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葡萄是我哥哥,對吧?
第107章 葡萄是我哥哥,對吧?
破蒼、辟土本是一對,乃並肩王府的祖傳之物,之前辟土戒在他家老頭子手上,後傳給了他,而母親那一枚,則是留給了風似鸞。
若拓跋九歌手上的戒指隻是模樣相似名字相同便罷,但剛剛辟土戒與之接觸時,分明起了反應!
這意味著什麽?!
“怎麽了?”拓跋九歌不是沒注意到風君白手上的戒指,心裏隱約有些奇怪的悸動,但臉上還佯裝著無事。
風君白深吸一口氣,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強自平靜道:“歌兒可記得自己母親的樣子?”
拓跋九歌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便是這枚戒指,也是收養我的婆婆在臨終前不久才交給我的,有什麽不妥嗎?”
風君白扯了扯嘴角,目光複雜的看著她,不知作何回答。
拓跋九歌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拓跋淵曾說過,隻有特定的血脈之力才能解開破蒼戒的封印,而剛剛破蒼戒與風君白手上的戒指明顯起了什麽反應,再加上風君白現在這副見了鬼的樣子……
“葡萄,你手上那枚戒指是?”
風君白一抿唇,道:“此戒命辟土,乃我並肩王府祖傳之物,還有一枚戒指在我妹妹風似鸞手上,戒名……也是破蒼!”
拓跋九歌瞳孔微微擴張,有那麽一瞬,略感呼吸發緊。
“那可……真是有緣啊……”她緩緩低語道。
有緣?隻是有緣嗎?!
風君白內心似有千萬激流強烈對衝著,腦子裏不受控製的生出一個荒唐的猜想。
這個小人精……莫不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不對啊,他並未感受到風氏族人之間的那種血脈紐帶。
拓跋九歌深吸了一口氣,朝旁看去,下一刻,拓跋淵走近,俯身將她抱起。
“小叔叔……”
“沒事,我在。”
隻字片語,卻讓拓跋九歌的心安定了下來。
風君白腦中靈光一閃,目光朝拓跋淵看去,銳利迫人:“拓跋淵,你知道什麽對不對?”
從他第一次到忘情院開始,拓跋淵就時不時說些奇怪的話,那時他不懂,總覺得這男人像是在看笑話,又像是在暗示什麽。
再到前天,拓跋淵莫名其妙的叫他珍惜眼前人!
“我知道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應該盡快啟程。”拓跋淵淡淡一笑:“你一直想追查的事情,或許會給你一個的答案。”
“那小九她難道真的是……”我的妹妹?!
拓跋淵眸色不興的看著他,“這得問你自己的心,這麽多年來,難道世子沒覺得不對勁嗎?”
“你回答我!”風君白真是恨透了他拐彎抹角的樣子。
“回答不了。”拓跋淵輕拍著懷中女孩的後背,開口道:“我現在沒有證據,那證據得靠你去找。”
拓跋九歌默默聽著他二人的對話,一直沒有插嘴,此刻倒真安靜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她看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心頭的感覺微妙極了。
“小九……”風君白極力維持著聲音中的平靜,眼波裏卻翻騰著狂潮。
“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他的聲音擲地有力。
拓跋九歌看著他,唇角又似平日那般沒心沒肺的揚起,裝傻充愣的笑道:“別!說好在王都混個大官,給我當靠山的呢?”
風君白目光一閃,五味雜陳的看著她,然後轉向拓跋淵,深深一作揖。
“淵少爺,多謝了。”
他深吸一口氣,叫上旁側已呆傻了的許冬,翻身上了赤炎駒,再未回頭,策馬而去。
拓跋九歌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小腦袋趴在拓跋淵肩膀上,低聲道:“好像……王都真的是非去不可了。”
拓跋淵低頭看著她。
小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此刻像是漫著霧氣,叫人辨不出她真實的情緒,“葡萄是我哥哥,對吧?”
雖是問話,但語氣卻是篤定的。
她早就有懷疑,在拓跋家,在羅福樓,甚至於前一刻鳩魔騫的刺殺,拓跋淵都在試探風君白,他或許早就來了,隻是想看風君白能為她做到哪一步。
“歌兒惱我瞞著你了?”拓跋淵眉頭輕皺了下,喉結微微起伏,近似有幾分緊張。
拓跋九歌不假思索的搖頭,“你不告訴我,必是為了我好。再說,早知道晚知道,好像也沒什麽不同。”
“你一點也不好奇,當年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我說好奇,小叔叔就會坦白告訴我嗎?”
拓跋淵歎了口氣,“我並未故意刁難風君白,當年發生的事,很多我也隻是猜測,唯一能肯定的便是,你的的確確是並肩王府的血脈。”
“那風似鸞?”拓跋九歌記得風君白口中的這個郡主妹妹。
拓跋淵搖了搖頭,意味不明。
拓跋九歌當下也不再追問,隻是在她心裏始終記得,拓跋淵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她現在身上所流淌的血液,並非屬於她自己……
若不是她自己的,那這血又是誰的?
赤炎駒疾馳,撕裂疾風。
“世子,拓跋淵的話你真信了嗎?!”許冬的聲音從後傳來。
風君白稍稍降低了馬速,俊臉陰鷙,眼中卻擒著烈火:“許冬,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何自見到小九第一眼,我便沒由來的想親近她,對她好!”
“一開始,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喜歡上了那小人精,唾棄自己變態到看上一個小孩,但我又模糊的知道,自己對她並非那種男女之情,隻是見到她後那種不受控製的歡喜,真的太強烈了!仿佛是遇到了失而複得的寶物!”
“我厭惡風似鸞,可我同時又記得,那年母妃離開王府時遇喜兩月,按理說嬰孩尚未成形,但我一靠近母妃,便歡喜不已,冥冥中我能感覺到與那小家夥的聯係,盼著她肚子裏的小妹立刻出世。”
“可是,當千機夫人抱著風似鸞出現時,我看著繈褓中的她,卻沒半點當初的感覺。”
“感覺是騙不人的……”
風君白喃喃自語,似在找一個宣泄的出口,又似在說服自己。
他心有狂喜,同時卻又害怕,激動、驚慌、迷茫、焦慮……千百種情緒匯於一身,幾乎要將他炸開。
風君白不敢想,若拓跋九歌是自己的妹妹,那當年之事的真相該是有多可怕?!
而風似鸞……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十載的‘妹妹’,又究竟是不是他母親的血脈?!
烈風作作,風君白背影決絕,如開了鋒的利刃,筆直的奔向王都心髒之地,勢要戳破攔路在前的重重迷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