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讓人心疼
「快快快！弄個擔架來！」
「人群疏散一下，別貼這麼近！把那個功率最大的風扇搬過來通通風！」
「瑞茜你先別哭, 沒事沒事，文森特年輕小伙底子好著呢沒事啊！」
「冰塊拿過來了, 先拿毛巾抱著冰塊敷一下？」
「器材先別管, 把地方空出來, 有葡萄糖嗎？」
文森特倒下地毫無徵兆——收音器收回來的時候剛好颳倒旁邊的麥克風架子，傾斜著砸到文森特腦後的時候，他甚至還在笑著和瑞茜-威瑟斯彭對台詞, 兩個人配合十分默契。當那個十分具有質感和年代感的麥克風架子，連帶上上面卡著的一個麥克風砸到文森特後腦的時候，瑞茜還沒有反應過來, 文森特就已經眉頭一皺倒下來了。
等到醫護人員趕到的時候，年輕人腦後被麥克風下面的固定器劃了一條不大不小的口子，傷口不算太深還不至於縫針，流血的跡象也隨即被止住。
等到急救醫生檢查過後，確定這個面容憔悴卻顯得更加英俊、憂鬱年輕人只是因為過度疲勞和低血糖、外加溫度過高有些中暑而昏睡過去后，劇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畢竟要是真的被麥克分架子砸暈人, 聽起來也是挺嚇人的, 那得是什麼材料的麥克風架子才能有這麼大的衝擊力把人砸暈？還把女主角給嚇哭了, 這說起來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導演詹姆斯-曼高德揉了揉額角，「讓文森特好好休息兩天吧。」
他也做不到太過「剝削」演員，製作成本和拍攝計劃像兩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身上，作為導演他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保持高質量的拍攝作業的同時，還要加快拍攝進度，以空出儘可能多的時間留給後期製作。
除了演員們日夜不歇地完成拍攝任務，後期工作人員就已經在同步進行剪輯和配樂工作。儘管時間急迫、工作緊張，但是所有人對自己的勞動成果而感到期待，每個人都發揮著自己的極限潛能、挑戰著自己去完成這一項在別人看來「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布拿特聞言嘆了口氣，點點頭，「好吧。」
兩個人看了一眼憔悴的男主角，又看了一眼突然就放聲大哭的女主角，兩個人緊繃的情緒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各自的「解放」。
弗蘭克一路飛車趕到的時候，文森特依然在沉睡。因為腦後有一道傷口，他是側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睡著的，眉頭微微皺著，臉色蒼白，一雙原本顏色鮮艷健康的薄唇現在微微泛著白。臉部輪廓因為人瘦了一圈顯得消瘦卻又格外好看，濃密而卷翹的金棕色睫毛乖巧地蓋著，整個人看上去疲憊卻安靜。
再和導演和場務溝通過後，經紀人先生決定和鮑勃將自己的老闆帶會酒店去休息。畢竟休息室里偶爾有人來往，而且有極大的可能就是文森特睡醒之後，自己又會不自覺的繼續工作。
這麼進進出齣劇組並不是什麼小動靜，何況《一往無前》劇組之前還咋咋呼呼地叫了急救，周圍的記者和狗仔們聞風而動，雖然沒能把事情全過程都弄得明明白白，但是也憑藉著自己的經驗和豐富地想象力順利地搞到了頭條，等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娛樂小報發表了新刊之後，最先炸的依然是臉書：
「瑞茜懷孕？流產？Excuse me？你才懷孕流產了呢！能不能寫點靠譜的新聞？」
「我月魔沒事吧？從法國度假回來就直接進組了，好久沒拍到他的接拍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QAQ」
「小道消息是劇組的確出了事故，不然不會叫急救車，但是問題應該不大吧……」
「真的是個命運多舛的劇組，傑昆-菲尼克斯退出是因為事故，現在都拍了這麼多快拍完了，別在中途換角了。」
「先不說別的，文森特已經超過三個月沒有更新臉書了QAQ我感覺全世界都失去他的消息了，你們這些記者啊、狗仔啊有本事倒是去拍他啊！拍到了算你厲害！」
聞風而動的不僅僅是各家媒體和報刊雜誌，好萊塢任何有價值的新聞都是需要時效性的，誰的消息最快最靈通，準不準確是另一回事，至少能夠先把大眾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這次幾家娛樂小報先拿到了消息，不僅僅靠著這個頭條衝擊了一把紙質銷量，還在臉書上的網路媒體之間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
