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曖昧

  雖然明暮雪並不是專業的戒毒醫生，但她也曾輔修神經外科，對戒毒方面的專業知識她還是比較了解的。加上她的師母是m市強制戒毒所的主任，所以她從師母那兒也聽到過不少的戒毒案例，也算有一些研究。


  於是，在答應了李太子爺要幫方大虎戒毒后，明暮雪乾脆就在這個房子里住了下來，打算24小時全天候看護方大虎。


  雖然明暮雪在醫院只是男性科的實習大夫，平日里工作也不多。但這樣頻繁的請假，還是讓醫院有些不高興。後來還是李勛給明暮雪開了一張調令，說需要外借明暮雪一個月，醫院這才鬆了口。


  幫助一個毒癮患者戒毒，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毒品這個東西，一旦沾染上，除了對人的身體會產生極大的影響，更會摧毀人的意志力。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吸毒的人根本就不能徹底戒毒的原因。


  沒有特別頑強的意志力，沒有完全的戒毒的決心，這個毒癮，百分之八十是戒不了的。


  所以幫助方大虎戒毒的第一天，明暮雪就趁方大虎清醒的時候，詢問了他本人的意志。


  方大虎只是笑了笑：「大夫，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我得活下去，我要好好活下去。」


  就這樣簡單平凡的一句話，明暮雪簡直控制不住內心的波瀾，當場流下眼淚來。


  然而眼淚對這樣一個勇士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於是明暮雪只能重重的點頭：「好。大虎哥，我們一起努力，這個毒癮一定能戒掉！」


  明暮雪用了兩天兩夜，為方大虎制定了戒毒計劃。她把方大虎每天的作息，包括運動、飲食、學習，再加上需要服用的抗生素和藥品，滿滿當當的列了兩大張a4紙，列印出來交給了李太子爺。


  「李師長，最近一個月，可能要麻煩你幫我們送飯了。」


  這所房子雖然有廚房，但是並不能放置任何具有攻擊性的生活用品，所以沒有條件煮飯。於是他和方大虎這一個月的飲食，就只能靠李太子爺來送了。


  李太子爺當然沒意見，他點點頭，草草掃了兩眼單子上的飲食列表。


  「這些是虎子的飲食，那你呢？」


  李太子爺看方大虎的飲食主要以清淡營養健康為主，就問明暮雪想吃什麼。


  明暮雪搖搖頭，「我和大虎哥一樣就可以。戒毒很辛苦，我想要他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李太子爺深深的看了明暮雪一眼，半晌才點點頭：「我知道了。還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出來。」


  明暮雪笑著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另外，我想以後都不要把大虎哥綁起來了，這樣對他的身體不好，長時間綁在床上，會影響肌肉的功能。」


  李太子爺皺了皺眉：「可是他毒癮發作時，會有很強的攻擊性，你會很危險。」


  明暮雪當然明白這個，於是她跟李太子爺解釋：「李師長，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是面對戒毒的痛苦，他需要發泄。把他綁在床上並不是一個好的辦法。而且，我相信大虎哥，也相信你。你們不會讓我受傷的，對不對？」


  李太子爺看著明暮雪明媚自信的臉，心跳似乎落下一拍。他沉默的看了明暮雪一會兒，終於點頭：「好，就聽你的。另外，以後叫我李勛吧。」


  明暮雪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李勛可能是李師長的名字。於是她笑了起來。


  說來也的確好笑，她和李勛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她竟然直到今天才直到他的名字。


  「好，李勛。接下來的一個月，讓我們一起努力吧。大虎哥一定會好起來。」


  李勛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聽卧室里的李大虎又發起狂來，想必是毒癮又發作了。


  於是明暮雪趕緊進屋，衝到了李大虎的旁邊。


  「大虎哥？大虎哥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深呼吸！來跟著我深呼吸！我在這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孩子！他們都在家等你！」


  方大虎一個160斤的壯漢，被毒品折磨的形容枯槁。他雙目赤紅的掙扎著，鼻涕眼淚冷汗膠著在一起，讓他狼狽記錄。而依舊綁在他身上的布條，則深深陷進了他的肌肉里。


  明暮雪看著眼前這一幕，咬了咬牙，看向李勛。


  「李勛，來，我們把綁著他的布條解開。再這樣下去，他會受傷的。」


  李勛猶豫了一下，對明暮雪說：「好，你出去，我在這兒陪著他。」


  明暮雪倔強的搖頭：「不行，我必須要觀察他的狀態。一旦有什麼異常好儘快採取措施。」


  李勛皺眉，他想了想，伸手指了指牆角：「那你就站到那兒去。」


  明暮雪嘆口氣：「別廢話了好嗎？我答應你一定會保護好自己。我們快點動手吧。」


  布條解開后，方大虎整個人就像是脫了韁的野獸，他失控的從床上滾下來，崩潰的喊叫著。


  「啊！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明暮雪跪在他旁邊，大聲為他打氣：「對，大虎哥，就這樣。哭出來吧，把所有的痛苦難受都哭出來，熬過這一陣子就好了！」


  然而此刻的方大虎哪裡能聽到明暮雪的勸誡，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就往門口跑去。


  「讓我死吧，或者再給我一口！啊！我要走！我要離開這個地獄，讓我走吧！」


  來不及阻攔，方大虎就從房間里跑了出去。


  明暮雪趕緊跟李勛跟上去，邊走，明暮雪邊對李太子爺說：「幸虧你明智，把房子里的傢具和危險物品都收走了，否則他肯定要受傷。


  李勛眼睛只注意著方大虎，他淡淡的點頭：「他狀態不好，你不要靠近他。需要做什麼，讓我來。」


  明暮雪看了李勛一眼，開口說：「那，你打架厲害嗎？」


  李勛愣了愣，看向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


  「跟大虎哥比起來呢？」明暮雪又追問。


  這時候，李大虎已經從樓梯上沖了下去，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客廳里，正瘋狂的叫喊著。


  「讓他平靜下來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消耗光他的體力。如果可以，你去跟他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