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一案件
姜無道沒想到的是,周一一回宿舍,宋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姜無道十分熱情,這讓她很不習慣。
宋梅比起過去的那個宋梅,簡直像是換了個芯的殼子,完全不一樣。宋梅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諂媚到極點,只是似乎有些刻意,這讓姜無道很不習慣。
「我再次跟你強調,」姜無道不客氣道,「我不會回心轉意的,你宋家註定要沒落,我不會為宋家逆天改命的。改命,可不是改名那麼簡單,會遭到很大報應的。」
宋梅的笑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後她強笑著說:「不礙事,就算我們做個好朋友吧!」
自打那次生日宴會後,不知道是誰泄露的風聲,很多同學都知道她是關家人,而且還是一位厲害的相師,很多人都紛紛向她示好,試圖跟她拉近關係。
姜無道正想著,忽然看到一股黑氣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飄到了宋梅的臉上,籠罩住她整張臉。那黑氣太濃了,以至於姜無道幾乎看不清宋梅的臉。
死氣!姜無道心裡咯噔一聲,隨後看向宿舍其他人。白虹人不在,蔣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瘋狂讀書。
「蔣顧!」姜無道喊了聲,蔣顧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無道,什麼事?」態度依舊不冷不淡的,跟往常沒什麼區別。
姜無道看到了一股黑氣籠罩住蔣顧的臉,蔣顧的臉在濃濃的黑氣中若隱若現。
為什麼兩個舍友的臉上會有死氣?自己的有沒有?姜無道心下大驚,可惜相師無法自算。於是,她開口對二人說:「你們二人近期恐怕有死劫,出門要小心。」
蔣顧「嗯」了一聲,難得地開口問道:「聽說你算命很准,你能算出我們有什麼死劫?」
想知道具體死劫,這還得用卦推算才能算到,不過姜無道顯然不想給他們二人算卦,便說:「你們注意就是了。」
能出口提醒,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姜無道毫不感到愧疚什麼的。
宋梅心裡哂笑,卻說:「我會小心的,你能幫我們化解這一劫嗎?」
姜無道看了看他們二人,說:「不能。」除非給錢。姜無道現在對金錢看重得很,有錢她就可以捐錢,然後減輕罪惡值。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宋梅一回頭就將姜無道的話發到幾個□□群,還在天-涯八卦發了個帖子——剛剛神算姜無道說我有死劫,腫么辦,挺急的,在線等。
不多時,那個帖子被迅速頂成熱帖,樓下紛紛打賭,賭這次姜無道算得準不準。
宋梅看著一副老神在在的姜無道,心裡對她的厭惡更是深上幾分,什麼死劫,死到臨頭的是姜無道你自己。
正在吃午飯的時候,姜無道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稱自己是警方的人員,讓她迅速到宿舍一趟,有事找她。
姜無道心裡咯噔一下,隱約感到不祥,馬上掛了電話,回到宿舍。
等回到宿舍,她看到了一大堆警察在現場,宿舍被封起來了,所有人不許擅自進入。
「什麼事?」姜無道問。
「你的兩位舍友,蔣顧和宋梅中毒,送往醫院了,」警察開口便問,「找你過來是做一下了解,請跟我們到警察局做一下筆錄。」
跟警察打了那麼多次交道,這還是進入大學以來,第一次被警察傳喚做筆錄。姜無道坐著警車進入了b市公-安局,被帶到了審訊室。
「請問中午十二點到一點之間,您在做什麼?」警察直白問。
「我在食堂吃飯,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么?」姜無道問。
警察反問:「發生什麼事你不是最清楚的么?我聽說,是你算出今天蔣顧和宋梅會遇到死劫。」
媽蛋,這是將自己當作犯罪嫌疑人了嗎?姜無道心想,又是一個無神論者。
「是的,」姜無道說,「我還提醒過她們兩個。」
「現在什麼年代了,不講迷信那一套了。」一個娃娃臉小警察說。
姜無道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小警察說:「你在十歲之前失去父母,二十歲遇到了正桃花,目前是已婚人士……」
娃娃臉小警察大吃一驚:「是誰泄露了我的信息?」
「這些都是你的面相。」姜無道說。
