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就在這個時候  「哪裡的話, 我只是受到了你的啟發。」**師十分謙虛地回復。


  塞隆也並不是不會失手, 總有那麼一兩次水球速度太快而砸在地上破裂, 海克特拉就會給她一滴新的。


  這一攤東西直到中午也沒完全收拾完,**師把準備好的新水球塞給剛弄壞了一個的塞隆, 看著她開心的背影,對海克特拉說。「我記得曾經看過一篇論文,說『玩耍』是動物磨練磨練捕獵技術的一種準備……」


  「是的, 我大概知道這篇論文放在什麼地方,您現在要找嗎?」


  「不, 我只是在觀察人類幼兒的時候感到這一理論說得很對,如果看到類似的論文請幫我留意一下,我很有興趣深入了解。」


  「這就很難說了,除非維吉爾先生這樣的動物專家想要就此寫一篇論文。」


  「噢, 還是給他個痛快吧。」她假裝在自己脖子上來了一刀, 「塞隆,還沒玩累嗎?」她招了招手,牽著她走回了起居室。


  中午吃飯的時候, 希珀試圖在塞隆的盤子里加一點熟食(比如說熱的茄汁豆,因為艾爾維斯說人類的幼兒可能會喜歡酸甜口味的東西),並可喜地看她吃下去了。


  下午則十分的平靜, 這道風牆能讓塞隆相對安靜地呆一下午, 而希珀徹底把實驗室收拾好了,而試驗材料——是時候揭曉謎底了——都堆進了實驗室里一道不起眼的暗門裡。


  裡面用空間魔法摺疊過,所以裡面相當的大, 以至於僅有的一扇長條窗的光照無法布滿整間屋子,而需要人工光源的輔助。


  還不到吃飯的時間,希珀看了看四周,說:「塞隆,你願意一個人在這裡玩嗎?我會回起居室里看書,可能會很沉悶。我可以叫海克特拉留下來陪你。」


  「噢,女士。」希珀灰色的眼睛冷淡而頗具威懾力,海克特拉只說了這兩個詞,然後決定閉嘴。


  塞隆一隻手捏著水球,一隻手捏著希珀的袍角,而湛藍色的紳士偷偷地鬆了口氣,心裡暗暗評價:人類果然還是會傾向於和同類呆在一起,即使娛樂活動並不那麼有趣。


  另一方面,水領主又忍不住懷念**師年幼的時候:安靜到了無趣,給一本書就可以讓她安靜地呆一整天,並不需要什麼人陪伴。希望小女士以後也能這樣。


  吃過晚飯之後塞隆仍然活力四射地和海克特拉下棋,而時間一顆一顆地從沙漏里漏下來,希珀暗中觀察發現,這頭小野獸還是有一般的人體節律的。


  她晚上大概九點的時候會產生困意,然而卻拖著不肯睡覺。希珀一邊想象著塞隆在地下洞穴裡面的生活,一邊覺得無法想象:她這麼愛玩,是如何枯燥地一個人過了三年的呢?如果維吉爾口中的鎮長忘記送飯了,她又會吃什麼?她的生活習慣還不錯,在地底要怎麼維持呢?

  沙漏又轉過了兩周——這個魔法沙漏在沙子漏完之後會自己顛倒回去,而旁邊的指針會被碰撞並自動轉一格,以此來計時——時間是九點二十,希珀覺得該送塞隆去睡覺了,這正是她今天最大的挑戰,她預感到塞隆會用翡翠色的眼睛閃閃地看著她,讓她沒有辦法把她一個人留在孤獨的客房裡。


  「塞隆。」


  塞隆愣了一下,接著揚起了笑容,彷彿是在問「該你陪我玩了嗎?」


  希珀嘆了口氣,說:「該睡覺了。」


  「可是……可是……?」她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湛藍色的紳士,然後又看了看她浮空的棋盤。


  「還沒玩夠對嗎?但你應當按時睡覺,來吧。要玩明天多得是時間,別忘了你還要幫我完成實驗。」


  說到「實驗」,塞隆的眼睛亮了亮,也許她覺得這是「玩」的同義詞。**師心中頗感欣慰,因為大部分孩子視魔法為畏途,總有人覺得「這真厲害但我一輩子也學不會」,但塞隆早已把使用元素降到了「玩樂」級別。


  有興趣總是好事情。希珀拉起她的手,帶她走進了客房層,客房層里有一間房子是給維吉爾留的,另外的房間都是空的。水領主管家已經鋪好了新的被子,被套上印著顏色淡雅的草紋,一切都是**師喜歡的樣式,然而這個房間還是太簡單了。在**師的監視和指導下,塞隆用客房層的公共浴室洗了澡,不過睡袍這種東西仍然是希珀幫她穿的。


  孩子身上猙獰的疤痕又暴露在她眼前,有燒傷、鈍器傷和割裂傷,大多數都不很嚴重,疤痕疊著疤痕,幸運的是——**師仔細摸過了幾塊主要的骨骼——骨頭都沒有受到傷害,經過昨天的玩樂,她現在有點懷疑這些傷痕大多數是她自己施法不當引起的。歷史上可沒少法師因為施法失誤而把自己弄死。


