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夫人
第12章 老夫人
二人全程沒說過半句話。
約莫兩個小時的路程，豪車繞進了一個院子裏，裏麵是個小別墅，這裏依山傍水，跟顧霆宸的朧園根本就不是一個風格。
他們下車，一個身影從裏屋出來，顧霆宸一隻手環著黎希的身體，黎希詫然，她緊緊貼著男人的身子，她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上獨特的味道，她一陣個神經被牽動，抬眸看著他。
“喲，小宸你們來了，老夫人等著你們。”
劉姨笑嗬嗬的跑了出來，“她這兩天總念叨你，趕緊進去。”
顧霆宸朝劉姨一笑，“好，謝謝劉姨。”
男人臉上的笑容落在黎希眼中，讓她一愣，原來，他也會笑。
顧霆宸擁著黎希走了進去，麵對黎希的心不在焉，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哭喪著一個臉，你是想告訴奶奶，我們不合嗎？”
黎希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氣，心說本來就不合，但她想著惹惱他的後果，還是擠出了笑來。
對於這，顧霆宸才算滿意。
“你們總算來了。”
顧老夫人聽到聲音，緩緩走了出來，看著黎希，沒有黎希想象的異樣目光，而是親切的握著她的手，“小宸媳婦，來，你們要是再不來，飯菜都涼了。”
“謝謝老夫人。”
黎希被安排坐在了顧老夫人身邊，她的過分親切，跟想象的並不一樣，這讓黎希心裏沒點數，小心地看著顧霆宸。
顧霆宸摸了摸她的腦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這都是你喜歡吃的，奶奶特地為你準備的。”
黎希本能的一縮，將目光移到桌上豐富的飯食上，說不上喜歡，也不厭惡，她感激地看著老夫人，“您辛苦了。”
“辛苦什麽，來，小宸媳婦，試試這個。”
老夫人將剛才她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裏，但沒有說出來，而是夾了一塊魚進她碗裏，“小心刺，還是讓小宸幫你把刺挑出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黎希低著頭，她何德何能，能讓顧霆宸幫她挑刺出來，“您叫我黎希就好。”
總是小宸媳婦的叫著，她聽著別扭。
黎希？
小宸媳婦不是叫黎可琳嗎？
老夫人頓了一下，並未將心裏的疑惑說出來，而是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顧霆宸，回著剛才的話，“那奶奶以後叫你小希，小宸和小希，聽著親切。”
小宸和小希？
黎希可不敢看向顧霆宸，也沒有發現顧老夫人臉上的異樣，點了點頭，“好。”
黎希吃了一口魚，嚼了兩下，突然，她臉色一頓，老夫人湊過來，問道，“怎麽樣，好吃嗎？”
黎希看著老夫人，硬著頭皮咽了下去，點頭應道，“好吃。”
老夫人跟個小孩一樣，咯咯笑了，“好吃就多吃點。”
老夫人一直給夾菜，黎希吃了很多。
飯後，奶奶聊著顧霆宸小時候的事，顧霆宸則是拿著書，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她終於明白，什麽叫融不進去的圈子別硬擠，他們說的那些話，她不懂，她呆在那裏，隻覺得壓抑。
為了逃離那裏，她借口去廚房幫忙了。
老夫人看了眼廚房裏的人，再看著正在悠閑看著書的顧霆宸，沒好氣的拍了拍他，將書抽出來扔到一旁，“好不容易來一次奶奶這裏，看什麽書。”
顧霆宸無奈，“飯後看看書，有助於消化。”
“瞎理。”老夫人趁著現在隻有兩人在，問道，“你是怎麽回事，你看上的不是黎可琳嗎，怎麽變成小希了？”
她眼神不好，那丫頭不說自個名字的時候，她還當真就沒發現。
顧霆宸看著奶奶，這事他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他也不想讓那些事煩奶奶的心，“沒怎麽回事，就是您看到的這樣。”
“……”
老夫人曉得他不願說，便沒再問，她看了一眼黎希忙碌的背影，歎了口氣，“不管怎麽樣，我覺得她這丫頭可不比那誰差，好好過日子比什麽都好。”
顧霆宸抿唇，好聲說著，“我們都好好的，您放心吧。”
“好好的？奶奶是年紀大了，又不是眼瞎，還真當我看不出來？”
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她那麽怕你，你平常是不是總欺負人家？你呀你，你的臭脾氣什麽時候才能收斂一點？”
