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她心情不好走進包廂,一進門就對上景家掌舵人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沒人告訴她,他也在,更何況這日理萬機的景先生哪有閑工夫跟著幫不務正業的公子們混在一起。


  許是有他在,這包廂裏的人都沒敢太過於放肆的鬧騰。她仰頭灌了滿滿一杯烈酒入喉,一杯接著一杯喝,他也不阻攔,眼底帶著不分明的情緒。


  那晚,她神誌不清的被他從包廂抱出來。她乖乖的躺在他懷裏,兩條白皙細長的小腿在他胳膊上晃晃蕩蕩。


  門口停著輛黑色賓利,司機很有眼色的拉開後座車門。他抱著她進去,她在他懷裏,迷迷糊糊睡著。


  男人撐著她的腦袋,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胸口處,盡力保持著能讓她舒服的姿勢。


  車子行到半路,她醒了,但意識不清醒。


  女孩醉意熏熏,盯著他看了許久,看著看著竟委屈起來,酒精上腦,嬌滴滴勾著他的脖子說道:“二哥,我的家產一分錢都不能落到那個討厭的人手裏,你幫幫我。”


  他眼尾上挑,嘴角勾著淺笑:“怎麽幫?”


  “你能不能娶我啊?”


  他抱著喝醉的女孩回別墅,夜裏有些涼,她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


  將她放在床上,男人伸手輕拭她的唇瓣,聲音磁沉:“我娶你,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不許反悔。”他幫她脫了鞋子外套,蓋好被子才下樓。


  出了別墅,回去的路上男人給在英國朋友打了個電話。“幫我聯係頂級珠寶師,我想訂一對婚戒。”


  “婚戒!”朋友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似的,激動起來:“幫朋友定的?”


  “我自己。”


  朋友直接愣住了,此時此刻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景先生竟然要結婚了!

  禁欲矜冷的商界大神竟然也動了凡心,真是不可思議。


  她的一句醉話,他就上了心。娶她才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他蓄謀已久的事情。


    夜色如墨,華燈四起。


    一所高檔會所裏流光溢彩,令滿天的繁星都黯然失色。


    燈火輝煌,觥籌交錯,酒香從碰撞的玻璃杯裏溢出,飄散在喧嘩的人群之間。


    香衣靚影,美酒佳肴,歌舞升華。


    酒會裏有一抹惹眼朱紅色身影,溫禾一襲華美的定製旗袍,得體的穿在身上,緞麵折射出光華,斜襟盤扣上綴幾顆別致的珍珠。


    旗袍長度剛好到膝蓋下方,兩條纖細白皙的小腿格外惹人注目。


    風姿綽約,盡顯妖嬈。


    她手裏捏著香檳杯,正跟幾個年輕男女談笑風生,明豔大氣的臉上一顰一笑都盡顯風情。


    眉心下方的那顆小黑痣讓她原本明豔的臉上多了幾分嬌俏靈動的感覺。


    她嬌媚的好像是暗夜裏開得極盛的紅玫瑰花,風情萬種的成為酒會裏的焦點。


    站在她身邊的世家名媛個個出挑,單看之下誰也不是胭脂俗粉,隻是跟她一比,倒是不得不遜色幾分。


    臉頰兩邊的碎發隨動作輕晃,晃的人心澎湃。


    不遠處的幾位望族公子哥們眼睛盯在溫禾身上都不帶打轉的。


    不光是這些二世祖們,連那些有家室的商業巨鱷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京城上流圈子裏,誰人不知溫家大小姐的絕世風華。


    站在溫禾身邊的一位名媛有意奉承她,諂媚道:“溫小姐,您看您一來就成了這整個酒會最矚目的存在。”


    溫禾纖眉微挑,輕笑著瞥她一眼,嬌豔欲滴的紅唇輕啟:“我溫禾哪次不是焦點?”


