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在叫「小野獸」這個詞的時候, 希珀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 **師心想多半是這樣, 然而又很快發現了疑點, 如果塞隆的母親真的是一位元素法師,她是不可能沒有一個水領主僕從的,可塞隆也並沒有對水領主的過深刻的記憶。
因為目前已知塞隆能吃的東西只有帶血的牛排,火領主大廚為了能早點讓大家都吃上飯, 所以每個人都只能跟著塞隆一起吃牛排。吃飯的時候維吉爾從圖書館上來,十分禮貌地敲門, 並大聲喊著:「希珀, 我能進來嗎?」
聽到他的聲音,塞隆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求助似的看著希珀。希珀只得安撫道:「不要緊, 我在這裡,維吉爾不會攻擊你的。」
「我嚇到你的小魔獸了嗎?或者能勞駕把飯拿給我嗎?」
「不,不必,」希珀對著門外喊, 又轉頭安撫塞隆, 「我讓維吉爾進來吃飯, 然後我送你回房間好嗎?他是我的客人。」
但接著她發現塞隆對「客人」這個詞並沒有好感, 甚至有點恐懼, 她拉著希珀的手, 努力地說:「不要,客人,死, 血。」
希珀想起了自己的故事,根據這幾個詞迅速地加了幾個情節,她只好把塞隆抱進懷裡,她猜想這個時候塞隆應該是需要一個擁抱的,「對不起,別害怕,維吉爾是我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有我在,他不會傷害你。」接著**師覺得這是多年來自己說的最沒有邏輯的幾句話。
她抱著塞隆走到門口,打開門之後,後退了幾步,對維吉爾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兩難處境,一方面我們不能把塞隆一個人留在一種恐懼而孤單的環境里,另一方面我希望儘可能好好地招待你。所以和昨天一樣,還是請你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真抱歉。」
「沒關係,老實說我也覺得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嘿小可愛,維吉爾叔叔不是壞人,維吉爾叔叔不會傷害你的。你看,我沒有武器。」他說著攤開手,但是門外傳來一陣吧嗒聲,門自己打開了,提烏斯站在維吉爾面前搖晃著流蘇。
維吉爾只好蹲下揉著提烏斯的背,說:「好的好的,你才是小可愛。」
這頓飯還是有點不同尋常的,塞隆一邊留心著維吉爾,一邊不時看看希珀,學著她的樣子用刀叉切開牛排。
什麼東西在孩子手上都是危險的武器,具備這點常識的**師因此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塞隆身上,只是隨口跟維吉爾聊一些無傷大雅的流言蜚語。
「我的……我的信使什麼時候能幫我帶來?我本來以為你這次會幫我帶一隻,你們不是經常捉這一類魔獸嗎?」
「因為啊,我沒想到捉來的是這麼弱的小動物,所以取消了原本捉裂風者的行程。話說回來,你的論文寫完之後,你打算拿她怎麼辦?」
希珀愣了一下,低聲說:「等論文寫完再說吧。可以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買家嗎?」
維吉爾空出一隻手來拍拍胸膛:「沒問題,我能保證你一點都不虧。」
希珀的表情有點凝重,兩道秀氣的眉毛微微皺在一起,維吉爾無法得知她在煩惱什麼,只知道應該是相當大的煩惱,因為**師挪了一下椅子,從塞隆手中接過盤子,把大塊的帶血牛排切成了十分方整但細碎的小塊。
「嘿……老朋友,你知道嗎?曾經讓我覺得你很可怕的一件事,就是你把一張九十九分的卷子撕成了三分之一寸見方的碎片……馴獸沒有什麼困難的,你瞧你跟她關係處得不錯,還一起冒險呢!一般來說如果你跟一隻魔獸同生共死過,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別擔心,維吉爾,只是一些實驗方法的問題,別人無法代勞的。」
「那我可真幫不上什麼忙了。只能跟你保證我下次來一定會帶一隻新的信使給你。」
希珀說:「那真是太好了,你來之前我大約已經一個月沒有跟人類說過話了。」
「寂寞了嗎我的**師?」維吉爾饒有興趣地湊過來,「可你現在有個會說話的小野獸了呢。」
希珀笑了笑,「但我並不能和小孩子聊加森斯三角形對能量分散的影響是不是?」
「哦,天書……真抱歉我也不能和你聊,在這一點上我和一個不滿十歲的幼兒一模一樣。」維吉爾真心實意地抱歉,希珀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寂寞,她的前半生幾乎都獻給了魔法,這使得她獲得了極高的榮譽——比如說**師的稱號,全世界也不過只有十七個,還得算上死了的——也使她曲高和寡,除了同樣有所成就的幾位法師,希珀幾乎無法和任何人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沒有辦法,學問越是高深,能理解你的人就越少。