“好了，奶奶，我知道了，您跟我說說，這段時間身子怎麽樣了，有沒有發生什麽好玩的事……”
顧霆宸趕緊扯開話題，說話之間，他深邃的目光似有似無瞥向廚房。
黎希認真的洗著碗，忽的，她手上泛出的紅點奪了劉姨的目光，“夫人，您手上的紅點是什麽？”
黎希聞言，顯先是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是在跟自己說話，她看著手上的紅點，她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但還是保持鎮定，“被蚊子咬了，不要緊。”
“什麽不要緊，你別洗了，我去給你拿藥擦擦。”
劉姨擦幹手上的水，就要離開去拿藥，黎希叫住了她，“劉姨不用了，我皮厚，明早就會自己好了，放心吧。”
“可是……”
劉姨猶豫了，可見黎希一直堅持，也就算了，“那行，如果好不了，記得去看看。”
黎希點頭，“好的……”
他們並沒有在老夫人家留宿，老夫人送黎希上車，說了不少的話。
包括什麽重孫之類的。
黎希也隻是一邊耳朵進，一邊耳朵出，聽聽就好了，重孫什麽的，跟她沒關係。
顧霆宸一上車，臉色就不好，車內的空氣就跟結了冰似的，壓抑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黎希不明白他這是又怎麽了，還以為是剛才老夫人的話惹惱了他，謹慎解釋道，“老夫人說的話，你別在意，她想抱重孫，那也是你跟黎可琳的孩子，我……”
黎希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徹底將顧霆宸惹惱了，“來之前我是怎麽說的，我讓你好好跟奶奶相處，讓她高興，結果你在做什麽？你去廚房做什麽，我讓你去廚房了？還有，我是能把你吃了還是怎麽的，有必要這麽避著我嗎？你這樣，你讓奶奶怎麽想我們？”
黎希覺得顧霆宸這脾氣來的莫名其妙，她緊緊抓著衣服，，“對不起……”
再一次聽到這三個字。
“你是被這三個字刻在腦門上了嗎，說點其他的，你是會死還是怎麽的？”
顧霆宸越說越生氣，狠狠踹了一腳副駕駛座。
前麵的韋毅被無緣無故踹了一腳，他無辜又不敢說話，唯有打起十分的精氣神，不去招惹後麵那位正發著脾氣的主。
黎希的心，一動，被他這粗暴的反應嚇了一跳，“今天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欺騙老人，這事本就不對。”
還有就是，她現在一看見他的臉，就忘不掉他暴躁想要掐死她的模樣，畏懼占據了她的心，她還怎麽跟他扮親密。
“就你高尚，行，不用騙，她已經知道了，知道我們的關係到底有多不合。”
顧霆宸努力壓著脾氣，“還有，別人三歲小孩遇上人還會叫一聲，到你這，奶奶都不會叫了？你父母是怎麽教你的，沒教養的人教出的就不會有教養。”
黎希本不想跟他多起爭執，但是聽到這個，說她說得再難聽，她都無所謂，但是一旦上升到家人，她不能忍。
她緊握拳頭，但當她看著男人的臉，突然跟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低聲道，“我下次一定改。”
“你還敢有下次？”
顧霆宸看著她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心中燥意更濃。
“不敢。”
黎希大氣不敢喘，看著外麵的景色，不遠處就是京都大了，她怯怯看著顧霆宸，“你能不能讓司機在學校門口停一下車，我想下車。”
顧霆宸蹙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黎希自然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麽，軟下聲音再次說道，“我明天還有早課，求您行行好。”
顧霆宸突然抬眸，看了她一會，居然真的讓司機將車停了下來。
黎希站在原地看著離去的豪車，並沒有回學校，而是趕往附近的醫院。
她渾身發癢，還發著高燒。
黎希檢查過後，是過敏了，後麵她掛著點滴，坐在長椅上，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望著天花板，試圖讓眼淚收回去。
不該流的淚，不要流。
她掏出手機，給陳瑤打了個電話，聽著對方的聲音，黎希鼻尖酸澀，忍不住哭了出聲，“瑤瑤，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