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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呆貨,有你真好!

  沈流螢雖然十分十分想要親自到宮家去一趟,親眼看一看情況,奈何官府的人此時正杵在宮家,她去不了,哪怕是偷偷摸摸地去,她也沒有本事,因為她沒有長情或是沈瀾清的那種身手,只能呆在客棧里等長情的消息。


  沈流螢眉心擰得緊緊的,在屋子裡不停地來回踱步。


  對方誘惑有求之人將那詭異的玉珠佩戴在身上,為的便是人體內的精氣,而宮家小姐的玉珠已空,精氣已經重新回到了她體內,這便等於說她對於對方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既然得不到精氣,又為何還要取其性命?難道對方還有什麼奪性命取精氣的后招?


  應該不會,若是有這麼一招的話,又為何煞費心思地誘騙有求之人將玉珠佩戴在身上,並且還要等上半年至一年之久?

  還是說對方取不到宮家小姐的精氣,一怒之下便將她給殺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又或是說,不想讓人發現什麼?

  若是這般的話,對方理應知道昨日她曾去為宮家小姐診過脈,是她救治好的宮家小姐,那——


  對方一定會找上她這個橫插一腳的人,說不定會在今夜!

  這般一想,沈流螢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讓陪著她的雲有心輕輕笑了,問她道:「弟妹很緊張?」


  沈流螢點點頭,但想到雲有心看不見,她才道:「我覺得今晚會有人來殺我,我能不緊張?」


  雲有心笑意更甚,「弟妹只管放心,有長情在,哪怕一百個人想要殺你,他能把對方的兩三百人都給殺了。」


  堂堂北剎樓主都被她使喚去當跑腿了,自然是將她捧在心尖上疼著,絕不容人傷她分毫。


  沈流螢眨眨眼,不解地問道:「七公子,你這話前後不搭啊,前面是一百人,後面如何又是兩三百人?」


  雲有心淺笑,「因為長情能將對方全家上下都能給殺了。」


  他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狠心。


  沈流螢有些不相信,「不會吧?」


  她知道她的呆貨身手不凡,但一臉呆萌傻的他會這麼殺人不眨眼?

  雲有心沒在往下說,而是道:「我似乎說了不當說的,若是讓長情知道,該和我急了,弟妹可不要告訴長情這是我與弟妹說的。」


  沈流螢撇撇嘴,嫌棄道:「你們男人,有時候比女人還麻煩。」


  雲有心淺笑著搖了搖頭,算是吧。


  長情去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回到客棧,沈流螢一見著他,先給他倒了一盞茶,著著急急地遞給他后激動地問:「阿獃阿獃,怎麼樣怎麼樣!?」


  長情接過沈流螢捧給他的茶盞,心中喜悅,縱使螢兒心下急著想要知道外邊的事情,卻還不忘先關心他這個相公。


  再看沈流螢那一副眼巴巴的激動小模樣,長情的心變得柔軟,不由低下頭親了一親她的眉心,沈流螢一怔,飛快地轉頭去看雲有心,見著他沒有反應,這才轉回頭來,立刻在長情的腳背上踩一腳,瞪著他的眼神里好像在說「不準亂親我!」一樣。


  對於沈流螢的跺腳,長情只覺不痛不癢,他呷了一口沈流螢遞給他的茶水后才道:「宮家小姐約死於一個時辰前,死在她的卧房裡,心口一個大窟窿,被活生生取走了心臟,雙目大睜,嘴巴大張,顯然是在震驚中死去的,並且是在她張嘴想要大叫的那一瞬間。」


  長情道得面不改色,好像說一隻螞蟻被捏死了的小事一樣,不待沈流螢出聲,他便接著道:「其丈夫邢家小公子便死在她屋裡,死在門邊,心臟沒有被取,不過被穿了一劍,死不瞑目。」


  沈流螢面露震驚之色,雙眼大睜,不可置通道:「邢家公子……也死了?」


  那個一心一意只想著待宮家小姐好,寧願用自己的命來換宮家小姐的命的邢家公子,也死了?