這一攤東西直到中午也沒完全收拾完,**師把準備好的新水球塞給剛弄壞了一個的塞隆,看著她開心的背影,對海克特拉說。「我記得曾經看過一篇論文,說『玩耍』是動物磨練磨練捕獵技術的一種準備……」
「是的,我大概知道這篇論文放在什麼地方,您現在要找嗎?」
「不,我只是在觀察人類幼兒的時候感到這一理論說得很對,如果看到類似的論文請幫我留意一下,我很有興趣深入了解。」
「這就很難說了,除非維吉爾先生這樣的動物專家想要就此寫一篇論文。」
「噢,還是給他個痛快吧。」她假裝在自己脖子上來了一刀,「塞隆,還沒玩累嗎?」她招了招手,牽著她走回了起居室。
中午吃飯的時候,希珀試圖在塞隆的盤子里加一點熟食(比如說熱的茄汁豆,因為艾爾維斯說人類的幼兒可能會喜歡酸甜口味的東西),並可喜地看她吃下去了。
下午則十分的平靜,這道風牆能讓塞隆相對安靜地呆一下午,而希珀徹底把實驗室收拾好了,而試驗材料——是時候揭曉謎底了——都堆進了實驗室里一道不起眼的暗門裡。
裡面用空間魔法摺疊過,所以裡面相當的大,以至於僅有的一扇長條窗的光照無法布滿整間屋子,而需要人工光源的輔助。
還不到吃飯的時間,希珀看了看四周,說:「塞隆,你願意一個人在這裡玩嗎?我會回起居室里看書,可能會很沉悶。我可以叫海克特拉留下來陪你。」
「噢,女士。」希珀灰色的眼睛冷淡而頗具威懾力,海克特拉只說了這兩個詞,然後決定閉嘴。
塞隆一隻手捏著水球,一隻手捏著希珀的袍角,而湛藍色的紳士偷偷地鬆了口氣,心裡暗暗評價:人類果然還是會傾向於和同類呆在一起,即使娛樂活動並不那麼有趣。
另一方面,水領主又忍不住懷念**師年幼的時候:安靜到了無趣,給一本書就可以讓她安靜地呆一整天,並不需要什麼人陪伴。希望小女士以後也能這樣。
吃過晚飯之後塞隆仍然活力四射地和海克特拉下棋,而時間一顆一顆地從沙漏里漏下來,希珀暗中觀察發現,這頭小野獸還是有一般的人體節律的。
她晚上大概九點的時候會產生困意,然而卻拖著不肯睡覺。希珀一邊想象著塞隆在地下洞穴裡面的生活,一邊覺得無法想象:她這麼愛玩,是如何枯燥地一個人過了三年的呢?如果維吉爾口中的鎮長忘記送飯了,她又會吃什麼?她的生活習慣還不錯,在地底要怎麼維持呢?
沙漏又轉過了兩周——這個魔法沙漏在沙子漏完之後會自己顛倒回去,而旁邊的指針會被碰撞並自動轉一格,以此來計時——時間是九點二十,希珀覺得該送塞隆去睡覺了,這正是她今天最大的挑戰,她預感到塞隆會用翡翠色的眼睛閃閃地看著她,讓她沒有辦法把她一個人留在孤獨的客房裡。
「塞隆。」
塞隆愣了一下,接著揚起了笑容,彷彿是在問「該你陪我玩了嗎?」
希珀嘆了口氣,說:「該睡覺了。」
「可是……可是……?」她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湛藍色的紳士,然後又看了看她浮空的棋盤。
「還沒玩夠對嗎?但你應當按時睡覺,來吧。要玩明天多得是時間,別忘了你還要幫我完成實驗。」
說到「實驗」,塞隆的眼睛亮了亮,也許她覺得這是「玩」的同義詞。**師心中頗感欣慰,因為大部分孩子視魔法為畏途,總有人覺得「這真厲害但我一輩子也學不會」,但塞隆早已把使用元素降到了「玩樂」級別。
有興趣總是好事情。希珀拉起她的手,帶她走進了客房層,客房層里有一間房子是給維吉爾留的,另外的房間都是空的。水領主管家已經鋪好了新的被子,被套上印著顏色淡雅的草紋,一切都是**師喜歡的樣式,然而這個房間還是太簡單了。在**師的監視和指導下,塞隆用客房層的公共浴室洗了澡,不過睡袍這種東西仍然是希珀幫她穿的。
孩子身上猙獰的疤痕又暴露在她眼前,有燒傷、鈍器傷和割裂傷,大多數都不很嚴重,疤痕疊著疤痕,幸運的是——**師仔細摸過了幾塊主要的骨骼——骨頭都沒有受到傷害,經過昨天的玩樂,她現在有點懷疑這些傷痕大多數是她自己施法不當引起的。歷史上可沒少法師因為施法失誤而把自己弄死。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超怕蜘蛛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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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大家看到林錯錯大非常驚訝
其實我也非常驚訝
我在寫金銀的時候就發現她了,
有一陣子每天晚上八點多我估摸著她吃完飯就躺沙發上看文
她那個客戶號實在太短了,
在一溜9位數裡面非常非常顯眼
但她從來沒有留過言
在153和154,沒見著的趕緊去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