小警察又是一驚,難以置信地搖頭:「這不可能!」另一個警察也是大吃一驚,這些連他這個同事都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對於一個根深蒂固的無神論者,要改變他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過動搖了他的心念算是不錯的了,如此姜無道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過了會兒,又一個警察走了進來。他看著姜無道,說:「蔣顧死了,宋梅已經脫離危險了。」
他們仔細觀察著姜無道的表情,見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心裡的狐疑卻怎麼都去不掉。
「我聽說你為了方便,特地自己掏錢買了個飲水機。」小警察接著說。
姜無道點頭:「是的。」
「有人在飲水機里下□□,蔣顧和宋梅喝了飲水機的水中的毒。」
「這樣子啊!」姜無道神色依舊淡淡的。
小警察有些沉不住氣了:「我聽說宋梅跟你向來不合拍,蔣顧人緣也很糟糕。」
姜無道說:「那又怎麼樣?你想說我下毒嗎?」
小警察還想說些什麼,一個老練的警察截住他的話,問姜無道:「你想一想你有什麼仇人嗎?或者跟你合不來的人。」
姜無道忍不住笑了:「仇人,好像很多……我想想,大概五個是沒得跑的。」
小警察似是沒想到她這個傳說中的正能量大好人也會有仇人,便追著問:「是誰?」
姜無道說:「宋梅,算是一個。姜永軍,就是我之前的養父,以及養父的一家人。還有柳家大小姐柳依依……」
「那麼請仔細一條條來說明。」小警察說。
「第一個是宋梅,入學到現在,她一直看我不順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姜無道說。
「那姜永軍呢?」小警察雖然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還是問了姜無道。
「如果你看新聞的話,應該知道姜永軍曾經對我逼捐過,他家裡人十分恨我,認為我不捐腎是導致姜永軍遲遲不能痊癒的罪魁禍首。他家裡的人包括姜永軍的女兒姜心語,母親陳梅梅,弟弟姜從軍。」
小警察很快就做好了記錄,然後問:「那麼,柳家大小姐柳依依跟你又是怎麼回事?」
姜無道遲疑了下說:「雖然不方便說我是如何得知消息的,但是消息來源稱柳依依曾經試圖奪取我的心臟,她犯有擴張型心肌病,活不過兩年。」
小警察一臉驚色:「不會吧,柳家居然會這麼干。」
柳家在z國的名聲還算不錯,柳父是個富豪,在b市和q市皆有房產,這麼有錢人,卻一點也不摳,還一直致力於慈善,所以是遠近聞名的大好人,新聞媒體上經常出現過他的名字。
另外一個老警察瞪了他一眼,小警察才不至於那麼失態,他鎮定下來說:「好了,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這時,那個老警察已經整理好筆錄,讓姜無道按手指畫押。姜無道初步掃視了下,見沒什麼問題,便簽了字。
回到學校時,已經是傍晚了。姜無道怎麼也想不通,飲水機是自己私有的,蔣顧和宋梅會佔便宜用她的飲水機。
宿舍被劃為案發現場,暫時還進不去,她只好在學校附近租一間公寓。此時,網上流言傳得飛快,有人直接造謠說是姜無道故意在飲水機下毒,意圖謀害兩人,以使自己的死劫批語應驗。
而宋梅醒來時,第一個指認姜無道,說是她意在復仇。這件投毒案在社會掀起了軒然大波,各界紛紛討論,不斷地給警方施壓。
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將這件事炒到高-潮,還有人意-淫警方在包庇姜無道。為此,關家的公關反應非常迅速。
首先,發表了微博針對此時逐條反駁,最後下了律師函,要將那些轉發五百次的人告上法庭。而宋梅,則是迅速收到了一張關家的律師函,訴訟案將於本月開庭。
為此,宋梅哭鬧唱打全都用上,卻也無濟於事,關家是鐵定了心要懲治那些造謠者,而宋梅身為始作俑者又怎麼逃得過。
正當姜無道被討伐的時候,宋梅突然安靜下來了,再也不見記者了。
夜裡,醫院燈火通明,宋梅躺在病床上。這間病房是vip病房,一夜就要一千,也虧得她家財大氣粗,才出得起這錢。她靜靜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心情久久不能恢復平靜。
蔣顧死了,自己僥倖逃脫過一劫。今天白天,姜無道還特地過來一趟,走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話:「你相信人死後會有鬼魂么?如果是蔣顧的話,她的鬼魂又在哪裡呢?」
越想越心慌,她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就是睡不著覺。不過,還好東西已經寄出去了,她心想,或許那會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現在的宋梅完全不敢看手機,姜無道被人抹黑,她固然欣喜萬分,可更多的是恐慌。
