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雪女以身相許
北極州位於九州界極北的地域,人們也稱其為「極地」。
這裡常年不見陽光,到處都是冰天雪地,越往北走就越是寒冷,不管是人還是妖獸都很少在這裡居住。
但是也有那麼一群特殊的人,她們世代生活在這裡,如同雪的精靈一般潔凈美麗,寒冷對她們而言都是極好的修鍊場所,極地的土著稱她們為「雪女」。
雪女都是單一冰靈根的女修,掌管著北極州唯一的大宗門——朝天宗。當然,朝天宗內也有其它靈根屬性的修士,甚至還有其它州的修士慕名來投,只是朝天宗上層從來都只有雪女,沒有一個外來修士能夠打入其內部。
朝天宗就像是天外異域,神秘而危險。
「難道沒有單一冰靈根的男修么?」滿月哆嗦著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又吞下兩顆養氣丹恢復靈力。
她和鳴謙一個月前就從御丹宗溜了出來,雖然尋不到火焰草,可他們還是決定先出發再說,說不定在極地能有其它發現。
因為在九州界地圖上,北極州靠近朝天城的地界有一片火紅色的標記,上面寫的名字是火絨草,如果火絨草就是星月口中的火焰草,那進冰泉就不用擔心了。
同行的還有風映宣,也不知用的什麼法子讓他師父同意了這次出行,而一心熱衷於打架的赫連剛卻沒能出來。
「當然有,但是他們最多只能做個長老,因為雪祭只有單一冰靈根的女修才能勝任。」
風映宣說完這句又陷入了回憶。
滿月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這樣抽一下,不過鳴謙可不耐煩等他這樣慢慢回憶,他伸出兩指放在風映宣眼前晃了晃。
「風兄,什麼是雪祭啊?」
「雪祭,那是極地最神聖的祭祀大典,每過百年都會由當界雪女王帶領七七四十九個雪女共同完成,祈求雪神的庇護。」
「雪神又是什麼?」滿月直覺跟仙界有關,就像通天塔之於御丹宗,都是仙界和九州界聯繫的樞紐。
「我也不清楚,傳說是仙界最古老的原神之一。」
這傳說一聽就是不懂行的人傳出來的,神都在神域,更何況是原神,那種高級的神怎麼可能會在仙界,滿月聽完就不想再問了,還是說說風土人情有意思些。
「快看,前面那是什麼!」鳴謙話音剛落就飛了過去。
也難怪他那麼興奮,三人在茫茫大雪中走了快一個月,一個人都沒遇到,如果沒人相伴恐怕要無聊瘋了。
滿月和風映宣也跟了上去,原來是一頭死了的雪羚,看這個頭都快有大白高了。
「在這裡看到靈獸說明我們快到朝天城了。」風映宣也難得露出個笑臉。
看它的樣子像是被人一掌拍死的,而且這人才離開不久,也許還在附近。
「你們留些神。」滿月提醒著興奮中的男人,果然還是年紀太輕了,哪有她半點成熟穩重。
「雪羚身下壓著這個。」鳴謙手上捏著一個精緻的鈴鐺,看樣子像是個法寶。
「別亂捏……」風映宣話音未落就聽見「咔嚓」一聲脆響,原來是滿月接過鈴鐺想要研究一下,誰知道力度沒控制好,一不小心捏碎了。
剛剛說誰年輕來著,兩世為人還這麼不穩重,不過她哪知道那鈴鐺那麼脆。
「那是朝天宗的傳音符,我猜是朝天宗的弟子被人追殺。」風映宣皺著眉說道。
「那我們.……?」鳴謙說話間已經站在飛劍上了。
「走不了了。」滿月神識比二人強些,她已經感應到十幾人從東北方向他們包抄而來,裡面不乏有築基後期的強者,這些人顯然是正在附近尋人。
「賤人,快把小師妹交出來!」
好大的嗓門,好臭的口氣!看著是一群白衣飄飄的仙子,竟也有這般市井之輩的言語。
