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愛是克制
萊昂納多自己都沒有發現，為什麼在外人面前, 他變得越來越冷淡疏離，雖然表面上的功夫依然做得漂亮, 但是只有親近他的人、例如什麼信號都會被捕捉到的經紀人先生的雙眼就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家老闆的變化。
而他私底下也變得越發地隨心所欲——雖然也是對人而言的。
現在最能夠體現到萊昂納多這個變化的人就是文森特。
萊昂納多這是第一次看這文森特準備兩個人的晚餐, 對方這架勢哪怕是他一個不懂廚藝的人來看也是十分專業熟練的, 更別說僅僅只是用湯勺嘗了一口的海鮮湯。
所以，等菜一盤盤上了餐桌，萊昂納多幾乎沒有說過一句提意見的話——不能有意見！什麼意見都不能有！這樣好的一個男人被他搶到手了, 還敢有什麼意見？！
放開肚子吃的下場就是他又得擔心自己的身材，男人站起身幫著文森特收拾東西，並且將人推到一旁休息, 自己主動攬下了剩下的活兒。
收拾好一切之後，文森特坐在沙發上依舊看著那本小說，這是他第六遍看。一旁的萊昂納多湊過來，看了一眼書頁上的法文，皺著眉毛眨眨眼睛移開視線，他改為一隻手搭在年輕人背後, 另一隻手握成拳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簡直無處可放。
「還不讓舒爾特過來接你？」
突然間, 文森特涼涼地開口，這道聲音將萊昂納多的思緒打亂，「舒爾特最近兩天都會很忙。」
意識到自己是自己拆除了白天的謊話，萊昂納多厚著臉皮將自己的腦袋靠向文森特的肩窩裡，「今天晚上就讓我留在你這裡嘛！要不我搬一些我的東西過來，或者我也在這裡買棟房子當你的鄰居？」
「隔一兩里地還叫鄰居？」文森特低低地笑著，「你喜歡的話，可以啊。」
不管是做我的鄰居，還是和我一起住。
雖然目前來說，兩個人想要同居是個比較麻煩的事情，但是如果兩個人克制、並且絲毫不放鬆警惕，未必是不可行的。
萊昂納多聽到這句話就開心了，他這些年攢了不少的個人資產，先不說票房和分紅，他還有理財團隊正在做的其他的有著穩定收入的投資，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電影製作公司，不管怎麼說，已經算得上是好萊塢中混得十分不錯的。
買下一座比弗利山莊的別墅對萊昂納多而言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他喜歡的話，甚至可以買兩三座空著。但是比起和文森特做鄰居，或者是買下他周圍的房子將文森特的英式莊園包圍起來，他更想要直接成為這座莊園的另一個主人，和自己年輕的愛人長長久久地住在一起。
「真的嘛真的嘛！那我明天就叫舒爾特把我的東西送過來！」
萊昂納多一高興就直接給得意忘形了，面對文森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索性放棄治療了，直接伸出雙手捧起對方的雙頰，湊在金髮藍眼的年輕人那雙鮮艷的薄唇上印了一個濕吻。
這個吻來得甜蜜又纏綿，吃完晚餐的貓崽子狗崽子湊在貓爬架那邊，一臉迷茫地看著兩個傻爸爸黏黏膩膩地貼在一起，不知道做著什麼事情，時不時發出著一些只有它們吃東西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就是那種看到了自己最愛吃的美食時，一邊扭動著身子想要擋著別的喵覬覦的目光，一邊又要用自己的小舌頭完完全全地包裹住面前的美食，讓舌頭上的味蕾都體會到這種美味！
菲尼一臉嚴肅正經地站在貓爬架上看著自己的傻爸爸被蠢狗的飼養員捧著臉蛋「吃」地正開心，他卻是有些小情緒，「喵嗚」地叫喚了兩聲了之後，依然沒有人過來安慰自己！倒是下面那隻笑哈哈的蠢狗順著傻爸爸新買的、規模和質量都更加好的貓爬架一路跳上來，將毛茸茸的大腦袋湊在自己身邊。
藍眼的布偶貓淡淡地瞥了這隻傻薩摩一眼，伸出小爪子將對方的狗頭拍開，一臉嫌棄地收回爪子放到嘴邊舔了舔，一雙湛藍色的眼睛依舊盯著坐在沙發上黏在一團的大人。
講道理，沙發那麼大那麼長，為什麼兩個人要挨得這麼近呢？
