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春風裏
第五十九章 春風裏
◎我心疼◎
明江市前幾天下了一場雪。
雪停了以後, 天氣就一直霧蒙蒙的,一直持續到元宵節這一天。
到今天是正月的十六,年過完了, 滿世界的霧霾也消散了。
嚴承光醒過來的時候滿屋子的陽光。
他揉了一下眼睛,一翻身,就又把塗諾抱在了懷裏。
那個時候,塗諾依然睡得萬事不知。
看著她小小的一個陷在他寬闊的懷抱裏, 嚴承光又滿足又心疼。
昨天晚上,她確實被累壞了。
到後來哭哭唧唧的, 眼淚和汗水把他的胸膛都打濕了。
在和塗諾有肌膚之親之前,嚴承光一直都認為他不是一個重欲之人。
直到有了第一次,再有昨晚, 他才發現,他高估了自己。
現在,哪怕不這樣抱著她,隻想一想她的聲音, 她的樣子,他都會有反應。
就比如此刻,如果不是心疼她的嬌弱, 他都想現在再要她一次。
嚴承光壓住呼吸,輕輕地撥了撥塗諾耳側的頭發,然後在她瓷白暈粉的臉頰上印了一下, 就去做早餐了。
塗諾睡著不醒, 嚴承光就沒有征求她的意見,而是按照她平時的習慣, 給她烤了蛋糕, 煮了牛奶, 做了一盤蔬菜沙拉。
杏仁小蛋糕出爐的時候,樓梯上終於傳來腳步響。
嚴承光回頭一看,就看見塗諾隻套著一件白襯衫就走下了樓梯。
襯衫是嚴承光的,昨天晚上脫在臥室,還沒有拿去洗。
她的睡衣被他撕破了,不能再穿,就隨手拿了他的衣服。
塗諾走到一半,看見站在廚房裏看著她的男人,就小臉一紅,停下腳步站在那裏,不動了。
因為,嚴承光此時就隻穿著一條長褲,赤/裸的上半身隻掛著一條圍裙。
那條圍裙還是細帶的,根本就遮不住他健壯的肩膀。
看著塗諾呆在了那裏,嚴承光擦擦手走過去。
小丫頭側著身子站在那裏,低著頭,在摳樓梯的扶手。
嚴承光站在樓梯的下麵兩階,抬頭看著她。
他的視線從她纖細白皙的腳踝一直到她微微敞開的領口。
白色的布料,白色的肌膚,映著兩顆紅色的草莓印。
嚴承光的手指輕輕撫過她脖子上的印記,柔聲問:“還疼嗎?”
男人剛才碰過水,此時手指微涼。
像是被清涼的電流掃過,塗諾的身上再次起了薄薄的戰栗。
她躲開他,低著頭,小聲問:“你有沒有……”
她用力咬咬下唇,“有沒有給我準備,內衣?”
她的,昨天晚上被他撕破了……
女孩聲如蚊蚋,嚴承光卻聽見了。
他喉結一滑,“有。”
衣帽間裏,嚴承光打開一扇衣櫃,再拉開裏麵的抽屜,就露出了裏麵整齊擺放的十幾套內衣。
純棉,蕾絲,輕薄,無痕,聚攏……
他幾乎把市麵上可以買到的內衣款式都買了一個遍。
看著塗諾驚訝的表情,男人也有點不好意思。
他撓了一下鬢角,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又不好問別人……”
所以就一樣買了兩套。
其實,塗諾驚訝的並不是他買了這麽多,而是……
都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款式,卻準確地知道她的尺碼。
===第118節===
之前,他們也隻不過才有那麽一次嘛。
他那是什麽眼睛?
尺子嗎?
看著塗諾站在那裏不說話,嚴承光突然有些忐忑,“都不喜歡嗎?”
“不是。”塗諾皺著眉,“你偷看過我的內衣尺碼嗎?”