還有一件事情讓她很不放心,正因為這件事,她才決定保持沉默,並且將那東西寄出去。洗手間忽然傳來一聲轟隆巨響,她猛地嚇了一大跳,疑神疑鬼地四下巡視著。
突然間,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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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宋梅和蔣顧會喝自己飲水機的水,難道這兩個舍友是愛佔小便宜的人?飲水機和飲用水都是姜無道購買的,她從沒想過蔣顧跟宋梅會偷偷使用她的飲水機。
姜無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又推了一卦,卦象顯示是宋梅下的毒,如此一來,所有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宋梅,好惡毒的心思。為了嫁禍自己,不惜自己以身試毒,還害死了蔣顧。由於事發時,只有她跟蔣顧二人,因此是什麼情形,還不是宋梅說了算。
正在這時,這個事件又被推到了另一個高-潮——宋梅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姜無道第一次情緒起伏這麼大,她震驚得不知道說出什麼話來。網上更是傳得紛紛揚揚的,什麼猜測的都有。
屍檢顯示,宋梅的死法跟之前那個司機謝利一樣,是被活活嚇死的。死亡時間是凌晨兩點到凌晨三點之間,可是監控顯示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人進出醫院。不僅僅是這段時間,整個晚上都沒有人進入醫院。
即便警方極力掩蓋,但消息還是被傳了出去,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宋梅是被嚇死的。說到死因是嚇死的,那麼令人遐想的空間就多得多。
許多偵探開始上線了,大多數人猜測是宋梅自己投毒,宋梅的目的意在將罪責推給姜無道,網路的輿論風向開始偏向了姜無道一方。至於嚇死,那肯定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才嚇死的。
更有甚者,認為這是一起靈異事件,這部分人是堅信這個社會還真有相術存在的人。
不論如何,姜無道的批語總算是應驗了,兩個人真的死劫難逃。越來越多人也不由得認為姜無道確實是有真材實料的,畢竟那可是在警方的重重包圍下,如果真有兇手,那肯定是插翅難飛,除非警察出現內賊。當然,這個猜測也有人在。
總之,這次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卻始終沒有人知道真相是什麼。
宋梅死後,許少言似乎跟b市警察說了什麼,這案件由此轉到國家特別小組來接手。許少言還特別請姜無道到現場,以示對她的放心。
按理來說,宋梅和蔣顧飲用了姜無道買的飲水機的水中毒,可見下毒之人想害的是姜無道,真正無辜的人是姜無道才是,可在別有用心的人引導下,輿論始終針對姜無道。好在關家公關反應迅速,對無端造謠的人發出律師函,並加以駁斥。
姜無道一到現場就感受到一種陰森森的鬼氣,那種感覺跟謝利死亡現場的感覺一模一樣。看來,兇手用了同樣的手法。
「就算看到了鬼,也不至於直接嚇死吧!見鬼的人那麼多,怎麼就偏偏她嚇死了?」許少言問。
姜無道說:「如果她看到的是蔣顧的鬼魂呢?」
許少言沉默了,這時,他說:「據醫生說,宋梅這幾天一直在做噩夢,只是夢的是什麼,她什麼也不說。」
「據我推的卦象顯示,下毒的是宋梅,她害死了蔣顧,害怕蔣顧的鬼魂是正常的……」姜無道說到一半,一個人猛地衝進來,就要撕扯姜無道。
好在姜無道眼疾手快,躲過了那個人的手,又四兩撥千斤地將人輕輕撥到一旁去,那人直直摔在地上,疼得直叫。
姜無道一看,卻是個陌生老太婆。
許少言卻是認出了這人,她是宋梅的奶奶,曾經多次到警局門口哭訴,罵警察不敢捉姜無道,是群飯桶云云。
「我苦命的孫女兒,死了還有人污衊你是殺人兇手,做賊的喊捉賊,真不要臉……」宋奶奶一坐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姜無道對這種胡攪蠻纏的人向來是武力制止,只不過現在還有許少言在,她不好出手而已。
她看了眼許少言,示意他出面。
許少言便勸說道:「這位阿婆……」
那阿婆抬起滿是眼淚的臉,唾了他一口:「你跟那賊是一窩的,滾!」
許少言尷尬地看了姜無道一眼,見她自顧自地離開了,並扔下一句話:「你是想找出真兇,為你孫女報仇,還是隨便拉個墊背的當替罪羊?」
