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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李狂被抓

  我看到我被同步了→_→那我只能求黑科技強行防盜一小時了  「昂。」鶴唳在ICU里翹腳躺著, 剝桔子的功夫還不忘伸出五根手指擺擺, 「五號。」


  觀察玻璃外密密麻麻站著人,有研究員, 有軍人,還有老門主,他們低聲探討著什麼, 除了老頭子老神在在的摸著煙斗,其他人都神情凝重。


  這次領頭的是一個軍裝大爺, 他頗有威嚴,開口就一句:「什麼五號坑!坑是什麼?」


  歷史研究員們卻一秒就領會了含義:「肯定是個考古現場, 我們只要去查有哪些地方有五號坑就行了。」


  「必須是秦朝的現場。」左寅加重點,「去統計全國考古各現場的進度,杭朝義不會瞎指的。」


  幾個研究員領命離開。


  「可如果他指的皇陵怎麼辦, 我們並沒找到啊……」一個小夥子已經發散開了,卻在下一秒被不知名黑手拍了下頭,「少說話又不會死!」


  他領悟過來,捂著頭一臉愧疚的望向旁邊面如土色的男人,肖一凡的父親, 肖騰。


  現在的皇陵,不就是肖一凡的墓嗎。


  一個多月不見,這男人已經瘦得脫了形, 曾經正氣凜然的臉也已經顴骨高聳, 雙眼滿是血絲, 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確實搖搖欲墜, 鶴唳眯起眼,她清楚的記得,在她出了時光門倒在地上時,這個男人身上的負能量幾乎要再次激起她的戰意,可是很快,在所有人衝過來扶她時,他在人群外獨自倒下了。


  「我。」他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能,和她,說說話嗎?」


  這是違規的。


  任務還沒開始的時候保密協議已經簽署,除非在左寅等幾個主要負責人的陪伴下,沒有任何人被允許單獨與鶴唳聊天,即使有,也不允許涉及任何任務相關,他們不能問,鶴唳也不能說。


  但也因為這個規定,他必須當眾提出要求,獲得許可,才有可能在負責人的監督下與鶴唳進行對話。


  沒人有異議。


  那個軍方的負責人甚至嘆了口氣,一揮手:「都出去,老左你留下,讓他們好好說說……注意底線。」


  左寅沉穩的點頭:「好,您放心。」


  所有人沉默的離開,架勢頗像是葬禮儀式后留給至親的最後空間,等到門一關上,肖騰終於支持不住,他捂著臉,整個人顫抖著,發出野獸一般的哭聲:「我,我……唔……」他嗚咽了一聲,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通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凡凡……他還好嗎?」


  鶴唳聳聳肩:「我走的時候還活著,現在……大概死了吧。」


  「……哎……」左寅無力的嘆了口氣。


  肖騰並不清楚鶴唳是怎麼樣的人,這樣的回答讓他一時有些怔愣,心潮湧動之下細心一想,卻覺得沒什麼不對,只能紅著眼繼續問:「我是說,他在那邊……」


  「誰家孩子出國沒個過程呀?」鶴唳破天荒的安慰起他來,「小寶貝兒還好呢,以後可是當千古一帝的,作為秦始皇他老豆,你能不能站直了說話?」


  肖騰失神之下,竟然乖乖聽話了,他挺了挺胸,微喘了一口氣,問:「他會不會被發現,他是怎麼……」


  「咳!」左寅響亮的咳了一聲,「肖騰,這個就不能問了。」


  「可我擔心……」肖騰分明是知道的,他徒勞的辯解著,「萬一最終……」


  「沒有萬一。」鶴唳似笑非笑的打斷他,認真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棒,你養了一個好兒子,凡凡爸爸,我恨你。」


  「……啊?」


  「你為什麼這麼無能,不早點造人啊?本來我說不定還能噹噹你兒媳婦呢……我這顆想從良的心啊……」鶴唳無限惆悵,「這麼一算,我想從良想了兩千多年啦……啊,愛在西元前~愛~在~西元前~」


