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府

  滿月並沒有在床上躺太久,她從現在開始有很多事要做,第一件事就是去後山把仙府靈牌找到,上輩子她血脈覺醒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央了阿婆帶她去當年撿到她的地方,誰料竟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兩匹野狼,當時阿婆背著她在林子里逃命,小腿還被野狼咬掉一塊肉。


  兩人慌不擇路跑到了一個山洞,洞里光怪陸離,各種顏色的石頭鑲嵌在洞壁,更恐怖的是一些妖怪像石頭一樣一動不動,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們,她與阿婆兩人還以為撞到了妖精住的巢穴,趕緊退了出去。


  一直到她築基,回來仔細探查了一番,才知曉那個洞可能是先人臨時開闢的一個洞府,許是血脈的關係,洞口的禁制並沒有阻撓她,這才讓她得了些寶物。


  滿月回憶著以往的事,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先人洞府,她抬腳走了進去,禁制波動了一下就溫和地把她包裹進去。


  這裡果然還和以前一樣,兩邊各色靈石映著石化的妖怪,此時竟也顯得十分親切。洞府中這些會發光的石頭在修仙界被喚作月母石,月母石是很普通的一種石頭,對修鍊並無用處,一般只在洞府里照明用,但放在塵世卻是價值千金,比之夜明珠也不差幾何了。


  滿月穿過禁制走到修鍊室,一塊木牌靜靜地躺在角落裡,絲毫沒有靈力波動,若不細看恐怕也是難以發現,她的手還未觸碰到木牌便感覺到一股浩瀚的力量朝她奔涌而來,不過幾息的時間又靜默下來。


  她利齒咬開指腹,一滴鮮血滴落在木牌上,古樸的牌子亮起一道光華,紅色的血液隨著木牌的紋路快速描摹出一個鳥的身形,只聽一聲清嘯,一隻五彩巨鳥沒入她的眉心,再睜開眼就到了仙府中。


  仙府還是最初的模樣,四周都是混沌一片,她站在一間竹屋前,離竹屋不遠處是兩片土地,一黑一白呈太極的圖案,竹屋和土地懸浮在混沌中,周圍都布有結界,為的是阻擋混沌中的罡風。


  滿月意念一動,將屋中懸浮的兩本書收了下來。


  一本是《重明訣》,一本是《丹籍》。


  前世她就是進獻《丹籍》才進了御丹宗,現在想想自己實在是天真,以為師父得了這本丹書便可成為自己的依靠,那林雙兒是師父的親女,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其中未必沒有師父的影子。


  《重明訣》與碧蓮門的功法路數相悖,若要改修功法需得重塑經脈,從頭修鍊,她當時初入御丹宗,為了討師父歡心,並沒有重修功法,而是選了與碧蓮門同出一脈的御丹宗高階功法,以她風火雙靈根的天資,進階自然是快,而《重明訣》也被她拋諸腦後。


  此番再見《重明訣》,心中自是感慨萬千。


  滿月摩挲著書面,不知是什麼獸皮所制,書頁則是另一種獸皮,手感更為光滑。據她所知,上古時期的修士多用獸皮製書,而現在的修士多用玉簡,御丹宗的藏書閣下五層擺放的都是玉簡,而頂層擺放的都是宗門珍貴典籍,多是上古遺留,那些典籍就是用獸皮製成,她也是替師父取書才有幸看了一眼。


  這本《重明訣》定是上古功法,滿月翻開書頁,原本看不懂的上古文字在她眼裡逐一變成這個時代的文字,她根據功法指引,將仙府的靈氣慢慢引入體內,不到一個時辰便完成了引氣入體,已經是練氣一層的小修了。


  這真是讓她驚喜不已,她以前修鍊碧蓮門功法,光是引氣入體便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本以為《重明訣》再好也就是事半功倍,現在看來這效果也太驚人了,果然是適合她的血脈的。


  滿月將兩本書重新推向空中懸浮起來,一個意念便出了仙府空間。


  見天色尚早,便又轉頭打量起修鍊室,整個室內空曠無比,出了她手中的玉牌外,便只有一面碎成八瓣的破鏡,滿月拿起妝台上那面古樸的鏡子,奇怪,她前世並未看到此鏡,難道是有人來過,將它取走了?