“……”嚴承光笑著搖搖頭,“我就是,憑感覺。”
他說著,拉開另一側的抽屜,指了指裏麵,“我在網上搜到的這個方法。”
塗諾好奇,探過頭去一看,裏麵躺著兩隻粉色的小氣球……
那個大小……
塗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
男人有點羞赧的得意,“怎麽樣?還挺準的吧?”
“……”
塗諾默了五秒,然後把嚴承光推到門前,一腳就踹了出去。
塗諾坐在衣帽間的沙發上,想一想嚴承光拿著兩隻小粉氣球去內衣店給她買內衣……
應該是因為他長得帥,所以才沒有被導購小姐姐當成死變/態趕出來吧?
塗諾突然就有點不想跟那個鋼鐵直男說話了。
為了給她驚喜,他確實費心了。
可是,從此以後,她再也不能正視氣球了。
塗諾換好衣服,默默地走下來。
她看了一眼還在廚房忙碌的嚴承光,接了一杯水就要喝。
嚴承光卻把她的杯子拿走,遞給她一杯溫熱的蜂蜜水。
他問她,“剛才為什麽就生氣了?”
“……”
塗諾看他一眼,還是把杯子接了過來。
她坐在餐桌邊,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嚴承光就站在她身邊獻殷勤。
他用大手輕輕梳理著她海藻一般的長發,柔聲問她:“是不是太累了?”
一句話,塗諾的耳尖又紅了。
她咬著杯子,輕輕點了點頭。
嚴承光用指尖勾一下她耳邊的碎發,“那就吃個早餐再去睡,下午再去看床墊吧。”
塗諾把水喝完,搖了搖頭,“還是上午就去吧,我下午跟喬喬約了去玩的。”
嚴承光蹲下腰來,視線柔軟地撫摸著她,像是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他微笑,“腰不疼了?”
昨天晚上某小孩勾著他的脖子,哭哭唧唧地求饒,“不要了,腰斷了……”
等他停下,她卻又哼哼唧唧地往他懷裏蹭。
想起昨天晚上的糗態,塗諾伸手就去捂嚴承光的嘴,一抬頭卻看見他喉結上鮮紅的一撮,草莓一般。
她手忙腳亂,不捂他的嘴,改去捂他的喉結。
一邊捂還一邊說:“不準你這樣去見客戶!”
嚴承光笑著吻住她的手,“我貼片創可貼。”
也不行啊,他的耳側,鎖骨,都是……
這得貼多少片創可貼啊?
看出塗諾的為難,嚴承光不僅沒有安慰她,反而變本加厲刺激她。
他掀起圍裙給她看,“客戶約我去泡溫泉,這些又該怎麽辦呢?”
嚴承光的腰腹勁窄有力,腹肌明顯。
塗諾還記得那一年他被人下藥,藥力加上酒勁兒,讓他意識模糊,把她錯認成了媽媽。
在她的哄勸下,他自己乖乖洗了澡,披著浴袍出來,浴袍的帶子沒有係好,露出他的胸膛,被她看個徹底。
那時候她隻知道他的身材很好,現在才知道,摸起來的手感也很好,每一塊肌肉都是力量的源泉。
昨晚,這些源泉還被她一塊一塊,挨個簽了章。
塗諾的臉紅得像要燒起來,她連忙扯下嚴承光的圍裙給他蓋上,說:“那就不要去泡溫泉了!”
