心急如焚,他拿布巾沾了水捂住口鼻道:「我進去看看可有活口!」


  「站住!誰准你去的?!」肖一凡一驚,幾乎歇斯底里一樣叫出來,從他的眼神中,杭朝義似乎瞬間看明白了他的所想。


  他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們都知道他們在期待屋裡有什麼。


  「讓我去看看吧……」杭朝義道,「只有我認得他。」


  「我和你一起去!」肖一凡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尖利,他一把抓住杭朝義的衣袖,用力到青筋凸起。


  杭朝義想了想,他朝一旁一個軍士招招手,那軍士手裡拿了一條青銅鑄鏈,那是用極為高超的手藝熔鑄的鎖鏈,本用於嚴酷的火燎刑訊,此時特地備了來鎖住刺客,必可此時他卻讓軍士把銅鏈的一頭拴在自己腳踝上。


  「你牽著另一頭。」他對一臉驚疑的肖一凡柔聲道,「不夠長了就加了草繩,反正我自己是砍不斷這銅的,你知道。「


  「可是……」


  「若真有門,我啟動,形成,少說也要十幾分鐘,但我進去,看一圈,怎麼也要不了五分鐘,而且還有這濃煙跟我搶空氣……你數數吧,一凡,數到三百,我還沒出來,你就拉繩子,把我拖出來,好不好?」


  肖一凡遲疑了一會兒,緊緊握住了繩子一端,他的手在顫抖,表情陰鷙、狠厲:「恩……你記住,如果你走了,我當場自殺。」


  杭朝義一震,他看著肖一凡,表情複雜,有些痛苦。


  「然後,如果你過去,看到鶴唳……」肖一凡殘忍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他心疼成蟜,問問她,想不想知道成蟜死得多慘。」


  「……哈!」杭朝義竟然笑了出來,在所有僕從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大逆不道的摸了摸少年帝王的頭,轉身捂臉衝進了滿是濃煙的房子。


  猶如闖進了另一個時空。


  肖一凡幾乎想立刻就拽繩子,他僵硬的站著,死死壓制著手中的力道,眼睛緊緊的盯著濃煙,即使高溫和殘煙熏得他眼睛生疼,他卻連眨都捨不得眨。


  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忘了數數!


  肖一凡只是驚慌了一下,很快卻又有了一絲竊喜,他悄悄張嘴,開頭就是「一百……一百零一……」


  這樣還嫌慢,他再報時,數字又直接變成了:「一百五,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


  可快數到了兩百,他卻已經汗如雨下,再也不想數下去了。


  「趙高!你出來!」他揚聲厲喝。


  一個僕人立刻跟上來喊:「趙大人!趙大人!」一邊喊,眼睛一邊瞥著肖一凡手裡的繩子。


  「趙高!兩百了!」肖一凡的聲音里有自己都沒察覺的哭腔,「杭叔叔!兩百了!」


  「杭叔叔!兩百零一了!我不想數了!杭叔叔!」他不管不顧的喊了出來,心裡期盼著杭朝義大驚失色的從屋子裡跑出來阻止他這樣亂叫,可沒有,濃煙里沒有動靜,甚至好像還有奇異的光芒在側屋那閃過。


  藍光?!那是藍光?!

  「杭朝義!!!!」


  肖一凡只是一眼瞥過,他甚至都不敢猜自己是不是眼花,只覺得心神俱裂,瘋了一樣要衝進屋裡,卻被僕從和軍士眼疾手快的攔住,他們魂飛魄散,只知道一疊聲的哭求。


  「陛下!陛下!這屋隨時會塌!不能去啊!」


  「陛下!濃煙傷身啊!」


  「陛下!還不知刺客有沒有死絕啊陛下!」


  可肖一凡管不著,他沒有再看到藍光,他甚至猜自己是不是眼花,可卻一點僥倖都不敢有,只覺得周身冷如灌冰,這偌大的空間里就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杭朝義走了……他撇下自己跑了……那一定是時空門!那一定是!他騙他!他騙他!這個騙子!時空門形成根本不用那麼久!杭朝義!杭朝義……


  「我要你們死!我要你們都死!放開我!放開我!」


  凄厲的尖叫戛然而止。


  肖一凡在一群僕從的手臂中,愣愣的看著他剛才恨之欲狂的人倉皇的跑出來,全身漆黑,大聲咳嗽,一邊咳嗽還一邊弓腰:「怎麼了,怎麼了,才沒一會兒啊!」


  杭朝義咳嗽停不下來,整個人只剩眼白,連牙都漆黑,在肖一凡面前傴僂成一隻烤焦的蝦米,狼狽無比。


  他彷彿沒看清眼前的情況,擺著手道:「啟稟陛下,全死完了……哎……」


  「……」肖一凡的大腦應該是和他的表情一樣空白。


  「你……沒走……」


  「走哪去?」杭朝義勉強回過氣,漆黑的臉上隱約有一抹苦笑,「還有哪可去?陛下,容臣緊抱你大腿吧。」


  這話似乎是一語雙關的,可肖一凡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他氣還沒喘勻,直接掙脫了僕從的桎梏,一把抱住杭朝義,聲音故作堅強,卻還是哽咽了:「早就該閹了你的……」


  早就該閹了你的……


  閹了你……


  心思就不會那麼活泛了……


  杭朝義愣了一會兒,緩緩回抱,眼神越過肖一凡的肩膀,他先朝一個站在暗處的人眯了眯眼,那人點頭,隨後環視周圍的僕從和軍士,親切,真摯,帶著攔住了帝王犯渾的嘉許。


  僕從紛紛低頭,看不清表情。


  肖一凡終於緩了過來,拉著杭朝義往外走。


  「陛下,你不盯著收屍了?」杭朝義問。


  「你說死了便死了,我看那些臟玩意兒幹嘛。」


  「你不怕我藏著什麼?」


  肖一凡一頓,緩緩道:「既然你敢這麼問,那大概我就算搜身,也沒什麼結果吧。」


  杭朝義笑:「看來,我們之間是永遠不存在信任這種東西了。」


  「沒關係。」肖一凡咧嘴一笑,抬抬手,他手裡竟然還握著鎖鏈的另一頭,「你知道跑了什麼結果就行。」


  杭朝義也笑著點頭,待出了門,全然不理睬呂府管事的苦瓜臉,又問:「今日這些屬下,無論是辦事還是攔你涉險,都功勞不小,你看,怎麼賞好?」


  肖一凡在僕從的扶持下上了車,聞言回頭,沉聲道:「厚葬。」


  杭朝義毫不意外,從容應諾,微微側頭對心腹示意了一下,一群軍士沖了進去。


  慘嚎陣陣,怨聲不斷,少年帝王的御駕款款離開。


  杭朝義跟在旁邊走著,滿腦子,都是那濃煙中,清冽如酒、沉如遠山的男子,他的面容肅殺而沉靜,一邊困惑的看著那超出認知的藍色光門,一邊警惕著他。


  青山,鶴唳為什麼會教你用信標呢?


  杭朝義的問題在唇齒間轉了一圈,最終隨著青山果決的躍入光門,而咽下了肚子。


  他想,這或許會和秦始皇陵一樣,成為千古之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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