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他有了死穴
第276章 他有了死穴
王都內,丹圖集會熱鬧的舉行著,繁華喧囂之下,陰詭暗流悄然湧動。
或有人沉溺在盛會之中,無所察覺。
但亦有人已嗅到了風雲的氣息。
隻是幾乎一致的保持這緘默。
有人觀望、有人期待、有人早已預料到了結局。
“那賤丫頭怎麽不出來了!”謝千機臉色無比難看,已經是丹圖集會已經舉行三天了,拓跋九歌回了封正府後便再沒了消息,若她一直龜縮不出的話,後麵再要尋到這麽好的機會就難了!
“家主,不好了!”謝家的暗衛悄然過來報信。
“又怎麽了?”
“咱們在遼西各地的那幾批貨物都出事了!”
“什麽!”謝千機臉色大變。
“如果是被劫便罷,但有幾撥被捅到了當地的府衙裏,情況最嚴重的還是廣朝郡那邊……”
謝千機呼吸一窒,“廣朝郡……那不是赫連國公的封地嗎?那批貨裏沒有與赫連家相關的吧?”
暗衛低下頭,小聲道:“前段時間有人與赫連家的一個小輩產生了摩擦,悄悄動了手……”
謝千機整個人都不好了,“混賬!我和你們說過多少次,那麽多賤民隨便采摘,但與世家望族有關的人絕不能動!”
“去查清楚,還有沒有蠢貨不聽命令!”
“廣朝郡那邊是事絕不能傳過來,相關之人必須滅口!”
“還有讓下麵的商號都停止走貨,這件事不對勁……”
謝千機心裏滿是不詳之感,為何偏偏在這個節骨眼生了變故!
……
“黑羽衛辦事兒果然麻利。”
拓跋九歌聽完許冬的匯報,誠心實意的誇獎道:“葡萄居然想到大隱隱於市這一招把自己的人給藏在東靈各處,還真是有遠見。”
“王都裏眼睛太多,世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過東靈這麽大,你們傳信方便嗎?”
“這點小姐可放心,我們自有一套聯係的渠道,速度絕不慢於靈鴿傳書。”
“說了這麽久,你還沒告訴我謝家暗中走私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拓跋九歌開口道:“若是一些個見不得光的天財地寶的話,那頭謝家豈不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竊賊窩窩?”
“還真被小姐說中了,謝家走私之物裏的確有這些,並且大多都是被偷盜劫掠來的,不過……最關鍵的不是這個。”許冬說起來臉上不由露出了厭惡之色:“廣朝郡那邊的暗衛發現,謝家的走私物裏竟有活肝……”
“活肝?”拓跋九歌愣了一下,下一刻難以置信的站了起來:“該不會是活人的肝吧?”
“正是!”
柯燕京本在對麵坐著與拓跋淵喝酒,聞言嗆了一下,臉色變得難看至極,“謝家那群畜生!”
拓跋九歌眉頭皺緊,心裏也有幾分不適:“他們挖活人的肝做什麽?總不能拿來煮了下酒吧?”
“歌兒……”柯燕京的聲音頓時幽怨了起來。
她往桌上一看,今兒的下酒菜正好有一盤秘鹵百足雉肝,不由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沒注意,您老見諒。”
拓跋淵將酒杯一放,眉頭攏起:“舊時曾有邪丹師以活人內髒入藥煉丹,圖謀長生之藥,其中主藥便為活人肝。不過此邪法在四洲都是嚴令禁止的,這些年邪丹師基本都被剪除,鮮少聽說過有這方麵的動靜。”
柯燕京目光一閃:“你知曉的還挺多的。”
“我本也算一名半吊子丹師。”拓跋淵沒多做解釋。
“不管目的是什麽,謝家走私活肝都是重罪,簡直有悖天理!”柯燕京憤然道:“看來我之前都小瞧他們了,謝千機的膽子真是大的可以!”
“廣朝郡的事兒赫連家已知曉,他們這一次是藏不住了……”
“這叫天理循環,自有報應。”拓跋九歌冷笑道:“蒼天饒過誰也不能饒過她啊……”
“小姐言之有理。”
拓跋九歌慢條斯理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飲盡,辣勁封喉怎一個爽矣。
“開胃菜已上了,接下來就看燒雞的了……”
……
同一座城中。
有人歡喜,便有人淚流。
丹圖集會第五日,是夜,萬籟俱寂。
謝千機卻輾轉反側難以安睡,心裏惴惴不安,似又有什麽事要發生。
密集的腳步聲在屋外響起,她猛地睜開眼,不等外間人敲門,就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怎麽了!”
“主……主母,你快回謝家瞧瞧吧,剛剛你府上來報,謝家出大事了!”
謝千機不敢耽擱,連儀容都顧不得整理,疾步出去,由侍衛護送回了謝家。
才剛到謝家門口,衝天的血腥味迎麵撲來,她的重重往下一沉,快步走進去後,看到堂內堆放著的那幾具無頭屍體,身形不穩,猛地朝後退了兩步。
“死的……是誰?!”
暗衛首領在旁稟報道:“長老和代家主……全被人在屋中梟首……”
謝千機目呲欲裂,“你們都是怎麽辦事的!被人潛入府邸中殺人居然都不知曉!”
“屬下失職,請家主責罰!”
暗衛們跪倒在地,謝家其他人此刻也是驚慌無比,短短幾天,家中接連出事,一個個宛如驚弓之鳥,唯恐下一個遭難的就是自己。
多麽諷刺!
他們謝家以暗殺走私立家,但現在成了別人的獵物!
甚至於,他們連殺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家主!不好了……”
“又怎麽了?!!”謝千機心頭大亂,臉色已難看到了極點。
“死了……全死了……”
“什麽全死了?!”
“幾乎每一個權貴家中都死了幾個人,有人打著咱們暗夜樓的名義在外殺人,栽贓嫁禍!!”
謝千機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她險險定住身形,目呲欲裂,恨意奪眶而出,“是她!一定是她幹的!!”
“拓跋九歌……拓跋九歌!!!”
謝家這一次……完了……
真的要完了……
謝千機咬破紅唇,眼裏猛地迸發出一股狠勁兒,她跌跌撞撞的跑入地道的密室中,看著床上睡衣恬靜的少女,狠狠咬牙,一刀劃破少女的脖頸。
鮮血噴灑了她一臉,也讓沉睡中的風似鸞驚醒過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紅唇中鮮血不斷翻湧而出。
“為……為什麽……”
“鸞兒你相信娘,娘都是為了你好……”
謝千機驚恐的捂住她脖間的傷口,眼淚撲朔而下,再度將她打昏,一邊幫她包紮脖子上的傷口一邊對身後的暗衛吩咐道:“速速將小郡主送回王府,告訴並肩王,拓跋九歌派人行刺,謝家長老為保護郡主身亡!!小郡主險些隕命!!”
……
深宮巍巍,譬如高處,不勝孤寒。
一道身影獨坐在大殿之上,霄帝看著棋盤,幽幽一歎,將一枚黑子從棋盤上撚起,丟出了棋局。
他看著莽莽黑夜,垂眸落在自己的影子上,輕問道:“你說的對,謝千機這枚棄子早就該舍了,朕不該念著那點舊情。”
地上的影子瘋狂扭曲著,像是一個瘋狂大笑的人影,而霄帝的身影紋絲未動。
“你笑話朕,是覺得朕贏不了那男人?”
“你錯了。”笑容漸漸爬上霄帝的麵頰,他仍在自言自語:“他有了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