嚴承光看著小姑娘紅成番茄的臉,還在逗,“所以,以後不要哭著說是我欺負你了……”
他嗓音一沉,“你把叔叔欺負得也不輕。”
“……”
塗諾才不要聽了,她往嚴承光的懷裏一撲,用力揪著他的圍裙把自己的臉埋起來,悶悶地說:“你不要說話了,再說我就生氣了。”
嚴承光笑著把她抱起來,“那就吃早餐吧。”
嚴承光上午還要去見客戶,塗諾選了距離最近的虹光家具城去買床墊。
出發前嚴承光提醒塗諾,虹光家具城的銷售經理是李愛橙。
“沒有關係啊,”小丫頭很大方,“咱們正價買東西,又不需要找她走後門要折扣。”
嚴承光想一下,覺得有些事情還需要再向她說清楚一些。
此時塗諾正坐在梳妝台前麵化妝。
嚴承光套著襯衫走過來,說:“李愛橙當初進虹光,是我介紹的。”
“哦。”塗諾輕輕刷著睫毛膏,“怪不得呢。”
李愛橙學曆隻有專科,在虹光,這學曆隻夠導購員的麵試資格。她卻一進虹光就做了銷售經理的助理,現在還幹脆把經理取而代之了。
嚴承光係著袖扣,繼續說:“當時她在老家一所小學教書,做得不太好。我跟虹光家具城的老板有點私交。舅媽來求我,我就幫了這個忙。”
塗諾眨眨眼睛,一邊照著鏡子看著自己的化妝效果,一邊說:“那她的房子和車子也都是你給買的吧?”
嚴承光停下手上的動作,他把塗諾的椅子轉過來,跟他麵對著麵。
“車子是舅媽的錢貼補她的。房子是我買的。也是舅媽來求我,說她住不慣職工宿舍,同事都欺負她……”
嚴承光沒說完,塗諾歎口氣,失望地說:“我還以為我是你唯一一個送房子的女人呢……”
嚴承光連忙按住她的肩膀,解釋給她聽:“房子不是我給她買的,房本上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她隻是借住。”
嚴承光說,不僅李愛橙現在明江住的這套房子,還有舅舅舅媽在明江的房子,以及林雲老家的所有房產和車子,也都是他的名字。
他隻把房租的收益給舅媽打理。
所以,盡管李愛橙對力旺超市的老板那樣頤指氣使,充其量也隻是一個三房東。
塗諾想了想,問嚴承光,“你是在防著她們母女嗎?”
嚴承光點頭承認,“我舅媽李秋菊經常跟我舅舅鬧,說我不孝順,說是給舅舅買房子,房產證上卻不寫舅舅的名字。”
嚴承光淡漠一笑,“她罵我是白眼狼。”
不過,幸好嚴保收雖然身體不好,腦子卻不糊塗。
這麽多年他也看清楚了,李秋菊之所以會照顧他陪伴他這麽久,全都是因為他有一個能幹的外甥。
而且,因為那一年嚴保收生病,李秋菊不肯賣房給他看病,逼得嚴承光隻能去明江求人,才導致他的人生改寫。
從那時起,嚴承光跟李秋菊就有了嫌隙。
嚴承光在林雲和明江置辦房產隻是為了讓舅舅過得舒服。
如果房產都寫舅舅的名字,萬一哪一天他跟李家母女鬧崩,少不得就有人盼著舅舅早死,好繼承舅舅的所有。
現在,既然李秋菊圖財,舅舅又離不開她,嚴承光也不得不給她一些甜頭,把房產的出租收益都交給她打理。
那些房租,再加上他按時孝敬給舅舅的錢,足夠讓李秋菊維持表麵上對舅舅的盡心盡力。
隻要舅舅不跟她離婚,她的女兒李愛橙就依然是舅舅的女兒,有些事情,舅舅開了口,嚴承光也不好駁。
嚴承光說完,認真看著塗諾,“你如果不高興,我現在就把房產的出租收益都收回來,隻按時給舅舅打生活費。”
“你不要。”塗諾才沒有那麽不講理,“你做的這些都很正常。李秋菊是你舅舅的老婆,李愛橙是你舅舅的女兒,你幫她就是在幫你的舅舅。這些我都能理解,我在意的就隻有一個……”
嚴承光,“你說。”
“就是,”塗諾笑一下,“你知不知道李愛橙喜歡你啊?”