滿月不悅地瞪著這群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罵一通的偽仙子,正想與她們理論一番,卻聽見一個清涼悅耳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二師妹不得無禮,小師妹並不在此處。」
只見正與他們對峙的白衣女修們都紛紛朝兩邊移步,動作優美的像在跳舞,隨即三人眼前出現一個散發著白色幽光的白色蓮台,蓮台中端坐的女子就如一朵傲然綻放的白蓮,聖潔而又清冷。
乍一看去,恍若仙界下凡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就連滿月也被吸引得不願意移開眼睛。
「師妹,你看啥呢?」
「什麼?」鳴謙的聲音終於拉回了滿月的注意。
「叫了你十幾遍了……」鳴謙語氣有些委屈,一個兩個見了美人都挪不開腳步了,沒見她們都虎視眈眈看著自己三人么。
「哦,我沒聽到,怎麼了。」滿月努力在回憶她剛剛要做什麼,可怎麼想都是一片空白。
「我是說要怎麼辦,她們.……」
「幾位不必擔心,我知道你們並沒有抓小師妹,不過遠到是客,請三位隨我們到朝天宗小住幾日,順便將你們知道的告知一下。」
清涼的聲音不含一絲感情,聽起來卻讓人覺得聖潔無比。
滿月三人還是被「請」到了朝天宗,那朵白蓮花似乎是宗內小有權利的人,他們一路從城門到宗內,凡是見到她的人都彎腰行禮,不論修為高低。
而且這些人行禮時眼中充滿了虔誠,讓滿月一度懷疑她真的是天上謫仙。
「我猜她是少宗主,下一屆的雪女王。」風映宣趁沒人關注他們,趕緊傳音給滿月和鳴謙。
這運氣也太好了,三人對視一眼。
白蓮花將他們帶到一個偏僻的院落就沒有再出現,只說叫他們好好休息,明日再設宴歡迎。
恐怕是鴻門宴吧,來者不善,不過沒把他們送到牢房也算是不錯了。
滿月放鬆下來,四處看了看,要從這裡離開也不是什麼難事,他們能從御丹宗溜出來,照樣也能從朝天宗溜出去。
讓她讚嘆不已的是這偌大的朝天城竟然是座冰城,房內一應用具也是用冰製成,一點木製的用具都沒有,也是,這裡根本就是一塊荒原,樹都沒見一顆又怎麼會有木製用具呢。
「師妹師妹,你看這梳子也是冰做的。」鳴謙也沒有一點被囚的自覺,似乎他們還在永樂街閑逛。
風映宣擦了擦額際那不存在的汗,這師兄妹兩人都缺心眼兒吧,他們可不是來做客的。
「風師兄快來看,這東西你肯定喜歡。」滿月和鳴謙蹲在一幅巨大的屏風前不知在做什麼。
他可不覺得這裡會有他喜歡的東西,風映宣不太情願地挪了過去。
「咦,這是……」
「噓!」滿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眼睛,她半邊身子正好被鳴謙和風映宣擋得嚴嚴實實。
這屋子到處都是「眼睛」和「耳朵」,鳴謙剛才新鮮地東摸摸西看看就是為了摸清它們的分佈。
這些「眼睛」和「耳朵」都是很小很小的冰系法寶,附著在冰上很難察覺,不過他有改良過的測靈環,要發現它們不過是費點時間罷了。
由於傳音發出的靈力波動會傳遞到「耳朵」里,他們便沒有再開口說話,各佔據一個角落開始調息打坐,一直到夜幕降臨。
這裡的夜來得極早,侍女送上可口的食物就轉身離去,半句話都沒跟他們說,身上散發的寒意讓人覺得她就像根冰柱,神情也略顯麻木。
滿月三人抓著桌上的食物就往嘴裡送,像是餓了十多天,實際上卻沒有真的下肚,而是用寬大的衣袖遮掩著丟進了儲物袋。
吃完飯後,滿月不經意地看了鳴謙和風映宣一眼,三人互相確認過,才嘻嘻哈哈地熄了燈,各自睡去。
三更天是人睡得最熟的時辰,「滿月」他們也呼呼地躺在床上睡著。
