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二黑屋
鑒於這次回來,鶴唳並沒有什麼很慘的傷勢,兩邊都急於完成任務的情況下, 唐朝副本差不多是緊趕慢趕的開始了。
在唐朝的黑點,也就是時空壞點一出現,時譜研究部就已經開始了行動人員的選拔和資料的籌備,考慮到前面行動人員反應的起步低賺錢難不傍大款日子慘的情況, 部門研究決定可以在不影響經濟秩序的情況下, 允許行動人員適當多帶些家當。
得知所謂的準備也和逛大街購物無關后,鶴唳便表示一點興趣也沒有, 讓羨羨一個人去和後勤部的人磨嘰。她則摸到了隔壁部門,正看到前幾天青山搬家。
「青山」計劃前兩天正式被改名為「古月」項目,取的是李白的詩《把酒對月》,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細想之下還真挺應景, 青山這傢伙一個人就把這詩的所有元素占齊了, 今人古人, 古月今月。
改名后緊接著就要轉移, 所有人連著專家團全部搬到附近高教園的一個附屬研究院中, 那是國家超一流大學首都學院的研究院,曾經也是一個資力雄厚的高端研究院,後來資金斷鏈被力量更強大的首都學院收購,現在雖然多了附屬兩個字,小日子也是過得有滋有味。
「接下古月這個項目,他們又有的嘚瑟了。」羨羨臨去後勤部前問鶴唳要什麼的時候,還是很不爽的八卦,「百舸以前走醫藥研發路線,和我們沒什麼衝突,結果後來被首院收了以後,各種搶雜活兒干,連我們考古的飯碗也要來舔一口,吃相可噁心了,討厭他們。」
她越說越憤怒:「特別是那邊那個負責接洽的研究部副部長,叫什麼朱之軒的,和你說他就是個人渣,你要是不怕背命案就一刀捅死他,搶了我們多少生意,上回杭朝義回來,我們去搶五號坑,明明不干他們的事兒,他就跟嗅著肉味兒的狗似的追過來一頓瞎摻和,差點壞了我們圈內和諧的氣氛!「
「恩,一刀捅死他。」鶴唳只抓到這個重點,「多少錢?」
羨羨一愣,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諂笑著又拿出一包魷魚絲:「我家樓下超市的,可好吃了我每天都要來一包。」
鶴唳盯著魷魚絲皺著眉頭,糾結了很久:「多少錢?」
「十五塊一包!可便宜了,不要客氣!」
鶴唳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了魷魚絲,拆開來掏出一根吃了:「十五塊我轉你吧,沒帶現金。」
啊?」
「我這兒一條人命底價也是八十萬,這是親情價友情價救命恩人價都加上還連著節日折扣才有的價格,你這兒我怎麼也縮減不到十五塊,你要是真心想捅死他。」她痛苦的琢磨了一會兒,「我算你,一百五……哎,一百二吧。」
「咦?」羨羨快被滿臉膠原蛋白擠沒的眼睛瞪得銅鈴大,「誒?!你當真啦?」
鶴唳眨眨眼,恍然:「哦!」她吸溜了一根魷魚絲,嚼著,認真道:「我雖然很和藹可親吧,但是別拿我的工作開玩笑啊,哎呀,虧我算那麼久,你真是,魷魚絲算精神損失費啦。」說罷,擺擺手跟著左寅的車走了。
她到的時候,青山已經在大部隊里走了,坐的是加強型保姆車,在車隊中間行駛,兩邊還跟著騎警,陣仗頗像元首,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左寅作為主要交接人,開著研究院的破帕薩特在後頭跟著,兩人沉默了許久,左寅還是問:「思奇……和你交代了?」
「唔?什麼呀?」
「紙條。」
「哦。」鶴唳看了他一眼,「看到啦,西安城外十二里碧游觀,佛龕下頭有地宮,初唐建造,保存完好。」
「嗯,記住就好。」
「那兒都被人看遍了,能當黑屋?」
「它前些日子剛被發掘,屬於我們可以掌控的範圍。而且,黑屋的存在,沒有早晚。」左寅冷靜道,「前後區別,只有你和羨羨知道。而如果沒有被發現成功留到後世,那這個物品對歷史的影響,絕對是微小的。」
「……」鶴唳看著窗外,眼神平淡,帶著點百無聊賴的陰沉,「你們這樣子,我們幹活的很累啊。」
自己人猜疑來猜疑去,她越想越不爽:「她不行就別讓她去嘛!我好難受啊!我最煩考慮背後的人的想法了,我背後不能留威脅的呀!」
「羨羨很好,」左寅只能這麼說,「她很合適,雖然古代的社會情況,男性研究員更合適,但是唐朝不一樣,雖然女性的地位並沒有超過男性,可有時候,這也是一種優勢。」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她的傾向性測試分數很中游,但是整體下來分數最高,要論對唐朝的了解,她這一輩人中,至少在我們研究院,無人能出她之右,實在能算不二人選。」
「所以你們背著她偷偷給我一個小黑屋~想讓我玩漂流瓶遊戲嗎?」鶴唳玩著自己的劉海,卷了卷,又吹起來,輕聲唱,「小呀嘛小黑屋呀~一個呀兩個呀三四個~沒有人發現來沒有人來用~就怕部長說我笨啊用了黑屋~哎呀坑了我滴郎~」