那阿婆愣了下,不哭也不鬧,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姜無道嘆了口氣,正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接起電話,對方是一個陌生男音:「喂,姜小姐是嗎,有您的快遞。」
姜無道一怔,說:「什麼快遞,我從來就沒購買過東西。」
對方接著說:「看起來似乎是一份文件,上面寫的地址就是你們宿舍的地址,指定收件人就是您的姓名。」
姜無道說:「您把快遞放在保安室,回頭我去取件。」
看過現場后,姜無道確定是鬼物嚇死宋梅,其他的沒有什麼線索。這起案件十分離奇,引起了廣大關注,這才轉到國家特別小組手裡。不然,國家特別小組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這個案子恐怕要被壓得很後面去。
剛要走出去,姜無道便看到秋晏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進來。
「姜小姐。」秋晏跟姜無道打了聲招呼。
姜無道看了他一眼:「你也被招入國家特別小組?」
秋晏微笑地點了點頭:「前幾天剛剛進入的,這位是童西楓童大師。」
那個中年男子高傲地看了姜無道一眼,嘀咕一聲:「沽名釣譽之輩。」顯然,他也聽說過姜無道的大名。
秋晏的笑尷尬地掛在臉上,左右看了看兩人,最後才說:「我倒認為無道是名副其實。」這話算是支持姜無道的意思。
中年男子有些不屑,哼了一聲說:「你能找出施術者的所在嗎?」
秋晏幫姜無道說:「童大師,您這不是為難人嗎?鬼物已經消失了那麼久,現場幾乎沒什麼線索,怎麼找到施術者所在之處呢!恐怕就是您,也未必能找出來吧!」
中年男子臉色一滯,然後說:「我可是聽說姜大師是同行中的佼佼者,所以才這麼一問。」
姜無道沉吟片刻,說:「我有個法子,或許可以一試。」
「什麼法子?」幾人異口同聲道。
姜無道說:「你們等著,我去去就來。」
二十分鐘后,姜無道再次出現了,不過這次是帶著一隻黑狗過來的。
中年男子看到黑狗的瞬間,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鄙夷:「你說的法子不會就是靠一隻畜生吧!」
狗妖聽懂了他的話,憤怒地咆哮著,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姜無道安撫地摸了摸黑狗的腦袋,小黑狗才安靜下來,只是看向中年男子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不過是一隻百年修行的畜生,也敢在我面前亂叫。」中年男子掐了個訣,一道光閃過,那道光眼看就要打在小黑狗的身上,卻被姜無道隔空捏住。那道光瞬間消失在姜無道的手中,而姜無道的手連皮都沒破。
中年男子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你、你也是修真者?」
姜無道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不回答。
中年男子向來是仗著自己是練氣一層的修真者,自恃跟其他普通的算命先生不一樣,所以才如此高傲。如今,姜無道輕輕鬆鬆抵擋住了他的攻擊,不由得讓他覺得大失顏面,自己引以為傲的能力在姜無道面前卻什麼都不是。
「這世道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姜無道嘆了聲后,中年男子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想前世,練氣一層的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因為大修實在是太多了。
小黑狗汪汪汪叫起來,聽起來似乎十分得意。中年男子雖然不懂獸語,但還是聽得出其中嘲諷意味,不由得惱羞成怒:「我們就看看這畜生怎麼找到施術者的。」
姜無道摸了摸黑狗的腦袋,說:「你能聞出鬼物的去處嗎?」
小黑狗叫了聲,點了點頭,然後進入病房,四處嗅著。許少言第一次見到狗妖,不由得有些好奇,跟著姜無道他們一道入了病房。小黑狗嗅了會兒,最後停在了洗手間,沖著馬桶拚命叫著。
「它說鬼物是從馬桶里出現的,」姜無道說,「然後一路前行,走到病房裡的。」
小黑狗又順著氣味嗅到窗口,歪著腦袋沖姜無道叫了聲。姜無道俯下身去,抱起小黑狗,一拉窗戶,然後跳了下去!
許少言差點沒慘叫出來,這裡是十層樓!姜無道就這麼跳下去了!
他從窗戶探出半個身子,看著下面的姜無道,只見她已經平平穩穩地站在一樓地面了,既沒摔傷也沒摔死,毫髮無損。
「喂!等等!」許少言氣急敗壞道,「別擅自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