菲尼沒有想明白，他正在沉思的時候，某隻傻狗又湊上來了，對方站在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線的爬架上時，身高几乎是自己的兩倍。菲尼嫌棄地抬起頭，卻發現傻狗在自己的額頭上輕輕地用鼻間蹭了一下，再次拉開距離的時候，是傻狗一向傻乎乎的笑容。
沙發上的兩個人難捨難分地親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彼此的唇。文森特整個人都被萊昂納多壓在沙發背上，對方原本捧著自己兩頰的雙手已經順著下頜線和脖子一路向下，伸進了衣服里，在腰部和背部摸了一把爽的，被文森特強制喊停后，露出一副意猶未盡又委屈兮兮的表情看著自己。
「別動不動就用這種方式提醒我春天快來了好嗎？」文森特伸出手在男人腰間不重卻也絕對不輕地掐了一把，「現在，把你的爪子從我的褲腰帶里拿出來，謝謝。我覺得剋制自己的慾望是每個成年男人都應該會的基本本領。」
男人又湊上來在文森特的唇上親了一口，「我現在恨不得把你變小隨時揣在我身邊，或者直接含在嘴裡更好，省得你離開我的視線。」
「我拒絕，我們倆有必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在這個家，我有絕對的私人空間。里奧，你打擾到我看書了。」文森特直接朝著沙發另一頭挪過去，「還有，我拒絕聽到你這麼噁心的形容。」
某個人一臉正經地開黃/腔：「這哪有噁心，你被我用口水包裹住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很舒服嗎？講點兒道理，寶貝，你當時可不是一般的爽——」
男人幾乎是瞬間就被強制閉嘴了，文森特直接抓起沙發上的一個靠枕朝著他砸過去，把人立刻給砸懵了。
萊昂納多絲毫不惱火，他其實非常喜歡看對方一貫保持的冷淡表情因為自己的舉動而破功時的模樣，就像是他低下自己的頭顱，甘願俯身為對方用嘴發泄出來的時候，登頂的瞬間那種在極樂世界里飄忽時的表情讓他恨不得將文森特整個人都吃進自己里。
不管是高/潮迭起是失控的心跳頻率和沉浸在慾望之中的表情，還是因為被自己聊騷的話氣得惱羞成怒的表情，又或者是當自己做出某些意外的舉動，對方臉上露出的細微的變化。這些都讓萊昂納多想要珍藏起來，不讓任何一個外人看見。
介於某個人最開始只是說「進卧室參觀不亂動」，演變成「躺你床上試睡一下不亂動」，最後變成「咱們就互相擼一把我絕對不幹別的」，這種說一套做一套、隨時能夠哄著你改變寬容下限的做法。如果不是文森特覺醒地早直接將人一腳踹下床，或許兩個人會因為上下位之爭怒打一架，誰先泄氣打不動就會被對方按在床上直接被/操一頓一樣。
文森特看著萊昂納多趴在沙發上抬起臉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依然強硬地給對方安排了一個客房。
他可不想變成「我就抱著你睡一覺絕對不對你做別的！」的標準結局一樣，所以，趁早把人趕到一邊是十分有必要的。
介於一周不到的時間裡就是金球獎頒獎典禮的舉行時間，他必須要保持自己的身材——這也包括皮膚的保養。所以身上留下的那些個「印記」也必須用最快的辦法消褪掉才行。哪怕襯衣的紐扣會扣到最上面一顆，文森特也絲毫不敢鬆懈。
至於那個被他丟到一邊，抱著傻狗怨念地看著自己的男人，文森特挑了挑眉看向對方：「要剋制，里奧，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
萊昂納多看著燈光下的年輕的愛人，可惜他當時並沒有聽懂這句被文森特反覆強調的話的意思。
他只看到了對方抱著貓回眸時平靜清冷、卻又對自己充滿包容的湛藍色的眼眸，抱住菲尼的手露出來修長又好看的指節，完美地彷彿能夠打個強光去拍攝珠寶廣告一樣。
那個男人並不是穿著參加頒獎典禮時的禮服西裝，也沒有穿著出門逛街溜貓時的比較休閑卻依然正式的衣服，更不是穿著拍戲時的戲服，而是一身簡單的白色傢具針織毛衣和灰色的長褲。
圍繞文森特的並不是閃耀地一刻也不會停下的閃光燈，不是片場里同時工作著的五六台攝像機，更不是名利場晚宴上那種華麗到極致的大吊燈，而是上樓的樓梯牆壁上一盞暖黃色的花朵形狀的壁燈。
那一盞壁燈彷彿為年輕人精緻的眉目籠上了一層讓人心痒痒地想要伸手去劃破的薄紗，虛幻地讓萊昂納多沒由得有些心慌。
他並不想要看到自己和愛人相隔地越來越遠，不管是兩個人現實相處的距離，還是事業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