朝天宗上層大殿里有個十丈長三丈高的巨大水鏡,鏡中分為若干區域,朝天城大大小小的角落,朝天宗每間院落都在上面展露無遺,滿月暫居的院落也在上面某處。
水鏡的兩邊的牆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線,仔細看就能發現這些線的一端都連著水鏡上大大小小的畫面,另一端則吊著一個「嘴巴」。
我去,太恐怖了!滿月從殿外朝里看去,密密麻麻的畫面和嗡嗡作響的嘴巴讓她頭皮發麻,她似乎知道了為什麼城裡每個人都對白蓮花畢恭畢敬。
他們的小辮子都掌握在雪女手中,可是他們並不一定知道,當虛無縹緲的雪神滿足了他們所求,那麼他們就會更加信任雪女王,不僅貢獻出自己的信仰,甚至世代為她所奴役。
信仰力對化神以下沒有任何用處,可是飛升到仙界后,能否成真仙卻是要靠信仰力的堆積。
這些都是老界靈一有空就往她腦袋裡灌輸的仙界常識,沒想到在九州界還能見識到竊取信仰力的一幕。
風映宣披著鳴謙做的隱身衣探路回來,指著旁邊的一棟冰樓示意兩人那是朝天宗的藏寶閣,可以安全進入。
三人來到藏寶閣前,那裡只有兩個築基中期男弟子守在門口,許是雪女王認為是在宗內,而且到處都是她的眼睛和耳朵,所以這裡的警備力量並不多。
走!滿月打了個手勢,天色不早了,他們要動作快點。
三人輕鬆地從守衛眼皮子底下走進去,行動間只帶起了一縷微風,並沒有引起他們的警覺。
哇塞!他們發了!一排排透明的冰架子上陳列著無數的法寶,法寶上方還有淡淡的月母石照亮,乍一看過去,就像置身夢境,不,是仙境。
別動!鳴謙拉住正要伸手去摸的兩人,指了指從法寶底下延伸出來的一根透明絲線,恐怕他們一摸上去就會引發警報。
太坑了,滿月懷疑雪女王就是一個表面光鮮內心齷齪的小人,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暗招去陰人。
鳴謙倒是對於這種警報裝置很感興趣,他給滿月和風映宣一人發了一個測靈環讓他們到處看看,自己則是找了一個角落開始謹慎地研究起來。
藏寶閣一共有三層,滿月先是在第一層粗略地看了一遍,又跑上第二層,第二層除了法寶外還放了少部分丹藥。
朝天宗的煉丹技術太落後了吧,極品丹藥就那麼幾顆,大部分是上品和中品丹藥,跟她的庫存比起來簡直就不用見人了。
不過這一堆可是好東西,上古符寶就有三張,還有一堆築基期能用的極品符籙,可惜都壓了絲線,拿不得。
滿月只得眼饞地上了第三層,這層只有第二層的三分之一,她站著不動就能看完全部內容,意外的是這裡還放了幾株失去水分的靈草,因為有冰凍著,看起來還算新鮮,其外形看起來跟《神草圖》上的火絨草很像,只是草心少了那抹焰火。
「嘿,丫頭運氣不錯嘛,這就是火焰草。」星月的聲音在滿月識海響起。
「下次說話前能不能給個提醒!」滿月內心充滿了抱怨,為嘛總在她認真思考的時候蹦出來,本命法寶真的沒辦法隔離了么……
「呵呵,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激動了點,下次我說話前在你手上動兩下?不過你老是把我裝儲物袋,我又沒辦法自己蹦出來,不然你就把我放外面.……」
「行了行了,你變成兩個手環掛我手上吧,不要太重。」都是她的錯哎。
滿月把測靈環靠近火絨草,絲線就漸漸露出了形態,果然也有個坑。
別說掐下來一點了,就是摸一下都不得了。
正在她鬱悶的時候,鳴謙手上拿著個奇怪的東西上來了。
這是什麼?滿月朝他眨眨眼詢問道。
你看著就好。鳴謙也揚揚下巴。
只見他雙手靈巧地在外露的絲線上繞了幾圈,然後拿起那個形狀奇怪的東西貼上絲線,「啪」地一聲,絲線從火絨草底部斷開,什麼事也沒發生!