  「嗯。」長情微微點頭,把自己在宮家所見所聞毫無保留地告訴沈流螢,「從他死去的模樣及位置看,當是兇手取宮家小姐心臟時邢家公子正好走進屋來,兇手只能將其也殺了。」


  「這便是說,兇手原本是不打算殺掉邢家公子的?」沈流螢沉聲問。


  「理應如此。」長情說完,又呷了一口茶汁。


  「阿獃,七公子。」沈流螢眉心緊擰著,「你們覺得兇手為何要取走宮家小姐的心臟?難道是取不走精氣便要帶走心臟?」


  雲有心沉思片刻,搖了搖頭,示意他猜想不到其中原因。


  「或許正如螢兒所想。」長情此時昂頭飲盡了杯盞里的茶水,「心臟雖然比不得完整的精氣,但卻是人身體里最為重要的部位,有,剩餘無。」


  「既是如此,那兇手既然將邢家公子也殺了,為何卻只取走宮家小姐的心臟而不動邢家公子的心臟?」沈流螢將眉心擰得更緊,「難道是因為宮家小姐的身體佩戴過那顆玉珠,所以只有宮家小姐的心臟才是有用的?」


  沈流螢想不明白。


  「或許……」雲有心此時緩緩道,「對方的目標,只是女子。」


  沈流螢怔住。


  長情覺得雲有心猜測得不無道理,「若是再有第三人,便能確定對方的目標究竟是否只是女子。」


  長情的話音才落,本是緊擰眉心一臉凝重站在一旁的沈流螢突然朝他身上撲來,同時一臉緊張道:「那我完了!下一個肯定是我!說不定在今晚!相公,你得保護我!」


  這下輪到長情怔住了,對沈流螢說扭轉扭轉的神思壓根是反應不過來,加上沈流螢一有求於人便死不要臉改的稱呼,長情簡直是一動不動地杵在了那兒,險些連正要放下的茶盞都要拿不穩。


  懵住了而沒有反應的長情讓沈流螢很不滿,只見她狠狠拽了一把長情的頭髮,跺跺腳,甚至還微微撅起了小嘴,有些惱道:「你說話啊你!你個呆貨,你是不是嫌我麻煩不想保護我!?你要是敢,我——」


  「唔——」沈流螢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長情薄薄涼涼的唇給堵上了,沈流螢一驚,趕緊別開頭,同時要從長情面前跳開,長情卻在這時攬住她的腰,將她環進了自己懷裡來,沈流螢這時不幹了,「你幹什麼,七公子還在看著呢!」


  雲有心即刻淺笑道:「弟妹不用在意我,我看不見,弟妹可與長情隨意。」


  「……」沈流螢覺得,這個溫溫和和的七公子有時候是個假的!這麼不要臉,果然是這個流氓兔的好隊友!一點不摻假!


  只聽長情認真道:「螢兒放心,有我在,任何人都傷不得螢兒分毫。」


  沈流螢看著長情認真的模樣,忽然覺得很安心,讓她情不自禁地重新抱住長情,笑著用力點了點頭。


  雲有心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著茶,因為看不見,他倒是淡然得很。


  *

  沈流螢再見到沈瀾清時,已是日落時分。


  且,她見到的不只是沈瀾清,還有她今日剛認識的越溫婉。


  只見沈瀾清跑得飛快,好似越溫婉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讓他避之不及,偏偏不管他速度有多快,越溫婉都會不落一步地跟在他身後。


  能跟上沈瀾清速度的人,可見腿力及速度不一般,更何況是個女人。


  越溫婉不僅緊緊跟在沈瀾清身後,甚至還伸手拉住他的背在身後的長劍,一邊道:「哎,你跑什麼呀,我才剛見到你,話都還沒說呢!」


  沈瀾清只管低著頭死命跑,心道是老子是看見你了老子才跑的!壓根不搭理越溫婉。


  越溫婉也不生氣,反倒很看得開,竟還笑了起來,道:「那好吧,我陪你跑跑是了,你不用擔心,我跟得上你的。」


  沈瀾清在心裡狂吼,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擔心你了!?

  同時也在心底把沈流螢罵了個千百遍,要不是他和沈流螢是兄妹,只怕都要把沈家祖宗給罵了。


  小螢螢你給老子挖的坑,老子要把你給埋了!


