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沒得選
第5章 她沒得選
望著不遠處臉色慘白的女人，顧霆宸的心頭，不由得一抽。
黎希帶著內心的恐懼，不斷地拍擊著水麵，忽地，失去意識前，她好像抓到了最後一棵稻草，死死攀附。
顧霆宸沉臉，剛想將她推出去，哪曾想，她竟變本加厲，死死附在他的身上，他一愣，女人柔軟的身體不受控的輕顫，意外的讓他多了幾分憐憫。
顧霆宸將黎希從水裏抱了上來放在岸邊，看著她小巧臉蛋上沒有半分血色，他的心突然一堵，伸手輕拍著她的臉頰，“黎希，黎希……”
她沒有一點反應。
顧霆宸蹙眉，心頭一緊，雙手不停的按壓著她的胸口。
一下兩下三下……周圍安靜地讓人害怕。“呼……咳咳咳……”
忽然黎希吐出了一大口水，緊接著猛地咳嗽起來。
顧霆宸神色一鬆，緊繃著的一顆心也鬆了下來，他起身準備離開，瞥了一眼正在小聲嘀咕的傭人，警告道，“今天的事，誰要是說出半個字，都給我滾出京都。”
男人離開了泳池，像是剛才發生的事跟他無關。
“黎小姐，您醒醒——”
黎希耳邊聽見有人在焦急的叫喚著她，她艱難的睜開眼，迷糊中看見圍著她的傭人。
“您醒了。”
傭人說這話，像是鬆了一口氣。
黎希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找顧霆宸，可是她看著空蕩蕩的泳池，哪還有他的人影。
傭人真的擔心她會著涼，“黎小姐，您要不先去換件衣服？”
“顧爺呢？他在哪裏？”
黎希現在心思全在顧霆宸身上，哪還顧得了她現在濕透了的衣服。
“顧爺出去了。”
出去了？
他居然就這樣出去了？
黎希爬了起來，雙腿發軟，踉蹌兩步，嘴角自嘲上揚。
她就不應該信他的話，所謂的說到做到，不過就是把她當做猴耍的借口。
如果不是傭人將她救上來，她淹死了，他怕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即便心裏再氣再悶，她還是得忍著，顧霆宸不放過黎家，黎家就不會放過媽媽，她別無選擇。
黎希在房間裏等到半夜，精神處於緊繃狀態，她這裏隔音不好，可以聽清外麵的一切，所以，一旦顧霆宸回來，她能第一時間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黎希以為顧霆宸不會回來的時候，外麵“滴”的一聲，她就知道他回來了。
她拔腿就往外麵跑。
顧霆宸看見她，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他未正眼瞧她，越過她直接上了樓。
“顧爺。”
黎希叫了一聲。
顧霆宸聞聲，長腿邁出的一步，收了回來，他知道她要說什麽，“如果你要說黎家的事，機會我已經給了你，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黎希深吸一口氣，攔在男人的跟前，抬眸對上他的目光，掌心不斷的冷汗，“你這麽做，不就是想利用黎家威脅黎可琳回來嗎，她能逃婚，也跟你脫不了幹係。”
不知是因為她大膽的舉動，還是提到了黎可琳，男人陰沉的嗓音襲來，“是嗎，說說看。”
許是顧霆宸似笑非笑的目光，黎希後背一陣發涼，“黎可琳從小就被所有人寵著長大，你的臭脾氣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她不逃，難道還要留在這接受你的臭脾氣嗎？”
黎可琳從小就任性慣了，她一旦脾氣上來，哪會管什麽後果。
“那你呢？”
顧霆宸突然一步步逼近她，她雙腿犯軟，跌坐在台階上，男人嗤笑，“你為什麽要嫁過來？”
他自認脾氣不好，人人都畏懼他，既然怕他，那她為什麽還要頂替黎可琳嫁給他？
因為她沒得選。
黎希清楚地聽見心髒狂跳的聲音，但是現在她不能慫，“那種苦日子我受夠了，顧夫人這個位置，黎可琳避之不及，但在我看來，那就是個香餑餑，有了顧夫人這個名號，他們就不會看不起我，我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自打爸爸跟媽媽離婚，爸爸另娶她人之後，她那個父親就如同虛設，從未對她盡過半分撫養的義務，甚至還縱容那對母女任意辱罵她和媽媽。
黎希小心看著顧霆宸，大氣不敢喘。
聞言，顧霆宸陰沉的臉龐，死死盯著她。
她想要的東西？
“榮華富貴？”
顧霆宸俯身看著她，黎希害怕的垂下腦袋，不斷往角落裏縮，“看來還是我小瞧了你，好，既然想幫黎家，我可以再給你個機會，你不是怕水嗎，我倒要看看是你心裏恐懼重要，還是黎家重要。”
