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在叫「小野獸」這個詞的時候, 希珀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小說  她自覺無法過這樣的生活, 流離失所, 每天活得擔驚受怕。她的人生里並沒有很多苦難,因此對從苦難中成功挺過來的人一直抱有敬意。


  慶幸的是,她的清醒沒有維持多久,又再一次地睡了過去, 早上她給塞隆找了新的毛巾和牙刷,並允許她使用了自己的浴室, 然後向她強調了刷牙和洗臉的重要性, 最後說:「我……不是特別喜歡和別人有身體接觸,你不能……」她說到這裡的時候, 塞隆閃閃的眼睛已經極大地打擾了她往下接著說, **師忍受著這種壓力,咬咬牙接著說:「你不能隨便爬到我床上,這樣不禮貌,好嗎?今晚你應該回到客房去睡, 考慮到塔里不是很暖和, 我會幫你加被子。」


  說完她又泄氣地覺得自己太嚴厲, 說話也太快了, 但是又不是很有勇氣去承擔一個孩子充滿希冀的目光。


  「禮貌……好。」她難過地低下頭, 然而卻還是答應了。希珀非常慶幸塞隆有一個非常好的媽媽, 她真的把孩子教得太乖了。


  要知道講道理常常是一件十分費勁的事情。


  希珀略帶歉意地摸著塞隆的頭,黑髮是完全不一樣的手感,摸起來十分硬質, 而她自己則完全不同,白金色的頭髮似乎沒有一點重量,細得像是鳥類初生的絨毛。


  「維吉爾要走了,我得去送送他,他是我的朋友,你可以不來,我讓海克特拉在樓上陪你。」


  然而塞隆小心翼翼地捏著她法袍的一角,她只好拉著塞隆一起到了起居室。


  早餐很豐盛,火焰炙烤的燕麥麵包、一根香腸、半個小番茄、奶油雞蛋茸、幾片培根、一勺茄汁豆、一個烤香菇,最後還有半杯奶。


  很標準的「研究員早餐」,「我挺喜歡這種吃法的,足夠提供整個上午的能量,」維吉爾舉起杯子,向著桌子另一頭的**師致敬。


  「當然,我也喜歡,希望你的旅途順利。行李都檢查過了?」


  「是的,我已經拿下樓了,看來你帶孩子很有一套啊。嘿,小野獸,維吉爾叔叔要走了,沒有人嚇唬你了哦~~~~」


  「維吉爾,你這樣更嚇人了。」


  維吉爾咳嗽了兩聲,專心地消滅盤子里的東西。現在外面的天才蒙蒙亮,他需要趁太陽升到頭頂之前趕一段路,到達沙漠中間一片稱為「石堡」的地方——一個戰爭遺迹——躲一下中午毒辣的日頭,所以他吃得也特別的快。


  飯後,希珀帶著塞隆和管家一起下樓送維吉爾,提烏斯也跟在後面,然而因為走不快,最後還是被塞隆抱著下樓的。


  「不覺得它重嗎?」希珀向提烏斯施展了漂浮術,老實說就算它瘦了,也有五十多磅的重量,孩子抱著它實在是太吃力了。


  維吉爾背上了自己的弓,行李被掛在了天馬背上,他跳上馬背,走入法陣,從風牆外往裡揮手。歡快的口哨聲從他厚重的面巾下面透出來,他摸了摸天馬,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天馬說:「你瞧她啊,咱們第一次從這裡走的時候她背後才只有一個水領主呢。」


  風暴隨著維吉爾一起遠走了,艾梅科特斯卻無法回到平靜中去。儘管外面已經是通常意義的風平浪靜了,但塔里卻罕見地熱鬧了起來。


  誰說不是呢——希珀不再是荒漠中唯一的人類,塞隆,一個大約六歲到九歲的孩童(希珀不會判斷),以她意料不到的形式闖入了她的生活。


  這個挑戰就從晚上開始。**師像往常一樣,光腳踩在腳凳上看那本新買的(然而拖了一年多才開始看的)龍族戰爭編年史。希珀十分放鬆地仰頭靠在柔軟的沙發里,面前那本書蝴蝶一樣地懸浮在空中,微微扇動著翅膀。


  力量強大的水領主則甘願當個保姆,現在正圍著一條淺粉色的圍裙陪塞隆下棋。眼角瞥到塞隆接過了水球,她早早地支起一面漣漪,以防爆炸飛濺的水滴弄濕了珍貴的書籍。


  早些時候——準確說是吃過早飯之後,希珀就帶著塞隆參觀了自己的實驗室,並在她的圍觀陪伴下支起了到貨了一段時間但一直沒時間裝配的實驗儀器,並向她解釋了儀器的原理——但顯然沒什麼用。


  塞隆雖然會說很多晦澀的辭彙,但如同孩童認識世界一樣,這個年齡的孩子多半只有感性的、片面的認知,沒什麼成系統的知識,所以塞隆雖然會說一些晦澀、深奧的塞悌語詞根,但她對魔法物品幾乎毫無認知。