  沈瀾清不理會越溫婉,越溫婉卻不失望更不消停,只見她還是笑著,有些開心的模樣道:「你叫沈瀾清對不對?昨夜你沒告訴我,我今兒白日在客棧里見到你妹妹流螢了,她告訴我的,你名字還怪好聽的,啊,對了,你還記得不記得我的名字?怕你昨夜喝酒喝多了給忘了,我再給你說一次吧,我姓越,名溫婉,是溫婉的溫婉。」


  沈瀾清嘴上還是不說話,心底這是深深地嫌棄越溫婉道,你還溫婉?老子看你全身上下都沒哪兒是溫婉的!有哪個溫婉的女人像你這樣當街緊追著男人跑的!?


  「沈瀾清,你倒是和我說一句話呀!」沈瀾清一直悶不吭聲地跑讓越溫婉有些不樂意了,只見她突地停下了腳步。


  見著越溫婉停下,沈瀾清正樂呵她跟不上了,誰知在這時,沈瀾清發現自己居然跑不動了!


  他的腿一直在往前邁,可他的人卻一直在原地,被他系在身前的背著長劍的布帶困住,怎麼都跑不開。


  沈瀾清懵了,終於轉頭去看停在他身後的越溫婉,只見她手正抓著他背在身後的劍,她不動,他便也跑不動。


  沈瀾清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面不改色的越溫婉,真的假的!?這女人看起來不過是輕輕抓著他的劍而已,他竟然跑不動了!那這女人的力氣究竟大得有多可怕!?


  越溫婉盯著沈瀾清,很認真地問他道:「昨夜你和我賽酒了你還記得嗎?你說你輸了的話嫁給我,要是我輸了的話你娶我,最後你輸了。」


  沈瀾清想也不想道:「不記得。」


  越溫婉並不生氣,甚至不懷疑沈瀾清的回答,只聽依舊一臉認真道:「忘了?那沒事,我現在跟你說了,你知道了。」


  「……」老子知道個屎!打死老子都不娶妻,更不會娶你這種沒點女人樣的女人!


  男人酒桌上的話也能當真,那全天下男人都可以去死了!


  「沈瀾清,你怎麼又不說話了?」越溫婉輕輕扯了扯沈瀾清背上的劍,然,她的動作雖然輕,卻是扯得沈瀾清身子猛晃,要不是腳定得穩,絕對要栽倒在地。


  在這時,沈瀾清看到不遠處客棧里正從樓上走下來到堂屋的雲有心,腦海里靈光一閃,抬手將系在身前的攜劍布帶突然一解開,扔了自己背上的劍,趁越溫婉反應不過來時猛地往客棧的方向沖。


  老子不要這把劍了還不行!?


  惹不起你,老子還躲不起了!?


  但,他的確躲不起,他一跑,越溫婉立刻緊跟上來,沈瀾清心一橫,衝進客棧后立刻朝正要坐下的雲有心撲去,毫無徵兆地抱住雲有心的同時親昵地喊道:「心肝寶貝兒小雲兒——!」


  沈瀾清的反常讓雲有心渾身一顫,讓正上前來雲有心可是需要用飯了的店小二渾身冒出了雞皮疙瘩,讓也正下樓來的沈流螢目瞪口呆。


  尤其沈瀾清一隻胳膊里還抱著一隻老大的陶土花盆,陶盆里的青綠植物生意盎然的,綠葉還正在他的臉上,他的另一隻胳膊則是緊緊抱著一臉懵的雲有心,那模樣,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沈瀾清也發現了這一點,趕緊將手裡的陶盆往店小二手裡塞,而後用兩隻胳膊一齊緊緊抱著雲有心,一副「打死我也不鬆手」的「深情」模樣。


  「沈二哥,你這是做什麼?」雲有心一頭霧水加一臉無奈。


  此時,越溫婉也到了客棧里,見著沈瀾清緊抱著雲有心不撒手,怔了一怔。


  只聽沈瀾清沉聲且認真地對越溫婉道:「實不相瞞,其實,我喜歡的是男人,我喜歡的人在這兒,所以,昨夜的話,不過是我酒後的醉話。」


  「……」一向溫溫和和淡然自若的雲有心此刻石化在了沈瀾清懷裡,沈二哥,你別害我。


  而那著著急急捧過沈瀾清塞過來的陶盆的店小二在聽到沈瀾清的話時便慢慢地往後退,生怕沈瀾清會瞧上他似的,讓沈瀾清心裡把他狠狠地吐了一遍,你大爺的小二!老子算喜歡男人,也絕對看不上你這種要身高沒身高要長相沒長相的小二!