顧霆宸拋下話，轉身就離開，許是看旁邊的花瓶不順眼，長臂一甩，碎渣落在她的身邊。
黎希害怕之餘長舒了一口氣，她本不想激他，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如若她不激他，那讓他放過黎家就更加沒希望，隻是經過今天發生的事之後，顧霆宸又會怎麽對她，她不知道。
黎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她並不是不會遊泳，那是在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還沒有離婚，爸爸親自教她的。
可是，自從那次後，什麽都變了。
她發高燒，黎可琳跑到她的房間，把她拉到泳池，幾個人一塊將她推了下去，她們甚至還拿石頭咂她，沒人在乎她的死活。
所有人都在看戲，她依稀看見爸爸，她看見他笑了，他居然笑了，她的心被狠狠的戳了一刀。
她渾身無力，但還是拚了命的拍擊著水麵，最後還是媽媽及時趕來，救了她。
過了很多年，她還是記得，溺水掙紮時，是有多麽絕望。
就這樣，黎希失眠了，她看著外麵微亮的天，算著時間，收拾好東西就去學校了。
黎希許是著了涼，她打了一早上的噴嚏，打得她整個人都虛了。
“阿嚏！”
她的鼻子癢癢的，很不舒服。
“才幾天沒見，怎麽又不舒服了？”
陳瑤衝了一杯感冒藥，給黎希喝下。
黎希身體從小就不好，不是感冒就是發燒，不是這疼，就是那疼的，她們一起長大，這些她都知道。
“燙——”
黎希皺了皺眉頭。
她和陳瑤認識十多年，小時候喜歡四處串門，兩邊的家長都很喜歡對方，如果她們不是兩個女娃，大人都能給她們定娃娃親了，隻是後來媽媽離婚，搬走了，兩家的聯係疏遠了一些，隻是她跟陳瑤的關係一直都沒有變。
“剛衝的能不燙嗎？”
陳瑤摸了摸黎希的額頭，溫度合適，不發燒，“發生什麽事了，心不在焉的？”
剛才上課的時候，她就在發呆。
“是不是那對母女又為難你了？”
陳瑤擔心她，“前兩天黎可琳和顧爺的婚禮辦的可盛大了，她以前欺負你，現在又有顧爺撐腰，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你聽我的，搬出來跟我一起住，省得看她們臉色。”
黎希聽到婚禮的事，她的心突然一緊，是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顧霆宸和黎可琳的婚禮，可事實卻不是那樣的。
她看著陳瑤，她很想跟她說這兩天她經曆的事，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思索再三，她還是沒說，“不用了，以後我避著點她們就好了。”
陳瑤見她這樣，努努嘴，沒再說話。
黎希想著昨晚顧霆宸的話，她將目光移到陳瑤身上。
陳瑤被盯著看，覺得怪怪的，“你看著我做什麽，我臉上有花？”
黎希眨眼，低聲道，“問你個問題，如果你害怕一樣東西，怎麽做才能讓自己不害怕？”
陳瑤聞言，鬆了一口，原先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這個。
她高興道，“這你就問對人了，我跟你說……”
陳瑤七七八八的說了很多辦法，但好像聽起來不是很實用，黎希道，“你就沒有點見效快的方法？”
“見效快？”
陳瑤細細想了一下，腦子一陣靈光閃現，“喝酒，醉了就不會感到害怕，不過，你沒喝過酒，這個方法不行。”
喝酒？
黎希聽到這個，心動了一下，這個可能是目前聽到的，最有效、見效最快的辦法了。
回去之後，黎希買了很多啤酒，這是她第一次喝酒，啤酒的烈味充斥著她整個味蕾，隻需要一瓶，她的腦袋就開始暈了。
希望醉了，她就真的感受不到害怕了。
約莫晚上十點，整齊的車隊馳了進來，顧霆宸從豪車上下來，一進門，他本能的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微皺了眉。
這麽晚了，難道她還沒回來？
傭人從泳池的方向出來，“顧爺，黎小姐在泳池，她請您過去。”
泳池？
她讓他過去，他就得過去了嗎？
顧霆宸瞥了一眼傭人，轉身上了樓，隻是腿邁到一半，竟鬼使神差般的朝泳池方向走去。
他倒要看看，她又在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