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我憑什麽信?
第357章 我憑什麽信?
風似鸞頹唐的坐在地上,緊咬紅唇,猛地深吸了一口氣道:“前兩條我都認,但我今日絕無挑撥之心,真的破蒼石究竟在哪兒我的確不知!”
“你說沒挑撥,我憑什麽信?”薑九歌偏頭輕蔑的看著她。
“我隻是想留在王府!”風似鸞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起來,淒聲哀道,表情那般痛苦,像是一摔便要碎的琉璃,“我知我生母對不起你!也知道我欠你的!”
“是!我承認我還沒有完全釋懷,薑九歌!我心裏是還恨你,但比起恨,我更怕你!”
“爹爹和大哥現在眼中心裏隻有你,我就是個被人厭棄的存在。我知道……這些都本屬於你的,是我欠你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把身上的血悉數還給你!你真當我想要這些嗎?還有那什麽天煞孤星的命格!我從未想過要誰幫我擋煞!可我能怎麽辦?!如果早知會是如今的結局,我情願我從未來這世上走一遭!”
風似鸞淒聲哭道:“我不想走……我……我真的隻想留在這兒……我已經沒有家了……離開這兒我還能去哪兒……”
“我想要爹爹……想要大哥……”
偏廳內,氣氛又是一變。
局麵一波三折,王府眾人的心情也是跌宕起伏,看風似鸞的眼神有嘲諷也有憐憫。
風烈陽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失望漸漸鬆動,憑生出幾分不忍來。
正這時,從下人裏衝出來一人,婢女裝扮,跪在了偏廳,哀聲哭求道:“王爺,請你可憐一下鸞郡主!她是你親手養大的啊!縱她之前有錯,現在也是真的知道悔改了,她做這一切都是不想離了你,不想離了這個家啊!你如果真把她趕出去,她就成了孤兒了!”
風烈陽本就不落忍,再聽這話,心下更是進退維穀。
“乖女兒……”他為難的看向薑九歌,話到嘴邊不敢開口。
薑九歌眸中浸著幾分冷意,看著地上隻知掉淚的風似鸞,緩緩吸了口涼氣,譏笑道:“並肩王自己的內宅之事,問我做什麽?”
時至今日,薑九歌才充分明白,什麽叫不與蠢人爭長短。
她笑的涼風滲滲,實是懶得再與風烈陽多說一個字。本想就此一走了之,但略一冷靜後,還是讓風君白帶她先去他的院子裏歇腳。
至於偏廳這一堆糟爛事,她是懶得再管了!
實在是被風烈陽那‘重情重義’的性子給氣的夠嗆!
風似鸞自我修煉成了白蓮花,眼看這薑九歌今兒就快斬白蓮證道了,半路卻殺出來個婢女煽風點火。
剛才那局麵,薑九歌若再執意要把風似鸞給趕走,反倒真中了圈套,要和風烈陽之間再生間隙。
“嗬,這一次交手算下來,還是我棋差一著。”薑九歌喝了杯冷茶,紓緩了一下心裏的火氣。
“非是歌兒算漏,而是心裏有了顧忌。”太淵開口道,“若你並不在乎和並肩王之間的情分的話,方才便不會退讓。”
“誰在乎了……”薑九歌皺眉嘴硬,“隻是今日見風似鸞,她變化的確頗大,放她到外麵去指不定整出什麽幺蛾子,倒不如圈在眼皮子底下,看她能折騰出什麽花樣!”
“小九你不要擔心,這件事由我出麵。”風君白沉聲說道,臉色亦是不愉。
相較起風烈陽,他在旁邊可是看的透徹至極。
不管風似鸞是真的別有居心,還是隻想留在王府尋個安身之地也好,隻要她在,那這家裏就不會有一天安生!
風君白更無法忍受,有人對自己妹妹有一絲一毫的不軌之心。他與風似鸞的兄妹之情早在那日皇城中時便徹底斬斷,更何況她現在還變得這般攻於算計!
這謝千機死了才多久,王府上下中竟有不少人都忘了前塵舊事,還憐憫可憐起她了?
風君白可記得,風似鸞在王府下人之中的風評一直不好,她自小就待人苛刻,要想在短短時間之內收複人心,換做以前的她哪有那個腦子?
“她的確是變了。”
“人都是會變的。”薑九歌淡淡道:“你瞧她先前在偏廳與我對峙時,一開始以退為進,被我戳穿把戲後看似是破罐子破摔,實際上是順水推舟,借著我的力將那些話齊齊撞到並肩王心坎上去。短短時日,長進如此之快,哪還有半點過去刁蠻無腦的影子?我都懷疑她背後是否有高人指點。”
兄妹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沉默了一會兒。
風君白搖頭站起身來:“這段時間,我暫時搬回王府來住。”
“嗯。”薑九歌點了點頭,“有你看著我多少能放心些,那老混蛋……簡直蠢的氣人!”
說起風烈陽,風君白也是好氣又好笑。
“真不知母親當初怎麽看上他的……”
兄妹倆齊齊吐槽起來。
風君白見她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卻又忍不住道:“你心裏還是惦念著那老混蛋的,不然以小九你的性子,今天早就翻臉走人了吧!”
薑九歌翻了個白眼,咕噥道:“我那怕他把自個兒給蠢死了!多少是個王爺,今天我過來的事兒又傳得滿城皆知,要是一來便走了,他的老臉往哪兒擱?”
“喲,還會替他擔心起顏麵來了?”
“你閉嘴!”
眼見她小貓爪子舞了起來,惱羞成怒,風君白這才沒有繼續打趣。
太淵看著兄妹倆鬧騰,也不插話,安靜在旁邊看著,俊朗的宛如一幅畫。
風君白餘光正掃見他眉宇間那抹高深莫測之色,心思一動,這才開口:“你可是想到了什麽?”
“方才替風似鸞求情的那個婢女,世子可有印象?”
“那婢女名叫翠微,一直在她房裏伺候,進府……也有七八年了吧,但我對她印象不深。”
“她看著倒似個忠仆,那種情況下還敢挺身而出。憐憫風似鸞的不少,但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話,便是從小照顧她的老嬤嬤也不例外,這翠微如此膽色,世子竟對她沒什麽印象?”太淵笑了笑。
風君白眼波幽幽一動,聲音一沉,“我知道了。”
薑九歌來時的路上就在太淵身上打盹,她這些天修煉有些過頭,常覺犯困,與他們聊了一會兒之後,風君白便讓許冬帶她去自己院裏的廂房先休息會兒。
她走之後,便隻剩兩個男人在屋內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