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我大人有大量,才不和你計較呢
第307章 我大人有大量,才不和你計較呢
拓跋淵這一覺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快晌午的時候才醒過來。
他從床上睜開眼時起,便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腦子裏多了一些破碎的畫麵,但看不真切。
是夢?
他微微蹙了蹙眉,從容起身換上的外袍,剛要走出去內室,鼻間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
追影……香……
他瞳孔猛地一縮,轉身走向床畔,香爐裏原本應該有所剩餘半盤追影香,已沒了蹤影。
難道……
拓跋淵眼裏閃過一抹緊張之色,快步出了房門,身影頭一遭失了鎮定之風。
……
庭院裏,眾人皆在,薑老正和拓跋九歌商量著,冬至那天讓她認祖歸宗之事。
“都依外公的……”她話音剛落,就見男人疾步從石橋那頭走來,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她唇角得意一揚,很快又將笑容隱逝了下去,裝作和平日一樣。
“淵賢侄醒了。”薑老對著快步走來的拓跋淵微微一笑,也看出他今日神色似有些不同,心裏略微詫異。
拓跋淵整理形容,對薑老一施禮,目光落到旁邊的少女身上,帶著幾分狐疑。
拓跋九歌鎮定自若的迎著他的視線,甜甜一笑,與往常別無二致,“小叔叔守了我好些天,應該多休息才對。”
“已休息好了。”拓跋淵目光微動,並沒從她臉上看出有何不妥之處,暫且壓下心裏的懷疑,神色如常道:“方才薑老可是在說歌兒認祖歸宗之事?”
“正是。恰好冬至那天是歌兒的生辰,老夫便想著雙喜臨門,這兩件事一起操辦了,讓世人都知道,我薑家的寶貝孫女是誰!”
“如此也好,”拓跋淵點了點頭,“隻是地點……”
“老夫想著,地點就定在西都別院。”薑老說著歎了口氣:“那裏原本就是殊兒的舊居,雖說當年被當做嫁妝一並給了並肩王府,但好在君白已將宅子轉到了歌兒的名下。
薑家當年撤出王都,幾乎沒留下什麽東西,也就西都別院最為適合,隻是……就怕委屈了歌兒。”
“外公,我都說不委屈了。那裏是母親長大的地方,且母親也葬在裏麵,在那兒認祖歸宗,我覺得很好!”拓跋九歌寬慰起老人。
薑老拍了拍她的手,臉上滿是安慰之色。
場間氛圍正是融洽,忽有一個不速之聲又插了進來。
“女兒!我聽說我女兒醒了,我要見她,你們讓我見見她!”拓跋九歌聽到風烈陽的聲音,眉頭猛地皺緊。
轉頭朝庭院外一看,就看到被虎奴和檮杌聯手攔著的並肩王。
風烈陽看到拓跋九歌,激動的臉都紅了,更加賣力的想突出重圍。
“唉,讓開!你們讓開!”
檮杌一臉煩躁,悄悄給虎奴使了個眼色,兩人不露痕跡的鬆了鬆,風烈陽‘成功’的突破封鎖,闖入了庭院裏。
“風烈陽,你怎如此不知好歹,日日上府來鬧,真要逼老夫再出手教訓你不成?”薑老沉著臉說道。
“嶽父息怒,我就是知道歌兒醒了,我看一看她……我送一件東西我就走!”風烈陽戰戰兢兢的說道,緊張不已的看著拓跋九歌,趕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盒,剛欲上前,又忽然想起什麽,踟躇的站在原地,道:“女兒,這裏麵的東西,對身體大有裨益,你一定記著要吃啊,我……我不說了,你別生氣,我這就走,這就走……”
他把玉盒放在桌上,兩隻手局促不安的搓了搓,見沒人搭理自己,那張不少青紫淤痕的臉上,笑容頗為慘淡,苦笑著低頭離去。
那謹小慎微的樣子,哪有半點當初的豪邁模樣,挺直的腰板不知何時也彎了下去,顯得有些駝背。
此刻他身上看不到半點貴為王爺的尊貴,隻是一個一心想求取女兒原諒的普通老父親罷了……
拓跋九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離去,目光在他的靴子上,微微停留了一會兒。
那雙靴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換了,沾滿了灰塵,還有幾處磨損的都快破洞了。
堂堂王爺,穿著一雙髒爛破靴到處走,卻不自知……
拓跋九歌垂下眸,走到桌旁,拿起他留下的玉盒,沉吟了一會兒,才將其打開。
玉盒中有一塊菱形冰晶,在冰晶中封著一朵通體雪白的花瓣。
“玄霜天花。”薑老眼中閃過一抹訝然,神色略微好看了些,“他倒是舍得。”
拓跋九歌看著冰晶中的小花,麵有疑惑,“這個很珍貴?”
“嗯。”拓跋淵向她解釋道:“玄霜天花生於荒海鳳島的雪域之上,花開六瓣,千年才生一瓣,服之可直接破境。四洲荒海,皇族各據一瓣兒,不曾想這一瓣卻在他的手上。”
拓跋九歌幽幽的看著冰晶裏的花瓣,哦了一聲,然後將木盒合上,遞給風君白。
“小九……”風君白為難的看著她。
“幫我還給並肩王吧。”拓跋九歌見他不接,便將木盒留在桌上,對薑老等人行禮道:“剛破境不久,修為還不穩,我先回去修煉了。”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風君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幽幽歎了口氣。
“淵某也先告辭。”拓跋淵略微頷首,朝拓跋九歌離去的方向而去。
走到長情小築的院門口,拓跋九歌歎了口氣,回頭看著身後的男人,抿了抿唇。
“你什麽時候也倒戈叛亂了?”她有幾分不滿的問道。
拓跋淵苦笑走上前,歎了口氣,“生氣了?”
拓跋九歌看了他一會兒,唇角一勾,嘟嘴道:“我大人有大量,才不和你計較呢。”她手指繞著裙帶,美目微垂。
沒有拓跋淵的默認,風烈陽怎麽可能闖的進封正府,虎叔和檮杌放水放的那麽明顯,她又不瞎……
隻是對風烈陽……她還做不到那麽輕易釋懷,原本她就不是什麽大度的人。
拓跋九歌埋頭嘀咕著,忽然感覺到他的靠近,好奇的抬起了頭,卻見他欲言又止的盯著自己。
“小叔叔還有什麽要問嗎?”她美目一眨,假意問道。
拓跋淵看了她一會兒,手背負在後微微拳緊,笑意如常的問道:“昨天我睡了後,歌兒替我點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