“她沒有跟我說過。”嚴承光頓一下,“舅媽向我暗示過。”
“哈!”塗諾不舒服了,“我猜的沒錯,她們果然在惦記你。”
嚴承光一笑,又開始不正經,“惦記叔叔的人很多的。小糯糯可要上點心啊!”
塗諾拍他,“臭美啦你!”
嚴承光抱住她,“可是,我惦記的隻有你一個啊。”
說著,他低下頭就來親她。
塗諾躲不開,剛剛畫好的妝花了,口紅都被他吃掉了。
她用力推開他,“討厭啦你!”
塗諾氣呼呼地重新去化妝,嚴承光就站在那邊心情愉悅地繼續打他的領帶。
今天上午,嚴承光有兩個客戶要見,時間比較緊張。
他們到了虹光家具城就直奔了已經在網上看好的專賣店。
專賣店的導購介紹得很詳細。
塗諾按照導購的介紹躺上去試了一下,感覺很舒服。
===第119節===
她就又叫了打完電話的嚴承光過來,拉著他也躺了一下。
嚴承光試完坐起來,用手按了一下床墊的柔軟度,就決定買下。
嚴承光去付款,導購員帶著塗諾去選贈品。
等塗諾選好了贈品走過來,就看見李愛橙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
李愛橙的妝容衣著都很精致。
此時,她正站在嚴承光的身邊說著什麽。
嚴承光在低頭簽字,沒怎麽搭理她。
塗諾走過去,把一隻贈品靠枕向嚴承光的懷裏一塞,然後才假裝看見李愛橙,“原來是表姐啊?你好!”
李愛橙看見塗諾,一臉的笑意就都收了起來。
她看了她一眼,也不理她的問候,就又扭過頭去對嚴承光說:“舅舅的意思還是讓你盡快回一趟家。上次他已經很生氣了。你知道,他的身體一向不好。”
“知道了。”
嚴承光冷冷淡淡地答了一句,收了付款收據,拿過塗諾手裏的東西,溫柔地問塗諾:“顏色選好了嗎?”
塗諾點點頭,“選好了。”
“那咱們走吧。”
“好。”
塗諾把東西都遞給嚴承光提著,然後就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向外走。
走了一段,塗諾突然想起來,還有贈送的一對乳膠枕沒有拿。
塗諾就讓嚴承光先去見客戶,她取了乳膠枕再去逛逛床品區,然後就和喬喬匯合去吃午飯。
見她把時間都已經安排好了,嚴承光就囑咐了她幾句,急匆匆地去取車了。
塗諾一邊走一邊逛,溜溜達達地又回到了剛才的床墊專賣店。
走到店門口的時候,她透過幹淨的玻璃門往裏麵看了看,就看見李愛橙正坐在剛才她和嚴承光試過的那張床墊上。
李愛橙坐在嚴承光剛才試躺過的位置,用手輕輕撫摸著,戀戀不舍。
塗諾輕輕白了一眼,忍住往上撞的惡心,走進店裏,向導購員要東西。
李愛橙聽見塗諾的聲音,連忙站起來。
她隻當做沒有看見塗諾,理一理身上的西裝,昂著頭就往外麵走。
“愛橙表姐!”
塗諾拿了東西以後就去追她,“你等一下。”
小姑娘跑得氣喘籲籲,脖子上的草莓印都跟著愈發紅豔。
李愛橙嫉恨地看她一眼,冷冷冰冰地說:“有什麽事嗎?”
塗諾把手裏的東西換一下手,拿出手機,“我加你一個微信吧,以後咱們好聯係。”
小姑娘眼眸清澈幹淨,態度很誠懇。
李愛橙哼了一聲,譏諷道:“你的臉可真大,不過就是跟承光睡了一覺……”
李愛橙恨到咬牙切齒,“還真把自己當我們家的人了?”