  肖騰又開始掉淚,他什麼都不能問,卻也什麼都不敢聽,低著頭懺悔似的站著,身子一抖一抖。


  「對了。」鶴唳哼了兩句就停了,轉頭問話,「你離婚了嗎?」


  肖騰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家裡人罵你了嗎?」


  「好了鶴唳。」左寅忍不住阻止了,問肖騰,「差不多了,以後出報告,會整理出你能看的給你的,別擔心了……」


  「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肖騰低喃,聲音極輕。


  「什麼?」


  「我恨不得也死了……」他道,「可是不行,我得活著,我還得再這兒工作。」


  「你應該去休息,我給你批……」


  「不能休。」肖騰慘然搖頭,「阿倫說的沒錯,我們連秦,皇陵都沒找到……兩千多年了,幾百代人……不知道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給我兒子上柱香……」


  左寅緊閉了一下眼睛,他有些艱難的拍了拍肖騰的肩:「好,不休,我們幫你找,說不定,說不定五號坑就有答案呢?」


  肖騰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對!怎麼樣了?」


  「我問問。」左寅剛掏出對講機,ICU內外對講就被打開了,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部長!找到了!西安!杭學長以前跟的張教授的團隊,前陣子剛獲得兵馬俑五號坑的發掘許可!現在剛開始呢!絕對就是它!沒跑了!」


  「那老小子?!」左寅笑了,他用力摟了摟肖騰,「開會!抽調人手,我們把五號坑搶過來!」


  「噎死兒!」


  「部長!」肖騰雙眼閃閃發亮,「我!我!」


  「走吧,去看看!」左寅回頭笑著看向鶴唳,「那你好好養傷,加油復原,這次辛苦你了,這次我們有準備了,範圍已經劃定,會把可能降落的年份整理個資料給你,五號坑的情況如果上級允許……」


  「如果不必要就不要和我說了。」出乎意料的,鶴唳沒什麼笑意,她慣常帶著笑意的眼中一派清冷,「你們去吧……」


  她拿起手邊不知誰放著的秦史讀本,自言自語:「我還是喜歡看童話。」


  一個月後,秘密療養院,鶴唳在躺椅上曬太陽。


  腳步聲靠近,左寅手裡拿著一個印了絕密兩個字的紙袋,表情有些猶疑的走過來:「你,醒了?」


  「這麼失望,要我睡你?」


  「……」他把紙袋遞過來,「這個,你的。」


  鶴唳不接:「什麼呀,給我拆開?」


  「杭朝義留在五號坑的……」他表情很複雜,「這個,點名給你,說其他人不要看。」


  「哈!所以你們就不看了?」她這才接過紙袋,很是粗暴的拆開,順便朝遠處點點下巴,「不是因為老頭子把著關?」


  遠處得空抽兩口煙斗的老門主注意到了,笑眯眯的回了個下巴。


  「不是!你小心點……很脆弱的,那個臘已經脆了。」左寅有些尷尬,忙著轉移話題。


  鶴唳不言,手下卻輕了點,她拿出一個竹筒,竹筒外封了一層蠟,蠟已經有些風化腐敗,看起來很是噁心,外表有一絲專業的切痕,可卻沒有進行完全,顯然發掘者對於看不看還是經過艱難的抉擇。


  她笑看了左寅一眼,拿出自己的小刀,利落的刮下了蠟,打開了竹筒。


  一股熏人的氣息撲面而出,裡面竟然是一塊乾燥的布,布上似乎寫了什麼。


  鶴唳往筒里看了一眼,抬頭:「你也要看嗎。」


  左寅搖搖頭,轉身走開,鶴唳穩當的拿出了布,打開,滿篇都是好看的字。


  「喲,看不出杭朝義書法不錯呀。」她故意讚歎了一下,「和趙高一樣。」


  左寅嘆了口氣,走遠了一點。


  杭朝義果然給她留信了,於她雖然僅一個月,可展布的這一瞬,卻讓她恍然發現,兩人已經隔了千年。


  「鶴唳,我們的小寶貝兒果然成了你所預想的男人,他強壯、高大、英俊而且智慧,他是真正的秦始皇,他統一了六國,坐擁天下,到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是我造就了他,還是那個時代造就了他,或許其實,我什麼都沒有做吧。」