    她向來毫不避諱自己的鋒芒,當慣了眾星捧月的“第一千金”。


    溫禾身邊的名媛注意到了她手上戴的藍寶石戒指,是前幾天珠寶展的秀款。


    “溫小姐,你手上的戒指真好看,我覺得比前幾天珠寶展上模特戴的都好看。”她有意拍溫禾馬屁。


    “你喜歡?”溫禾淡淡瞥她一眼,從手上摘下戒指,遞給她:“送你了。”


    她接過溫禾的戒指,驚喜道:“真的啊?謝謝溫小姐。”


    一枚秀款藍寶石戒指就這樣隨隨便便送人了,像送大白菜一樣,一點都不在乎。


    隻要她高興,一枚戒指又算什麽。


    溫禾性格乖戾驕縱,動不動就給人甩人臉色,縱使性格不好,可身邊也總是會有著一群狂熱追求者,可惜她眼光高,一個也看不上。


    她又美又冷又欲,眉眼流轉,讓男人欲罷不能。


    不遠處被圍簇在中間的年輕男士吐了個煙圈兒,捏著個打火機在手裏把玩。


    眉眼帶著玩味之色,戲謔的盯著溫禾。


    他是景家大少景明,雖然是景老爺子的長子,可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二世祖,平日裏最擅長的就是招貓逗狗,正經本事半點沒有。


    溫禾經常說他好福氣,有個替他負重前行的弟弟,他才能歲月靜好。


    “溫禾妹妹!”景明手裏捏著香煙朝溫禾走過來,臉上掛著浪蕩的笑容。


    溫禾側身避開他吐過來的煙圈,峨眉輕蹙:“景大少,別叫的這麽親熱,我跟你不熟。”


    她的聲線是女生很少的低沉魅惑,空靈而清澈。


    景明低頭一訕:“生分了不是?咱們從小就一起長大,你都能叫景黎一聲二哥,怎麽跟我就一口一個景大少。”


    “景大少說笑了。”溫禾輕抿了口手裏的香檳,眼神嘲弄的打量著景明。


    他還真是個沒什麽品味的二世祖,除了頑劣,還俗不可耐,渾身上下好幾個牌子的高定混搭,再看脖子上紮眼的金鏈條,都生生晃眼。


    西裝配大金鏈子,也就他能穿出來了。


    景明往溫禾跟前湊了湊,沒話找話:“溫禾妹妹,你前些日子競拍的那幅《早春山水圖》真是難得一見的佳作,我看了都喜歡。”


    溫禾來了興致,抬眼看他,淺笑道:“景大少還懂畫?”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景明不動聲色的悄悄把手攬在溫禾細腰上,動作很輕,溫禾甚至都沒有察覺到。


    “溫禾妹妹,我跟你說,前些日子我本來也想拍下你的畫來著,可我家老頭把我卡給凍結了,這才沒拍上。真的,你那畫我可喜歡了。”


    溫禾含譏帶俏地睨了眼他,就他這樣的還能懂畫,真是聽到笑話了,嘴角漾著不達眼底的淺笑:“挺好的。”


    景明沒明白她話裏什麽意思,追問道:“什麽挺好的?”


    溫禾撩起眼簾,纖麗的眼眸睨他一眼:“景老爺子扣了你的卡挺好的,幸虧我的畫沒落到你手裏,否則我都得死不瞑目。”


    景明輕輕一哂,言辭間勾著一點似是而非的縱容,根本不計較她說的話。


    “溫禾妹妹就愛開玩笑,我哪舍得讓你死不瞑目啊。”


    ……


    夜色濃稠如墨,覆蓋著偌大的京城。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酒店外麵,車牌“京A88888”,是景氏財團現任董事長景黎的車。


    景黎原本沒打算參加這個酒會,因著是溫氏的酒局,不得不給溫致舒幾分薄麵。


    酒店門口迎賓的侍應生忙上前替他來開車門。


    景黎在外人麵前向來是西裝嚴整,氣質矜貴。


    一絲不苟的連袖口都是熨燙平整,他是京城上流圈子裏難以企及的高嶺之花。


    景黎處事待人薄情寡恩冷淡疏離,是京城名流難以攀附的權貴。


    景黎入了會場,一眼就看到溫禾風情萬種的高挑背影,以及景明攬在她細腰處的那隻手。


    他眼底微不可查的暗沉下來,一想到她那麽細那麽軟的腰肢被別的男人碰過,景黎便心火難耐,有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染指的不適感。


    酒局裏的各集團董事看到景黎來了,一個個都巴巴湊上去,畢竟景氏財團是棵大樹,誰都盼著能跟景家攀上關係。


    “景先生,我們公司的的項目您看了以後覺得怎麽樣?”