  希珀掀開被子,讓這個不願意睡覺的孩子躺進去,替她掖好了被子,「你如果醒的早,就去起居室找提烏斯玩。如果是我起來得早,我會來叫你。但不要隨便和元素玩,好嗎?我只有這一個請求。」


  塞隆點點頭,大概也明白自己給希珀帶來了很多麻煩。「好的。」


  希珀摸了摸她的頭,「乖孩子。」然而她灰色的眼睛里沒有什麼可稱之為溫情的東西,在她不笑的時候,感情這類東西似乎和她是無關的。


  她走了出去,順便帶走了照明法術。細長的窗外是黑沉的天空,亮色的沙子反著星光,反而成了荒原里最耀眼的顏色。


  但是在凌晨的時候,希珀被一陣元素的強烈擾動驚醒了,她頭一個想法是「塞隆闖禍了」,因而從床上彈起來。


  他又搭上一支紅羽箭,捲軸附著在箭身上,射到女孩面前,同樣被她引燃,捲軸燃燒釋放出其中的咒文與法力,蒼白色的法焰又燃燒起來,中間一點朱紅在法焰中翻騰著擴大,維吉爾這次跑到法焰正後方,等待她哭喊引起的空氣炮過後,直接把手裡的箭扎在了她的鎖骨上。


  忽然他被一陣巨力拖倒,鎮長拽起他,目眥欲裂地指著洞口喊道:「走!」


  小女孩尖細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大廳,土元素終於掙脫了太陽石和光系放逐術的束縛,完美地響應了召喚。


  巨大的土筍和石筍從地上接二連三的湧出,阻斷了退路,維吉爾眼疾手快地把鎮長按在一塊完整的太陽石上,兩個人雖然被不停湧出的石筍沖得東倒西歪,但總算免於被從頭到腳穿刺的命運。


  鎮長發著抖,問道:「你不是一箭戳死她了嗎?」


  「那是麻醉箭!」


  狩魔獵人的主要工作是捉到魔獸賣個好價錢,有的人要獸皮,有的人要獸血,狩魔獵人就得盡量完整地帶回整個的魔獸,麻醉箭是每個狩魔獵人必備的箭種。麻醉箭的前端有避免扎得過深的橫檔,所以幾乎沒有殺傷力,起作用的是附在上面的麻醉劑。


  「天哪!你這是在玩命!我們出不去了!」


  維吉爾搖搖頭,「那可不一定,你看,快要塌了。」


  神殿在女孩的大哭之中搖搖欲墜,一塊雕刻著精美太陽神圖騰的拱心石落了下來,在維吉爾和鎮長面前摔得粉碎。鎮長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哭道:「要塌了,要塌了,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裡……」


  維吉爾甩開他,看了一眼中了麻醉劑而搖搖欲墜的女孩,從腰包中摸出另一張捆著白色絲線的捲軸,束在紅羽箭上射向空中,蒼白色的法焰爆燃,焰火與狂風在穹頂上肆虐了一番,崩石流土盡數落下,有的竟然被燒成熔融狀態。


  他又摸出一張捲軸,這張捲軸上束著紅色的絲線。


  羽箭帶著尖利的聲音升上天空,箭矢穿越了前一個捲軸引起的烈焰和岩漿,燃成了一個更大的蒼白色火球,中間一點朱紅,越擴越大。


  他摸出僅有的兩個捲軸,直接用火引燃了它。


  第二團法焰引起的空氣盾和剛才維吉爾用來防禦空氣炮的如出一轍,只不過更大一些,翻滾的岩漿無法往下滴,只好向上延伸,穹頂被燒得熾熱,濃濃的岩漿四下滴落,在天頂上燒穿了一個洞。月光從頭上漏下來,維吉爾激動得狼嚎了一聲。


  但燒蝕的洞引起了更大的震動,岩漿滾落地面冷卻之後,穹頂上的建築物最終因為失去了拱券的支撐而向下塌陷,維吉爾驚慌不已,但隨即鎮定下來,摸出最後一個捲軸。他在捲軸上吻了一下,喃喃說到:「希珀,老朋友,全靠你了。」


  最後一個捲軸升空之後,帶起翻湧的狂風,墜落的石塊像是落葉一樣被狂風吹開,在他們頭頂上營造出一個安全區域。


  「安全了……」維吉爾鬆了口氣,跪了下來,他看了一眼這個人型小魔獸,見她也仰著頭望向天空,最終閉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崩石流土,塵埃落定,周圍終於安靜下來,地面上一片狼藉,以他們為圓心,岩漿、落土、岩石混成了一個碗,把他們裝在裡面。


  鎮長從生到死走了一遭,早已癱軟在地上,看著星光,他對維吉爾說:「狩魔獵人真是有錢啊,你這捲軸燒得像是免費的。」


  「哈,哈,哈哈哈,我有朋友是法師,她給我打五折……真不容易。」他重重喘了口氣,從背袋裡摸出一卷黑色的布帶,上面有銀色的紋路,走向已經暈過去的小女孩,仔仔細細地把她的四肢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說想看校園生活,從現在開始大概有10章連續的校園生活,希望大家喜歡=__,=

  請自覺揉狗!

  我感受到了一波吹噓,因為今天收藏暴漲了50多。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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