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劫道
糾結歸糾結,滿月還是痛快地買了一件水藍色長袍法衣,一把流焰刀,外帶二十張各屬性二階極品符籙,以及四面南錦絲陣旗。
水藍法衣是三階魭魚妖外皮所制,因為製作手藝粗糙,硬是將三階的法衣製成了二階上品法衣,不過這法衣可減弱水系攻擊,正適合她此次外出。
流焰刀是二階上品火系靈器,於火系攻擊有加成作用,外帶火焰效果,七百靈石也是良心價了。
二階極品符籙和陣旗也不便宜,買完這些東西她就剩百來塊靈石了。
要不要悄悄掏些靈草出來賣呢?她現在那一階丹爐不能煉製凝露丹,這次去陀葉湖她還想多帶些凝露丹以防不時之需。
想到這,滿月神識一動,悄悄將兩株黃精攝入儲物袋,黃精是煉製築基丹其中一味靈藥,她之前買了一截殘須就花去了一百靈石。
滿月沒換地方,依舊是在林氏雜貨鋪出手了兩株黃精,這次連掌柜的都瞪直了眼睛,這極品黃精怕是有上千年份了,用此煉製築基丹,效果也會比普通黃精高上兩成。
掌柜拿出兩個靈玉盒小心翼翼地把黃精裝了進去,這才取了五千靈石遞給滿月。
「小姑娘家中長輩可是福星高照啊,千年極品野生黃精也能尋到,難得啊。」掌柜一雙老眼閃過精明之色,顯然是在試探滿月,若她是修仙家族,那家裡斷不會拿了極品黃精來賣,若只是一介散修,得了好東西拿來出手倒是可以說得過去。
滿月自是聽出了掌柜的試探,她小臉一寒,冷哼一聲道:「這極品黃精是我主人煉丹所剩,奈何其他材料已經用完,便差了小婢出來賣掉,順便給小公子換個新丹爐,掌柜的可莫要打什麼主意。」
掌柜的聽她這麼說連忙彎腰賠不是,滿月言下之意有幾個意思,一來能煉製三階靈草的修為定在練氣後期以上,二來黃精只能煉製築基丹,既是對主人不再有用,想必煉丹之人已經築基,更有甚者,滿月所言的小公子也可能已經築基。
「罷了,把你們店裡最好的丹爐拿出來,最好是極品的。」滿月神情倨傲,將修仙世家奴僕言行仿了個十足。
青玉琉鑫爐,滿月手托丹爐心中暗自點頭,這是四階極品丹爐,品相不錯,從爐底被煅燒的痕迹可以看出這爐出過不下千爐丹藥,看來是小店珍藏了。
「掌柜的,開個價。」有煉丹師用過的丹爐對煉丹者來說是極為難得的,其中蘊含丹氣會增加成丹幾率,而且煅燒過的丹爐品質更加穩定。
「道友若是喜歡,七千靈石便拿去吧。」掌柜笑眯眯地說道,稱呼也從「小姑娘」變成了「道友」。
滿月心中懊惱,這掌柜是看人下菜碟兒呢!她口袋裡就五千靈石,他卻拿了個七千靈石的丹爐,若她表現出買不起,那什麼修仙家族小婢的謊言是穿定了。
她雖然內心在不斷盤算,面兒上卻不顯,依舊是倨傲的模樣。
「嗯,還成,喏,這個給你,抵得上你這丹爐還綽綽有餘了。」滿月丟了一個小白瓷瓶給掌柜,裡面裝了一粒定顏丹。
掌柜剛一揭開瓶塞便被精純的葯香沖得全身一震,這..這是定顏丹,價值萬金的稀有靈丹!
「多出的不用找了,當是賞你的。」滿月說完這句話就收了丹爐飄然而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待掌柜的清醒過來追至街上,哪裡還有那個練氣二層小姑娘的身影呢。
滿月在街角無人處閃進仙府換上了新買的裝備,又吞了一粒槐蔭丹將全身修為降至練氣二層才出來,這槐蔭葉目前只是一階靈葉,煉製而成的槐蔭丹只能維持兩個時辰,等仙府內槐蔭樹晉階,方能煉製出更高級的槐蔭丹。
這次為了丹爐可是闖大禍了,她剛出雜貨鋪就發覺被幾道練氣中期的氣息鎖定了,極品黃精、定顏丹……她真想把手給剁了,說好的低調呢?
