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身敗名裂

  第52章 身敗名裂

    溫致舒趕到醫院的時候,急得心髒狂跳不止。


    病房裏,季詩臉色發白的正睡著,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整個人看起來都很虛弱。


    溫致舒看著病床上的季詩,心疼的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心裏感慨著幸好沒有生命危險。


    守在病床前的吳媽,忿忿不平的跟溫致舒告狀訴苦:“先生,太太從來沒有找過淇淇小姐的麻煩,她這麽寬容大度的接納了淇淇小姐,您說太太這麽個菩薩心腸的人,淇淇小姐怎麽能忍心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呢!”


    吳媽心疼的看著季詩額頭上的傷:“先生,太太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流了好多血,在搶救室搶救了好幾個小時才脫離危險,醫生說太太腦震蕩,很可能還會留下後遺症呢!您說太太這不就是典型的好人沒好報嗎?”


    這些話都是季詩吩咐吳媽跟溫致舒說得,讓她添油加醋必須說的越嚴重越好。


    溫致舒聽了以後心裏一揪一揪的發緊,他說不出一句為溫淇淇辯解的話。如果她沒有撒謊說她媽媽去世,溫致舒還有可能會相信溫淇淇沒有推過季詩,可是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讓他看不透自己這個“單純懂事”的女兒。


    “你好好照顧太太,我要先去處理點事情。”溫致舒正欲轉身離開,卻被季詩拉住了袖口。


    她淚眼朦朧的叫住他:“致舒。”


    溫致舒聽到聲音立馬回頭,關切道:“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季詩拉著他的袖口,臉上流下兩行清淚:“致舒,我不知道哪裏對不起淇淇了,她竟然能這麽狠心,我甚至都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可她居然推我,她要我死。”


    裝可憐扮柔弱這一套誰不會啊!

    季詩滿臉痛苦的伸手去摸自己綁著紗布的額頭,聲音哽咽道:“致舒,如果不是我命大,我可能都沒辦法跟你在這兒好好說話了。你摸著良心說,我何曾有半分對不起淇淇的地方, 當初接她回來的時候,我心裏就算是再不情願,也沒有阻攔你,我甚至為了溫季兩家的安定,我瞞著我爸,委屈禾禾,可是淇淇為什麽還是不知足,她非要我們母女倆死才滿意嗎?”


    溫致舒伸手幫季詩去擦眼淚,他就算再混賬,也很清楚季詩在溫淇淇這件事上做了多大的讓步,季詩縱然再識大體,她也是女人,她也有脾氣。


    溫致舒安撫季詩:“你說得對,這件事的確是淇淇做的不對,我一定會讓她給你一個交代。”


    ……


    溫致舒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心情格外沉重,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心目中的女兒居然能惡劣成這個樣子。


    回到溫家別墅的時候,江叔告訴溫致舒溫禾報警了,警察剛把溫淇淇給帶走,現在人都在公安局。


    溫致舒整個人像是被抽了主心骨似的,他如鯁在喉,難以置信的看著江叔:“你說什麽?報警了?”


    “對。”


    江叔的一個“對”字讓溫致舒慌了。


    他趕緊打了溫禾的電話,被她掛斷。再打過去就是關機。


    此刻,溫禾正在警局,她把樓梯的監控視頻和錄音全部交給了警察。


    麵前這個長相柔弱清純的小姑娘竟然是犯罪嫌疑人,還真有點難以置信。


    “我不是故意推她的,你們不能冤枉我。我要見我爸爸,我要見我爸爸!”溫淇淇臉上寫滿了不服,她不承認。


    視頻拍的很清楚。的的確確是溫淇淇推了季詩,季詩才從樓梯上摔下去的,而且錄音筆裏完整的錄下了溫淇淇說過的話。


    她的原話:就算我推了季詩又怎樣?那也是她自己沒站穩才摔下去的,她自己活該,怪不了我。


    她沒站穩難道不是因為被你推了?溫淇淇為自己辯解的言論不能證明她是無辜的,跟著溫禾一同來警局的還有兩個溫家傭人,她們都可以作為人證。


    溫致舒趕到警局的時候,第一句話是跟溫禾說的:“她是你妹妹,你就這麽狠心嗎?”


    溫禾冷眼盯著溫致舒,一字一句道:“溫致舒你腦子被狗吃了吧!她隻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妹妹。她想要我媽媽命,我憑什麽要原諒,我要讓她身敗名裂!”


