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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窒息襁褓(五)

  「哦,那這麼說,還真不是王田了……」劉知縣忍不住喃喃道。


  但這話說出來,也立刻就明白自己打錯了人,不由尷尬得臉色一變。寧如寄在心裡一笑,這個知縣老爺倒是挺有意思,脾氣雖暴躁,認錯卻也痛快。


  劉知縣見寧如寄看著他,連忙咳了一聲:「那你說,不是王田,會是誰?」


  「是誰,還得從這個印記說起。」寧如寄指著女嬰嘴上那片蒼白,緩緩道。


  「人死之前,倘若有東西壓在身上,被壓的地方就會出現一片蒼白,死後也不會恢復,因此能輕易區分。這女嬰的口唇處,明顯是有人曾用手捂住她的嘴,導致她窒息而死。」寧如寄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


  劉知縣訝然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女嬰是被人故意捂死,而不是被衣服捂死的?」


  「不錯。」


  「唔……」劉知縣皺眉想了想,回頭看向王田,「這,莫非是有人嫁禍?」


  寧如寄點點頭。


  「倘若是嫁禍,那會是誰……」劉知縣說著,目光便和寧如寄一道,轉向了祝文月。那祝文月本來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女嬰,察覺到他們的目光,猛地抬起頭來。


  寧如寄盯著她的眼睛:「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這個嬰兒,有多大了?」


  祝文月低低回答:「孩子,已經四十天了……」


  「這麼說,孩子應該還在吃奶,對不對?」


  這話一出,堂里堂外的人都朝她投來疑惑的眼神。這說的不是廢話嗎?這麼小的孩子,當然是在吃奶了!


  寧如寄不理會別人的目光,繼續道:「據我所知,這麼小的孩子,應該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吃一回奶的,我說的可對?」


  祝文月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白日如此,夜裡應該也是如此,對么?」


  「……對。」


  「倘若孩子很久沒吃奶,會不會哭?」寧如寄一字一頓,祝文月似乎被她看得不自在,慢慢地低下了頭去。


  一旁的劉知縣已經聽得不耐煩了,介面道:「孩子沒奶吃,當然會哭了!」


  大堂外看熱鬧的街坊們也插嘴道:「他們家的孩子本就哭得比別人厲害,更別說沒奶吃了!這小官人,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寧如寄淡淡回道:「我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孩子三更就死了,王田五更才回來,中間這兩個時辰,孩子沒吃奶,卻不哭也不鬧,作為孩子的母親,難道就一點也不覺得蹊蹺?」


  這話一出,頓時滿堂嘩然,有聰明的人立刻就聽出了關鍵所在,連連稱是。劉知縣也恍然道:「對啊,孩子就算不吃奶,也會便溺,怎可能不哭鬧?」


  祝文月登時愣在當場,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答不上來,而寧如寄目光炯炯,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她忍不住別開頭去,但寧如寄卻不依不饒,繼續追問:「祝文月,我在問你話,為何不回答?」


  祝文月的嘴唇抖了抖,半晌,終於低低回答:「我,我白日里太累了,睡得太死,沒有聽……」


  「不可能!」寧如寄立刻截斷她的話,「來之前,我已經看過了你們家,你們家的院子里乾乾淨淨,根本不像是有四個孩子的家。你的三個大孩子,身上的衣服雖然舊卻不破也不臟,可見你這個人必是十分勤快,即便你丈夫經常對你打罵,你還是會把家收拾得妥妥帖帖——」


  寧如寄的話立時得到了外面街坊鄰居的贊同。


  「由此可見,你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也都十分上心,你的小女兒才剛剛出生四十天,按理說你應該格外照顧才對。她兩個時辰沒有動靜,你這個做母親的早就該醒來瞧瞧是怎麼回事了,可為何,直到天快亮時你才發覺孩子死了?」


  祝文月看了看寧如寄,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寧如寄也並不期待她說什麼,蹲下身來,指著孩子的臉繼續道:「再看孩子臉上的這片蒼白,大家可以看看,這塊蒼白像什麼?」


  劉知縣立刻介面:「不是說了像手印嗎?」


  寧如寄點點頭:「不錯,是像手印,但這手印是誰的?大人您可以比對一下,這手印比孩子的臉大不了多少,在這裡甚至還可以清晰的看到小指——」


  劉知縣忙湊過來,一看之下果然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不是大人的手印,而是一個孩子的。」


  「……孩子?」


  劉知縣左右看看,很快把目光鎖在了王田家的三個女兒身上。


  那最小的三女兒才兩歲,沒有這麼大的手,大一點的女孩四五歲,正瞪著眼睛,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而最大的那個七八歲的孩子,她的手就剛剛好合適。見眾人的目光一齊都盯住了她的手,她身子微微一抖,立刻把手往身後藏去。眾人一見這情景,心中立時都有一個不好的猜想冒了出來。


  寧如寄看了看這個孩子,正要說話,誰知祝文月卻突然竄起來,衝到三個孩子面前,把她們都護在身後:「不,孩子是我捂死的,跟我的孩子們沒有關係!」


  眾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片刻間,大堂中靜的似乎連呼吸聲都能聽見。寧如寄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朝劉知縣看過去,事到如今,不用她說,劉知縣也應該知道該如何辦了。


  祝文月這樣的表現已經足以說明,王田是被冤枉的,女嬰的死跟他的衣服沒有半點關係,反而當時在家裡的母女四人才都脫不掉嫌疑。


  在眾人的注視中,祝文月最後的防線也崩潰了,她慢慢地癱坐在地,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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