  還杵在樓梯上的沈流螢則是險些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只見越溫婉蹙起了秀眉,沈瀾清見狀,心中立刻嘚瑟了起來,這招果然有用!


  「你喜歡的是男人?」越溫婉有些不相信,「可你不是有兒子了嗎?而且,流螢也沒有和我說你喜歡男人啊。」


  沈瀾清故作難過道:「那是我小妹不了解我,我——」


  「我知道了。」還不待沈瀾清把話說完,越溫婉便打斷了他的話,她似乎總不習慣聽人把話說完便將人的話打斷,只見她將眉心擰得更緊了些,語帶同情道,「一定是你被女人傷透了心,所以不再相信女人,漸漸地便喜歡上了男人,對不對?沒關係的,你要是喜歡他,等我娶了你之後,再把他也娶了好了,好給你們作伴。」


  沈流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笑出聲,便是連總是癱著一張臉的長情似都有些忍不住了。


  沈瀾清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臉認真還帶同情的越溫婉,比看怪物還震驚,比見到洪水猛獸還嚇人。


  雲有心這會兒沒法忍了,趕緊推開不要臉的沈瀾清,對越溫婉正色道:「還請越姑娘莫要聽沈二哥胡言,在下與沈二哥僅是兄弟關係,絕無其他。」


  雲有心差沒把「在下喜歡的是女子而非男人」這麼直白的話給說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沈流螢忍不住了,憋壞了的笑聲從樓梯方向爆發出來,只見她手指著沈瀾清,笑得滿臉通紅,「二哥你真是不要臉,人家七公子才看不上你!哈哈哈——」


  還有這個二嫂,這個腦回溝,她喜歡!


  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主動給自己男人找個男小三的!這漠涼國女人的腦回溝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小螢螢你給我閉嘴!」沈瀾清怒瞪沈流螢,而後再瞪越溫婉,「你還是不是女人了!?」


  「我是女人啊。」越溫婉不知沈瀾清為何會這般問。


  「你是女人,那娶了我還要娶他!?」沈瀾清被越溫婉的腦迴路弄懵得一時間竟沒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越溫婉眨眨眼,很認真道:「不是你喜歡他嗎?不讓你傷心,那隻能這樣啊,你不願意啊?那我娶你好了,不要他了。」


  雲有心這麼被生生拋棄了。


  長情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雲有心身旁來,扳上他的肩,輕輕拍了拍,似是再說:莫難過,節哀順變。


  「……」雲有心真是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內心。


  「……這不是重點!」沈瀾清對越溫婉忍無可忍。


  在這時,沈流螢也走到了越溫婉身旁,邊笑邊對她道:「二嫂你別聽我二哥胡扯,他逗你的呢。」


  「騙我的?」越溫婉忽然面露難過之色,似乎不願意相信沈瀾清是騙她的。


  沈流螢搶在沈瀾清出聲之前對越溫婉道:「哪裡哪裡,二哥只是在逗二嫂玩兒的。」


  「這樣啊。」越溫婉這才笑了起來,「那好。」


  沈瀾清要說話,雲有心趁他張嘴前立刻將他拉走了,怕他再說出什麼讓人沒法招架的晴天霹靂的話來。


  沈流螢也將越溫婉拉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人才坐下,便聽得越溫婉問道:「流螢,你二哥是不是不喜歡我?」


  沈流螢正要編台詞說謊話,卻聽越溫婉又道:「你不用安慰我的,我看得出來,你二哥不僅不喜歡我,還挺反感我的。」


  「……」二嫂,你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讓我怎麼接?

  只見越溫婉非但不難過,反是淺淺笑了起來,很爽朗道:「不過沒關係,等我娶了他,相處相處,他不會再反感我,然後會慢慢喜歡我了。」


  沈流螢忍不住給越溫婉豎起了大拇指,這種自帶心裡治癒功能的女人,真是不得不佩服。


  越溫婉看到沈流螢豎起的拇指,笑得開心,「流螢你也覺得是這樣啊?那我放心了,對了流螢,你們可是明天要離開草鎮了?我可不可以跟你們同行?」


  「二嫂要與我們同行?」


  「不可以嗎?」越溫婉抿抿嘴,「若是不可以,那我不去也是可以的。」


  「倒不是不可以。」沈流螢如實道,「只是我們這一路怕是會有兇險,怕傷及二嫂。」


  「沒關係的,我有武功,不需要你們保護我,也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越溫婉笑了起來。


  「那明晨二嫂到這兒來找我們好了。」沈流螢也笑了起來,又與越溫婉說了好些話,只見越溫婉點點頭,最後開心地離開了。


  沈流螢看著越溫婉的背影,想著路上有二嫂和她作伴也不錯,否則她面對的全都是男人。


  嘿,但願這二嫂能在這一路上把傲嬌的二哥拿下!


