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元素君王對自己世界里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在艾梅科特斯, 你的力量和感知能力都被放大了, 和學校里不太一樣, 再大膽一點。」她按著塞隆的肩膀, 越過她身旁探頭朝下看去,「很好,保持。」
塞隆挺直身體支持希珀的重量, 差點對水失去控制,不過按照希珀所說的, 適當地釋放控制力讓水能更自然地融入土壤里,她最後只要「推」它們一把,讓它們深入根須就行了, 這很簡單。接著, 希珀為她降下風盾, 使她能澆灌長到外面的部分。
全部完成之後,塞隆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都要舉酸的手臂, 甚至吸了吸鼻子。
「好累啊。」精神高度集中帶來的首要後果是疲勞。希珀笑著說:「是會有點累,我們休息一會兒然後回去看看倫寧吧。」
「沒準它們兩個已經扭打起來了。」
「海克特拉是個溫和的水領主。」
「但倫寧一定會因為無聊而故意激怒海克特拉,希望它們兩個不要毀掉我們的試驗。」
希珀捏住她的手,說:「你這麼說真讓人擔心, 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她說著就拉著塞隆朝圖書館走去。
還好,窗邊的一抹彩虹還在,然而倫寧卻不在那裡,兩個水之子替它們看守著試驗和實驗台, 而兩個水領主冰雕以奇怪的形狀組合起來。
希珀鬆了口氣,「幸好它們還記得我們的試驗,塞隆,去看看你的……你的顯色試驗。」
在光帶下,墨水從紅到藍越來越深,她驚奇地叫來她的老師,又意外又驚喜地說:「您看啊,這該算誰贏?」
希珀撲哧一聲笑出來,說:「收拾一下,準備寫實驗報告吧。沒想到我們兩個都輸了。」
是挺好笑的,然而希珀只是在自嘲罷了。如果賭一個吻,那麼上天應該是故意不讓她們吻到對方,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塞隆雖然離開家了差不多五個月的時間,然而她回來之後,又迅速融入了**師的一成不變的生活。
現在希珀每次抬頭的時候又都能見到她的小野獸了,這也讓她嘆氣的次數變得少了很多。
可這並不是個好現象,**師心中清楚,在塞隆不在的日子裡,她對這隻馴化的野獸的依賴不減反增,這並不是她要送塞隆去學校的本意。
「老師?」
希珀從胡思亂想中被喊醒,抬頭看見綠寶石一樣的眼眸擔心地望著她。
「塞隆,怎麼了?有問題要問我嗎?」
「如果您沒有思路,我們就去枯葉城走走吧?」希珀顯然是在發獃,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什麼的話,就乾脆丟下工作吧。塞隆這麼想著,繼續說:「我們……換個口味,出去吃蛋糕?」
希珀看著她慢慢地笑了,「那可別告訴艾爾維斯,我以前總告訴它規律的生活有助於思考。」
然而她的原則就輕易被塞隆打破了,不過這隻美麗的野獸並沒多想,兩個人像逃課一樣偷偷溜出家門去了枯葉城。
快要開學了,天黑得早了一些,然而也還是很晚,她們沿著走過很多次的街道散步,還去了河邊。河邊有許多年輕人在這裡喝酒,走一段就能聽見打鬧聲,希珀小聲說:「以前不論是在色特拉洛還是星歌堡,學生們似乎總喜歡這樣,晚上在河邊喝酒。慶幸的是他們還記得把瓶子帶走。」
有個年輕人就在她話音剛落時敲碎了一個瓶子,還用扁平的玻璃渣打水漂。
「……我似乎高估了他們的素質。你呢?你會出去玩嗎?酒吧或者舞會之類的?星歌堡也是法師聚集的地方,學生聯合會也會經常組織活動吧?」
塞隆笑著搖頭說:「我從沒去過,還有一次耽誤到許多人都沒去呢。」
希珀驚奇地說:「你闖禍了?你炸掉了會場?」
「我在您眼中就是個只會惹事的小鬼嗎?」塞隆哭笑不得地問。
希珀理直氣壯地說:「我有足夠的證據呢,艾梅科特斯用傷疤永遠銘記你。」
「不,不是的!我沒有闖禍!」她趕緊辯解,然而有些心虛,心裡甚至確認了一遍和希珀講過的話裡面有沒有漏洞,「只是有一次舞會的時候,正撞上我計劃給大家講題的時間,落雪院的所有人都幾乎沒去。」
「啊哈,你一定害得很多人都沒有舞伴了。」
塞隆眨眨眼睛,心想也許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被人記恨,以至於隔三差五冒出幾個要和她決鬥又不肯說原因的人,要知道這樣的決鬥認真追究起來可是非法的。合法決鬥僅限於「和自身名譽相關」的事情。