  滿月正想著,卻不小心被破鏡邊緣割破手指,霎時間一股陰冷的煞氣從古鏡中湧出,包裹著她破口的手指,瘋狂的汲取她身上的鮮血。


  「不!」滿月感覺體內的血就快被吸完了,要不要這麼倒霉啊,才重生回來又要死掉?可憐她現在魂魄還無法離體。


  咚地一聲,滿月暈倒在地上后,煞氣也全數隱回古鏡,只是原本裂了八瓣的鏡面,此時竟一點裂縫都看不到,完好如初了。


  滿月醒來時已經月華初上了,她運行了□□內的靈氣,臉上恢復了几絲生氣,應該只是失血過多,練幾顆小還丹吃下就好了。


  滿月看著身邊的古鏡,雖然非常訝異鏡面重圓,現在卻是沒有時間研究了,天色已經不早,她要快些回去了,阿婆找不到她肯定要急死了。


  滿月運起體內靈氣,身輕如燕地往山下飛去。她沒看到,在她走了之後,天際飛來兩道白色流光,正停在方才那個洞府外。


  「水弟,這就是為兄上次發現的,從這禁制看來,應該是元嬰前輩設下的,此中必有重寶!」說話的赫然是一個金丹中期修士,濃眉闊臉,很是寬厚的面相,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水姓修士雙眉緊蹙,略顯稚嫩的臉上滿是難色,他想了想道:「方兄,不瞞你說,我的上古符寶現在也只能發出一次攻擊,若是一擊不中,我可就是血本無歸了。」


  方姓修士一手搭上同伴的肩,寬慰他道:「水弟莫急,這禁制雖是元嬰前輩所設,可是已經鬆動了不少,你我趁符寶攻擊之際,一同全力攻擊,必能將禁制打破,屆時裡面寶貝都歸你,這顆清露丹也歸你,我只要一方木牌。」


  水姓修士聽他這麼說反而有些疑惑,莫非那木牌是個寶貝,否則方兄為何只要這一樣?

  方姓修士見同伴目露遲疑,驚覺自己說漏了嘴,隨即瞎編道:「那是我爺爺百十年前前來探秘不小心遺落的,現在雖然方氏家族凋零,但那畢竟是祖傳符印,我撿了回去也是想重振家族士氣,水弟莫要多想。」


  他越是這麼說,水姓修士越是覺得有異,但他也不是個笨的,悄悄掩起心底的疑惑,面上卻是恍然,他說:「原來是這緣故,既然方兄是為了家族士氣,為弟怎麼也要幫方兄盡一分力。」


  兩人談妥后,水姓修士調動全身靈力催動符寶,而方姓修士則在一旁布下結界,免得動靜太大引起旁人的覬覦。


  洞府的禁制確實如方姓修士所說已經鬆動,待水姓修士符寶轟上去后,只聽到晶體破碎的聲音,赫然是禁制碎裂,頓時露出個黑壓壓的洞口來。


  就在這時,方姓修士大喝一聲,手中的金鐘法寶已經快速地朝同伴砸去,可惜水姓修士早已有所準備,且這金鐘實在不是個偷襲的好法寶,威力雖大,速度卻跟不上。


  水姓修士並沒有硬接金鐘,他右手掐起法決快速向旁邊躲閃,左手則同一時間捏碎一張高階隱身符,瞬時便不見了蹤影。


  方姓修士見一擊不中,便知要壞事,他沒有火目無法看穿隱身,只好在全身罩了厚厚一層金系護罩,可是接下來並沒有他預見的突襲,正當他要敲響金鐘放出音攻時,後背突然一陣深深的寒意,然後,他就沒有然後了。


  水姓修士現出身形來,他手上卻是一張像被焚燒過的符紙,被風一吹,就灰飛煙滅了。


  水姓修士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諷,用劍挑起完好的儲物袋向洞府走去。


  大約過了一刻鐘,水姓修士又匆匆出了洞府,臉上儘是怒意,很顯然是沒什麼收穫了。


  滿月在仙府里修鍊了兩個時辰,當天微微亮時,才出了仙府,她所站的位置正是洞府西北面。


  想起昨日差點暴露自己,她就一陣后怕,背後也微微汗濕,所幸她回來時正是方姓修士剛開始偷襲,兩人只顧著警惕對方,卻沒有放開神識留意周圍,這才讓她撿了條命,匆匆隱藏至仙府。


  卻說滿月昨日回去時天色已晚,自是少不了安慰阿婆一通,待她仔細回味,又覺得那洞府中的石怪確實有些怪異,既是先人遺留,還是收起來的好,或許有其他機緣,這才趁阿婆睡后又返回去。


  她看得出鬥法的兩人都是金丹期修士,殞命的那個應該是穆土宗的修士,他的金系護罩就是穆土宗的功法,而剩下的那個許是朝天宗的。


  穆土宗在中土州,宗內弟子多是金土兩系靈根,也是一個煉體大宗,而朝天宗在北邊嚴寒之地,不知兩人怎的就能找到數十萬里之遙的御山州。


  難道有人知道仙府的存在?想到這阿糯就是一身的冷意,這一世她一定要小心謹慎,決不能暴露仙府。


  木牌在她識海靜靜躺著,起碼現在沒有人能探查得到,除非是她身死,木牌才會再次現形。


  滿月甩甩頭,不再去想這些,她現在就是個練氣小修,唯一要操心的就是把修為提上去。她運起體內的風靈力掐起御風訣朝洞府飄然而去,迅速地將兩排石怪攝入仙府就匆匆下山了,洞內只剩下幾顆月母石,微微地發著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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