  這樣的話,她只差一個大嫂而已了,完美!


  *

  沈流螢趁夜幕還沒有降臨時先洗了澡,以免入了夜真的有事情發生。


  她本是想把長情攆出屋去,以免他又像昨夜那般不要臉地變成白糖糕來偷看她洗澡,但又擔心萬一她洗到一半麻煩來了,便讓長情在屋裡坐著。


  長情今回很老實,亦很冷靜,沒有昨夜的蠢蠢欲動,因為他知今夜不是他能鬆懈的時候,倘若在他不注意之時有麻煩襲來傷了螢兒,這種情況,他絕不允許發生,哪怕夜幕還未降臨。


  兇手既取了宮家小姐的性命,今夜有可能會來找取出宮家小姐體內玉珠的螢兒,他們暫不知曉對方是何人,無處可尋,只有等其上門。


  沈流螢很滿意長情今夜的老實,因為有長情在,她甚至還能愜意地躺在床榻上。


  長情坐在她身側,坐在床沿上,沈流螢躺著躺著,忽然坐起身來,趴到長情背上,從後邊抱著他的脖子,突然的主動親昵讓長情怔了一怔。


  「阿獃啊。」沈流螢先是喚了長情一聲,才道,「我怎麼覺得現在像一個魚餌,正被你掛在釣鉤上,等著魚來上鉤呢?」


  沈流螢形容得非常形象,讓長情不承認都不行,「螢兒想要知道是什麼人在作祟,目前只能如此。」


  事關乎妖,他暫且不想動用北剎樓的人。


  「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想知道。」沈流螢撇撇嘴,朝長情背上壓了壓,壓得他的身子往前傾了才滿意,像個調皮的小姑娘,「都是為了你個呆貨!」


  長情任沈流螢任性,「我知道螢兒對我好。」


  「那是,你可是我相公,不對你好我還對誰好。」沈流螢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一點不謙虛,反正這兒只有他們兩人,說什麼都行,又不會有人笑話她。


  「喂,呆貨,我現在可是魚餌,你看我這身和你們根本沒法比的小身板,你身為我相公你可必須保護好我,別讓我完了啊。」沈流螢說著,又往下壓了壓長情的背。


  「螢兒放心,我不會讓螢兒被魚吃進肚裡的。」長情被沈流螢壓得臉都快貼到了腿上,「時辰不早,螢兒若是倦了便睡吧,明晨又要上路了。」


  「我睡覺?」沈流螢眨眨眼,這呆貨開玩笑呢?

  「嗯。」長情點點頭,「我在這兒守著螢兒便行,二哥在外邊,阿七在樓下,不需要螢兒做什麼。」


  「這麼好?」沈流螢笑了起來,「我二哥還說得過去,你這是在虐七公子呢。」


  「無妨。」他們四人之間,不管誰有需要,其餘三人都可為其義無反顧,這不過是小事而已。


  「那我真的睡了的哦?」沈流螢挑挑眉,她倒的確是困了的。


  「睡吧。」


  「呆貨,你可真好!」沈流螢高興地朝長情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然後躺回床上,笑道,「那我睡了,其他的都交給你了!」


  有個全能的相公是好!


  只是,當沈流螢躺下后她卻沒有再笑,只是幽幽道:「若我昨日沒有救宮家小姐,今日邢家公子也不會死了。」


  她是不是做錯了?

  長情轉過身,躬身在沈流螢眉心落下一吻,輕聲道:「人各有命,睡吧。」


  良久,沈流螢才輕輕點了點頭,漸漸睡著了。


  待沈流螢睡著后,長情替她掖了掖被子,吹熄了屋裡的油燈。


  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黑暗中才會出現。


  今夜無月,夜色濃沉。


  夜深人靜時,一道黑影掠到了沈流螢與長情這屋的窗外來。(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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