師兄,好樣的!滿月給了鳴謙一個誇讚的眼神,雙手動作麻利地剪去一截根須,又將火絨草放了回去。
鳴謙看在眼裡卻沒有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絲線重新壓在火絨草底部后,鳴謙又將那個奇怪的東西換了出來。
還有什麼想要的沒?鳴謙指了指三樓的冰架。
滿月搖搖頭把他拉到二樓那三張符寶處,她就眼饞這個。
沒問題!只見鳴謙又掏出一堆東西,雙手靈活地組裝起來,不到一刻鐘就裝好了兩個,連著之前那一個,剛好有三個。
兩人配合默契地將三張符寶都抽了出來,而那三個奇怪的東西則是代替符寶留在了原處。
滿月把兩張符寶遞給鳴謙,自己留一張。
我已經拿了好東西,鳴謙拍了拍儲物袋,沒去接符寶。
風映宣那邊也用了同樣的辦法收了兩個寶貝。
三人出去的時候天邊已經泛白,雖然遺憾沒能多拿幾樣東西,不過做人不能太貪心,不然可能會得不償失。
看看,他們才收起替代木偶,那邊門就被敲響了。
「三位貴客可起身了?少主吩咐奴婢們來送吃食。」
滿月冷冷地「嗯」了一聲,就看見門被輕輕推開,七八個身穿藍衣的貌美女修手上端著豐盛的食物魚貫而入,冰盤上的食物還散發著淡淡的靈氣。
「請三位用完早膳就隨奴婢前往雪無宮,少主在那裡備了上好的靈茶。」說話的是一個腰系黃色絲絛的藍衣女修,帶著甜笑的娃娃臉很容易就讓人放下戒備。
「知道了。」風映宣不耐煩地擺擺手,看起來像是對自己被強制請過來小住十分不滿,但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頭。
雪無宮
「大姐,這裡面有兩個男修,母親可有說是哪一個?」雪小小好奇地看著水幕上正在用膳的三人,她就是昨日在雪地里「失蹤」的小師妹。
「不過不管哪一個都行,兩個人都很俊俏哪.……啊..羞死人啦。」雪小小自顧自地說著,明眸中滿是羞澀。
雪依依看著雪小小的目光有些清冷,她從小就被當成是下一任雪女王來培養,吃過的苦頭比常人多十倍,可她從來沒有抱怨,因為她知道這些都是必須經歷的過程。
可是憑什麼她的王夫也要和其它女人共享?就算是妹妹她也不能接受。
「大姐,你在想什麼呢,不會是想獨吞吧。」雪小小天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與她氣質不符的狠厲。
「想都別想,那可不只是你的王夫,母親說姐妹們都有份,能不能得到寵幸要憑個人本事,就你那冷冰冰的模樣可真不太討喜……」
「我猜他就喜歡我這樣的。」雪小小說完這句又變回了天真浪漫的少女模樣。
「喲,大姐和小妹關係真好,昨日自編自導了一齣戲,害我和三妹在未來王夫面前丟人,這又是在密謀什麼呢。」
說話潑辣些的是排行第二的雪真真,她旁邊還站著溫順恬靜的雪裊裊。
要說這朝天宗上層的關係真是十分複雜,每任雪女王在繼任前都得選王夫,這王夫的挑選十分嚴格,必須要是天資無雙且年齡不超過三十歲。
怎麼知道是天資無雙呢?這就不得不說說朝天宗的秘術——占星術,占星術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預知術法,這個年代幾乎沒人聽說過,因為它早在幾千年前就因家族混戰而沒落了。
朝天宗的雪女就是當時那個預知家族嫡系中的一支,她們靠著占星術的一點皮毛一直維繫至今,滿月他們看到的巨大水幕就是由占星術衍生的輔助術法——千絲脈。
一個月前,雪女王的女官們透過千絲脈感應到滿月三人進入北極州並向朝天城的方向行進,這種小事本來無須上報雪女王,可是鬼使神差的,其中一個剛上任的小女官不知是真覺得他們一行人形跡可疑,還是為了立功,總之就把這件事報到了雪女王處。
還別說,雪女王一看到鳴謙和風映宣就來了精神,這兩人不但模樣好,就連眼神也透著堅毅之色,說不定是天資無雙之人呢。
雪女王也是個行動派,她找出塵封了十多年的占星球趁夜遙觀星象,發覺占星球所指位置正是滿月三人所在之地,這可把她樂壞了。
本來新任王夫要在最大的雪女成年後(二十歲)再行尋找,不過能提前找到她就可以提前卸任,這對於一心撲在修鍊上的雪女王來說可是最好的消息了。
