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雨夜
#鋼鐵俠在某大學跟女學生表白了！#
#托尼斯塔克在我們學校跟我同學表白了啊啊啊！！#
#我男神當眾表白了，對象不是我……#
……
不到一分鐘，相關的消息迅速在推特上發布擴散。
托尼愉悅地揚著唇角，目光灼然凝視唐辛的側臉，對於台下嘩然爆發的驚叫聲毫不關注。
圍觀群眾們目睹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驚呆了，表示難以置信。
他們這才恍然測謊儀什麼的根本就是套路！
人們紛紛打聽唐辛是誰。看熱鬧的，抓狂的，八卦的……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使氣氛炒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漲程度。
唐辛的同班同學聽到熟悉的名字集體懵逼——小夥伴居然認識鋼鐵俠我們怎麼不知道？？？藏得太深了吧！？
尤其是剛給唐辛打過電話讓她來聽鋼鐵俠講座的露娜妹子，看著台上的兩人風中凌亂開始懷疑人生。
#怎麼辦我可能打了一個假電話……#
唐辛眼睜睜看著所有人的目光扎在自己身上，異樣的氛圍開始蔓延。
周遭的喧嘩聲已經被唐辛下意識自動屏蔽了，她在托尼說出那句話時就開始渾身僵硬，只覺這麥克風效果太好，迴音飄蕩了好幾圈還在腦中不斷迴響。心臟彷彿被羽毛尖尖清淺地劃了一下，又麻又癢，那異樣的感覺順著神經直達中樞在腦袋裡炸開了一朵小小的電花。
托尼斯塔克你可以的！
唐辛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完了，再也不能好好上學了……這讓其他同學怎麼看！老師怎麼看！門衛大爺怎麼看！
她睫毛顫了一下，像是剛反應過來，霍地站起身。
眼前一片刺眼的閃光燈交織閃爍。
唐辛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起碼戴了口罩，她無措中看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後台帷幕，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沖了進去——還差點同手同腳。
托尼：「……」
觀眾們：「……」
目瞪口呆。
女主角就這麼跑了？這算不算爛尾？話說那速度可以當田徑冠軍了吧？
托尼很快接受了某人不走尋常路的應答方式，咳了一聲無奈地面對台下攤手圓場：「她性格確實有些害羞，不過謝謝大家我們在一——」起了。
沒等托尼胡說八道完，默默原路折返的唐辛一把揪住他的后領，絲毫不考慮鋼鐵俠的形象問題拖著人再次光速閃進後台。
只留下孤零零的測謊儀留在空蕩蕩的演講台上，被一眾懵逼的圍觀群眾行注目禮。
「……」
「我是不是見證了明天的頭條誕生的過程……」很小聲的喃喃自語。
接著禮堂里迅速炸開了鍋。
絕對的！
在場的媒體都樂瘋了！
此時的後台。
唐辛氣勢洶洶拽著托尼，在一干工作人員驚恐的注視中徑直找了一個偏僻的化妝間把人塞了進去，然後碰地關上門，隔絕了所有求知若渴的視線。
她一把扯下口罩，深呼了一口氣，緩衝著剛剛過熱導致有點卡機的大腦。
托尼單手整理著被扯得有些凌亂的領帶，轉了轉脖子，面對唐辛如狼似虎的眼神態度格外從容，忍著笑意。
「咳，如果你想做點什麼我建議我們回家去……當然你要是喜歡這種場景我也完全沒意見。」
唐辛一口氣憋在喉嚨里，哽了半天。
……要不要臉了！
她想開口質問，又不知從何說起，不管她怎麼瞪對方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為什麼？」
托尼挑眉。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來演講？還是為什麼喜歡你？還是為什麼當眾告白？」他一句接一句把唐辛想問的都說了一遍，然後摘下墨鏡緊盯著她的眼睛道，「我們彼此都清楚答案，你一定要裝傻嗎？」
他直直地望進唐辛眼底，眼眸明亮，甚至有些銳利的意味。
唐辛被他看得眼睫一顫，目光移開一瞬，又緩緩轉回來。
「誰裝了，你不知道我是真傻嗎？」她理直氣壯。
不然怎麼會傻乎乎跑下來就為了扭轉一個註定無法挽回的劇情，而害的自己能力記憶全失，獨自在異時空徘徊了二十多年。
不過這些她從來沒打算告訴他。
托尼被她又耿又直的彆扭樣子逗笑了，緩和下表情來，自然地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隔著幾十厘米俯視著她的臉龐。
「那麼，唐辛小姐，你考不考慮接受眼前的最優選擇？」
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指腹摩挲著髮絲掩蓋下的光滑後頸，語氣低沉旖旎。
狹小的空間里唐辛覺得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氣息，臉頰不受控制地漲熱。
「我……」
她看著托尼視線下移，帶著強烈的暗示性流連在嘴唇位置，不由屏住呼吸。
他越湊越近，鼻尖已經觸到了她的臉頰皮膚。