  希珀低聲念起召喚咒語,指尖的金色輝光撕開了空間裂隙,水領主走了出來,抱怨了一通:「您必須得聽聽小女士到底做了什麼!這太過分了!我很難原諒她了!您知道嗎?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她居然打開了露台的大門,然後跟那些粗暴的混小子們說『把那個藍色的大水球吹走』!您聽聽!這是個淑女該有的行為嗎?!我是一個體面的水領主,怎麼能用大水球來稱呼我?」


  希珀在門外感受到的不正常元素波動正是大量風元素聚集起來產生的波動,塞隆從她這裡偷學去了一點升騰風元素的咒語,可能不是說得很對,風沒有像想象中一樣被升騰,只是受到了引導而在屋裡狂躁地亂竄。所以她乾脆加上了一點她自己的創新,念了一半的升騰咒語和簡單的塞隆式喚風咒把體積太大的水領主直接吹到了環繞艾梅科特斯的風牆上。


  塞隆召喚的風引動了附近風脈撕開風結界之後,水領主又試圖把這個破口堵上,最後被吹到了風牆頂端下不來,而離希珀太遠,得不到法師法力的補充,它無法維持在現實世界的形體,只好回到了元素界面,等待希珀下一次召喚。


  「這個狡猾的小鬼頭,她居然用水滴爆炸來引開我的注意力,利用我對她的信任而暗算我,她跑到門口打開了門,用驚叫聲讓我以為是一場意外,女士,這是有預謀的一場……」


  「真對不起,海克特拉。」**師阻止了它繼續抱怨,「我讓塞隆跟你道歉好嗎?她現在是我的學生。」


  「什麼……噢,女士,這是真的嗎?您不打算轉手賣掉她了嗎?噢,很顯然我認為買賣行為發生在小女士身上是十分不適當的,但對您來說收養這麼小的孩子也有諸多不便,我真希望您的年紀再大一點的時候遇上小女士……」


  「不用擔心我,塞隆,向水領主先生道歉好嗎?」她轉了大半圈,讓塞隆的臉對著海克特拉,塞隆抬起還糊著眼淚的臉,悶悶地對它說:「對不起,海克特拉,我不該,說你,藍色的大水球。」


  「還有嗎?」


  「不該,把你,吹走。」


  「好了,剛才都是很有想象力的法術,這很棒,我很喜歡。」


  塞隆慢慢地從她肩窩裡抬起頭,眼中的輝光一點一點地亮起來,「真的嗎?」


  湛藍色的紳士長大了嘴巴欲言又止,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維吉爾,難以置信地指了指這兩個人,後者向它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最可憐的就是提烏斯小可愛了,塞隆被勒令向被她卷進風暴的魔狼道歉,提烏斯汪嗚汪嗚地控訴了她很久,一人一凳越說越激動,差點導致塞隆和它一起哭起來。


  維吉爾拉著海克特拉問:「希珀應該不會是蓄意要留下這個小野獸的吧?她看起來真的挺像臨時起意的。」


  海克特拉聳聳肩,很難保證自己比和希珀從小一起長大的維吉爾更了解她,只能謹慎地回答:「就我看來我覺得**師閣下和可憐的小魔獸相處得很好,也許只是剛才的境況促使她不再就某幾個問題猶豫罷了。」


  「那就是臨時起意了,我真希望她不要後悔。孩子可是天大的麻煩。」維吉爾召喚出一顆水滴,慢慢地朝著海克特拉爬來,後者遮住眼睛,把它放逐回了元素界面。


  起居室里亂得一塌糊塗,大廚也被捲走了。破掉的玻璃暫時被一顆巨大的土之子堵住,別的破損則讓希珀和海克特拉耗費了一下午才勉強整理好。希珀的書被卷到了風結界的上端,都漂浮著不敢下來,還是新來的信使、靈魂狀態的夏莫代爾幫她飛上去一本一本拿下來的。


  樓下破掉的窗戶是實驗室外樓梯間的那一扇,和露台上下貫通東西相連而形成了一條風的狂歡通道,沿途的裝飾品都從窗戶里被吹了下去,在石質的法師塔外散落了一地,石壁上被風的利刃留下了道道刻痕,希珀用細小的土之子將其大致修復了一下,然而在大尺度上來看還是能看見那些紋路的走向。只是留在木質扶手上的刻痕這裡的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希珀倒是不甚在意,將來萬一有人到家裡做客,還可以把這個「凶暴的風系魔獸」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講給客人聽。


  但十年來到這裡做客的客人少之又少,能上到這一層的則幾乎沒有,留下來提醒塞隆也不錯。


  小女孩似乎能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狂亂給希珀的法師塔造成了怎樣不可逆轉的傷害,一直跟在希珀身後說對不起,見希珀總是不理她,泫然欲泣地問她:「希珀,你會一直生我的氣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你這是自尋死路。


  不知為何小仙女的人設現在都還沒有崩塌。


  契約魔獸寵物和教職工抗議聯合會招收各類感到自己被主角組虐待或者被明明是配角卻狐假虎威虐待的各類契約魔獸寵物和教職工,發起者是蜘蛛雪莉和卡特教授。


  今天要出去浪所以更新得比較早。


  **師應該明天就出來了。


  今天搜敏感詞想到,要是**也是敏感詞本文可能早就被鎖了……


  請大家自覺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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