    溫致舒被溫禾懟的啞口無言,證據麵前,他沒辦法為溫淇淇辯解。


    溫禾猜到溫致舒接下來要說什麽,她語氣冰冷道:“不接受和解,她必須坐牢。”


    爬得越高,摔的越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揣進兜裏了,也得老老實實的還回去。就算美夢做的再得意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夢醒霧散。


    溫禾說過,在沒有把握將她一腳踩進泥裏之前,她不會自降身價的跟她勾心鬥角。既然要做,就必須讓她永世不能翻身。


    在一係列人證物證全都充分的情況下,公安機關依法立案,移交檢察院審查起訴,如若證據屬實,法院依法審計並判決。


    ……


    法院和檢察院審理案件的這一個多月裏,溫致舒求了溫禾很多次,求她放過溫淇淇這一次,並且保證會把把送去國外,讓她離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


    溫禾沒有答應,甚至覺得溫致舒來求情的樣子有些惡心。她媽媽還躺在醫院,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罪魁禍首。


    成年人了,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溫致舒托了好多關係從中周旋,法院和檢查院的人脈他都找盡了也沒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就算溫致舒敢犯行賄罪,也沒人敢當得起受賄罪。


    事情前前後後折騰了快三個月,溫淇淇的判決下來了,故意傷害罪致人輕傷,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溫致舒這段時間為了溫淇淇的事情愁的頭發都白了不少。


    這件事情純屬是溫淇淇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溫致舒把齊素敏送出國了,等溫淇淇出獄以後,就讓她去找她媽媽。


    溫致舒沒有想到,他因為愧疚把溫淇淇接回溫家,竟然會發生這麽多事。


    ……


    結案當天,溫致舒心情挺不好的,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家。


    溫家別墅沒了溫禾跟溫淇淇,現在清靜不少。溫致舒夜裏回來的時候,季詩還沒睡。


    她額頭上的傷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能夠看到一條淡粉色的疤痕,當時磕在了樓梯棱角上,傷口還挺深。


    溫致舒進了臥室,看到季詩在床上坐著,他問了句:“還沒睡啊?”


    “溫致舒,我覺得你心裏根本沒有我。”季詩語氣格外平淡:“我沒辦法跟你繼續生活下去了。”


    溫致舒愣住了,他看向季詩的眼神裏帶著難以置信。


    “我人還在醫院的時候,你去看過我幾次?為了溫淇淇你四處奔走幫她洗罪,你考慮過我嗎?你不是說一定會給我一個交代嗎?你的交代就是無條件的袒護溫淇淇。”


    季詩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嫁給你26年,我從來沒跟你吵過鬧過,我盡力去當好溫家太太,做好你的賢內助。我甚至在得知你有私生女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委不委屈,我想的是咱們家族的利益。”


    溫致舒被季詩戳中心坎,他自己很清楚有多麽對不起季詩。他蹲在季詩麵前,伸手握住季詩的手:“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丈夫,我對不起你。”


    季詩不動聲色的將他的手推開,心裏甚至有些惡心,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現在沒必要跟我說這些。咱們兩個本來就沒有什麽感情,我嫁給你本來也是商業聯姻,咱們兩個沒有感情,這麽多年隻能做到相敬如賓,沒辦法做到相親相愛。”


    季詩瞥了眼泛著淚光的溫致舒,臉上依舊沒有什麽情緒:“你放心,我不會跟你離婚,但是我的確沒辦法繼續跟你生活下去了。咱們兩家的利益已經捆綁在一起這麽多年了,我爸今年也已經八十多歲,我不想讓他這個歲數了還為我操心,季家更不能因為我受到半點影響。還有我的禾禾,她不能有一個不完整的家庭,更不可以聽到半句關於爸爸媽媽的閑話,她必須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溫季兩家的姻親關係已經維係了26年,在整個上流圈子裏,他們是恩愛的模範夫妻。


    如果現在離婚,股價市值受到影響不說,季氏在溫氏有股份是董事,兩家很多項目也不是簡簡單單說斷就能斷的,季詩沒精力去跟他扯這些財產糾紛問題。


    “我已經買了明天的機票,我會離開你。”季詩語氣緩和道:“這不是我頭腦一熱的突發奇想,從溫淇淇進了溫家的那一刻,我就想這樣做了。但我沒有,因為我有女兒,她是溫家的繼承人,我得為她守好溫家。”


    季詩成為溫太太以後,她從來沒有做過自己,她一生都在為了季家為了溫家為了溫禾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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