不過新任王夫到底是誰,還需近距離占測,這才有了三人被請到朝天宗的一幕,只不過說的好聽點是「請」,說得不好聽就是「擄」。
滿月三人隨著婢女一路行至雪無宮。
「請三位在此稍等,小婢去通報雪女王。」黃絲絛女婢欠了欠身走進宮殿。
滿月狀似隨意地朝宮殿裡面看了看,這不就是昨日偷看的宮殿么,那巨大的水幕去哪裡了?她心中疑惑不已,難道還能都隱藏起來不成。
過了好一會兒宮殿裡面才有動靜,那黃絲絛女婢出來時帶著清涼的花香,說不清是什麼香味,卻讓滿月心神清明了許多。
「雪女王請三位到大殿一聚。」
雪女王?之前說的不是那白蓮花少主么。
三人跟在女婢身後走進大殿,白天的雪無宮窗明几淨,不像御丹宗那般莊嚴大氣,反倒有種女子閨房的感覺。
清涼的花香越來越濃郁,滿月一眼就能看到大殿主位上端坐著一個清麗無雙的少婦,明眸中水光瀲灧,只一眼就叫人心情十分舒暢。
想必這就是雪女王了,完全沒有給人那種金丹修士的壓迫感。
「風宣、風鳴、風滿見過雪宗主。」
風映宣帶頭跟雪女王行了個晚輩禮。
「快過來坐,這幾位就是依依昨日請來的貴客吧,看著就讓人喜歡。」雪女王拉著滿月的手,將三人讓到自己左右兩邊安坐,臉上說不出的慈愛。
「雪宗主客氣了,我兄妹三人來貴宗做客,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這是小妹私藏的幾粒駐顏丹,還請宗主笑納。」
風映宣對這些你來我往的套話熟得很,他對外自稱是大哥,鳴謙是二弟,滿月是小妹。
「這孩子,也太客氣了,你們遠道而來又是小輩,理應是我給你們見面禮,怎麼換成是收你們的禮了。」雪女王嗔了風映宣一句,口中說是不能收,手上卻捨不得那盒極品駐顏丹。
就連坐在兩邊的雪女們也對盒子里的藥丸垂涎不已。
她就知道只要是正常女人就抵抗不了駐顏丹的誘惑,滿月心裡得意,這些都是二代變異駐顏丹,吃完之後不止可以駐顏,還能將肌膚中的毒素排出來,使肌膚嫩滑水潤,就當是他們拿了東西的回禮吧。
兩人寒暄了好一會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遠道而來的子侄,雪女王的態度和藹得讓他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這一門親戚。
「來人,去將我的火絨絲裁幾件斗篷出來,我要給這三個孩子一人一件,穿得暖暖和和的。」雪女王見滿月時不時地哆嗦一下,鳴謙和風映宣臉色也不太好看,就知道他們不適應這裡的氣候。
「母親,火絨絲珍貴無比,您怎麼隨手就送給不相干的人?要送就送給未來王夫一人就好了呀。」她來這就是要見未來王夫的,對其他人可沒有興趣。
雪真真的大嘴巴一下子冒出個「未來王夫」,把雪女王的計劃一下子就打亂了,雪女王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又見滿月三人都是目露疑惑,只得順勢把該說的提前說了。
「咳咳,是這樣的,依依請三位過來是要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們及時捏碎了傳音符,只怕小女小小已經被壞人擄走,並趁機要挾我朝天宗了。」
雪小小乖巧地走上前來一一謝過滿月三人,謝完之後還熱情地拉著滿月問自己能不能和她一起坐,說是最喜歡滿月這麼親切的姐姐了。
滿月對這樣軟軟糯糯的小女孩最沒有抵抗力了,只好點頭答應她的請求。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能救出人來是令千金的本事。」風映宣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這時的語氣卻不如之前那麼親近。
「無須推脫,該謝的還是要謝,就讓她們以身相許好了。」雪女王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輕鬆了。
「以身相許?」
滿月三人不約而同地叫了出來,這也太兒戲了吧,還一人配一個?