滿月心裡緊張卻還要裝作鎮定,大搖大擺走出坊市。
希望沒有引出修為更高的。
然而或許是好運已經到頭了,除了幾個同境界的修士,她還發覺有個高階修士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修為至少比她高一個小境界,出坊市這麼久也沒見動靜,看來應是心有顧忌。
想到這裡,她心裡有些底了。
行至一片開闊處,滿月冷笑兩聲,高聲道:「諸位跟著小婢許久,這裡荒郊野嶺,是時候現身了吧。」
話音剛落,一個練氣六層和兩個練氣五層的修士從後方密林中現出身形。
練氣六層的黃衣修士獰笑道:「小娃兒好膽量,既然知道爺在後面,還不趕緊把儲物袋交出來,順便認爺為主,爺保你以後吃香喝辣,哈哈!」
另外兩個練氣五層的修士也一臉猙獰,哈哈大笑。
「好臭的口氣!出門不看黃曆好歹也要漱個口,熏到你姑奶奶了你知道么。」滿月一臉囂張,說罷還嫌不夠地用衣袖扇了扇。
「臭丫頭!我看你是活膩了,知道你爺爺是誰么!敢這麼跟你爺爺說話。」黃衣修士滿臉兇狠,示意另外兩人上前教訓滿月。
「哼!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是誰!」滿月一拍儲物袋,流焰刀瞬間橫在兩人面前,烈焰環繞刀身,顯得很是彪悍。
「二階上品靈器,這個歸我了。」黃衣修士眼中盡露貪婪之色,不管另外兩人當即欺身上前,他卻不想滿月以練氣二層修為,如何駕馭得了二階靈器。
「找死!」滿月在黃衣修士逼近的那一瞬間,全身爆發出練氣五層的氣勢,流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黃衣修士。
不過是眨眼之間,黃衣修士就被斬成兩截,暴睜的圓目中滿是不可思議。
另外兩個練氣五層修士見老大死得這麼乾脆,心裡壓抑不住的恐懼,尖叫一聲撒腿狂奔,連靈力都忘記使出。
滿月走到黃衣修士屍身旁邊,用刀挑起儲物袋收入袖籠,又一把火燒了兩截屍身,淡定地朝陀葉嶺南麓奔去。
她面上風輕雲淡,天知道她現在有多緊張,後面還有個人一直跟著她呢。
但願她能賭對,這人會忌憚陀葉嶺秦家一二。
秦家是陀葉嶺十分特殊的存在,秦家老祖是煉丹大師,同時也是築基後期修士,他生有一兒名秦天錄,同樣也擅長煉丹,一般很少會有人願意得罪煉丹大師,所以縱使秦家沒有金丹老祖,也沒有人敢欺上門去。
能知道這些,是因為秦天錄就是與她一同拜在御丹宗林老兒的門下,而且還是她的小師弟。
恍神之間,她已到了秦家山門前,後面那人似乎已經掉頭離開,只空氣中還散落著不甘心的氣息。
有人!滿月吞下槐蔭丹將靈氣全數隱藏,她嗅到了血腥味,就連識海中的木牌也微微抖動,提醒著她即將到來的危機。
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躲進仙府,是為了不動搖道心,修仙本是逆天,若事事都瞻前顧後,心懷懼意,那與凡人何異?
咦,那不是秦天錄么,從山上狼狽滾下來的正是少年時期的秦天錄,從他破爛的衣衫便知定是受了不輕的傷。
他怎會受傷,難道是家逢巨變,秦家老祖已經隕落?
滿月識海中的木牌振動劇烈,她心知山上的強大不是她所能敵,乾脆將昏迷過去的秦天錄攝入了仙府,自己也閃身進了仙府。
她前腳踏入仙府,後腳就有一強大氣息跟了過來,等她看清來人時,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不是大師兄林翰之和二師兄林悅之么,他們此番在這裡出現究竟是為何。
「大師兄,還是叫那小子給逃了,師父定會責怪我們辦事不利,該如何是好啊。」林悅之面色不太好看,恨恨地道:「都是那小子狡猾至極,竟用替身誆了我們。」
林翰之倒是更沉穩些,心思也更為細膩,他沒有搭理林悅之,而是在秦天錄消失的地方細細琢磨了起來,那裡除了一些血漬,還有滿月的鞋印。
小小的鞋印突然消失,這讓林翰之有些不解,他來到時並沒有靈氣波動,人怎會突然不見?好在他也沒有細究,只是將鞋印拓印了下來,修仙之人有些個自保的手段不足為奇,這些事留給師父去操心吧。
林翰之拿出傳音符口語了一陣,只見一道銀色流光消失在天際。
「師兄,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話!」林悅之喋喋不休地抱怨著。
「準備紮營,我們在這裡等師父。」林翰之不去理會林悅之的不滿,他這個師弟腦袋不太靈光,能活到築基中期已是不易,恐怕這次師父派他出來是做炮灰的。
不過他倒是沒料到秦老兒不在家中,就算被那小子逃出生天,秦家這一次也算完了,一個築基後期無望結金丹的老頭,一個練氣期還不成氣候的小子,怎麼逃得出金丹老怪的手掌心,怪就怪他們得了不該得的東西。
林翰之眼中滿是漠然,他替師父殺過的人不少,該殺的,不該殺的都有,道心早已崩塌,現在的修為不過是丹藥堆起來的,能勉強晉陞金丹就不錯了,不過他想師父應該不會把結金丹浪費在他身上。
林翰之兩人倒是愜意,還架起了火把烤起肉來,滿月見他們不走,這時在仙府中很是發愁,要是秦天錄突然醒了怎麼辦,難道救了又要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