不過不出聲的依舊埋頭幹事——《一往無前》劇組把消息瞞得死死的，劇組的工作人員進組就是簽下了保密協議，不管是介於職業精神還是法律條款限制，幾乎沒有人會主動往外說。
已經被轉移到酒店的文森特睡了將近十個小時才悠悠轉醒，後腦上傳來的鈍痛和全身上下的酸痛感幾乎是他神志清醒的一瞬間全部涌了上來。
「弗蘭克？」
卧室里沒有開燈，外面已經天黑了，文森特想要撐著手做起來，立刻就有一道身影湊過來，將他身後的枕頭疊起來，另一隻手撐在他的腋下將人溫柔地帶起來靠坐著。
「里奧？」
來人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俯低身子，一手輕輕搭在文森特的後頸，拉近兩人的距離，準確地貼上他的兩片薄唇，但是僅僅摩挲了兩下就鬆開。
萊昂納多鬆開文森特的雙唇，手卻輕輕在他的後頸出慢慢地撫摸，額頭抵在一起，輕輕蹭了蹭，「如果我現在想要把你壓在床上狠狠地操/干一場，恐怕以你現在的體型和力量，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吧。」
文森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想要掙開對方貼近的距離，但是一晃腦袋就有些眩暈，最近兩個月一來都是極限壓榨著自己的精力，一下子猛地睡了十個小時，把身體里存了太久的酸脹和疲憊一次性全部都給發散出來了。
別說萊昂納多想把他壓在床上艹，就算他現在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脫掉也不會有力氣反抗。整個人懶洋洋地，他連推開眼前這個人的力氣都沒有。
「仗著自己年輕氣壯，就肆意揮霍？」萊昂納多坐在床邊，貼近年輕人，將他圈在自己和床頭之間，輕輕地用嘴唇蹭著對方的額頭、鼻樑、臉頰和嘴角，「你一點都不愛護自己，文森特。」
這讓我既生氣又心疼。
「你怎麼過來了？」等文森特開口時，他自己都被此時的嗓音嚇到了，沙啞低沉、而又乾澀。
萊昂納多順手就端過床頭放著的那杯溫水，「想著你也該醒來了，先喝點水潤一潤嗓子。」
見文森特乖乖低頭將水喝完，萊昂納多又自然地接過杯子放回去，「今天眼皮一直跳，好事是我的試鏡通過了，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心，就聽說你受傷了。」
文森特眉毛微微挑起，男人看懂了他這個表情，伸出手溫柔地將自己的手指順著文森特的額發插/入，就在前半個腦袋那兒輕輕摸了兩下，他不敢往後摸，後面還有一道傷口。
「我當然也有我的人脈，所以如果你偷偷做了一些什麼壞事的話，我是絕對會知道的。」萊昂納多半真半假地說著，又貼近年輕人，在他喝過水后微微潤濕的嘴唇上深深地印上去。
兩個人沉默地交換了一個深吻，直到文森特承受不住仰著修長的脖頸朝後倒去，萊昂納多才放過他這兩片因為吮/吸和舔/弄有了一些艷色的唇瓣。
「不知道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工作有沒有讓你忘記我的承諾，文森特，等我這次回來后，你要給我一個答案……」
「我知道你在猶豫不決。」萊昂納多伸出手指在文森特看著有些憔悴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語氣輕柔語速緩慢地說道：「等你拍攝結束之後再想吧。我知道弗蘭克在我面前沒有將話說全，你這一身輕飄飄的重量我抱著都心顫。等你拍攝結束之後，你就會知道自己到底付出了什麼……」
那種神經長時間緊繃，在放鬆的一瞬間，朝著整個人席捲而來的疲憊感足夠襲倒一個健康的成年男人。
就在兩個人沉默著對視的時候，弗蘭克將吃的送過來了，他看了一眼萊昂納多，對方自然地接過東西，順手就將食物擺好，又看了一眼經紀人先生：「接下來都交給我吧。」
室內又只剩下兩個人，文森特打了個哈欠，慢慢撐著手臂坐起來，這個簡單地動作也牽扯到後腦勺那一塊的疼痛。
「我第一次看你吃東西的時候就在想：這小子，明明這麼小的一張嘴、這麼小的一張臉蛋，這麼瘦削的身體，怎麼能吃下那麼多的甜甜圈？」萊昂納多看著文森特頭一次這麼慢吞吞地吃東西，眼神里儘是他本人都不知道有多麼飽漲的柔和和寵溺。
「我當時還想著，我二十歲的時候，經紀人甚至連麵包上的黃油他都會刮乾淨了再給我。這孩子真的能吃呀，不過我能養得起。」
「那個時候，我和邦辰還沒有分手，雖然處於分居冷戰之中，但是那時我並非像現在這樣，對著一個裸/女影硬都硬不起來……」
文森特聽到這裡差點沒被嗆到，他憋著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才開始咳嗽，萊昂納多連忙伸手在年輕人的後背輕輕地拍著，「這麼高興我為你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