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這跟他心裡計劃的完全是南轅北轍啊!顏洛鼓起腮幫子,一臉倨傲地望著色眯眯看著自己的韓若離,看他那個眼神,就好像自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般,任他如何跑也跑不掉。
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冒著綠油油的淫光,似乎想將他就地□□,辦了他一樣,這讓顏洛渾身不舒服,他本能的往後退去,直到一個婆子將他拉回木凳子上,並招呼了呆立在原地的丫鬟過來幫顏洛上妝。
那婆子客客氣氣地對韓若離說:「現在這時候官人不適合進來,等周圍公子換上了嫁衣,披上了嫁袍,蓋上紅蓋頭,與您拜堂禮成了之後再看也不遲啊。」這婆子心中驚嘆,她服侍過江南很多出嫁的黃花大閨女,這還是頭一次給一個男子上妝呢。
問題還在於這個男子的容貌簡直俊美的天上有地下無,打八竿子也見不著啊,饒是南鈺第一美人也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就連現在生氣地顏洛都能將幾個小丫鬟迷的七葷八素,暈頭轉向的,手都抖的差點將顏洛的披散的三千青絲給扯下一段來。
「輕點!」顏洛沒好氣地說,原本他以為跟韓家家主說了韓若離的惡行后,身為一家之主的韓慶是有是非善惡之分的,至少他是死了一個大兒子的,誰料想,這韓慶竟然絲毫沒有怪罪韓若離,反而更加贊同韓若離娶了他,這個韓慶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顏洛眸光沉了下來,開始動腦筋思考起韓慶可能地打算,比如說,韓若離娶了他,韓家會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可他是堂堂北洛帝王,他能在南鈺給他們換來什麼好處。
細細思來,無非是兩種。
其一,他們對自己一無所知,默認自己所強調的身份是假的,即不承認不相信他是北洛顏帝,這樣有可能是看中了他的容貌,在這個以顏值為尊的大陸上,他相貌絕對可以為韓家帶來一大筆財富,其二,他們對自己有一番調查,知道了他是北洛顏帝,但這次的婚禮是個假象,他們想綁著他,將他送去南鈺帝都,嚴鈺的手上,這樣一來,北洛皇帝落在嚴鈺手上,自然難逃一死,到時候南鈺輕鬆拿下北洛,到時候他們就立了大功,黃金財富官職權力是滾滾而來,那時韓家肯定是站在財富的頂端了。
可不管是哪一種情況,他——北洛帝王一定是落得個凄慘的下場,不是被人利用就是被嚴鈺殺害,這兩種顏洛他都不想要!
他必須要逃走!
或者亞金什麼時候能來救他啊,/(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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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嚴鈺和燕秋在顏洛大鬧一場之前就感到了南鈺江南水鄉,不得不說,南鈺不似北洛平原曠野多,與之相反的是南鈺水域較多,土壤濕潤肥沃,是一處人傑地靈的富饒之地。特別是江南這一帶,景色溫婉秀麗,空氣清新,幾股水流紛亂錯雜匯成一條大河,波光粼粼,水波不興,偶有船家撐著竹船在橋洞中經過,河中伸出幾株荷葉,還有隱藏在其中的花骨朵。
一家酒樓內,仍是一身黑袍的嚴鈺與跟在嚴鈺後面吃了一嘴灰的燕秋正叫了一盞茶,耳聽四方眼觀八方的等待著那些八卦嘴大之人,無需到街上詢問,韓家在江南乃是一霸,跺跺腳這裡都是抖上一抖,韓家要是有什麼事,只需要在八卦之人的聚集地等待即可。