    “景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能否單獨聊聊?”


    “景先生,這次項目招標競爭的幾個公司裏麵,我們林氏的企劃書您覺得怎麽樣?”


    ……


    溫致舒原本正跟人應酬,見到景黎來了,也是一臉奉承相的湊過來打招呼:“景先生,您肯賞臉前來,真是讓我倍感榮幸。”


    景黎無聲地抬眼,周身的氣壓很低,似乎興致不高,沒什麽情緒的淡淡道:“溫伯父客氣了。”


    景家和溫家是世交,景黎叫溫致舒一聲“伯父”,純屬客套。


    他在景黎麵前算是長輩,可憑著景黎在商場上的身份地位,溫致舒還得恭恭敬敬叫他一聲“景先生”。


    察覺到身邊名媛一個個都躁動不安,溫禾不用猜就知道是景黎來了。


    轉身的刹那,就看到了眉目清冷的景黎站在她的對麵。


    景黎唇角上掛著抹譏誚,神色寡淡的瞥她一眼。


    從這個角度能清楚地看見他喉結凸起的弧度,以及緊致清晰的下頜線。


    溫禾跟他對視一眼,輕笑著撫了撫盤著的發髻。


    轉而側頭盯著景明扶在她腰間的手,長睫一撩,哂笑道:“摸夠了嗎?景大少。”


    景明一愣,鬆開攬在她腰上的手,賠笑道:“原來溫禾妹妹都知道啊。”


    溫禾沒理會他,朝著景黎走去。


    不得不承認,溫禾是個媚骨天成的尤物,走路的樣子都搖曳生姿,腰身被旗袍勾勒的窈窕有致。


    她美的攝人心魄的漂亮,一雙狐狸眼會勾人的那種媚,舉手投足皆是風情。


    “二哥!”溫禾聲音嬌脆地喊他。


    景黎漫不經心的盯著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身姿美的像是一幅畫。


    溫致舒見女兒過來,有意給他們兩人留獨處空間,畢竟如果自己女兒真能得了景黎青睞,這對他們溫家來說大有助益。


    溫致舒識趣的將景黎身邊的人招攬過去。


    景黎從旁邊拿了杯酒,握著玻璃杯的長指骨節分明,眸色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身上,眼尾輕佻,噙著淺笑打量溫禾:“溫小姐今日真是光彩照人,怪不得我哥摟著不舍得鬆手。”


    聽得出他話裏嘲諷之意,往常景黎都是叫她溫禾,今日這聲“溫小姐”屬實是生分了。


    溫禾也沒生氣,麵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意,不動聲色的回懟過去:“比不得二哥矜貴蠱人風流倜儻,您看您一來,酒會上千金名媛們的眼睛都恨不得長在您身上。”


    景黎一身高級定製西裝,完美到很像是那些登上財經雜誌封麵的商業翹楚。


    事實證明他的確就是。


    “溫小姐說笑了。”景黎半垂著視線,盯著她胸前被旗袍勾勒出的完美弧度,僅一瞬便移開視線。


    溫禾媚眼含情,聲音帶著幾分勾人的韻味問他:”二哥難不成是吃醋了?見不得我跟別的男人親近?”


    他即使被戳穿心事,依舊沉靜淡然,麵上始終未動聲色,旁人別想從他臉上窺見半點情緒。


    見景黎沒應聲,溫禾輕笑,勾著嫵媚動人的那雙眸子看向他:“二哥,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放眼整個京城,我溫禾自認美貌第二,那就沒人敢認第一。喜歡我也是人之常情,說出來不丟人。”


    景黎薄唇抿起極淡的弧度,徐徐應聲:“挺自信。”


    溫禾傲嬌道:“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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