「你的郎坑不了。」左寅打著方向盤,放慢了速度,他們已經進入高教園,兩邊都是學生,「他很有可能已經超脫時空之外了,怎麼都作不死他。」
「誒你說的是誰啊?青山?」
「不是嗎?」
鶴唳一臉受驚嚇的樣子,猛搖頭:「不啊!就算隔了兩千年,他也是我上司啊!」
「……可他現在不算古人啊。」左寅有些莫名,「身體很正常,甚至比我們現代人健康的多。」
「你懂不懂!辦公室戀情是禁止的!」鶴唳雙手交叉在胸前。
左寅笑著搖搖頭:「你這麼自覺地員工現在真少了,好了,到了。」
車隊徑直開進了研究所的地下車庫,青山還是穿著生化防護服被包圍著走下車,四面看了一圈,老遠看到車隊末的鶴唳在朝他招手,眼睛亮了一下,也揮手回應,見鶴唳不過來,又徑直走了過來,絲毫沒注意旁邊專家們的阻攔。
「誒,你去哪?」
「不不能亂跑啊!」有人慘叫。
青山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以被管束的,見有人攔他,便疑惑的望過去。
「青山你先進去,有事等會說!你不能隨便跟其他人接觸啊。」
「她。」青山指向鶴唳,很篤定的表示自己要走向她。
「哎可是你看你還在防護階段,萬一接觸了外界細菌……」
青山冷下臉,溫和的堅定的擋開攔住他的手臂,再次向鶴唳走去。
「你說我能不能挾青山以令諸侯?」鶴唳側著腦袋對左寅道,「你就說青山愛我愛的要死,離開我就活不了,然後把他要回來,你問你想問的,我學我想學的。」
看著青山堅定又帶點迫切的走過來,左寅竟然真的認真考慮起這個建議來,最後咬牙搖頭:「不行,不能破壞圈內和諧。」
鶴唳翻了個白眼,極度不滿。
青山突破重重圍困來到鶴唳面前,忽然一晃,眨眼間就到了鶴唳身後,鶴唳哈的笑了一聲直接一個后旋踢再接了一個連踢,將青山逼到一個方向轉身一個肘擊,青山卻一個超越人類極限的後仰原地躲過攻擊,起身扶住鶴唳的腰就一扭,把她扛到了肩上。
「哎呀!哈哈哈哈哈哈哈!」鶴唳激動的臉上發光,伸手像敲鼓一樣去敲青山的屁股,大叫,「不對不對!跟你教的不一樣!你騙人!」
「騙?」青山分辨了一下,搖搖頭,從肩上把鶴唳放到面前,指了幾個方向,「天樞、破軍、貪狼,皆可移換,是你不靈活。」
「我不靈活?!」鶴唳指著自己鼻子,突然伸爪子去抓青山的防護服,「你出來!你出來!我們重新打過!粗來啊粗來!」
她這一扯,青山還沒怎麼樣,其他人先嚇尿了,後面山呼海嘯一樣的驚呼,專家撲上來的動作比士兵還靈活迅速,紛紛想把青山往後拉。
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沖的尤其快,上來就想攔在中間。
青山背對著他們,看也不往後看,輕飄飄的閃了幾下,等到人多閃不過了,一手擋著鶴唳的攻擊,一手往後左揮右擋,竟是不讓其他人打擾。
那個年輕男人直接讓他一掌糊臉給推了出去,他摘下自己的眼睛揉著鼻樑,臉擠在一起大叫。
「你別弄了!防護服要是壞了害他細菌感染怎麼辦!快住手!住手!」
「玩鬧罷了。」青山的回應輕描淡寫,他回手,成功抓住鶴唳的雙手,有點無奈,「千年後,精於器而荒於體,不好。」
鶴唳很鬱悶,她是用上真格的了,可青山制住她還是跟玩兒似的,看情況除非自己用上狙擊槍千米外爆頭,否則就算現在的迷藥都沒用了,至少之前他剛來時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待我此方事了,我好好教你。」他許諾。
「……哦。」鶴唳有些失落,她這輩子難得幾次好學,基本都能靠自己學到,現在雖然青山願意教而其他人也沒阻攔,但是卻有任務這座大山攔在那裡,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和這位新目標相隔千年,她竟然悲傷的要哭出來,撲進青山懷裡,「我捨不得你嗷嗷嗷嗷!」
「你要走了?」青山低頭,「商,周?」
「周!」
左寅:「……」
「那兒……」青山低嘆,抬頭問左寅,「為何不讓我去?那兒是我故鄉,如有自家門戶需要清理,亦是我的職責。」
「別聽她的。」左寅鬱悶,「不是你那個周。」
「嚶嚶嚶!」鶴唳還在假哭。
青山除了夏商周也不知道其他朝代了,當下也無話可說,只能拍拍鶴唳:「你回來,我教你墨八刺。」
「咦?還有什麼指尖針千機骨一葉隱千尺鎖盈缺月影陣移山步百里藏秀掌!」鶴唳見天的琢磨這些,當下一串報出來不假思索。
「這些,」青山遲疑了一下,「等你把這一代門主殺了,就都是你的了。」
「嗨呀!」鶴唳瞬間滿血復活,「左寅!你還有什麼事嗎?!我要出發!」
左寅:「……何止有事,正事都沒做呢!你等著!我交接一下就回來。」
說罷,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他人,專家團擁上千,終於成功把青山帶走,鶴唳揮舞著小手手蹦蹦跳跳,無比期待與雨歇的相遇。
兩天後,鶴唳和羨羨各自提著大布包行李,踏進了時空門。
盛唐,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