小二面帶和煦的微笑上完茶后便跑去嚴鈺隔壁一桌和幾個藍袍大漢打趣聊起天來,嚴鈺面目微沉,單手拿了一個茶杯,給自己斟滿了一杯,淡淡對抹臉的燕秋道,「燕兄,來一杯?」
「嗯,這一路奔波,累死了幾匹馬,人自然也是吃不消的,口渴啊。」燕秋辛酸道,他的衣袍上沾滿了灰塵,都來不及沐浴更衣一番,皇上啊皇上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嚴鈺手臂力道很穩,一杯水倒的是穩穩噹噹,最後是留了一層水浮在杯沿上,妥妥的沒溢出來,可在嚴鈺正打算放下茶壺那剎那,店家小二在那邊來一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什麼大事!?嘖嘖嘖,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不就是韓家韓二公子要娶妻了嘛?話說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娶妻生子了……」
聽到小二這麼一吼,嚴鈺穩穩的手臂幾不可察地動了動,燕秋面前的杯子水面立刻破開,水流溢了出來,流了滿桌子都是。
那邊的人群接著高談闊論道,「你是不知道,現在的風流韓二公子可不是當年尋花問柳的那個嘍,聽說他現在專門找一些面容清秀的小倌玩,而且他還是下面那個!」
「哎哎哎,這事我也聽誰說過,據說哪個韓若離去了一趟鬼蜮森林,叫裡頭的鬼怪給剁了命根子,從此不能人道,只能用後面那傢伙辦事嘍~」
「真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啊!」
「就是,這個韓二公子打小就愛作孽,唉唉唉,話題說偏了,重新說回韓若離要在今日娶妻之事。」
隔壁一陣喧嘩,似乎對要嫁給韓若離的這位新娘子尤其感興趣。
嚴鈺神色一冷,默默收回舉著的手臂,將茶壺放回桌上,燕秋也神情冷然,端起茶杯灌了一口,對嚴鈺小聲說道,「嚴帝,這新娘子不會就是顏洛陛下吧?」
嚴鈺不置可否,燕秋心中也是通透的,新娘子必定是顏洛沒有錯,頓時心中生出一簇火來,他們竟然這樣對待皇上,堂堂一國之君如何做一不舉男子之妻!何其大膽,何其猖獗!!
那邊還在議論紛紛:「我還聽說啊,那新娘子是個相貌一絕,美貌非常的男子呢!」
「嘖嘖嘖,還真是男子啊,看來這韓若離是真廢了!」
「要我說啊,廢了也能娶到美嬌娘,也是他命里有福氣,人家家大業大的,害怕享不到福么?」一個撫掌迎合道。
「那男子是哪家花樓里的?他韓家家主能同意?」不知是誰冒出來的這一句,倒是將在場所有人給難住了。
良久,才有人用猜測的語氣回道,「莫不是韓家家主也被那妖艷男子的俊顏給迷住了?」
「你是說,父子共享同一個男子?兄弟,你這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妙哉妙哉!哈哈哈!!!」
接著又有人知情人士說:「那男子並非是花樓里的小倌,江南的花樓只有醉煙樓而已,要是那人是醉煙樓的,江兄會不知,以江兄的斷袖之名,醉煙樓他怕是逛爛了!」那知情人士望向在一邊喝茶的江兄。
被稱做江兄的男子肯定是一個常流連於男子青樓的斷袖,對別人這麼冷嘲熱諷他,他也不生氣,放下杯子道,「我敢肯定,以韓宅內小廝傳出的消息,那人的容貌要是在醉煙,必定會紅遍江南……由此可見,那人不是江南本地人。」
「那也是那韓若離有本事……」說到這兒,外頭傳來一陣吹啰打鼓聲,赫然是韓家的婚禮要開始了。
嚴鈺當即起身走出去,燕秋緊隨其後,小聲問道,「嚴帝……你有何打算?」
「劫親,亦或者是結親。」嚴鈺眼瞳中厲色劃過,拳頭攥緊了,心中冷哼,成婚?這韓若離還真是打了一份好主意,此人一日不除,後患無窮!
燕秋先是一愣,隨即釋然一笑,點點頭道,「不愧是嚴帝,真是沉著有序。」
轉瞬間兩人都消失在酒樓的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