「沒錯!」雪女王站起身來拉著鳴謙的手,慈愛地說道:「我看你這孩子還是童子之身,想來還沒有雙修伴侶,我的幾個女兒都是個頂個的漂亮,性格也各不相同,她們以身相許也不算辱沒了你。」
一配四?這關係太亂了吧!
這也是之前四姐妹相爭的由頭,王夫可不是雪女王一人的王夫,他還要肩負著為雪女王姐妹開枝散葉的使命,就拿現任雪女王來說,她的王夫就不是她一個人的,這幾個女兒也只有小女兒是她生的,其他幾個都是她姐妹的孩子。
這都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所有直系雪女一生只能擁有一個男人,而第一個降生的單一冰靈根女娃將成為下一任雪女王。
這就保證了雪女血脈的單一性,不會發生□□或大權旁落的事。
可是滿月還是覺得很荒唐,她鳴謙師兄才不會留在這裡當上門女婿呢,不過隨後她又有些不確定,這樣的好事是個男人都不會拒絕吧。
滿月看著呆愣住的鳴謙,心裡不斷念叨著「快拒絕她,快拒絕她」。
鳴謙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回過神來就果斷拒絕了,理由是還要陪妹妹去尋葯治病,沒時間想這個。
「令妹得的是什麼病,或許我能幫得上忙。」雪女王憐惜地看著滿月。
這是不給他理由逃避了,滿月趁人不注意朝鳴謙眨了一下眼睛:但說無妨。
想覬覦她師兄,那就先拿出點好處,反正是沒答應當上門女婿。
「舍妹被寒魄煉製的法寶所傷,聽聞溫泉水中有種叫流硃砂的砂石入葯之後可解寒魄傷,所以我兄妹三人才千里迢迢趕了過來。」
鳴謙說完還一臉憐惜地握著滿月的小手。
「是啊,如今小妹寒傷日漸嚴重,再耽擱下去怕是……」風映宣說著也哽咽起來。
「可憐的孩子,但是以你們現在的修為去冰泉怕是有去無回,這流硃砂卻不是那麼好取的,你們在此靜待兩日,我這就差人前去查探。」
「雪宗主,還是讓我們帶著小妹一起去吧,若是取到流硃砂便可當場製藥,若是小妹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做兄長的也無顏再見父母了。」
滿月在心裡給風映宣豎起了大拇指,叫他們等?開玩笑,要是拖死她怎麼辦。
「也罷,那你們就隨白長老一起去吧,依依,你和小小也過去照應著,切記萬不能讓你們未來王夫受傷了。」
滿月再聽到未來王夫四個字,心中不由酸了一把,誰同意當你王夫了,真會瞎噠噠。轉而又沒好氣地瞪向鳴謙,這傢伙肯定心裡正樂著呢!