塗諾,“……”
這個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把塗諾的示好當狗屁 。
塗諾也就不想再慣著她。
她淡淡一笑,綿綿地說:“也是啊,嚴承光喜歡不喜歡我,也跟我睡覺了。您那麽喜歡他,他卻連一眼都不肯多看你,感覺挺失敗的吧?”
“你……”
李愛橙氣結,五官都扭曲。
塗諾依然雲淡風輕,“表姐別生氣,我年紀小不會說話。這樣,我看見你們樓後麵的積雪挺厚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堆個雪人,融合一下感情?”
一聽到“堆雪人”三個字,李愛橙本來要走的腳步一頓,扭頭就看塗諾。
塗諾不喜歡彎彎繞,直接開門見山,“不好意思,我家車庫那裏有個攝像頭,正好拍的到小廣場那邊。”
“還有,許大夫門口雖然沒有裝攝像頭,他旁邊的包子鋪卻裝了。”
“包子鋪老板雖然放假回家,攝像頭卻沒有關。”
“這幾天包子鋪開了業,老板就把監控記錄發給我了。”
“怎麽樣?”塗諾微笑著看著李愛橙,“你要不要看一下?”
李愛橙這會兒才感覺有點害怕,“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塗諾坦坦蕩蕩,“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和嚴承光在談戀愛。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不管我們以後怎麽樣,這段時間,我都不希望有莫名其妙的人來搞一些惡心人的小動作。”
“莫名其妙的人?”
李愛橙笑起來,她的手緊緊抓住旁邊護欄,手指骨節都發白。
她笑完,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就靠近了塗諾,咬著牙對她說:“是我先認識他的。”
塗諾的眉毛輕輕蹙起,都替她感到難為情,“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啊。”
塗諾看著李愛橙,“你條件也不錯,為什麽非就認定了嚴承光呢?”
“你懂什麽?”李愛橙怒目圓睜,“如果你不出現,他早晚會喜歡我的。”
李愛橙知道,盡管前幾年的時候嚴承光緋聞不斷,他卻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女人。
媽媽說了,嚴承光很孝順,也很重親情,很依賴家庭的溫暖。
即便他不喜歡她,等多過幾年,他們都有了歲數,再讓他舅舅多逼他幾次,他遲早會為了親情而就範。
到時候,嚴承光,嚴承光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可是,這世界上怎麽就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塗諾呢?
塗諾一出現,從來視漂亮女人為無物的嚴承光就毫無保留地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
那一天在林雲,她透過力旺超市的窗戶看見嚴承光衝著她笑。
她從來不知道,嚴承光竟然會笑得那樣溫柔,那樣開心。
那一刻,塗諾把她寄托在嚴承光身上的所有希望都消滅幹淨了。
“所以,都是因為你!”李愛橙眼神可怕,“如果不是你,他會喜歡我的。”
塗諾,“……”
塗諾覺得李愛橙的話幼稚偏執得像一個精神病患者。
她笑了笑,繼續耐著性子好言相勸,“你比我大,經曆的也比我多,應該知道,女人隻有戀愛腦是很危險的。”
“你也是好不容易才從一個小鎮子來到這裏的。”
“混到現在,有房有車,有圈子有地位。”
“不應該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就打碎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塗諾悲憫地看著李愛橙,“你放心,隻要你不再搞那些小動作,我是不會把那些視頻給嚴承光看的。也就是說,隻要你願意,咱們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你是嚴承光的表姐,也是我的表姐。”
塗諾說完,看著沉默不語的李愛橙,“你覺得呢?”