「大概吧,可能因此也有很多人討厭我了。」
**師饒有興趣地問:「為什麼給大家講題?」
塞隆就大概地把她發現薩沙拉的習題集之後的事情講給了希珀聽,「很多人都來問相同的問題,我想那我就一起講吧。」
「維吉爾說你有很多女性追求者,結果就是因為講了一次題?」
塞隆傻笑著回答:「大概吧。女孩子喜歡一個人的點有時候挺奇怪的。」
「你自己也是女孩子,結合你自己的經歷,應該可以解釋其中的奇怪之處?」
塞隆假裝思考,假裝笑,心裡說:我確實無法理解她們,我心裡最好的那個人是你,不知怎麼就愛上了。
星辰次第升起了,太陽早已不知落到了哪裡,月亮慢悠悠爬出來,兩人回到法師公會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希珀感嘆了一句:「我今天走了好久。」
「老師,多出來走走有利於消除長時間坐姿工作產生的疲勞。」
希珀說:「是的,是的,我明白,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有堅持做那些……」她比劃了一下,「基本體術。」
「真的?」
「當然是真的。」希珀的眉毛輕輕揚著,盯著她,看起來有些得意。
她太可愛了,塞隆看著她輕快的神色,激動得簡直想要撲上去吻她,但她仍然忍住了。
她回到了房間,希珀也跟著她,她們聊著關於「顯影光」的種種猜測,直到塞隆要進浴室的時候,兩個人還靠在門邊,一里一外地聊著,最後還是希珀推她進去,「好吧,出來再說。」
「我出來之後您還在這裡嗎?」
「我就在這裡等你。」說著她關上了門。
塞隆轉過身,忽然心裡一驚,快速把自己所有的私人物品回憶了一遍,還好還好,「□□」已經拜託卡羅琳還掉了,不能讓**師看見的東西都帶到了學校,包括那些信件,還好還好。接著她開始發愁從學校結業之後這些東西怎麼辦,回來之後放在房間里,老師絕對有機會看到的。
等等,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希珀未必對她的私人物品有任何興趣,只要塞隆要求她不要看的東西她一定不會去翻看的。
這麼想著她又升起一點失落,希珀並沒有什麼想要去了解她的衝動,和她對希珀的感覺完全不對等。
她失落地爬起身,水花從她身上濺落,浴巾裹著她,小型的南風之子把整個浴室都烘得特別暖和,順便也吹乾了她的頭髮。她散著頭髮走出去,希珀靠在椅子上背對著她,但對她開門出來沒有任何錶示。塞隆心中有所懷疑,輕手輕腳地靠過去,從後面探頭去看,果然,希珀似乎睡著了。
她閉著眼睛的模樣顯得有點疲憊,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上,十指交握,兩手收在腹部,頭靠在一邊,細碎的髮絲卡在耳後,露出白皙得像是白色大理石一樣的臉頰,只在小巧的耳垂上有一點點粉紅色。
她長得精緻而完美……塞隆痴痴地看著她,忍不住伸出手撫摸,可又怕最輕的撫摸也會吵醒她。她為什麼總在這裡睡著呢?這簡直是誘人犯罪……已經是第三次了,毫不設防地睡著,為她又一次製造了機會。
塞隆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她也撥開自己臉頰邊上的髮絲,夾在耳後,慢慢彎下腰。
只差一點點……近在咫尺,她的嘴唇似乎都感覺到她臉頰上的冷意了,她甚至還有應急預案呢,假如希珀醒了,她就會說……
「嗯……」希珀忽然發出細小而意義不明的聲音,眼皮動了動,扭頭看著塞隆。
離得很近,過於接近了。但塞隆對這種意外早就有了預案,她沉著冷靜地對希珀說:「老師,去床上睡如何?」
「怎麼了?我又睡著了嗎?」希珀抱歉地笑著說,「不知道你房間里有什麼,我總是就這麼睡過去了。如果我睡了你的床,你打算睡哪?」
塞隆想了想,聳聳肩,說:「圖書館?」
「呃……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塞隆輕笑著說:「您如果想不起來,就不要再想了,您不願意睡在我這,我送您回房間怎麼樣?」她說著就伸出手畫了一根金色的羽毛。
希珀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想用「輕如鴻毛」把自己運回去,不是用水領主,而是直接用手……
作者有話要說: 20章畢業30章親,愛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