不對啊,他樂他的,關自己什麼事?滿月覺得自己這氣生得有些莫名其妙,肯定是自己的保護欲太強了,生怕鳴謙師兄年輕不懂事被人吃了去。
嗯,肯定是這樣。
就這樣,滿月三人再加上雪依依、雪小小和那個金丹期的白長老一同去了冰泉。
冰泉在朝天城北邊,越往北走就越冷,風雪也越大,有時候一陣冷風吹過,三人的眉梢鼻尖就掛滿了冰凌,各種屬性的防禦罩在這地方几乎沒用,風一刮就碎了。
當然,不包括冰屬性,朝天宗那三個人就很清爽,這種程度的風雪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而且雪越大,冰靈氣就越濃郁,搞不好一邊走都能一邊修鍊呢。
火絨絲制的斗篷果然珍貴,滿月穿著它暖和多了,鳴謙和風映宣也把自己的斗篷給滿月披著,讓她直覺春天來了,心裡暖融融的。
幾人一走就走了七天,除了休整吃飯外沒有人願意多說話,就算是有冰靈根,那也是*凡胎,對於環境的抗壓能力還是有限的。
「這個地方不好再御劍了呢,鳴哥哥可以和我共乘一個冰碟,大姐和滿姐姐一起,風大哥和白長老一起,過了這裡就沒有風雪了。」
雪小小嬌俏的小臉滿是期待,朝天宗的冰碟抗寒性很好,在風雪中飛行受到的阻力也會小很多,她自信鳴謙不會拒絕她。
雪依依卻是有些不悅,她才是少主,偏總被這虛偽的女人壓一頭,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是雪女王親女,若是、若是自己先生下小雪女,那雪小小這輩子都別想出頭了。
雪依依想到這偷偷看了眼鳴謙,未來王夫生得很好看,自己以後生的小雪女想必也是頂美的.……她不由得紅了臉。
鳴謙沒有理會雪小小,他徑直走向雪依依行了半禮道:「還請雪少主見諒,舍妹不慣與生人同乘,不知少主可否將冰碟借給在下,在下定當感激不盡。」
「這.……」雪依依見鳴謙跟自己主動搭話很是受寵若驚,她看了眼憤怒的雪小小粲然一笑,說道:「有何不可,此乃人之常情,我等既然奉了母親之命前來相助,這點小忙算的了什麼。」
說完就將腳下冰碟送到鳴謙手上,自己轉身踏上了雪小小的冰碟,說道:「小妹,姐姐與你同乘可好?」
雪小小雖然恨得牙痒痒的,卻還得裝乖巧,「當然好,只是鳴哥哥是討厭小小嗎?」那委屈的小模樣可憐極了。
「並不是。」鳴謙說完就將滿月拉上冰碟,招呼她抓緊自己,別被風吹跑了云云。
風映宣默默地走向白長老,他的魅力減退了么,鳴謙那傢伙哪有自己風度翩翩。
前面就是崇天關,風雪迷的人們眼睛都看不清前路,神識也斷了片兒似的,時靈時不靈。還是白長老手上的指北盤指引眾人安全渡過了崇天關。
要是在裡面迷路個十幾二十天,那也差不多要和親友們說再見了。
滿月思忖什麼時候也得買個指北盤。
「想要麼,師兄也會做,肯定比他那個功能強大。」
「怎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很明顯啊。」鳴謙笑著掏出一個小圓球,「來,拿著這個,等下下水你就往裡面注靈,保你沒事。」
「你早就準備好了呀。」滿月收起小圓球,也掏出一瓶丹藥塞給鳴謙,說:「拿好了,要是小圓球失效了,也能保咱們沒事。」
「師兄做的東西怎麼可能失效。」鳴謙抗議著收下了那瓶丹藥,也不問她是什麼時候煉的,兩人默契地像是認識了許久的朋友。
過了崇天關沒多遠,走在前面的白長老就降下了冰碟,下面有個巨大的圓窟窿,遠遠望去就像是深海中的漩渦。
這個冰泉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大,難怪風映宣之前對他們下水不抱什麼希望。
滿月倒是不擔心,一旦在下面發生什麼事,她也可以帶鳴謙師兄躲進重明界,再說火絨草已經種了許多,離火丹要多少有多少,他們手上的都是鶯歌連夜煉製的。
「大哥,我和小妹跟白長老進去就好了,你且在水上接應,我會照顧好小妹的。」鳴謙一手拍著風映宣的肩膀,一手不知塞了個什麼到他儲物袋。
白長老見兩人要下去也不阻攔,年輕人受點教訓就懂事了,等下受不了也會自己上去的。
雪依依姐妹倒是不斷勸阻鳴謙兩人,生怕未來王夫有個什麼閃失。
「二位不必再勸,小妹傷勢等不得,我們尋到流硃砂就會立即折返。」鳴謙隨意拱了拱手就拉著滿月追著白長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