見對方不說話,她再笑一下,“那,我隻當你答應了。表姐再見。”
中午的時候,塗諾約上喬喬一起吃午飯。
吃過午飯,她本來是想回家休息的,卻又被喬喬拉著逛了一下午的街。
到後來送家具的師傅給她打電話,她才回去。
床墊送到了,塗諾撕掉包裝,做了簡單的清理,又拿出一條柔軟的毯子鋪上。
她坐在床邊試了試,果然比昨晚那張柔軟了許多。
想到這裏,她不由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嚴承光那個人,做那件事的時候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樣坦蕩的模樣,那樣好聽的聲音,卻做著那樣色情的事情,說著那樣讓人麵紅耳熱的話……
想起嚴承光在床上的樣子,塗諾不由就捂住了自己的臉,就更加想他了。
可是,他今晚有應酬,要很晚才能回來。
嚴承光也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
明大的課程安排是出了名的緊張。
等嚴承光開了學,他既要忙學業,又要照顧公司,就會更加忙碌。
所以,假期是他處理公司事情的最好時間。
塗諾理解他,今天下午一直都忍著沒有打擾他。
這天晚上,塗諾簡簡單單地給自己弄了一點吃的,就洗了澡換了衣服,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嚴承光回家。
這樣一等就等到快十點。
她想著至少還應該再等一個小時。
商業應酬,十一點之前可以回來都是早的。
塗諾有點困了,正想著要不要先去睡,門口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她探著腦袋向門口一看,就看見嚴承光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一下子,塗諾困意全無,她把遙控器一丟,拖鞋都顧不上穿,跳起來就跑了過去。
嚴承光的外套還沒有脫下來,小丫頭就撲過來,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嚴承光還沒有洗手,他用手腕托著塗諾,溫柔地哄她,“等我先去洗洗手。”
塗諾不要,她身上軟軟香香的,窩在他的頸窩處,哼哼唧唧地撒嬌,“嚴承光,我好想你啊……”
一句話,嚴承光的心都要化了。
===第120節===
他抱著塗諾走進洗手間,抬起膝蓋托住她,擠了洗手液,洗幹淨了雙手,然後就把她抱起來放在盥洗台上。
嚴承光跟塗諾抵著額頭,啞著聲音問她,“告訴我,都哪裏想我了?”
塗諾閉著眼睛,輕輕地呼吸著,“心裏,腦子裏,還有這裏……”
她說著,輕輕地貼上嚴承光的唇。
她親了一下,覺得奇怪,“你沒有喝酒嗎?”
“沒有。”男人唇色瀲灩,笑意漾出來,“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沒喝。”
塗諾歎息,“真是不容易,嚴總出去應酬竟然沒有喝酒。”
嚴承光咬一下她的耳珠,“因為我的理由充分啊!”
“嗯……”塗諾吸了一口氣,“你怎麽說?”
“我說……”他含住她的耳珠卷在舌尖,“家裏小朋友不喜歡,不讓我進門……”
“……”
麻意從發絲到腳趾,塗諾感覺自己成了一個良好的導體,汗毛都要起來了。
她迷迷糊糊地還在說:“怎麽你的嘴巴裏香香的……”
“新買的漱口水,”他離開她寸許,“喜歡嗎?”
她壓著呼吸點點頭。
嚴承光得到了讚許,掌住她的後腦,把吻加深。
吻到情難自禁,他把塗諾扳過去,就去推她的裙子。
塗諾迷迷糊糊中在鏡子裏看見自己的模樣,連忙就閉上了眼睛。
她推著嚴承光,“去臥室,不在這裏……”
小朋友有命令,嚴承光不敢違抗。
他抱起她走進臥室,把她放在床上,又壓著親了一會兒,忍著衝動說:“我去洗澡,你等我……”
嚴承光說著去洗澡卻舍不得放開,他一隻手托住塗諾的脖子,一隻手扯開領帶,再去解襯衫的扣子。
塗諾向後仰靠著,為了穩住身體,她把兩隻手都撐在身側,沒想到,一用力,左邊手掌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劇痛。
疼痛錐心刺骨,塗諾驚叫了一聲,直接就往嚴承光的懷裏撲。
嚴承光以為是自己弄疼了她,連忙把她抱起來,“碰到哪裏了?”