  鶴唳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她早就知道這點。


  「但是鶴唳,我還是得說,你又說對了,這果然,不是童話。他想殺我了。」


  哈!終於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樂不可支。


  「他逼問我他的壽命,問我我自己的壽命,問我為什麼秦朝很短,問我為什麼老師說他是褒貶不一的帝王。」


  「我該怎麼告訴他呢,焚書坑儒、橫征苛役,我未提他已先決,怎麼才能告訴他這些他已經做了的,不認為錯的事,在後世眼裡,就是貶?」


  「都怪時譜……還有時光門,他想回去,想得發了瘋,他還是開始了,他找來了徐福,我嘲笑他當初還是小哥白尼的忠實讀者,他讓我去死。」


  「他不願意身邊有個知道他壽命的人存在,他說我在等他死,他不願意再和我對視,但是如果連我也不信任了,他還能信任誰。」


  「他想殺我了。」


  「可憐的凡凡小寶貝兒,他想等出巡迴來動手,而我,在給他準備五十大壽的禮物。」


  「我贏了。」


  「幫我交下黨費吧。」


  「作為交換,我就送你一個禮物,順便感謝你臨走的提醒。」


  「秦始皇陵,就在真·秦始皇陵。」


  「凡凡,我就帶走了。」


  「……喲!」萬萬沒想到,杭朝義在她嘴下憋屈了那麼久,終於讓她大大吃了一驚。


  這可真是一份大禮,真·秦始皇陵在哪,如果不看時譜,可能上下三千年,都只有她一人知道了。


  邯鄲,老槐樹,那個孩子葬身之地。


  杭朝義最終還是給了他曾經的男神最後的榮光,至於他把凡凡帶去了哪,她一點都不在乎。


  想到杭朝義寫這些的時候那糾結的心情,她再次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卻有些笑不出來了。


  「我贏了。」她低喃,不知道是在自誇,還是在重複杭朝義的話,「我們都贏了……」


  她猛地合上布,吐了口氣:「行行行!你開心就好!」


  合上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手感有異,往邊角上看了一眼,發現那兒竟然有個標記,是一個很小的圓圈,旁邊畫著一個細小的問號。


  她心裡一動,拇指一磨,將這一角扯了下來,本來就不怎麼規則的布看著沒什麼變化。


  「看完了?」左寅耐不住轉身,欲言又止,「這個,他有說什麼嗎?」


  「想看啊?」鶴唳笑,「不給!」


  「……鶴唳,任何資料對我們來說都很……」


  「史書有變化嗎?」


  「……沒有。」


  「那還有什麼好好奇的,真的想看,自己去時譜偷窺啊!」


  「現在除了為任務,任何理由都不能動用時譜了,你知道的。而且就算能看,也不可能定位到那麼精準,最小誤差起碼有一年!我們的研究全部停擺了!」


  「那我再問你一遍,史書有變化嗎?」


  左寅臉色鐵青,他看了一眼鶴唳手上的「文物」,搖了搖頭,隨意的擺了下手,轉身離開。


  鶴唳收了布,樂呵呵的繼續曬太陽。


  「我又贏了,哈哈!」


  也不知道平時到底怎麼被呂不韋洗的腦。


  中午的時候她大概怎麼想怎麼不甘心,還是耐不住派人去了呂府,獨自窩在寢宮中塗脂抹粉。


  鶴唳蹲在外頭看宮女給肖一凡包紮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期期艾艾的蹭進去,蹲著巴在他床邊,兩隻眼睛忽閃忽閃。


  肖一凡閉眼躺了一會兒,咳了一下:「姐姐,真的很疼啊。」


  「啊啊啊啊啊……」鶴唳輕叫,顫顫巍巍的,「姐姐真的沒有想到呀,姐姐錯了嚶嚶嚶,你疼不疼嘛,他們的葯好不好嘛,你解開好不好,姐姐給你舔舔……」


  「……」肖一凡差點想翻身背對她,剛一動就嘶一下發現自己是傷員,很是鬱悶的躺平,「姐姐,現在怎麼辦呀。」


  「你不怪我哦。」鶴唳眼裡水噹噹的。


  「杭叔叔還能進來嗎?」他頓了頓,「杭叔叔能進來就不怪。」


  「能能能!」鶴唳指天畫地發誓,「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要你見過立春,找機會跟呂不韋告她狀再把我的存在透露出去,杭叔叔肯定能擔當找我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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