這時唐辛眨了眨眼，反手握上身後的門把手，刷地打開。
外面趴在門上的人頓時嘩啦啦疊羅漢一樣倒進來，堆了一地。
「……」
這就尷尬了。
托尼單手捂臉深吸幾口氣，扯過唐辛就往外走，語氣中的不滿快實質化了。
「你們學校沒有禮儀培訓課程嗎？不知道打擾別人談戀愛會被驢踢的？」
「這跟禮儀培訓沒關係吧。」唐辛很有報復快感地憋笑，「而且一向高調的鋼鐵俠不是談個戀愛都要十盞八盞閃光燈對著全方位直播嗎？」
托尼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憋屈感。
地下車庫估計已經被記者佔領了，這時就顯出高科技的好處來。托尼直接讓賈維斯把車開到了自己身邊，遠遠看著追過來的一群人笑了一聲聊表遺憾，把唐辛塞進車裡，自己坐到了主駕駛。
純電動的跑車輕輕鬆鬆提速滑行出去，沒有揚起一絲尾氣，追趕不及的記者們只能狂拍車屁股來儘力補救。
路上托尼體貼地詢問唐辛要不要去吃個飯，唐辛冷靜拒絕表示送自己回家就好，她要休養生息調整心情。
然後……這人就一路開回了自己家。
唐辛：「Excuse me？？？」
直到跑車停在了熟悉的草坪上，她還有些不敢相信。
#論一個人可以厚臉皮到什麼程度#
托尼一點沒有不好意思，振振有詞表示他家的按摩浴缸最適合休養生息啦。
……呸。
雖然對托尼趕鴨子上架的無賴行為表示強烈鄙視，不過真的享受過按摩浴缸的全套服務后，唐辛很沒原則地立馬屈服於資產階級的力量，覺得來一趟還是……挺值的。
嗷嗷這比神域硬邦邦的水池舒服多了！
她裹著浴袍出來的時候，發現托尼正站在床前舉著兩套衣服來回審視。
「……你在幹嘛？」
「嗯我在看你之前留下來的衣服……」托尼看起來很是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苦惱，他考慮了一會才把目光從衣服上拔出來看向唐辛，結果視線就這麼凝固了。
「……本來有些拿不定主意哪套比較適合，不過現在看來沒必要了……咳你身上這件就很好。」
她目露疑惑，帶著一身濕潤的水汽站在浴室門口，背景是大片氤氳的光亮，幾縷烏黑的發梢沾了水像綢帶一樣纏.繞盤踞在白皙的脖頸，曖昧地蔓延至領口內，像是某種禁忌的圖騰。
大概唐辛自己也不知道，她現在這幅樣子有多誘.惑。
她只是聽出了托尼話里的動機不純，大咧咧翻了個白眼，緊了緊領口走過去。
「二十多年前的衣服你居然還留著？」
「啊嗯？」托尼艱難地把視線從她裸露的皮膚上移開，心不在焉地清了清嗓子，「對，要不是我當成我媽媽的衣服留了下來，你就沒機會再見到那時候的流行服飾風格了。」當初失去記憶的時候他還對著一櫥櫃的女裝懵逼來著，死活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置辦了這些東西。
只是潛意識裡覺得不能扔。
唐辛摸著滑滑的綢面布料，與之相關的記憶也在腦海中浮現，不由得怔忡了一會。
回神的時候，身邊某個傢伙已經不知不覺湊到了她身邊，彎腰貼在她脖子邊聞來聞去，像家裡的某隻智障大型犬。
唐辛手指抽了抽忍住沒有一巴掌糊上去，帶著一種看流.氓的眼神別開身子擰起眉毛。
她警惕地問：「做什麼？」
托尼直起身子，眼神無辜：「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你跟我用了同一種沐浴液，味道卻不一樣。」絕對沒有趁機揩油什麼的企圖。
唐辛默默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豎起手指道：「因為我比你純潔。」
托尼：「……」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對。
下午的時候外面開始下雨，濛濛的雨絲在亮灰色的天空襯托下泛了一層白芒，色澤柔和很容易讓人心情平靜。托尼在唐辛旁邊轉轉悠悠閑了一會，又跑去接收基地傳來的資料。
唐辛無所事事地趴在床上守著窗前看雨，莫名地愜意。
她讓賈維斯關了燈光，在一室昏暗裡舒舒服服地放空大腦，享受難得的閑暇時光。
身下是彈性極佳的舒適床墊，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再來點零食配上wifi……人間仙境啊！
這種環境下睡著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再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是一片夜色，唐辛迷迷糊糊地睜眼，向床頭摸去打算拿手機看看現在幾點了。
觸手卻一片濕熱。
她一個激靈抽回手來，清醒了大半。
剛剛摸到的……是嘴唇？
她抬眼，對上一雙清明無比的眼睛，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你想嚇死我？」唐辛嘟囔著小聲抱怨，聲音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
托尼挪動腦袋往她這裡靠了靠，溫熱的氣息自然地灑落在她耳邊：「我剛剛還在想，要是你還不醒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