塗諾噙住眼淚,拚命搖著頭,“那裏有針!”
“什麽?”
塗諾抱緊嚴承光的脖子,驚慌地指著剛才她用手壓過的位置,“那裏好像有針!”
“有針?”嚴承光嚇了一跳,“紮到了嗎?”
塗諾點點頭,她實在是太疼了,忍不住哭起來,“紮到手了,嗚嗚……”
嚴承光連忙把塗諾的手拉過來,就看見她的手掌上被斜著刺了很深的一下,皮肉下麵顯出一道很重的管狀傷痕,傷口上已經滲出了血珠。
嚴承光又驚又痛,低下頭就要去吮她的傷口。
“你不要碰!”塗諾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躲開他,“也許是有毒的。”
嚴承光聽她這樣說,心裏就疼得更加厲害。
他握住塗諾的手,從近心端開始幫她往外麵擠血。
這個傷口很深,如果那根針不歪,估計都能直接刺穿手掌了。
嚴承光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塗諾的傷口一滴滴流出來,墊在下麵的紙巾都變了顏色。
為了擠出可能留在裏麵的毒素,他卻不能停。
“糯糯……”
嚴承光叫著塗諾的名字,他的眼淚伴著她的血滴,斷了線似的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嚴承光一哭,塗諾就不敢再哭了。
她用沒有受傷的手給他擦著眼淚,“嚴承光,你別哭了,被紮的又不是你。”
“可是,我心疼……”
嚴承光的喉嚨哽住,眉毛皺成了山川。
他寧願被紮的是他。
就差那麽一點,怎麽就不是他呢?
嚴承光給塗諾擠了血,又用碘酒和棉簽給傷口消了毒。
然後就拿了一把剪刀,從塗諾被紮的地方把床墊剪開,找了一會,找出來一枚醫用的針頭。
嚴承光/氣到嘴唇顫抖,直接就報了警。
這一晚,本該是一個溫柔美好的夜晚。
因為那一根莫名其妙的針頭,大半夜的,塗諾被嚴承光帶著去醫院處理傷口。
醫生給塗諾處理了傷口,也抽了血送去化驗。
嚴承光很緊張,醫生也告訴他們,傷口比較深,即便是現在各項指標都正常,也不能排除感染病毒的可能性。
一般病毒的潛伏期是6周,而艾滋病毒更是要等到三個月以後才能完全排除。
聽完醫生的話,嚴承光神色凝重得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塗諾安慰他,“我都不疼了,你就別擔心了。醫生說的也不過是最壞的可能,不一定會發生。”
嚴承光沒說話,把塗諾抱起來就回了家。
警察已經來過了,主臥的那張床墊已經被封存。
針頭也被帶走了,檢驗結果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出來。
這一晚,兩個人睡在次臥。
嚴承光抱著塗諾躺在床上。
他拿著手機,一刻不停地處理著事情,根本就沒有合眼。
懷裏的小丫頭卻睡得香甜,還說夢話。
一開始嚴承光以為她是被嚇到了,做了噩夢,等他拍著她的肩膀,靠近了去聽……
“你走開啊,不要吃我的棒棒冰,這是嚴承光給我買的……”
嚴承光哭笑不得,都什麽時候了,夢裏還護食兒呢?
在嚴承光的運作下,第二天天剛亮,虹光家具城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說那張床墊的位置處於監控死角,攝像頭沒有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送床墊的兩位師傅也已經被叫去問過話。
商城已經把這件事當成嚴重的質量問題反饋給了廠家。
廠家派來的檢測和售後人員已經在路上。
接著,針頭的檢驗結果也出來了。
檢驗報告上說,針頭上沒有檢出活病毒,不過,卻檢出了不屬於塗諾的血液和DNA。
也就是說,針頭在紮到塗諾之前,是被別人用過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2,14 20:29:07~2022,02,16 08:56: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101920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