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真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
第237章 真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
拓跋淵從不知曉,原來自己也會有心虛這種情緒,見慣了大風大浪,卻禁不起她眼淚珠子的攻伐,明明知道這小家夥是在裝樣子,卻還是忍不下心。
可便是這一吻,他也隻敢在點燃追影香的情況下,像一個初出茅廬的笨賊那般蜻蜓點水,唯恐再深一點,自己就沉淪到無法自拔。
縱使有情,他也不能真的去回應,也不能開口說出那個字……
指腹撫過近前這張小臉,拓跋淵幽幽歎了口氣。
“真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
他越發不會招架這小家夥的某些招數了,她的情緒真比東靈的天氣變得還快,前一刻還與他爭的不相上下,下一刻便紅著眼睛扮起小白兔。
活脫脫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低頭一瞥,許是先前動作太大,她身上的衣衫也是鬆鬆垮垮,春光外泄了不少,拓跋淵本想將腰帶從新給她係上,整理下衣裙,可如此免不了會觸碰到她的身子,當下隻好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她嚴嚴實實的裹成個小粽子,又用腰帶在她身上纏了一圈。
這下旁人應該看不出什麽了吧?
拓跋淵如此想著,眼波忽而一動,指尖一彈,一個圓滾滾的肉球“哎喲”一聲從少女手腕的靈獸圈裏彈了出來。
“你笑什麽?”他平聲問道。
小饕餮兩隻胖爪子捂著嘴,趕緊搖頭,心裏慌的一匹,它剛剛在靈獸圈裏偷看偷笑,這個男人怎麽會知道?居然還把它給拘出來了!
“那你看到什麽了?”拓跋淵笑的心平氣和。
“什麽都沒看到!”小胖子一身毛都快被他的笑聲給嚇炸了。
“很好。”拓跋淵點了點頭,“若是多嘴多舌,明兒我不介意飯桌上多添一盤菜。”
小胖子嚇得肥肉打抖,眼淚水都快飆出來了,它就一無辜的旁觀人士,怎如此命苦要遭這威脅?
這熱鬧又不是它願意看的……
“你有怨言?”拓跋淵看著它悲憤的模樣,眯了眯眼。
“沒有!”小胖子奶聲奶氣的叫道,表情無縫切換為狗腿模式:“美人小叔叔說什麽就是什麽,小爺……不,小胖願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敢有半點抱怨。”
拓跋淵意味深長的看了它一會兒,“回去吧。”
小胖子如蒙大赦趕緊鑽回靈獸圈,內心那個悲憤,想它堂堂上古凶獸饕餮本饕,卻不得不屈服於強權之下,這日後拓跋小九要知道了真相指不定怎麽淩虐它……
可它要是說出去……這一身肥膘保準要給下油鍋……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嚶嚶嚶,裏外不是人!
“不對啊,胖爺我本來也不是人啊……”小胖子嘀咕道,一瞬變得心安理得,眉飛色舞起來,“作啊!你們得勁兒作!胖爺我看戲就是了,反正又不是我被虐身虐肝加虐心……”
……
拓跋淵抱著被裹成粽子的拓跋九歌回到封正府後,凡眼見之人神情都很微妙。
聽蟬和虎奴老老實實的在旁候著,待拓跋淵進了屋子之後,聽蟬方才深吸了一口氣,表情耐人尋味。
“主上使用追影香的頻率有點高啊……”
追影香,顧名思義,追昨日之影。醒者憶忘卻事,睡者不分夢境於現實。
同樣的事,一人刻骨銘記,另一人卻是黃粱一夢。
“主上的事你還是少指手畫腳的好。”虎奴麵無表情道:“吃了十幾年閑飯,主上難得交了一樁差事給你,可別攪黃了。”
“一個成王罷了,還能難的了我?”聽蟬翻了個白眼。
“也是。”虎奴扯了個難看的笑容出來:“你也好久沒進食了吧,成王那塊寶地,的確是你覬覦已久的。”
“放心好了。”聽蟬臉上綻放出一抹鬼魅的笑容,“我一定會給他們帶去一場好夢的。”
……
將拓跋九歌安置好後,拓跋淵才從屋子裏出來,虎奴將備好的茶點端了過來。
“事情查的如何?”拓跋淵飲了一口熱茶。
“屬下循著氣息去到了庶民所和青天寮,但氣息那那邊就斷了,還有一縷氣機遙遙指向淩王府。”
“那就對了。”拓跋淵點了點頭,“今日淩王找我去就是為了此事,在王都暗處作亂的那個東西在屍體上留下了印記,最後一個或者的攜印之人現就在淩王府中。”
“主上,確認是墟境裏的存在跑出來了嗎?”
“應該錯不了。”拓跋淵沉吟道:“歌兒的月晦之力產生了反應,那印記也隻有我與她才看得到,應該是含有荒力無疑。不過,即便是墟境中的那些髒東西,應該也入不了王都才對。”
虎奴也是一臉困惑:“當初的秦小魚乃是被鮫魅的分身奪舍,會否藏在王都裏的那東西也是同樣的情況?”
“王都和摘星城不同,你莫要忘了,這城池之下埋著東靈帝的骸骨,並非其餘守城大陣所用的聖人骸骨能比擬。奪舍能迷惑的了那些聖人之眼,但卻瞞不過東靈帝。”拓跋淵搖了搖頭:
“且不說,這東西在王都應該隱匿有至少兩年了。”
“兩年?”虎奴驚道:“可那縷氣息,主上也是前段時日才感覺到的不是嗎?”
“我也是今日才知,同樣的案例,兩年前在王都中就發生過。”
“那就奇了……這東西究竟是怎麽混進來的?”
“若是能騙過東靈帝讓他認為對方是自己人,不就混進來了麽。”拓跋淵眯眼看著氤氳而起的茶湯,“譬如,風家人的血脈啊。”
虎奴悚然一驚。
“又或者,風家人裏有人已被蠱惑,成了那邊了人。”拓跋淵笑了笑,眼中不含半點溫度:“最強大的堡壘,都是從內部瓦解的。”
他說完,緩緩站起身來,頗有幾分感歎,“如果當初鮫魅的後手,是放了一枚魔種在拓跋天月的身上……”
“那她與成王之子,究竟是人還是源自那邊?!”
“這……”虎奴難以置信,“這……著實有些聳人聽聞。”
“聽來的確荒唐,但這種悖天道之事……不正是那些家夥的手段嗎?”
拓跋淵喃喃自語著,俊眉微蹙,垂眸間看著自己的手掌,眼中的瑰麗陣紋若隱若現,如斯自嘲:“萬族,荒力……越是純粹的血脈,越是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